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反派嫡子交出正派劇本 - 第 154 章 第一百五十話

“若瓷。”祁祯樾伸手,祁盞不動。

悻悻收回手。“若瓷,別再這樣下去了,激起群憤,朕救不了你。”

“不需要父王救兒臣。兒臣生來就不需任何人救。”祁盞跪下:“兒臣告退。”她滿心都是祁祜。

飛跑回東宮,祁蒼剛扶祁祯央出來。

“三伯伯,如何了?”

“止安還未蘇醒。但想來是無礙了。”祁祯央道。“放心吧……”

祁蒼附和:“真的,他體內毒全相克,被逼了出來。等過了勁兒,自然會醒了。”

“今日可是破五了。”祁盞嘆。“多謝伯伯。上思哥哥也辛苦。”

“哪裏的話。今日你姑姑叫你來王府用膳,你來麽?”祁祯央問。

祁盞搖頭:“我一日也不想離開哥哥。”

祁祯央點頭:“那好,我們都來宮裏陪你。”

一陣鼻酸,祁盞行禮:“多謝伯伯——”

“哎——”祁祯央扶着她。“你這孩子何必這樣見外。你的母後,那就跟我親妹妹一樣,我疼她……不承想……”

“伯伯……”

“罷了。”祁祯央拭淚。“見你這樣子,我就不免得想護住你。要是當年我也能護住你母後,就不會有這麽多傷心事了。”

祁蒼也含淚,“爹,咱們先行回去吧。”

“好。若瓷啊,你別太過傷心了。”祁祯央又勸了勸才止住離去。

待人都走後,祁盞進寝殿。

“哥哥?”

喚了聲後,祁祜依舊不醒。

祁盞坐在床前。“沒事,哥哥。我這幾日發覺,就算你不在,我也能弄好。我從來不怕風離胥,我就是擔心,他死的不痛。”

她早就殺瘋了,除非祁祜醒來,否則沒人能叫她罷手。

“若瓷……”

公孫不冥端來熱參湯。“這幾日你都未好好進食。”

“多謝哥哥。”祁盞接過碗。“耀國那邊有消息麽?”

“嗯。聽聞風離胥他們已經到了,徹底開戰了。咱們人多,他們被打得節節敗退,可能再過幾日,就能聽到好消息了。”公孫不冥伸手給祁盞理發。

祁盞噙淚,硬生生忍着不讓滑落。“嗯,挺好的,璟讕這麽多年,也算是沒白吃苦。”

“他是愛你的。”公孫不冥柔聲勸道。

“你別恨了。他要是不愛你,不會拿命跟你賭。那時候,他也是放下仇恨、複仇,只想求得你原諒吧。”

祁盞點頭:“我怎會不知吶。我自然是懂他對我的心,就算是當初抱着算計,他在我們決裂後,這般痛徹心扉……我也不恨他了。

只是,我不能擅自擋住他的路,他有他的命數。該繼承王位就去繼承王位,就放心去走他的路吧。

我以前不懂,覺得把他留在身旁是最好的,長大後才看清,放他去做他想做的,才是愛他。”

公孫不冥微微一笑:“嗯。你們都慢慢長大了。”

“是呀。經歷這麽多,也看開了。”祁盞忽對公孫不冥正色道:“不冥哥哥,你這身子不敢再耽擱了。”

“無礙的。我近來覺得好了不少。”公孫不冥道。

祁盞問道:“真的?”

“是啊。”公孫不冥點頭。“你們都不必擔心我的。我心裏有數。”

兩人雙手相握。

傍晚,宗南初把許苒筠和梓粟也送來了。

祁盞許久未見梓粟,帶他玩了幾把投壺。梓粟連連拍手:“母親太厲害了——百發百中——”

“哈哈,其實有比母親還厲害的。”

“誰呀?”梓粟問。

祁盞故作神秘:“等等再告訴你——”

帶孩子玩了會兒,梓粟非要去瞧祁祜,公孫不冥便帶他去了寝殿。

祁盞帶許苒筠坐長廊。

“旁邊的福恩齋本是璟讕住的。如今空了出來,他在這裏住了十九年啊。”祁盞道。

許苒筠安撫,摩挲她背心:“嗯,如今夏侯公子回了自己的國,若他有心牽挂,終有一日,你們會相見。哪怕他日,他以為人夫人父,牽挂你的話,你們還是會見的。”

祁盞聞言,只是笑而不語。

許苒筠見此時過往宮女少,才低聲道:“若瓷,那個……張淺墨真是要闖宮麽?她做什麽這般想不開呀?”

