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祁盞語氣有些怯。祁祜道:“你怕她作甚。”
“不是怕。就是……”祁盞也說不清,為何見到鹿姝也渾身不自在。
二人越過鹿姝也時,鹿姝也張口:“太子殿下,曜靈公主——”
兩人站定。身後的宮人行禮。
祁祜下意識伸手護祁盞在身後,“玥婕妤……”
三人誰也不行禮。
“呵。上次曜靈公主視本宮為無物,直接過去了。再怎麽說,本宮如今也是身居三品,見了本宮豈有裝作瞧不見的道理?”鹿姝也心中就是攢着氣。
誰知祁祜譏諷一笑,揚下巴睥睨看她,“曜靈是嫡公主。說清楚些是我朝唯一的嫡公主,你一個小小的三品還妄想她對你卑躬屈膝?我看你關太久了,腦子關傻了吧。”
被怼之後,鹿姝也更是怒不可遏。“你以為本宮還會像之前那樣對你們懷有忌憚?如今本宮什麽都不怕了,這次出來,本宮就是要好好把欠本宮的都讨回來。”
“那你還真是找錯了人了,我們不欠你的。”祁祜拉祁盞要走。
鹿姝也道:“是麽?欠不欠太子殿下你心裏清楚。”她恨極了這幫人,卷入這場風雲詭谲之中,她也休想再複當年初心。
“啧。你質問本宮?”祁祜冷笑,“你憑什麽?你就是個憑着這張臉,和關于母後真真假假的謠言——哦……你說母後好像是附在你身上顯靈過……那母後可真是個好想法,把要害自己兒女的仇人放出來?”
他氣場壓制,鹿姝也有些心虛,“你,你你……反正如今本宮出來了,你的母後不在你身邊顯靈,能顯靈在本宮身上,就說明你做的虧心事她都看着呢,連她都幫本宮不幫你這個親兒子!”
“你他娘的胡說什麽?”祁祜全然怒了。“本宮且不說你利用母後自救,你竟然敢在此拿母後來教訓本宮?”
鹿姝也不甘示弱:“太子殿下的所做還需本宮教訓?你若是真的行得正坐得端,皇上如今能把你的權分割給程王?
你真以為你是衆人敬愛?大家都是忌憚你還是太子罷了。
而你,也只是仗着托生好,要是換個妃子所生的皇子,你試試看還能否如此飛揚跋扈,目中無人?”
祁盞回頭看看公孫不冥,扯了扯祁祜衣袖,“哥哥,走吧……”
“我們不跟你計較。你快些走吧,在此處盡是讓人看笑話。”祁盞聲柔,威懾力全無。
“是麽。”鹿姝也輕蔑一笑,揚下巴看她。“你是不敢跟本宮計較吧?曜靈公主,當初你跟這個太監到底有無私情你自己心裏一清二楚。你們是怎麽算計本宮的?你也一清二楚。”
祁盞回怼道:“你既然說了這話,那本宮就用亡母起誓,若跟不冥哥哥有私情就不得好死。”
這下祁祜惱了,“鹿姝也,你說得對極了,本宮就是托生好,這輩子才敢如此霸道。你若是不滿,來殺本宮啊,最好讓本宮灰飛煙滅,不然下次本宮還會尋個好托生,專門克你。”
“這輩子你已經要輸了!不信的話,走着瞧。我會讓你親自看着,在皇上面前提及皇後都不好使。死人,被人一次次搬出來利用才是可憐。”鹿姝也可謂咬牙切齒,恨得骨頭發疼。
祁祜指了指她,“老子不打女人。”他強忍着火氣,能把她撕成齑粉的火氣。
“是不敢吧——”
“啪——”
祁盞沖上去猛給了她一耳光。
這一耳光太狠了,祁盞都險些沒站穩,被祁祜在後面扶着。公孫不冥震驚之餘,在後面忍下笑意。
“他真不打女人。”祁盞冷眼看鹿姝也嘴角滲血。
鹿姝也連撫臉都顧不得。“你——”素鳶連忙上來扶着,“公主殿下您怎麽能打宮妃……”
根本不搭理素鳶,祁盞眼中狠劣戾氣浮聚,“你方才一番話,本宮還以為要當皇後了。”她柔聲卻透殺,與方才怯懦判若兩人。
“你打我……”
“很稀奇麽?本宮打你難道還需得躊躇一下?被叫娘娘久了真當自己是金尊玉貴養出來的了?
