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面(增添了1200字
用過午膳後,兩人離開了謝府。
回去途中,肖培風為她剝栗子,謝可陽坐在一旁探究看着他,問道: “我娘說的是不是真的”
“岳母說什麽”肖培風狀似一無所知。
“你別裝。”謝可陽雙手環抱胸前,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肖培風嘆息道: “我真的不記得了。”
“當真”謝可陽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
肖培風沉默許久,無奈嘆息一聲,說道: “我有你的十七張畫像,從出生至今,日日與其同榻而眠。”
謝可陽渾身一震,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真,真的”
“嗯。”
肖培風倒是一派從容淡定。
“幼時常聽娘親念叨你,恰好那時我堂兄接了個童養媳在家,我便也想要一個,就讓娘親把你接到西南來。”
謝可陽臉頰發燙, “那你還騙我。”
肖培風輕笑一聲, “我怕吓着你。”
“确實有一點。”謝可陽煞有其事點頭, “你竟然與我的畫像……”
“這倒也沒有,只是收集了些你的畫像放在房中,前些日子送你的缂絲織品也是覺得或許你會喜歡,才提前收集。”
“回去讓我看看你的房間。”謝可陽擡起下巴。
成婚這些日子,她從未靠近過肖培風的房間。
肖培風嘆道: “我房中堆放東西太多,已經沒地方落腳了。”
謝可陽紅着耳根,垂下頭不看他, “你可以到我房中歇息啊。”
肖培風彎起眼睛,星星點點的笑意, “可是,我非聖人。”
“我知道。”謝可陽別開腦袋,耳根紅得滴血。
肖培風從側面攬住她的腰,微微俯身将下巴擱在她肩頭, “這麽說,可陽,你不介意”
“嗯……”
“你心悅我”
“哎呀!夫妻之間哪有什麽喜歡不喜歡!”
“沒有嗎”肖培風的眼睛濕漉漉地看着她,顯得委屈又可憐。
謝可陽最受不了他這般,不由得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惡狠狠道: “有啦!”
肖培風哼笑一聲, “從何時”
“不知道!”
“莫不是從幼時起那時你總維護,還怕我吃不飽穿不暖偷偷送東西來。”
“那時我才五歲!”
“又如何我自那時起就發誓非你不娶。”
謝可陽震驚看着他,問道: “那你為何如今才來京城”
“我其實,只要你能和情投意合之人成婚,便不會來京城。”
“那你為何還要來”
肖培風沉吟片刻,還是決定告訴她: “這些年我與皇上經常書信聯絡,不久前四皇子曾向皇上求娶你,只不過作為我入京的條件,被壓下去了。”
謝可陽一臉驚愕, “他有病吧與其嫁給他我還不如去死了。”
肖培風失笑, “他想和你成親,将謝家拉在他身後。”
“我呸!誰要跟他成親!”
當夜,肖培風收拾衣物住進了謝可陽房間。
不知王府哪個嘴碎的下人将此事穿了出去,又成為京城茶餘飯後的談資。
“成婚這麽些日子,懷陽王竟然才和謝可陽同房”
“我說謝可陽怎的如此不知收斂,想來早已知曉懷陽王會留在京中成為人質。”
“聽說懷陽王成婚後,京中不少女眷準備入王府成為側室也好呢!”
“嗐!就如今的情況,莫說成為側室,依我看啊,謝可陽哪會讓任何人進入王府大門懷陽王可遭罪咯!”
……
就在京城為這件事讨論得沸沸揚揚時,戍邊三年有餘的魏相之子——魏滿回了京。
收到消息時,謝可陽正躺在院中曬太陽。
小星子為她揉腰,肖培風任勞任怨地給她剝栗子。
“小姐,你怎麽一大早就喊腰疼。”小星子疑惑地問。
謝可陽懶洋洋瞥她一眼, “你管這麽寬作甚。”
恰好肖培風将剝好的栗子送到她嘴裏,謝可陽含恨地在他指尖咬了一口,他不痛不癢,反而還笑了。
“這都怪我,昨夜粗魯了些。”
謝可陽臉一紅,擡腿踹了他一腳, “閉嘴!”
小星子看看自家小姐,再看看自家姑爺,好似明白了什麽,捂着嘴巴偷笑,被她惱羞成怒的小姐狠狠瞪了一眼。
想起昨夜的事,謝可陽一陣面紅耳赤。
肖培風其實一點不粗魯,相反,他非常溫柔,體貼到謝可陽每一個情緒,耐心地伺候她,最先滿足她的需求,及時情到深處,也只是抓住她的腳踝多來了一次。
“夫人,丞相托人給你帶了句話,鎮北将軍馬上就要入京了!”
謝可陽驚喜起身, “阿滿他回來了”
“小星子,快準備,我們即刻前去迎接他!”
