請反派嫡子交出正派劇本 - 第 108 章 第一百零五話

雖衆人不懂,卻看祁蒼正色不像小事。

“你說的我明了了。”祁蒼嘴上這麽答,心中也只能半猜半蒙。“将軍覺得我送蜜膏是送錯了?若瓷怎麽說?你遷怒她了嗎?”

風離胥見他認了,更是氣惱。“你手段能再腌臜一些麽?”

“你遷怒……若瓷了?”祁蒼當然不知前因後果,但他卻知,若一句話不對,祁盞便要遭殃。

左丘琅烨道:“風大将軍,話能說得清楚點麽?你們在這裏霧裏練太極,我們都還不懂呢。”

“你問問懷王啊!”風離胥一語祁蒼險些冷汗下來。他真不知何事,細細篩憶着蜜膏的事。

祁祜道:“你倒是先說啊,你心虛麽?可別污蔑我們上思。”

這麽一激,風離胥道:“既然你們都不顧他的臉面我就說了。他贈曜靈的蜜膏,裏面竟摻和着大量催誘之香,蠱了我。這放在別的宅子裏,可都是大事,早被打了!”

祁蒼恍然大悟。他清清喉嚨,“是啊,本王是給曜靈了這東西……”

他是給蝶月出了主意,想來蝶月露了破綻被抓,祁盞索性推到了他身上。而他親自診脈,那小妾的确懷了身孕。

胡言亂語社看向祁蒼。

祁蒼道:“本王……給她這東西還不是心疼她……她自當年小産之後,就再也沒有過身孕,本王不想讓天下人嘲笑她失寵,更不想讓人诋論其他,想了個法子……你要氣本王就憑你罵去吧。”

他也是豁出去了。

風離胥瞪大虎目,“這種下三濫招數你也能想到?那曜靈知道麽?知道你送她的是什麽麽?”

“不然呢?若瓷……她太可憐了……哦!你們府裏殁了兩個妾,你巴巴又從風月場納了一房,更不理若瓷了,本王就是想讓她得一些重視關愛,也不成?

我們這些做哥哥的,又不天天跟她過日子,照顧不到她啊。就算沒有重視,至少能有個孩子吧。”祁蒼自己都折服自己的胡說八道,但就不提祁盞知不知道。

風離胥怔住,愣了一愣,道:“她身子如何你不知道啊?虧你還是禦醫堂一把手,自己的妹妹身子都不關心!她要能懷,早就懷了!”

祁祜插話:“行了——此事別再深究了,這麽大聲都不嫌害臊啊。風離胥,如今你滿意了?你是想要上思跪下謝罪,還是要若瓷和上思一起給你跪下謝罪?”

宗南初附和:“對啊,你說,你想怎麽辦?”

“你們厲害。懷王殿下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夠下三濫。”風離胥覺真相大白,倒沒意思,遂行了禮,轉身而去。

他走後,祁蒼一陣松懈。直往祁祜身上倒。“止安,我真是受了委屈……”

“那我親一個以表安慰?”祁祜嫌惡撇嘴道。

祁蒼擺手,“可別了,那得做噩夢。”

宗南初道:“我算是懂了,上思你半天有事情瞞着我們呢?你跟若瓷怎麽都沒串通啊?”

左丘琅烨點頭:“是啊,而且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怎麽連串通不帶串通的?就愣來啊?”

“這個……真說來話長了。下午吧,你們來茶樓我細細講。這會子我只想速速家去躺下泡湯。”

祁蒼從祁祜身上起來,上去摟住祁元,“我上次尋了個香木澡盆,你要不要跟着試試?”

“要啊。走吧走吧。”祁元道。

祁祜道:“都快走吧。”看他們出宮,自己心中竟有幾分失落。像是被束縛在了此地。

轉念一想,好像除了這裏,他也無處可去。

回宮換下朝服,祁祜去了趟淩霜殿。

許久未見洛酒兒,如今下了雪,于情于理也該看望一眼。

“闵娘娘安。麗娘娘也在吶。”祁祜進屋坐下,紅羅炭冒赤色。

“止安來了。”洛酒兒莞爾一笑。“給太子殿下盛上一碗參雞湯驅驅寒氣。”

公孫不冥接過宮女手中的碗,奉在祁祜面前。

祁祜道:“這麽久了,父王早消氣了,怎麽闵娘娘還低調行事呢?太後如今提您料理後宮,前幾日還抱怨事務繁雜呢。”

