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晴頹然地癱坐在了地上。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得罪了這麽多人?
她不過是愛上了一個曾許諾過自己的人而已,為何要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
一個個,每一句話,都想置她于死地!
一個個,這般絕狠,連個三歲的孩童都不放過!
即便問心無愧又有何用?
在這處處危機四伏流言蜚語四起的皇宮內,一個被皇上懷疑過的皇子,又豈會不被人嘲笑?
呵。
歐陽晴的唇角,只剩下決絕的凄然。
很快,三歲的蕭逸佑被嬷嬷帶了過來。
向帝王行禮之後,蕭逸佑快步奔向歐陽晴的身邊,“母妃!兒臣好久沒見母妃了……母妃,您眼睛上為何蒙着紗?”
孩子稚嫩的童聲響起,小手觸了過來,歐陽晴連忙拿開他的小手,張開雙臂緊緊将佑兒擁進懷裏,心痛得難以呼吸。
她不敢讓佑兒看到她血肉模糊的雙眼,太殘忍……
“佑兒乖,母妃沒事……我們玩個勇敢的游戲,讓李公公從你的小指頭上取點血可好?”歐陽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生怕自己的崩潰會吓壞了佑兒。
蕭逸佑乖巧地點頭,直接将小指頭伸出,向李長青走去,“來吧!佑兒很勇敢!”
蕭景言瞧着孩子小臉上的勇氣,眉宇間滑上一抹不忍。
但,很快那不忍全都變成了殘忍。
一想到自己養了三年,寵了三年的愛子有可能是一個奴才的孩子,他就恨得咬牙切齒!
李長青取了蕭逸佑的指血滴入清水之後,又取了蕭遙的血,滴了進去。
除了看不見的歐陽晴,殿上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結果。
須臾,那兩滴本相隔甚遠的血,竟一點點靠近,最後融在了一起!
“歐陽晴!”蕭景言忽地起身,一陣風地走下去,來到歐陽晴身邊,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你有種!竟敢讓朕為你養野種!”
男人的雙眸被震怒染紅,除了憤怒,還有隐隐的羞恥。
“不!不可能!”歐陽晴滿臉震驚,慌亂到不知所措。
佑兒是誰的孩子,她最清楚不過,又怎會和蕭遙的血液融為一體?
風初晴妩媚的眸子裏,滑過濃重的陰冷毒辣。
歐陽晴,你的死期終于到了!
歐陽晴短暫的震驚之後,很快反應過來,在蕭景言還未掐死她之前,艱難地說,“皇上明鑒,水,水一定有問題……佑兒,佑兒……”
蕭逸佑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哇”放聲大哭,“母妃,父皇,你放了母妃……”
李長青連忙控制住他,“殿下莫哭,殿下莫哭!”
聽到孩子的哭聲,盛怒的蕭景言手上一松,放開了歐陽晴,“再拿一碗清水來!”
“咳!”歐陽晴大口喘氣,在地上爬着摸索着找孩子,“佑兒不怕,母妃沒事……”
很快,宮女又端上來一碗清水。
蕭景言親自接過來,擡手狠狠一咬,便從食指上放出一滴血來滴進了碗中,“李長青,帶佑兒過來!”
衆人驚愕,皇上竟然取了龍血驗親!
李長青連忙帶着蕭逸佑過去,又在孩子的手指上紮了一針。
兩滴血融入水中,不僅沒有靠近,竟還像排斥一般,相隔得越來越遠!
“奸夫淫婦!”蕭景言怒不可遏,“倏”地抽出旁邊侍衛的佩劍,一個用力,便甩了出去,“朕殺了你們這一家三口!”
只見那把劍疾速穿過大殿,直直地刺入了蕭遙的心髒處!
一劍穿心!
“噗……”蕭遙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嘴角上卻湧起一抹解脫的笑來,艱難地轉身看向歐陽晴,“對……不起!”
剛說完,“噗通”一聲,倒地而亡!
蕭逸佑早已吓得小身子不住顫栗,趁李長青錯愕的時候,掙脫開他,跑過去撲進了歐陽晴的懷裏,“母妃,佑兒怕……”
“乖,佑兒,不怕,母妃在!”歐陽晴用力将孩子護在懷裏,渾身卻止不住地顫栗。
蕭景言殺紅了眼,疾步走過去,用力抽出蕭遙身上的劍,殘忍冷冽地對歐陽晴說,“賤婦!朕讓你先嘗嘗骨肉分離的痛苦,再殺你!”
言落,手裏的劍便向歐陽晴懷裏的蕭逸佑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