“自然是她擔憂她的哥哥。”祁盞挑眉笑。“姐姐,許多事,你只需知道便好。因我怕,你都知道了,就不喜歡我了,覺得我是個城府算計之人。”她說罷,有幾分委屈。

許苒筠安撫:“怎麽會呢,無論你什麽樣子,我都對你依舊。你我在将軍府相伴相知數年,都是你救我我救你的,是換心的莫逆之交,我不會因一句話、一件事就與你生龃龉的。”

祁盞感動不已,兩人依偎一起。

寝殿中,梓粟跑到祁祜身邊,見他雙目緊閉,不由一陣難受。

“嗚嗚嗚——”他低聲哭起來。

公孫不冥道:“你哭甚?”

“我就是看舅舅這樣,難受……”梓粟伸手握住祁祜手。“舅舅,您醒醒吧……舅舅……”

他一聲聲喚,祁祜依舊不動。

公孫不冥抱起他,“乖,舅舅會醒來的。”

梓粟道:“我只喜歡舅舅,比父親還喜歡,要是舅舅是我爹爹就好了……”

公孫不冥嘆:“可惜,你舅舅有一個跟你一般大的孩子,那個孩子可憐,被人害了。故而你要護着你自己呀。”

也不管梓粟有無聽懂,他只是點頭。公孫不冥道:“好了,不在此處傷心了,出去吧。你三祖父正摸索着做個炮仗,一會兒出去放呢。”說着他抱梓粟出門。

祁祜指尖微微一動。

趁宵禁前,衆人拜別祁盞。

靜下來後,祁盞只覺空蕩孤寂。

“若瓷。”見人走淨了,公孫不冥上前道:“方才琅烨派人來報……宋未春死了。”

“哦。好。”祁盞只點頭。“他活該。他明知當初哥哥處境多難,就站哥哥對立,非得置哥哥于死地不可。今日幼宜抓着我吼,說我命好怎麽還不放過他們,那他們也未曾想過放過我們。”

公孫不冥不語,只目中帶笑看她。

“是不是話太多了?”祁盞吐舌。公孫不冥搖頭一笑:“我可算懂了,為何璟讕說你跟他之間有說不完的話了。”

“別提他了。提了我就想他。”祁盞道。

她終是隔絕在外的人。

“前線傳訊,接連大捷,敵方多降,俘衆貴胄王侯。夏侯公子救王,王即刻下旨傳位……”

祁祯樾閉目,開口道:“一聽就是逼迫着傳位的。”

“不管如何,到底是傳位了的。”禾公公清嗓,接着念:“後新王繼位。外族人不便參與,遂整隊回朝。”

禾公公念罷,道:“這信送了有些日子了,興許這幾日,風大将軍就回來了。”

“嗯。”祁祯樾忽張開眼。

禾公公跪下:“皇上,何事?”

“無事。”他複閉目。“禾子,玥婕妤如何了?”

“這幾日不怎麽進食。都有些瘋魔了。”

祁祯樾擡手托頭:“唉,朕也不願看這樣的事……要不,先放出她吧。”他聲幾分輕飄。

“全按皇上意思去辦。”禾公公行禮道。

偏殿門開……

“這……”鹿姝也憔悴不堪。“這是什麽時候了?”

“回婕妤娘娘,過十五了。”

“什麽?”鹿姝也苦笑落淚:“竟被關了這麽久……”

小太監道:“怎麽會是關呢?是皇上給娘娘的恩寵。為護着娘娘。還請娘娘先随奴才進玉仙宮更衣沐浴……”

鹿姝也擦淚,“我姐姐呢?”

“誰?”

“素鳶——”

“哦,這個宮女犯了事,被皇上打發進了刑司,沒撐過去,就殁了。”小太監颔首。

淚順鹿姝也面頰滑落。

她頹廢上步辇。

“姐姐……”她痛呼。

東宮……

祁盞正給祁祜梳頭。“哥哥,今日過十五。元宵節……我停手了好幾日。幼宜姐姐殉情了,她死前托人給我帶了封信。我沒看,燒了。我們之間,沒那麽多情深義重。”她讓宋未春滾出京城,就是給他們的最後機會。

“殿下——”蝶月匆匆進來。

“嗯?”