“歇一歇也好。”洛酒兒并不放心上。麗妃倒是不滿:“娘娘再這般雲淡風輕,可叫玉仙宮的那個占盡上風了。她日日的吃穿用度早就過了各宮,皇上也是緊着她來,各宮如今也都巴結。”

“麗妃啊,這些本宮都不在意。其實想想皇上挺可憐的。自從失了皇後娘娘,這些年早就沒了魂魄光彩,玥嫔進宮的這一年,才逐漸有了人味兒。”洛酒兒專心插花。

祁祜跟着道:“闵娘娘說得對。父王是多少有些喜歡鹿姝也的,不然也不會如此縱着。只是為何喜歡她,父王心裏清楚得很。”

麗妃道:“常言都說帝後無愛,盡是利益糾葛。皇上對皇後娘娘真是癡心絕對。”

“他騙自己罷了。不然為何不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祁祜道。

“他遇上娘娘的時候,也不是單着啊。早就美妾在側了。”洛酒兒将花剪枝,“止安,就算再怨皇上,也別淡了父子情分。”

祁祜低頭吃茶。

看祁祜壓抑,公孫不冥悄然退了出去。祁祜定是難受極了。他只能看着,無能為力。

再看祁祜他就喘不上氣了。

待回府之後,錢挽禾竟候在門口。

風離胥下馬。

一棠上去道:“錢姨娘,您還懷有身孕,就出來吃風,想是不好的。快快進屋去吧。”

“将軍。”錢挽禾繞過一棠上去行禮,“今日問過懷王殿下了麽?事情得以大白了麽?妾身這個冤屈是真?”

“冤屈是真。”風離胥淡淡道。

“挽禾,你也不易。還懷着孩子,今後就在清水閣好生養着,缺什麽就去給一棠要,我不會虧待你。”

錢挽禾站定,直勾勾盯着他。

風離胥轉身對她道:“都落雪了。快些進屋子裏去吧。”他眼中缺了幾分望向她時的光彩。

待人許久之後,錢挽禾依舊愣在原地。

一旁丫鬟上前道:“姨娘不回去麽?”

“你說——”她撫上臉問丫鬟,“我這樣子好看麽?我這臉上有幾個疤,也快長平了,不細看看不出來的。我還好看麽?”

丫鬟低頭答:“好看,姨娘生得明眸皓齒,令人過目不忘呢。”

“那怎麽就突然不喜歡我了。”錢挽禾不禁苦笑起來。雪忽然下大,漫天如鵝毛紛紛揚揚,随風綿綿,不止不休。

祁盞在房中正帶梓粟看山海經,風離胥突然推門進來。

大股風雪灌入。

“怎麽不叫人通報一聲?”祁盞抱着梓粟并未看他一眼。許苒筠本在一旁刺繡,見狀忙起身行禮,“将軍請坐——”

“苒筠,你先帶梓粟出去。”風離胥道。

許苒筠抿嘴望向祁盞。

祁盞擡頭:“姐姐先帶孩子出去吧。晚些本宮命人再去接姐姐來。”

“晚些也別來。”風離胥道。

許苒筠只能道:“是……”

她抱起梓粟時,梓粟突然伸手扯住了祁盞衣袖。

“母親——母親——”

“梓粟乖,先跟小娘下去。”祁盞道。

梓粟大哭,惹得風離胥煩躁皺眉。許苒筠無奈,只能把梓粟手掰開,梓粟哭得更甚。

風離胥低吼:“帶出去……”

許苒筠不敢耽擱,抱着他退下。

屋內的人見狀也都退下。

祁盞嘆:“這是作甚。”

“你還留着那蜜膏麽?”風離胥問。

“我且問你一次,懷王送你這東西你知道裏面是什麽麽?”

“呃……”祁盞豁出去了。搖搖頭,“不知。”全走心答,憑着的就是跟祁蒼多年默契。

風離胥略惱:“懷王說我冷落你了,說你一直沒有懷子才想出了這辦法。結果你把蜜膏分給了挽禾和苒筠。明明你一句話的事,為何要這般麻煩?”

“本宮又沒跟他們說,将軍跟本宮說的話。”祁盞小聲嘟囔。風離胥更是惱怒:“我說了喜歡你,是讓你覺得難堪了?”