一個舞女出身還敢在此蹬鼻子上臉,可以允許你自不量力,但自不量力可非不知天高地厚。”祁盞一番話令在場瞠目咋舌。
鹿姝也噙淚瞪她,話都虛了:“我,我告訴皇上去……”
“呵。”祁盞輕蔑一笑,睥睨看着她。“去啊,本宮請你快去。你不會真覺得在這宮裏有人真心敬你吧?”
說罷,祁祜拉着祁盞直接走了。
公孫不冥跟上道:“你方才還真是吓人,我都感覺不認得你了。”
祁盞沖他牽強一笑。“哥哥……”她挽着祁祜的小臂。祁祜微微颦眉。
“哥哥你是不是生的我的氣了?”祁盞急切害怕。
祁祜反問:“我有什麽可生氣的?”
“我是個存不住氣、沒出息的妹妹……”祁盞嗫嚅。
公孫不冥道:“止安,你真的生氣了?”
“沒。就是擔憂,若瓷這一耳光下去,定又是一場沒完沒了。”祁祜嘆氣。祁盞松口氣,“不是生我的氣就好。”
公孫不冥道:“若瓷他們要為難你,我陪着你去……”
“不。我其實向來不怕的。”祁盞沖公孫不冥一笑,“不冥哥哥還是回去好生歇息吧。”
“無礙的……”
她轉而對祁祜道:“我這會子手心還疼得發燒呢。父王定會拿我訓話處罰,哥哥去……把虛牙叫來吧。”
祁祜愣了一愣,“對啊。好像……要是都拿着你訓話,拿就沒這麽多人盯着彩鸾宮了……你可真能舍己為人的。”
祁盞一笑:“既然逮住了就不能放過啊。”
兩人回東宮一壺茶還未吃一遍,祁盞便被人請去了壽安宮。
祁祜也不敢遲鈍,讓公孫不冥立刻出宮去請祁元。
祁盞整理儀容,對一旁蝶月道:“去給将軍府傳個話,今日宮中有事耽擱,就不陪許姨娘和梓粟用膳了。兩人用完了膳,自行做事吧。”
“是。”蝶月點頭。
祁盞進壽安宮。
“父王萬福。”祁盞行禮。
“若兒,你是沒看到玥婕妤麽?”祁祯樾問。
祁盞瞟了一眼坐在一旁抹淚的鹿姝也,“玥婕妤……”
“你不尊稱一句玥娘娘也就罷了,她到底比你小個幾歲。但你怎麽……這是你打的麽?”祁祯樾掰着鹿姝也的下巴,把她的臉扳正,讓祁盞看她側顏紅腫。
祁盞跪下:“是……”
“你這孩子——”祁祯樾溫怒,“她到底是朕的宮妃,是你的長輩,到底有什麽沖突,令你這般不懂規矩?”
“請父王責罰。”祁盞無力道。
她委屈無辜卻倔強的模樣可憐得讓人不忍斥責。祁祯樾硬聲道“你別找着責罰,你先說到底何事?”
祁盞帶哭腔:“兒臣說什麽,父王都是偏向玥婕妤的。故而兒臣不必說了,父王聽玥婕妤說便好了。”
祁祯樾氣極:“你這孩子!那好,朕就聽玥婕妤說,屆時說你什麽你可別不認!”
門外璟讕瞪着眼,愣神有些不知所措。
祁元進宮随祁祜去彩鸾宮。
公孫不冥道:“方才我去找璟讕了,他貌似出宮了。這邊的看守我都打點好了,你們都放心吧。不會讓老何知道。”
“別管了。虛牙,你跟哥哥從這裏翻進去。”祁祜指了指後門的牆。“不冥會幫着放風。有什麽話快些說,主要的把東西給麗娘娘送進去。”
“知道了。但——姐姐——”祁元有些憂心。
“她敢去就是心裏有數。大不了之後我去救她,你放心。”祁祜把包袱塞進祁元手中。祁元堅定點頭,“知道了……”
兩人趁無人巡視,翻過彩鸾宮的牆。
“母妃——”祁元眼看彩鸾宮冷清破敗,心中不免一陣難捱。他跑進寝宮,“母妃……”
四下無人,麗妃正在躺在貴妃榻上,見二人立即起身。“孩子……你們怎麽進來的?”
