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不為後:暴君你等着 - 第 654 章 溫存

尤其是辛棄疾,名聲幾乎是風起雲湧地崛起。腦海裏浮起他的詩詞: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稻花香裏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溪橋忽見。

…………

郁孤臺下清江水,中間多少行人淚?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江晚正愁餘,山深聞鹧鸪。

武乞邁等見他拿着一本冊子不停地翻閱,問他:“爺,這位又是什麽大人物?”

他合上冊子,放在一邊:“這是宋國新崛起的文化偶像。如果這樣的人在宋國得勢,只怕宋國以後的強大,不堪設想。”

武乞邁笑起來:“趙德基會讓這樣的人得勢?”

當然不!

他長嘆一聲,只要趙德基當政,金國就可确保暢想貢銀,平安無虞,至于戰争,再打來打去,實在不會有太多好處了。

“秦大王這厮被包圍了這麽久,還沒山窮水盡?”

“我看,秦大王很快就要反撲了。”

“宋軍的主将這一次是劉琦。劉琦對金作戰,也是很有名的。只怕秦大王不是那麽容易對付。”

“劉琦再能幹也沒用,現在宋軍面臨三大劣勢:第一,師出無名,勞師襲遠;第二,不善水戰,地形不利;第三,糧草不繼。只要秦大王能抓住機會,必定一舉擊潰。”

“秦大王這莽夫能抓住機會麽?”

“我倒希望他一舉滅了劉琦,這樣,宋國現階段就不會有什麽得力的抗金将領了。”

只是,秦大王能抓住機會麽?

不止他想知道,還有人比他更想知道。

巡洋艦上。

秦大王着意看着天色,身邊幾名老海盜,幾十年風裏浪裏的經驗,在根據西邊的雲團,判斷近幾日的天氣情況。

一名探子跑上來,欣喜若狂,“大王,大王……”

“又有什麽消息?”

“朝廷派給劉琦的糧草被人燒了……”

“啊?”

花溶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置信。她看着秦大王,臉上幾乎如一朵晚霞中盛開的鮮花,忽然散發出奪目的光彩:“劉琦打的主意是對我們圍而不攻,要我們投降。這一次,我們決不能再給他任何的機會了。”

秦大王也不敢置信這樣的好運:“快,馬上去打探清楚,這消息是否屬實?究竟是誰燒了糧草?”

“是。”

探子一走。秦大王緊急召開了軍事會議。

馬蘇對此提出了質疑:“劉琦此人自來智詐,會不會是設下了陷阱?他到處散播消息,說糧草不繼,等我們去進攻,會不會正好中了他的圈套?”

花溶斷然道:“我相信是真的。”

秦大王問:“為什麽?”

她竟然答不上,只是一種直覺,很奇怪的直覺。劉琦偷襲時,她曾和劉琦照面。劉琦當然不同于萬俟呙等人,當時,明明就有手下留情之意,顯然是認出了自己是誰。

她的依據當然不是來自于此,而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冥冥之中,仿佛誰曾在暗地裏幫着自己:“宋軍的糧草被燒,會是誰呢?”

她忽然道:“還記得那一次麽?我在金國邊境刺殺秦桧,被金軍圍攻,後來,遇到一隊神秘的拐子馬大軍,正是他們救了我……”

秦大王脫口道:“不是金兀術那家夥麽?”

“我最初也以為是金兀術,可是,後來發現,那個神秘金将用兵刃的方式,作戰的風格,都和金兀術不同。而且,我自始自終沒見過面具之下的人,他也沒和我打招呼,應該不是金兀術……”

秦大王心裏一沉。

花溶卻看着陸文龍,發現他面色一變,仿佛是有什麽話想說。

“文龍,你要說什麽?”

陸文龍慢慢開口,說出這樣的話是非常艱難的,可是,考慮再三,他還是說了出來:“媽媽,你刺殺秦桧的當日,我要四太子去救你,可是,他不答應。後來,我獨自跑出去,卻在半路上遇見他,還有海陵……”

四太子當時的話語還銘記在心:茍為國利,豈敢私耶!

就是這一句話,在各種不同的場合,不同的解讀,才導致了他對四太子的徹底的絕望,最後,才有了宋遼邊境的痛苦抉擇。

“當時,四太子就在通往邊境的半路上,海陵也懷疑是他救了你,還找着他興師問罪,也因此,我也一直以為是他!我當初曾追問過他好幾次,是不是他救了你。可是,他從來沒承認!”

這句話,間接印證了花溶的猜想。金兀術此人,做了就不會不承認!

難道真的不是金兀術?

不是金兀術,還有誰?

忽然想起自己在邊境遇到的一隊救兵,當時秦大王也陷入險境,卻被一陣旋風一般卷過的神秘部隊所營救。奇怪的是,這支人馬來去如風,仿佛只是碰巧經過,又仿佛是無處不在。當時,他只以為是赫連大将軍的人馬,可是,沒道理營救之後,卻不留姓名?