祁盞答:“是——”她倒是斬釘截鐵。

風離胥頓時語塞。

祁盞起身後退,“上次都說清楚了,本宮不能受你喜歡。本宮不會喜歡跟哥哥作對的人。”

“那你去問問你哥哥,可曾想過放過我——”風離胥也站了起來,步步逼近。

祁盞道:“是你自己自作自受了啊!你當初為功名前程,向父王要了本宮,你明明是抱着傷死本宮的心把本宮娶回來的。從頭到尾,本宮都沒想跟你如何,你突然吓唬本宮說喜歡本宮……”

“我這哪裏是吓唬你!”風離胥聲一大,祁盞猛後退,不慎碰到了身後燭臺。燭臺應聲倒下,風離胥連忙伸手,“小心——”

他舉手護住祁盞,燭臺砸到了他手臂上。祁盞大驚失色,“将軍——”

“無礙。”他看手上被蠟油潑到,跟沙場上一刀一刀的大傷無法相比。

祁盞則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啧。還是抹一些藥為妙。将軍……”

風離胥甩開她,“離我遠點。我不想強迫你,但你要離我這麽近,我可能會出爾反爾。別這麽看着我,我也不是正人君子,那都是裝出來騙你的,我十天半月能忍下不碰你一分一毫,時日久了,我可忍不了。別忘了,我對你,到底是有不純的心思。”

說罷,他深吸幾口氣,再聞祁盞身上的甜香他就崩弦了。也不看祁盞什麽神态,他轉身就走。

從落霄洲回穿林閣後,風離胥屏退屋中人,單坐着發呆。

“窸窸窣窣。”

“你來了。”他聽身後異響,并未回頭。

璟讕踱步到他面前坐下。“聽聞今日去找上思了?”

“夏侯公子,我且問你一句,曜靈到底是不是真單純?”風離胥問。

璟讕含笑歪頭,“嗯?何出此言?”這會兒風離胥的模樣才是單純。

風離胥道:“沒什麽,只是有時覺得曜靈挺有城府的。她一個小姑娘家,能在這深宮中片泥不沾……說她不谙世事,也過于牽強。”

“将軍,好幾次七妹妹險些被奸人所傷,您都出面保護她,您是信她的吧?”璟讕問。

風離胥道:“我自然是信她。”

璟讕又道:“既然決心信她,那今後無論發生什麽,你都要記着你信她。”

此番話,忽令風離胥醍醐灌頂。他望向璟讕。“是啊……是啊……當初是我下定決心一直信她的……”

璟讕一笑。“嗯。今日我看您從落霄洲出來,有些挫敗,想是跟七妹妹不歡而散了?”

“你既猜到了,還問什麽。”風離胥悶聲怼他。璟讕伸手掀開風離胥的衣袖,“受傷了?”

“不關她的事。”

璟讕依舊是笑:“将軍,何不想想跟七妹妹服個軟?若您從來對七妹妹都是厲聲厲色,那她當然怕您。伸手不打笑臉人,您上去服個軟,扮一扮可憐,把真心跟她說說,她不會狠心不理您的。”

“怎麽說?”風離胥語氣硬。

璟讕「哎——」一聲,“這個語氣可不行。切記不可摁着七妹妹讓她接受你的歉意和好意。”

風離胥不耐:“你就說怎麽做吧——”

“将軍,我昨日遭了累,這手臂酸疼,還請将軍斟茶。”璟讕柔聲可憐道。

風離胥冷面給之斟茶。璟讕又道:“将軍,茶燙。”

風離胥吹了吹茶上浮煙,端茶盞遞給璟讕。

璟讕吃茶帶笑。放下茶盞,“将軍不恨我了?喜歡我了?”

“放屁。”

“那将軍懂了麽?這就叫服軟。你就這麽學着,縱使旁人再嫌惡,也狠不得心冷臉橫眉的。”璟讕吃完茶,放下茶盞。“我走啦。你得快快讓七妹妹喜歡你呀。”

風離胥略詫異看着他,“你可真是個心機極深的男青蛇。幸而你不是女的,不然你定得給這局面攪得天翻地覆。”

“多謝誇獎。不過糾正一句,我不是女的也能攪得天翻地覆,只是天翻地覆于我無任何好處罷了。”璟讕點頭笑道。他一笑,于男面其觀風流倜傥,于女面其觀傾國傾城。

風離胥不屑白了一眼。

入夜後,風離胥練兵歸府。

正尋思要去落霄洲,不曾想蝶月上來道:“将軍可有空閑?殿下請将軍去趟落霄洲。”