“殿下,玥婕妤往東宮來了。”

祁盞起身。“好啊,她還有臉來。”沒想到,祁祯樾竟舍得她出來。“不冥哥哥呢?”

“回殿下冥總管去了禦醫堂拿藥了。”蝶月道。“奴婢會去叫他快些回來。”

祁盞往外走。“不必,讓他好好瞧病。”

見鹿姝也後,她幸災樂禍笑道:“玥婕妤,您這是去哪兒了?跟大病初愈一般。”

“本宮沒工夫同你廢話。”鹿姝也什麽皆不顧。“太子殿下如何?”

“幹你何事。”祁盞毫不客氣。她能按捺不去打鹿姝也是因他們都在宮裏。

鹿姝也道:“我不是來看笑話的——曜靈公主,我是真是擔心太子殿下——你們是鬥不過的,想辦法收手吧,出去做個王爺也好啊……”

“住口。”祁盞咬牙。“你可真是被關久了啊。如今局面已然不是風離胥占上風了。”鹿姝也瞪大雙目:“你說什麽?”

“說了你也不懂。本宮今日不想看見你。快些走。”祁盞道。

鹿姝也道:“你不知,太子殿下同我說過一番話,我于他不再仇視敵對……”

“本宮不管你們說了什麽話。”祁盞就是攔着。“本宮看你會害死哥哥,只要本宮活着站在這兒,就不會讓你進去。”

“曜靈公主……”

“別吵了殿下——”穗兒匆匆出來,“太子殿下醒了——”

“啊!”祁盞二話不說轉頭就怕。

鹿姝也松了口氣。

“哥哥——哥哥——”祁盞手腳冰涼,淚不受控下落。

祁祜已然睜開眼,“若兒……”他吃力伸手。

祁盞不敢動。猛擰自己一下,是疼的。

“你作甚?”祁祜哭笑不得。

祁盞痛哭,伏在他身上,緊緊抱住她。“哥哥——你終于醒了——哥——”

都值了,一切都值了。她從怕是夢的膽戰心驚到此時大喜大悲,都像是一場大夢。惕寐後,皆是一場虛驚。

此時公孫不冥也趕來了。“止安——咳咳咳——”他劇烈咳嗽,險些咳出口血。

祁祜道:“我早就覺得自己醒了,只是睜不開眼,動不得……若兒,你們說的話,我都能聽見……你受苦了……”

祁盞跟孩童般委屈大哭:“沒有……哥哥,我,我到底就是個沒出息的妹妹……哥哥不在,我什麽都不顧了……在人前裝了這麽久……大業未成,一下暴露……之後豈不是要害得哥哥被人戳脊梁骨罵……”

祁祜本雙眸噙淚,這一下令他破涕為笑了。“哈哈哈,你也沒裝什麽,你只是不常這麽生氣罷了。只是你做的事,太過危險,他們只要出個有心的,把你暗算了,這簡直追悔莫及,要說此事,你就不該管,該等哥哥醒來,哥哥出手……”

祁盞大哭道:“我不能不管啊,我恨不得把他們都撕碎成齑粉,要是不能收拾他們,我真真死了算了……他們怎麽這麽狠啊,怎麽手段比母後還肮髒……”

“哈哈哈——”祁祜忍痛大笑。

祁盞趴在祁祜懷中,“哥哥……”

“過去了,過去了,你就痛痛快快哭,接下來都交給哥哥。”祁祜艱難起身,摸着她的發。公孫不冥連忙扶起他,祁盞緊緊抱着他的腰。

公孫不冥道:“止安,你真真吓死我了,當年我在雪域遇險都沒這麽怕過。”

“不冥,也苦了你了。你憔悴了不少,身子還好麽?”祁祜伸手與之相握。

公孫不冥緊抓他的手,“嗯,嗯……身子好了。你千萬別管我,就只管往前走就好……我、我出去把此事告知一下上思和南初他們,他們定非常欣喜……”他許久不曾如此歡喜了。

太子初愈,祁祯樾并未前來東宮,也未叫人前來說話。

洛酒兒來喜極而泣了一場,送了不少東西才不舍離去。之後與毛珂去邵韻宅墳前燒了紙才了事。

“呼呼——”祁蒼在寝殿內搭了小爐子煎藥:“止安醒了,群臣可不認了……”