魏滿與謝倦年紀相仿,三人幾乎可以說是一同長大,後來他們各自在外征戰,謝倦又被留在京城,就只剩他一人在邊關。
肖培風見她欣喜若狂的模樣,扣住她的腰,垂眸打量着她的表情,問道: “腰不疼了”
“不疼!”
“當真”
謝可陽推了他一下,說道: “本來就沒多疼,你快讓開,一會兒來不及了!”
推開肖培風後,謝可陽換了身衣物與小星子一同去了城門,肖培風緊随其後。
到了城門前,謝可陽一眼看見被衆人圍在中間的銀甲男人。
“阿滿!”謝可陽不顧形象地大喊一聲,男人擡頭朝她看來,俊朗臉上路癡一抹明朗的笑容。
“可陽!”
謝可陽三步并作兩步跑上前,男人下意識展開雙臂要将她抱進懷中。
“不行,你這一身硬得很。”謝可陽跑到跟前推了他一把,将他從頭看到了尾, “你變黑了。”
魏滿将頭盔交給旁人,咧嘴笑了起來, “是嗎可陽,你成婚時我托父親送的玉镯可收到了”
“收到了,天天戴着呢。”謝可陽掀開袖子,露出腕間翠玉手镯。
魏滿捏了捏她的臉, “你倒是胖了不少。”
“幹嘛男女授受不清啊。”謝可陽拍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可陽成大姑娘了,以前還說要嫁給我呢,真是善變啊。”
“我何時說過”
“你不是說要嫁給京城最好看的男子嗎除了你哥那不就是我了”
謝可陽得意洋洋道: “你錯了,如今我的确是嫁給了京城最好看的男子。”
魏滿詫異挑眉, “那懷陽王當真如此好看”
“自然。”
“何時叫我瞧瞧他我有好些與你有關的趣事想和他分享呢。”
謝可陽瞪他, “你敢!不準在他面前揭我的短知不知道”
“那要看你表現了。”
“你又欠揍了是嗎”謝可陽一手叉腰,一手捏住他的耳朵,高高大大的将軍被她扯得彎下腰,連連喊疼,卻是一點都不反抗。
“謝可陽!”
身邊傳來一聲呵斥,不是謝倦是誰。
謝可陽頓感不滿,又瞧見小星子瘋狂朝她使眼色,順着目光扭頭看去,肖培風靜靜立在身後,臉上沒什麽表情,眼神幽深。
謝可陽莫名覺得心虛,立刻松開了手。
“這位是”魏滿遲疑道。
他與謝可陽從前便是如此相處,早已習慣,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好。
肖培風莞爾一笑,上前兩步,抱拳道: “在下肖培風,是可陽的夫婿。”
“你就是懷陽王”魏滿驚奇打量着他, “果真一表人才。”
“将軍謬贊。”
肖培風笑容淺淺, “将軍,皇上和魏相已經等候多時,入城吧。”
“那就不耽擱了!可陽,莫忘了今夜到魏府用膳,我帶了你喜歡的首飾,晚上順便帶回去。”
“哇!那有沒有嬌嬌的份兒啊”
“當然。”
肖培風走到兩人身旁,瞟了她一眼, “走吧。”
魏滿入宮後,謝可陽立刻找到了蘇嬌嬌。
後者無精打采趴在桌上,聞言瞥她一眼, “他回來跟我有何關系”
謝可陽詫異道: “你不念着他回來嗎”
蘇嬌嬌神色別扭, “那是以前,如今又沒有。”
“那今夜魏府設宴你不去了”
“我一介商女前去作甚”
謝可陽納悶道: “你跟他以前關系不是挺好嗎。”
“哎呀,我都說了那是以前。”
最終,謝可陽沒能勸動蘇嬌嬌,當夜她和肖培風兩人前往了魏府。
“嬌嬌呢怎麽沒來”
席間,魏滿找到機會悄悄問謝可陽。
謝可陽随口道: “她不來。”
魏滿擰起眉頭, “為何”
“我不知道,你們吵架了”
魏滿迷茫搖頭, “沒有啊。”
“那明日我幫你約出來問問”
“好啊。”
翌日一早,肖培風上朝後,謝可陽出門找蘇嬌嬌游山。
朝中,魏滿拒絕好友邀約,稱今日約好游山,便匆匆離開了皇宮。
肖培風出宮時,路過城北栗子鋪,讓胡侍衛買了半斤糖炒栗子再回府。
等待期間,肖培風坐在馬車中,路邊傳來了些許讨論之聲。
“鎮北将軍終于回來了,聽說皇上有意為他挑選一門好親事呢!”
“不可能吧你們不知道嗎将軍臨走和謝二小姐情投意合,怕是早就私定終身了!”