正求之不得。

風離胥按捺心思,跟着蝶月去了落霄洲。

進屋一陣清香沁心,風離胥佯裝冷臉。

“這般夜了,請将軍來倒不是什麽大事,只是今日将軍因本宮受了傷。本宮不來看望一眼實在不妥。”祁盞命人送上藥。“若無其他事,本宮便回去歇着了。”這屋子裏味道太過難忍。

風離胥剛要喚住她,轉念想起璟讕的話,連忙嗚咽一聲,“額……”

“蛤?”祁盞轉頭看着他。

風離胥隐忍痛苦道:“無事。你快走吧。”

祁盞問:“是很痛麽?哪裏痛?”

她上去掀開風離胥的衣袖,“這是本宮的錯,将軍不要再去找本宮的哥哥們了。”

“我說了無事。”風離胥低頭看着祁盞撫摸他的小臂,他不禁咽了口津液。“本宮給将軍帶來了藥膏。要不,先給将軍塗上吧?”

“曜靈。我真的無事,我不會去找任何人,你不必這樣。”風離胥從未如此輕柔說話。祁盞真就蹲了下來,微微仰頭望着他。“真的無事?”

“嗯。就算是有事,我也不需可憐照顧。”風離胥狠心收回手。心卻懸了起來,求着祁盞千萬別走。

“嗯。知道了。”祁盞垂下頭。

兩人無聲僵持。

風離胥實在忍不住:“曜靈,你還在此處作甚?你若真的懷着歉,就知道我想要什麽。”

“什麽?”祁盞問完就臉紅了。她本就白,臉紅得跟醉桃花一般可愛。“将軍……”

“我沒強迫你。你若是自願,就留下,若不願,我去找別人也一樣。”風離胥扶她起來。“不對,今晚我不會找別人。這一段時日我都不會找別人。”

“為何?”祁盞問。

風離胥道:“我讓挽禾懷上了,并非我本意。我只想跟喜歡的人雲雨行事。”

祁盞張張口,卻未出聲。

她似在躊躇。“你就這麽想?”

“是。我還想跪下求你施舍給我些眼神,但那樣你會跑的。我不願……”風離胥說了實話。

祁盞一臉緋紅,“你……你別欺負我……”她聲如蚊吶。

的确是想走,可又期待着什麽。打從朝歌樓回來後,她就沒跟誰行過周公之事。莫不是真如祁祜所言,她是寂寞。

“我哪裏敢。你說吧,我該怎麽做。你怎麽說我就怎麽做。”風離胥盯着祁盞,舔舔唇瓣,悸動難忍。

“不要在這裏。回落霄洲吧……”祁盞莫名就心軟了。風離胥從未如此低三下四懇求過誰,她鬼使神差就這麽應了。

風離胥壓着笑。“嗯……”

跟他轉身,祁盞腦中猛地浮現璟讕的臉。刺痛也只是轉瞬而過。

外面鋪了一地白沙。

冒雪回福恩齋,璟讕只覺透心涼。

他衣着單薄,立在外親眼看着風離胥拉着祁盞在長廊接吻,祁盞推着他,絕對沒使力。兩人進房,璟讕看着燭火熄滅。

明明是他期盼着的好事,為何會如此痛苦。好像祁盞一直都看穿自己,她按着自己的期望喜好去,可自己卻止不住恻惐,喘不上氣。

“唔。”他渾身早已被雪津透。

“璟讕——止安讓我來瞧瞧你房中的炭火……璟讕!”公孫不冥進來便看人蜷縮倒地。“這是怎麽了?璟讕……”他抱起璟讕,覆上他的額,果然微微發燙。

璟虛弱無力讕道:“沒事,就是冷……”他怆怳失神。

看人成這樣,公孫不冥當然不悅。“你去哪兒了?怎麽就弄成這樣了?誰欺負你了?”