祁盞坐床上與祁祜面對,祁祜吹了兩口牛乳燕窩,把勺子遞過去。“不燙了,嘗嘗……”

湊上去吃了一口,祁盞「嗯」一聲,“不燙了。有些甜……”

“下次讓禦膳房少放蜜糖。”祁祜又喂了她一口。

“你倆到底誰病了?”祁蒼無語。

祁盞嘟嘴:“哼。”

她一把栽進祁祜懷中,把臉埋入他懷中。祁祜單手攬她,沒用勺子,就碗吃了口牛乳燕窩。

“你有話說話……”

祁蒼拿蒲扇猛煽風:“真的,一碗炖品若瓷一口氣吃了半碗,她可是活蹦亂跳還殺人的。哎!什麽燕窩啊,呸——我要說,群臣不悅了,不斷上進要處罰公主。”

祁盞轉頭,“處罰我?好啊,我不怕。”

“啧。什麽你不怕,你得好好想想,是沒你殺人的證據,但你打人可是都看見了啊。”祁祜道。

祁盞道:“那你救我啊。哥哥你可知若兒這次說了跟天那麽大的狠話,當着宮裏所有人面說的,父王早就氣惱了。”

“哎呦,能多狠呀……我是要救你啊,那也得讓我想想法子……”祁祜想了想,“我想,你得等風離胥回來了。”

“那我還是死吧。”祁盞斬釘截鐵道。

祁蒼插言:“不會死的,你打了宮妃恐吓朝臣,頂多挨板子。但挨一百大板和挨十板子還是有區別的……”

祁祜莫對……

祁盞道:“我什麽都不怕的。我對天說過了,只要你能醒,我怎麽都行。”

“不……”祁祜扶她坐直。“有辦法的,我親自去求父王……”

“沒用的。他什麽薄涼性子你是知的。”祁盞垂頭:“無論什麽,我都能受着。”

她的确不怕。

祁祯樾将進表放置案上。

“到底是不會放過若瓷的。”他喃喃道。

禾公公立于一旁不語。

“禾子,你覺得……朕該不該聽群臣的?”

禾公公上前跪下:“咱家算了算,公主殿下數罪并罰,依律得挨二百六十大板。”

“是。”祁祯樾嘆氣。“是啊……這小身板哪裏能受得了……”

“皇上能不顧天下保護皇後娘娘……曜靈公主如今在民間極受愛戴,百姓都諒解公主殿下的。”禾公公道。

祁祯樾扶額。“風卿,是不是快回來了?”

“回皇上,還有個兩日?”禾公公回。

“嗯。先下去吧。”

祁祯樾煩挐。

祁盞跪于栩寧宮上了柱香。

“多謝母後庇佑……只是兒臣的路,既然定了心要走下去,就什麽都不怕。”祁盞叩頭。

出栩寧宮後,天際點點星火。

天燈不滅,宛如心頭一團火。

晨光熹微……

公孫不冥還在昏睡,便被外喧鬧吵醒。

“何事?”他問趕出來的宮女。

小宮女道:“回冥總管的話,外面……就是……壽安宮來人了……”

“什麽?”

他一驚,一衆小宮女着急哭了起來。

“若瓷——你不能出去——”祁祜拉住祁盞,“肯定是父王要責罰你……”

“哥哥,我能再躺在你身邊,這麽近的靠着你已經讓我心滿意足了。這是我自己捅出來的事,我就不怕。”祁盞穿戴整齊,一臉無畏。

“若瓷——”

祁盞早就知祁祯樾不會放過她。

禾公公未來,是個小太監。

“順德天時,既得天恩,曜靈以下犯上,實乃大不敬之罪……”

屋內祁祜急得攥拳。

“咳咳咳——”他身子極虛,大咳起來。

“止安——”公孫不冥上去扶着他。

祁祜指着外面:“你,你去把若瓷拉回來……咳咳咳……”

“共罰二百三十大板。欽以報之——”

祁盞面無表情。“兒臣接旨——”

