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後她妩媚動人 - 第 29 章 揣測 你覺得朕以權謀私,故意支開你?……

簫晏系上最後一顆扣子,轉身看了一眼榻上正舒舒懶懶補覺的魏莺莺,勾唇笑了笑,步履輕松地出了德陽宮。

然則,出了德陽宮之後,簫晏臉色陡然一變,掃了一眼身旁的暗衛,淡淡道:“可是查了?”

暗衛警惕地轉身看了下四周,恭敬道:“是大佛寺監督溫僖廢妃修行的侍衛……衛小将軍原本不樂意去,但是最後還是出手救了娘娘。”

“他不去,日後也別想去疆場了。”簫晏目不斜視,冷冷一句。

“只是,衛小将軍……還給娘娘買了一包芙蓉酥糖。”暗衛謹慎地看着簫晏的臉色,弱弱補充了一句。

“芙蓉酥糖?”簫晏腳步一頓,長眉一皺,衛巡那小子浪蕩風流,但卻從不給女人買小吃,而昨日,便是暧昧纏綿到極致,她卻從未跟他提起衛巡給她買糖的事。

暗衛随着簫晏走在宮道上,眼看着簫晏臉色一寸寸陰沉難看起來。

“繼續查,盤查背後設計之人。”簫晏淡淡一句,但是語氣卻帶着不容分辨的篤定。

他最厭惡後宮之争,而如今他後宮妃嫔并不多,卻生出此等歹毒之事,這次查出主謀必定嚴懲不貸。

朝會上,簫晏端坐在龍椅上,聽着衆臣工上報的各路政事,他略略聽着,目光卻偶然落在正打瞌睡的衛巡身上。

衛巡是個忠臣,上輩子随他出生入死,兩人是過命的交情,他平日倒也多處容忍衛巡那懶散随意的性子。

待下朝後,衛巡随着簫晏入了禦書房,提起了林太尉提拔汪值為監察禦史的事兒。簫晏則淡淡的回應。

待說完了政事,衛巡忽然道:“對了,子昭兄,那日你差暗衛讓我護着的那個嬌姑娘是誰?”

子昭是簫晏的字,因為兩人極為交好,衛巡又松散随意慣了的,所以私下無人,衛巡習慣喊他的字。

“祖母和家中老爺子一直催着我,想給我找門親事……”衛巡悠悠哉哉地端起桌上的太平猴魁,微微吹了吹熱氣,道:“你也知道我是風流慣了的,沒什麽喜歡的人,可那日那個嬌嬌的小姑娘,我很喜歡。我想的是,子昭你給我賜婚,這樣衛國公府的長輩也不敢不同意。”

他話音剛落,就見簫晏側目看他,手指進捏着折子,目光裏透着陣陣寒意。

衛巡瞧見他情緒的瞬間冰寒,微微一笑道,“我是風流了些,但是娶了她,日後自會收心,子昭兄不用憂心。”

衛巡說着便自顧地搖了搖描金的折扇,再一擡頭卻睨見簫晏表情的冷鸷陰寒,他才恍然大悟,手裏的折扇一頓,尴尬道:“啊~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姐,只是不曾想過是你的後妃的,瞧着她也沒那架子。你喜歡的,我自然是不會動的。”

說完,衛巡又湊上前來,一雙桃花眼頗為探究地打量簫晏道:“我可從未見你對哪個女人這般在意,千裏傳信,讓我多番照顧,我還以為是哪個皇親呢。”

這時,簫晏眼中的冷鸷才慢慢消散,端起茶盞喝了口茶道:“你這性子實在不适合上朝,整日朝會打瞌睡,言官參你的折子都快壓折了桌腿,這樣,督察院正三品副都空下來了,你且先頂上,林太尉有件案子你去盯着。”

督察院正三品大員,認誰看都是好的,都是光宗耀祖的,但是整日查案子就悠閑不得了,指不定什麽關鍵時候就得離京辦差……

簫晏放下茶盞,掃了衛巡一眼道:“你覺得朕以權謀私,故意支開你?”

衛巡笑着搖了搖折扇,“微臣自然不敢這般揣測聖意。”

不敢揣測,但是心裏也揣測了千萬回了,他是覺得簫子昭是故意的,害怕他對那嬌嬌的小姑娘賊心不死。

簫晏看着衛巡,淡淡道:“莺莺他父親卷入了藍氏案,藍氏案又跟林太尉有莫大的牽連,這趟渾水,不好趟。”

“那你不也趟了……”衛巡皺眉,轉頭卻直接了當道:“你這般在意,可是當真喜歡上了不成?帝王心裏可不能存了紅顏,你可是說了多回的。”

“朕記得。”簫晏指尖微微撫過杯沿,緩緩道:“你且回吧。”

日光西斜,淺淡的光微微落在窗扉上。

簫晏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地用茶,前面站着的是魏莺莺。

魏莺莺站了許久,看着他喝茶,看着他目無表情,可是這目無表情之中,她分明又看出了強自壓着的愠怒和幾絲意味不明的情緒。

方才,他只問了句衛巡買的芙蓉酥糖,她極為誠實地回了句,她已經好好收在了德陽宮裏,會深深記得救命的恩情。

而這話一出,莺莺發現簫晏的臉色似乎更陰沉了幾分。

“皇上……”莺莺低低喚了一句,随後道:“可是皇上請衛小将軍私下照應臣妾的?”