秦大王忽然啐了一口,恨恨道:“媽的,老子就說金兀術這厮沒那麽好心。”話雖如此,心裏的隐憂卻真是難以言喻。

模模糊糊的,那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非常可怕的猜測,甚至非常不祥的預感。有什麽神秘人在崛起,而且比金兀術,比趙德基,更加可怕。

對于自己來說,到底是好是壞?

他下意識地看着花溶,但見她雙眼露出更加興奮的光芒:“這個神秘人,不管是誰,肯定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也許,正是他燒了趙德基的糧草……”

就連劉武也不敢置信:“我們在邊境那麽久,從沒打聽到有什麽神秘人。耶律大用和赫連将軍可不是吃素的。豈容其他勢力快速崛起?而且,就算真有這樣的勢力,也是在金遼夏的邊境腹地,怎麽會如此快速就移動到了江南?而且還在淮揚焚燒糧草?”

沒有人能夠回答。花溶也不能回答。

她轉向秦大王,興奮道:“不管那人是誰,總之是對我們有好處的。機會來了,我們再不給趙德基一點顏色看看,就太對不起他了。”

她言辭急切,神情雀躍,幾乎恨不得自己馬上沖到劉琦的隊伍裏打探個一清二楚。

秦大王不由得咳嗽一聲,輕輕拉住她的手,低聲道:“你身子不好,不能太過激動。”

她一怔,慢慢地平靜下來。只是狠狠地攥了一下他的手,依舊不能遏制地興奮。自己要殺掉趙德基的願望,誰也不會明白,到底會迫切到什麽程度。

衆人散會,已是彩霞滿天。

二人站在甲板上,眺望遠處的天空。

秦大王悄然查看她的神色,這一日,她仿佛陷入了某種迷醉的心情,不停地在甲板上走來走去,背着箭簇,頭巾飛揚,一身非常精神的勁裝,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時代,神采飛揚。

“丫頭……”

………………………………

可是,她顯然不曾察覺他的聲音有何異樣,依舊興致勃勃:“秦尚城,等探子回來,我們馬上就要做決定了,決不能再耽誤下去,可不能給劉琦任何的機會了……啊,也許明天就可以進攻……不對,按照常理來說,劉琦的軍糧還能支撐七八天……不對,不能等到他們徹底斷絕,那樣反而是孤注一擲,餓狼反撲,不如就選在他們将斷不斷的時候,這時,心理壓力最大,而且為了節省糧食,這幾天肯定吃得很少,大家有氣無力,信心潰退,正是進攻的最好時機……”

秦大王靜靜地聽着,只是點頭。

“秦尚城,你說,那個神秘人物會是誰?又是草原上的什麽新勢力?啊,我們真是落伍了,連這樣的人都不知道……要打探清楚了,真該好好感謝他……哈哈哈,我現在倒真想見識一下,那樣的人物,到底何等英雄……”

“秦尚城,等打完這一仗,我們不如幹脆上岸去尋尋,到底是何方英雄如此厲害。呵呵,我真的對他太好奇了,我們到時去看看,權當游山玩水,你說好不好?”

她雙眼晶亮,眸子燦爛,吐氣如蘭,他攥住她的手,緊緊的。

差點感覺到了微微的疼痛,秦大王的臉色那麽奇怪,她驚訝道:“秦尚城,你怎麽啦?”

他一下清醒過來,但神思還是微微恍惚:“我也不知道。唉,今天頭有點暈。”

那也是一種直覺,屬于男人的可怕的直覺,他甚至不想談起那個神秘的陌生人,一點興趣都沒有。根本不在意他是誰。

她柔聲一笑:“這幾天,我太興奮了,都沒注意你的身子。既然不舒服,就先進去休息一下吧。這場大戰,你才是主帥呢,可千萬不能先累壞了。”

她柔聲軟語,溫柔的手伸出,要攙扶他高大的身子。

如一只依人的小鳥,他一把摟住她柔軟的身子,不是她在攙扶他,而是他在擁抱她。很快,她便察覺自己雙腳離地,整個人貼在了他的胸前。

她咯咯地笑起來,他抱了她就進了船艙。

這是一間布置得非常華麗的艙房,完全不輸于島上的屋子。秦大王早期一直是享樂派的。成親後,在花溶的勸說下,要迅速崛起,才逐步低調下來。但是,他也絕不允許自己和家人生活得特別寒碜。自己又不是昔日的岳鵬舉,是一代海盜頭子,如果甘于清貧,早就不做強盜了。

花溶在這一點上并不曾幹涉他,加之島上也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只不要衆人太過奢華,太過揮霍浪費,更不許大興土木,大錢控制住了,小的生活享受,當然秦大王想幹嘛就幹嘛了。

他的呼吸吐在她的耳邊,急促而灼熱。

她覺得癢酥酥的,早就熟悉他的性子,明白他此時的心境,她就笑得更是厲害,柔聲低語道:“你還沒吃飯呢。”

他聲音沙啞:“丫頭……我比吃飯更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