她高聲無畏,雙手接旨。

衆人無不被她骨氣折服。

祁祜醒了,祁盞也褪去濃妝,換回淡粉衣裙,戴上蝴蝶流蘇頭冠,依舊溫柔無辜。她臉上的傷好了,膚若白瓷,仿佛前幾日大殺四方的公主是場夢。

祁盞起身。公孫不冥扶着祁祜出來。

“若瓷,你……”

“這是我的債。哥哥放心。”

“二百三十板子,你會死的,這跟杖斃有何區別?”祁祜急得咬緊牙根。

祁盞撫上他的側顏:“哥哥不必擔心。你昏的這一月多,不知我惹了多大的禍事。父王讓我挨板子,沒殺我就是給我留着情面呢。”

“胡說——”祁祜怒道。

祁盞搖頭:“你知道你昏迷時,我把自己劃破相了。”

“啊?”

“老天沒讓你看到我受傷破相的模樣,想來就是不言讓你跟着心瘁。故而我不會死的,老天連你傷心都舍不得看,定不會讓你煩心其他的。哥哥要放心我。”祁盞說罷,跟着要帶她的人走了。

祁祜跟上,“不要……不要……”

公孫不冥道:“止安,我們這會子去求皇上如何?”

誰知祁祜根本沒聽他說,只喃喃道:“要是若瓷沒了,我就殺了你們所有人……”

公孫不冥暗道,兄妹倆能有一個不瘋的麽。

把祁盞帶到刑場,祁盞上高臺。這本是劊子手的地方,如今她也上來了。

“公主殿下,這一板子下去,您要是疼,就喊出來。沒聲了,我們下手輕些。禾總管有交代的。”刑司人道。

祁盞沖他們一笑,“多謝關照。本宮不怕的。該如何就如何。”

“是……”

她眼中倔強,無人能讓她低頭。

“一……二……三……”

祁盞吃痛,只覺口中腥甜,她也不喊一聲。

汗珠不由下落。

祁祜跟着前來,一口血吐出。公孫不冥連忙扶着。

此時在壽安宮中,洛酒兒跪下扯着祁祯樾衣角哭道:“皇上求您看在若瓷是皇後娘娘的親生骨肉份上就饒了若瓷吧,孩子不能被打壞的啊……要就此一命嗚呼,要如何去見皇後娘娘啊……

皇上仁慈,能在東宮對見拿命威脅的若瓷高擡貴手,定是在乎的啊,皇後娘娘在天之靈定不能安息的啊……”

祁祯樾巋然不動。

禾公公面露焦急。

洛酒兒見無法打動,只能求幾句狠的,“皇上,若是若瓷就此斷了氣,止安會獨活麽?兩個孩子從小看對方比自己命都重,止安要是不能獨活,皇上在這世間就沒有皇後娘娘的血脈了……”

祁祯樾道:“酒兒,你先起來。”

洛酒兒道:“皇上不收回成命,臣妾就不起來。不單是臣妾,外面還有其他宮妃也在為曜靈公主求情……”這都是她喚來的,誰敢不來他日洛酒兒定往死裏弄。

祁祯樾問禾公公:“打了幾下了?”

“回皇上,打了十幾下了吧。”禾公公心頭估摸着。

祁祯樾不語。

何行蕭前來:“禀皇上,曜靈公主啐血了……還打麽?”

“呃……”祁祯樾低頭吃茶,“打……”

“是……”

“啊……”一聲極小低呼,洛酒兒急火攻心,昏了過去。

禾公公連忙甩佛塵讓人上來,“快……請回淩霜殿去啊……”

祁祯樾颦眉。

這廂祁盞血汗濕襟,身已麻木,祁祜去攔,“別打了別打了——”

公孫不冥咬牙切齒,“我上去教訓他們一下……”

還未上去,遠處一聲暴喝:“住手——”一把鎮住了行刑二人。

祁盞正生不如死,拼命擡眼,心中不禁咒罵一串。

風離胥竟回來了。

他未褪戰袍,手執戟,另只手抱盔。

祁祜眯眼,伸手攔住公孫不冥。“他怎麽回來了?這麽巧?”

壽安宮中,人前來通報風離胥到了。

吹吹浮煙,祁祯樾眉舒展。趁熱押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