“真的假的謝二小姐不是和懷陽王成親了嗎”
“千真萬确!她與将軍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你們也不想想,将軍三年不回京,為何謝二小姐成婚不到兩月就匆匆返京”
“嚯!難不成他是為了謝二小姐”
“聽說昨日在城門他們當着懷陽王的面上又摟又抱,這難道還能有假”
……
“王爺”胡侍衛走進馬車時,看見肖培風不虞的臉色,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
雖然王妃總說主子好欺負,但是他跟在身邊将近十年,從來沒見過任何膽敢欺負他,只是他家主子向來喜怒不形于色,他就是跟着主子太久,才能勉強揣測出他的情緒。
然而此時此刻,他在主子平靜的面孔下,看出了他其實十分不悅。
戰戰兢兢回到府中,主子直奔王妃房間,然而卻撲了個空。
“夫人呢”
看見小星子走來,肖培風沉聲問道。
小星子道: “小姐約蘇家小姐游山去了。”
肖培風神色微怔,想起伏龍殿外,魏滿拒絕他人時的說辭,嘴角輕微上揚,眼角卻毫無笑意, “是嗎。”
謝可陽把兩人約到山上,蘇嬌嬌聽說魏滿要來,原是想要立刻離開,謝可陽好說歹說才把她哄了回來。
期間,謝可陽實在忍不住問: “你和阿滿到底怎麽了”
蘇嬌嬌撇嘴, “他不是喜歡你”
“啊”謝可陽一臉震驚, “你胡說什麽呢阿滿怎麽會喜歡我他就算喜歡我哥都不會喜歡我啊!”
蘇嬌嬌努嘴, “他三年不回京,你剛成婚他就趕回來,不是喜歡你是什麽”
“蘇嬌嬌你是不是傻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我管他的父親叫你義父,我就是他的義妹,而且我的婚期早就過了,他現在回來有什麽用”
蘇嬌嬌看她一眼, “真的”
“我騙你作甚他還從邊疆給我們帶回來好多首飾呢!”
蘇嬌嬌終于露出笑來, “反正我不管,他喜歡你我就不和他玩了。”
“不會啦,放心!”
解決了蘇嬌嬌的一樁心事,三人在山中吃酒敘舊,直到夜幕降臨才各自回了家。
魏滿将兩位姑娘先後送了回家,謝可陽站在門前沖他揮了揮手,然後才進了王府。
夜色漸深,府中卻沒點幾盞燈籠,四處鴉雀無聲。
謝可陽一路走向院子,途中連半個影子都沒看到,莫名有些惴惴不安。
來到院子前,謝可陽低頭嗅了嗅身上的酒氣,站在門口喊了兩聲小星子,無人應答。
“不應該啊。”謝可陽嘟囔道。
她硬着頭皮走進院中,發現裏面依舊漆黑一片,只是自己房門前幽幽亮着燈籠。
目光順着燈籠往上移動,猝不及防闖入一雙晦暗不明的眸子。
肖培風手執燈籠站在門前,不知站了多久,身形有些僵硬。
“你怎麽……”謝可陽迷茫看着他,那雙幽深的瞳孔讓她感覺十分危險。
肖培風眸光垂落,語氣意味不明: “與你那情郎,玩得可還盡興”
謝可陽愣住, “什麽”
“可陽,熱水備好了,沐浴吧。”
“不是……等等……”
謝可陽壓根不知他在說什麽,渾渾噩噩被伺候着洗完了澡,期間無論她問什麽,府中下人都不開口回應。
下人撤去沐桶離開後,只剩謝可陽迷茫站在房中。
不多時,肖培風推門而入。
“夫人身體可好些”肖培風語氣沒什麽起伏, “為夫替你寬衣。”
謝可陽覺得他十分不對勁,情不自禁往後退了幾步, “今,今日我想早些歇息。”
一向對她百依百順的男人,在他驚慌失措的目光中,緩緩搖頭,說道: “今夜恐怕不行呢。”
“肖培風!”
“嗯為夫在。”
“你到底怎麽了”
“只是想稍微順着自己的心意來,夫人不允嗎”
肖培将她逼到床榻邊,扯開她的腰帶,目光沉沉, “夫人,今夜有勞你受累了。”
“什麽……”
緊接着,謝可陽所有聲音全部被吞噬床榻之上。
看慣了肖培風對自己溫言細語将自己捧在掌心的模樣,如今這番令她感到十分陌生。
在她痛哭求饒之際,肖培風掐着她的腰,從背後咬住她的耳尖,哼笑一聲: “乖,明日我再好好道歉,今夜你且好好受着。”
謝可陽全身癱軟,啞了聲音,雙腿顫抖不已,依舊沒能讓他心軟片刻。
那夜謝可陽才知曉,她這夫君後,揭開溫柔的面子,裏子就是豺狼虎豹!
只可惜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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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啦!這本木有番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