“母妃,他們人呢?怎麽可以這般對待您!”祁元痛心。麗妃撫上他的臉,“你們是怎麽進來的?快些出去……”
“無礙的,這會子沒人盯着這兒。”祁祜道。
“麗娘娘,這裏的人怎麽都遣散了?一個都沒有?”
麗妃拭淚,她眼看銷爍。“別說這些了。玥婕妤把這裏的人都給散到別的地方了。一個都沒留在我身邊,每日……也極少送膳,送的也不好,我也沒心思吃。我也搭不上貴妃娘娘……”
祁祜氣道:“這幫見風使舵的,看您不成了,就可勁兒糟踐……您屋內連燭火都沒有了,竟也沒人來送……”
他環顧一圈,又氣又心酸。“這裏若瓷給娘娘的,麗娘娘放心,我一定救你出來。”
麗妃搖頭,“我不怕死。你保全自己。”
祁元在一旁垂淚,看母親受罪,日漸憔悴,令他心痗。
祁祜道:“我先出去了,虛牙有話快些說罷。”
他出去後,麗妃給祁元拭淚。
“好孩子,你聽母妃說,你千萬要想着你哥哥,無論如何都得想着你哥哥的平安。只有他繼承大統,咱們才能好……”
祁元點頭,“我就算死,也要護着他。母妃,我也不怕死。長這麽大,哥哥都是護在我身前,無論如何,也得換我保護他了。”
麗妃點頭,“我午夜夢回數次,就後悔當年怎麽沒能保護皇後娘娘,看着她死在了我前面……虛牙,若他們誰來害你哥哥,你得替他想想。”
“我自然知道。母妃……你,你受苦了……”祁元哭道。
麗妃抱緊他,“這是母妃一步走錯,害了你們一大圈。我太蠢笨太不自量力了,這麽多年跟着貴妃娘娘做事,覺得自己也有了幾分能耐。什麽都做不好……我昨日還給玄劍念了往生經,他可得保護咱們。”想起方玄劍故去,她和洛酒兒也大哭一場,連夜抄寫經文,給其燒紙。
“母妃,我對玄劍哥哥發過誓了。你放心吧。”祁元給麗妃拭淚,“我信哥哥定能救你。”
“我不要救。死了也是一身幹淨,能見到皇後娘娘我一點都不怕。”她破涕為笑。祁元嘆氣,“您信母後會在鹿姝也身上顯靈麽?”
“呸。我如今是不能出去,能出去我定當着她的面啐她。她算什麽,也敢拿皇後娘娘算計。”麗妃一改往日柔善,氣得大罵。
祁元低頭一笑,“那母妃等着,兒子救你出來後,咱們好好算這筆賬。”
“嗯。”麗妃突然有了活下去的堅定。
壽安宮中,祁盞跪着聽鹿姝也痛訴。
“臣妾也沒說什麽僭越過分的話,就算本宮地位再低,也是伺候皇上的宮妃,她打臣妾時候,臣妾真的……還不如死了算了。嗚嗚嗚……”鹿姝也哭得梨花帶雨。祁盞神情木讷疲乏。
祁祯樾道祁盞:“這些你都認麽?”
“不認。但也不想辯駁其他。還請父王降罪。最好把兒臣賜死。”祁盞平靜道。
祁祯樾氣道:“你少耍倔強。你說不認又不辯駁什麽,就是要把朕架在為紅顏害子女的位子上麽?”
祁盞道:“您心中怎樣都偏愛了玥婕妤,任兒臣說什麽她都有法子狡辯駁回來。兒臣還需說什麽呢?”
“你這孩子性子怎麽這般倔?”祁祯樾只想她賠一句不是,此事就到此為止,可祁盞就是不從。
祁盞擡頭,模樣倔強。“兒臣說錯了麽?兒臣被玥婕妤冤枉的事,難道父王就替兒臣一筆勾銷了?當初父王信她說的話,故而要罰兒臣,要不是證據面前,父王也不會如此對待玥婕妤吧?”