簫晏放下手中的茶,擡眼掃了她一記,淡淡道:“你想的可真多,莫非你以為朕的心思整日全在你身上?”

魏莺莺站在原地斂眉不說話,簫晏直直盯着她,細細柔柔的發順着臉頰垂着,一張小臉兒雪白‘粉嫩,雖是淡妝卻妩媚動人。只是性子卻有幾分倔強,絲毫不想向他解釋芙蓉酥糖的事。

“你知道朕想問什麽。”簫晏淡淡一句,不容置疑。

他遠在山東,心中一陣陣的擔心,這才差暗衛千裏傳信給衛巡,讓他多多照拂魏莺莺。這可好,衛巡成了救命恩人,恩重如山。

魏莺莺站的腳有些發軟,腿也酸疼,簫晏見她緊緊抓着衣袖,似乎是不想在他跟前表現出弱勢,這才又微微收了情緒,走下龍椅,步步逼近,“你要時刻記得,你是朕的女人,身心都是!”

他突然的逼近,帶着帝王獨有的冷峻和淩厲,莺莺不由後退了一步。

她之前嬌養在兵部侍郎府邸,自然是有一說一的,可是自打父親牽扯進藍氏案,又在楚國公府、後宮、晉陽公主府經歷了一樁樁,她學會了藏拙學會了隐忍,學會了看臉色。

卻在這種種學會的東西中,獨獨忘了自己竟也是被人在乎,被人關注的。

簫晏垂眸看着一言不發的小姑娘,見她一雙明淨的眸子帶着緊張和莫名的複雜情緒,便又嘆了口氣,低聲道:“罷了,朕也沒怪你。”

他向來沒有這些春秋風月情緒,也不知怎麽的,衛巡這猛地一番求賜婚,竟讓他忽然心裏一繃,惹出了這等情緒。

其實,他沒想讓魏莺莺知道自己一直護着她,但是她總不能去記着旁的男人。

“衛小将軍,他……”莺莺擡頭,張口要解釋一二。

簫晏冷冷地瞥她:“你聽了這些,就只記得衛巡?”

“不是。”魏莺莺見他臉色又轉暗,忙拽住他的袖,讨好道:“德陽宮備了膳,不如一起過去?”

她睜着一雙明淨的眼睛望着他,眼底深深處倒映着他的影,讓他心中那種莫名的生氣瞬間沒了影。

“嗯。”簫晏清了清嗓子,忽然又道:“讓你抄的心經,抄的如何了?一會子朕要檢查。”

這……魏莺莺有些悻悻郁卒地看着他,想要解釋,卻猛地一陣頭昏空白,緊接着腳步便一個不穩,伸手抓住了簫晏的龍袍。

“莺莺。”簫晏長眉緊皺,大手橫過她的腰,将她扶住。

魏莺莺掌心冒冷汗,腹部一陣陣的絞痛,胃裏也泛起了惡心……這症狀倒是真真不妙了。

今天早上,她就覺得小腹一陣陣陰涼,不想竟在這回宮的路上來了小日子,她向來就是痛經厲害的。

“到底怎麽回事?”簫晏甚至沒皺眉,徑直将她打橫抱起,一路走到了德陽宮,在門口打瞌睡的木小寒和鸾鏡,看到這幅場景,呆了三秒,立刻跟了進來。

“你們就是這樣照料自己主子的?”簫晏陰着臉,冰冷一句。

魏莺莺覺得小腹絞疼的益發的厲害,冷汗不住的冒,簫晏見她如此,臉色更是陰沉,正要罰德陽宮上下,卻被莺莺拉住了手,“不妨事,每月如此,熬過這天就好了。”

簫晏看着榻上的莺莺,小臉蒼白一片,羸弱嬌氣的跟一只受傷的貓兒一般,惹得人無端的心一揪。

他後宮雖有妃嫔,但是又不曾碰過,再者後妃都竭力在他跟前展現最好的一面,哪裏會展現來了月事,所以他疏忽了這層。

此刻,聽莺莺提起每月如此,倒是突然有些明白了,随後朝着鸾鏡道:“去請徐女醫過來。”

莺莺聽他專門差人請女醫,便知道他猜到了,只是因為太疼,無心考慮旁的,只能強抓着錦被竭力忍耐等待徐女醫過來。

待徐女醫一頭汗的跑進門,簫晏早已站在了德陽宮外。

他一介帝王,加之經歷了上輩子的沉痛,早已經看透了這些事兒,可是方才從衛巡開始,在到他不顧身份抱起她,心中似乎有種蠢蠢欲動的情緒猛地生根發芽。

這些情緒都是不該有的,身為帝王,不可為一女人而左右心思……這一向是他堅持的。

簫晏微微閉眼,片刻後,微微舒了口氣,再睜開眼後,他又成了最初那個冷峻多謀,殺伐果決的帝王。

***

長樂宮這邊,一片死寂,李柔靜沒想到衛巡竟然是簫晏私下差動的。更不想,魏莺莺都不曾提起不曾訴冤的,簫晏竟差暗衛去一一排查。

甚至為了揪出背後主謀,暫時忍下了溫僖廢妃的荒’淫‘浪’蕩。

現在,暗衛已經查到了一包藥粉,再往下查,是個什麽結果,李柔靜心裏清楚的很,所以心裏的焦躁像是一把火,越發燒的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