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華年是流光,心心希冀別今朝。卻看花開陌上紅,又道空景徒添愁。
“你醒了?”祈霄看着軟榻上的女子睜開雙眼,說不出心中怎樣的滋味。
“是你。”寰音還記得,雪沐帝君祈霄,而今,馥郁子溟的仇敵。
“你哥哥對你,也不怎麽樣麽,大難臨頭,還是留你自己交予敵軍。”祈霄冷冷的說話聲入耳,寰音睫毛一顫,卻沒有說話。
“馥郁子溟倒狠得下心,讓你孤身犯險來此。”祈霄起身離開,卻還是不由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吧。”
寰音看着祈霄離開,心中木然。他在懷疑自己!這與子溟齊名的男子,這将雪沐帶向峥嵘的男人,這希冀成為一代天下霸主的君王,在懷疑自己。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眼眸中複雜顏色的一瞬間,寰音心慌了。雖然,曾經預料到孤身到這裏來,會被懷疑,于是不惜以身做險,受了雲茳一掌,以此取信。寰音心下微微一嘆,既然來了,便只能想辦法解決問題。
肩膀上陣陣疼痛傳來,使得寰音的思維有些缭亂。恍惚中,似乎見到了那個男子。記得當年睜開眼睛,看到了那雙眸中的潇灑與溫柔。在自己什麽都不記得的時候,他就是最明麗的色彩,最安心的溫柔。他說,我會幫你找到親人的,若是找不到,我便是你的親人……
昏昏沉沉的睡去,夢中,盡是那個男子……他的不羁。他的才華,他的抱負……
“子溟……”
“你在睡夢中也會這樣安谧的叫他的名字嗎?”輾轉安排好了軍中事務,祈霄回到帳中,看着榻上在熟睡的女子,聽他喃喃叫着那個男人的名字!
“你明白了嗎?她不是公主。”雲茳不知什麽時候站在祈霄的身後。
祈霄冷笑一聲:“也只有你出現在我身後,我不會察覺。”祈霄嘆了口氣,幫寰音蓋了蓋被子,起身到案前坐下。
雲茳冷眼看了眼躺在榻上睡夢中的寰音,多麽相似的媚眼,多麽尴尬的身份,收回目光看看祈霄,微含怒容,一言不發。
過了一會兒的沉默寂靜,祈霄閉目嘆息:“我知道,但我總覺得只要有他在,蝶兒就沒有離開我……”
“你這是癡念!公主她若還在,豈會這些時間尋找無果?”雲茳冷靜的保持清醒,陳述着事實,心底卻湧出了些酸楚。
“你若不在乎,又怎麽會收回內力,不忍傷她?”祈霄擡眼看着雲茳,他心底的深情,自己也不是不知道,這些年,他也從不曾忘記那個女子。
“我沒有。”雲茳出口反駁,卻不自覺的不那麽有底氣。
祈霄不再多言。若是此生真的情深緣淺,這素淡的華年,我一人該如何度過?蝶韻,即使知道不是你,我也希望留份念想。
“罷了。”雲茳不想再與他争執什麽了。若是連念想都沒有了,該是絕望了吧?何必如此呢。早知緣淺無情嘆,何必深許白頭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