“胡說——”祁祯樾怒道。
“哪句胡說了?她到底跟母後有無關系,您自己心裏比誰都清楚。”祁盞高聲道。
祁祯樾知她的性子,卻無可奈何。“好啊,你有如此多的怨怼,朕也管不了你了。但你打了宮妃,是你的錯。禾子——”
“在——”
“拖出去掌嘴十下。曜靈公主不敬宮妃,之後再進來給玥婕妤賠不是。”
祁祯樾也怒了,他本就不喜歡這個性子。邵韻宅在的時候他就不喜歡她倔強的樣子,只是處罰她自己心疼,變着法子找不痛快;既處罰不了她,還處罰不了自己閨女了。
祁盞高聲喝道:“那就再多賞兒臣掌嘴十下吧。兒臣絕不給這種女人賠不是。”
“公主殿下……”禾公公小聲勸道。
祁祯樾冷喝:“好啊,那就掌嘴十五下。你的心還是不靜,朕讓你去普陀寺抄經五日,你好好靜一靜。平日裏就是太寵着你們了,才讓你們沒個樣子。”
說話時,外面來人通報:“皇上,闵貴妃和十三皇子駕到。”
“不見。”祁祯樾牽上鹿姝也的手。鹿姝也心一動。
“任何人都不許給曜靈求情。”祁祯樾冷冷道。
祁盞挺直腰板,被人拖下去。
禾公公跟在後,極小聲道:“你們慢些!慢些,別弄痛公主了……”
跪在壽安宮門前,祁盞看到洛酒兒帶着祁齡滿面焦急心疼。她安撫一笑,沖着他們搖頭。
禾公公自然是下不了手,便叫了個瘦小的宮人,“你來……”
那宮人初生牛犢,伸手就打了祁盞一耳光。
祁盞心中不屑,這可比風離胥手勁兒小多了。
“若兒!”洛酒兒哭喊。
祁齡扶着她。“闵娘娘,咱們闖進去……”
“孩子,你切莫要管這些事……”洛酒兒推着他,“皇上如今對止安本就存着看法,你別在這裏跟着我們惹一身不是了,快走吧……”
祁齡道:“我才不走!我要找玥婕妤理論理論——”
“走……來人,把十三皇子帶走。”洛酒兒六神無主。
祁盞被扇了三耳光,禾公公高喊:“四——”
“住手——”
“啊——”
那扇耳光的宮人被飛來石子打中了手腕,痛得倒地。禾公公高喊:“誰在宮中膽敢用暗器——”
祁盞轉臉看去。
風離胥滿目怒不可遏。“什麽暗器,只是個石子罷了。”
洛酒兒上去護在祁盞身前:“大将軍……”
“請貴妃娘娘安。”風離胥忍怒行禮。
祁盞垂頭……
洛酒兒道:“将軍還是先請回吧,這會子皇上正在發怒——”
“臣就是來看看,皇上為何發怒。”他伸手拽祁盞起來。祁盞道:“別碰本宮,本宮還未領罰呢——”
“領什麽罰?”風離胥硬是拉她起來,捧起她的臉細細查看。“太子呢?這時候人呢?”
“他無需來,是本宮自己的事。”祁盞道。“将軍來作甚?為何會來?”
風離胥打死不能說是璟讕找他的,便扯謊道:“聽蝶月對苒筠說你今日在宮中不回來了,我便想你定是被什麽事牽制住了。禾總管,勞煩通報一聲。”
禾公公本張着嘴,一聽立刻點頭:“是——”
聽聞風離胥到了,鹿姝也吓得不禁繃緊脊背。
祁祯樾問:“他來作甚?”
“來……不知來作甚。”禾公公道。
“宣進來……”
“是——”
祁盞掙脫風離胥,“不勞将軍,先回去吧……”
“別管。”風離胥喝住她。
洛酒兒撫胸對祁齡低聲道:“還不快去請你哥哥來——”
“哦哦!是——”
風離胥跪下行禮。
“不知風卿所謂何事?”