“沒……”璟讕顫抖道。

公孫不冥扶正他,“是不是風離胥這畜生?我去殺了他——”

“不是的——”璟讕拉住他。“不是的……”

“那是什麽?你要是不說,我只能去叫止安來了。”璟讕搖頭,“不要叫太子殿下。求你了。我今日去了趟将軍府,看到七妹妹了……她今晚跟将軍在一起……”

公孫不冥頓了頓。“我,我給你弄壺熱酒,你暖暖身子。”

之後,他命人燒了熱水,讓璟讕沐浴罷,酒也熱好了。

“璟讕。”公孫不冥扶他進寝室坐下,招呼人都下去。“你自己心裏要真難受,就和若瓷和好吧。她不會真的生你的氣的。”

璟讕哽咽一下:“我不能害了她啊。我倆之間,近幾年才落下去些風言風語。當年她跳河的确是弄得人盡皆知,大将軍能不顧這些娶了她……證明一直都信她吧。若能對她好,我也無話可說。”

“但你還喜歡她不是麽。”公孫不冥給他斟酒,璟讕一飲而盡,熱辣上頭。

“璟讕你慢些……”公孫不冥無奈。

璟讕苦笑:“我不是喜歡她——我愛她。只是這個愛,我也是許久之後才真正發覺。我想為了她而活。若有來生的話……”他後面說了什麽,公孫不冥沒聽清。公孫不冥只給他斟酒,他一杯接一杯地喝。

“璟讕別喝這麽急。該醉了……”公孫不冥伸手去攔他。“是你巴巴把若瓷推開的,看她跟別人好了,你又難受。”

璟讕抓着他道:“我——我若是成心去破壞去挑弄是非,那是我不對;我關上門自己難受自己的,到底怎麽錯了?”

他這一撒潑,公孫不冥失笑。“這會兒倒是像你這年紀的孩子了。那你難受吧,明兒起來頭疼。”璟讕不聽,猛灌着酒。

“夏侯公子——”

外面有人通報。“錦陽郡主來了。”

璟讕躺在桌上暈暈乎乎,公孫不冥一聽此話,直接起身披上外袍。“咱家去瞧瞧。你們派幾個人把寝室守着,千萬別讓人進來擾了公子。”

他當然能讓錦陽進來。這個丫頭自作聰明,指不定想着什麽招呢。

“郡主。”他撐傘出門行了個禮。“這般夜了,郡主是如何躲了巡防兵來這兒的?”

“你不在東宮伺候止安,跑來這兒作甚……”錦陽朝裏看。

公孫不冥立在她身前攔住她,“公子累了,早已歇息了。咱家也只是奉太子之命來給福恩齋添些炭火,不成想郡主竟來了。”

錦陽瞪他。“讓開,我有話要同璟讕說。”

“郡主還未出閣,這麽進去實屬不妥。有什麽話,咱家幫帶。”公孫不冥言語客氣。

誰知錦陽硬要進去,“少在這裏跟本姑娘來這一套,我就是要問璟讕一句話,一句問完我便走,憑誰說什麽去——”

公孫不冥還能怕了她。“郡主本夜晚出來就犯了宮規了,若再在此不依不饒,咱家只能去請何總管來教教郡主規矩了——”錦陽停下,拿眼剜公孫不冥。

公孫不冥道:“明日或後日皇上就下旨賜婚了,郡主做淳王妃早晚的事。何必在此毀了自己名聲,讓淳王殿下跟着擡不起頭呢。”

“我不管這些,我只要璟讕一句話,他若心裏有我,什麽皇室賜婚,什麽王妃權貴我都不要了,我定跟他!”錦陽堅決。

公孫不冥道:“郡主這番話,明日還是忘了吧,別出去亂說了,你不要命,夏侯公子還要呢。他只是個質子,本就戰戰兢兢,他有幾條命跟皇子搶親?

渾話什麽的,想想就罷了,滿大街嚷嚷讓人笑話不說,保不齊還會害死人呢。來人——送郡主回去。”

公孫不冥轉身時,錦陽沖他吼:“你不就是仗着止安的勢在這兒吆五喝六的,不信走着瞧,看止安會不會一直護着你這條閹狗——”

若在外面,公孫不冥一巴掌扇過去絕不手軟,可惜在這宮中權位壓死人。

忍着怒氣回房,璟讕躺在桌上早已睡着。公孫不冥決心一晚上守着他,醉酒後萬一失言被人聽去,那可真就不得了了。

“去床上睡吧。”公孫不冥上去搬着他。璟讕到底是男子,不好搬動,一個不穩摔倒在地。

“哎呦——”公孫不冥去扶他,“你可當心些——”璟讕本就穿着裏衣,此時胸口處松開,裏面的玉佩颠了出來。

公孫不冥眼神一緊,不顧璟讕爛醉如泥,去捏過他戴的玉佩。細細打量後,他面色黑了下來。

這枚玉佩與祁祜佩戴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