“無事,只是不見曜靈回家,便進宮來接。誰知在殿門前看到了這一幕。”風離胥冷臉瞪了一眼鹿姝也。
祁祯樾道:“想必風卿知道了吧。本就是若瓷不懂事,此事她錯了,也甘願受罰。”
“略略知道。皇上,曜靈是個脾氣溫柔,膽小得連說話聲大了都怕的性子,能出手打玥婕妤?”風離胥睥睨看着鹿姝也。
鹿姝也道:“大将軍,她打本宮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是麽?臣倒是想聽聽,婕妤娘娘的話,您到底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事,能叫曜靈氣得打人。”風離胥沉聲就如惡鬼羅剎,瘆人得很。祁盞立在他身後,神情放空。
鹿姝也橫豎不敢說話了。
祁祯樾道:“原風卿是來問罪的。”
“并非問罪。皇上,臣是來替夫人賠不是的。”他跪下道:“還請皇上原諒曜靈之過。實在不滿的話,臣樂意替曜靈受罰。”
祁盞跪下道:“兒臣自己的罪,犯不着扯上旁人。”
“你我夫妻,同心一體。不是麽。”風離胥駁道。
祁盞聽這話,緊咬了一下牙。
祁祯樾手從鹿姝也手上放開。“罷了,罷了。又鬧成了這樣。”
“臣從外面聽來,玥婕妤當時口口聲聲提了皇後娘娘,已然惹怒了太子殿下,曜靈也是護兄心切。”風離胥道。
鹿姝也眼看事情不妙,起身跪下,“皇上,是太子殿下和曜靈公主先不理臣妾,也不尊臣妾的,之後太子殿下一再挑釁,拿皇後娘娘說臣妾,臣妾心中敬重皇後娘娘,自然不願提及,便反駁了幾句,我們這才起了争執,曜靈公主就上來——打了臣妾——臣妾不敢說假話……”祁祯樾冷淡看她。這與她說得又不一樣。
祁盞微微挑眉。“玥婕妤,你說的,母後幫你不幫哥哥……這話,你是如何說出口的?母後當年,是拼死生下哥哥的,她怎可能不愛她的親兒子……”要在祁祯樾面前提邵韻宅,那她已經贏了。
“不是的——”鹿姝也抓住祁祯樾衣角。被祁祯樾甩開。
“若瓷,這些你方才為何都不提?”祁祯樾問。
祁盞別過臉就是不言。
“掌嘴就免了。”祁祯樾道,“鬧了這一出,你且去菩提寺抄上幾天經文……就別再進宮了。”
“這天氣炎熱,寺院裏也沒個方便。都是臭僧人。”風離胥道。
“要不,讓曜靈在将軍府抄寫經文,之後臣親自送到菩提寺。”
“風卿都定了,朕無話可說。”祁祯樾起身。“若無其他,都散了吧。”
“皇上——”鹿姝也喚他。
祁祯樾看她,直接越過了她。
風、盞行禮。
之後風離胥扶起祁盞,“你是不是傻了?這種事自己扛着作甚?”
祁盞推開他,疾步出門。
一出門,她便看到不遠處的身影。
她恨不得立刻飛奔到璟讕身邊。璟讕看她無恙,才放心離開。
“若兒……”洛酒兒上來捧着祁盞的臉,“沒事吧?”
祁盞搖頭。她定睛一看,鴛妃、蕭嫔到了,還有幾位聞言過來看熱鬧的嫔妃。
鹿姝也也出來了。
蕭嫔上去扶着她,“皇上斥責你了?”
“呃……”鹿姝也失魂落魄。
鴛妃端上架子:“曜靈,你說你說話為何不能好好說?非得鬧這一出?嫁出去的人了,就少惹些事端……”
“臣看鴛妃娘娘是逮着曜靈好欺負,就可勁兒只說她?”風離胥直接出來駁道。
祁盞垂頭,淚如斷線珠子一滴滴落下。
風離胥立在她身前。鴛妃滿面堆笑:“這……将軍吶,畢竟此事是曜靈動的手……”洛酒兒在旁神色厭惡。
“故而您就只說她一人?臣看不是誰先動了手,是就算玥婕妤動手打了曜靈,也要算她錯。你們這幫子看人下菜碟,見風使舵的婦人,今日俺要是不來,曜靈可就被你們分吃了吧?”
他狠瞪了一眼鹿姝也,“今後你管好自己。少找曜靈麻煩。”
鹿姝也不敢言語。其他人神色各異的精彩。
鴛妃尴尬:“喲,這都說将軍虐待曜靈,看來也不盡然……”
“誰人聽什麽就說什麽,這輩子也就如此了。”風離胥冷聲道:“還請如今協理六宮的鴛妃娘娘明白,別當曜靈好欺負。”他轉身伸手,輕柔地給祁盞擦眼淚。
“哥哥……”祁盞躲開風離胥,跑下臺階去抱趕來的祁祜。風離胥盯住了在一旁的祁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