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反派嫡子交出正派劇本 - 第 118 章 第一百一十五話

“幸虧有娘娘的一手調教,本宮才能穩坐東宮幾經沉浮不曾被撼動。”祁祜看永祿宮如今連熱茶都沒,也就罷了。

太後仰頭笑道:“你真是小瞧恨你的人了。你們把哀家鬥下去了,還會有無數讓你棘手頭痛的人……”

“本宮信。”祁祜伸手握住祁盞的手,“但本宮從來不怕。娘娘可曾想過,多年前,母後被刺時,本宮也才剛過十五。那時候,本宮身邊可是一個能幫着的人都沒有。

如今棋局被本宮走成這樣,娘娘說,這是本宮的厲害,還是靠着你們這幫人的襯托呢?”

太後語塞一刻。“的确……哀家真後悔啊,就該趁着你羽翼未滿的時候殺了你。”

“您試了幾次,不都沒成麽?”祁祜道。

“猶記得您出手害過本宮的那幾次,失手之後娘娘可曾想過是低估了本宮,還是低估了天意?”祁祜輕笑一聲,盡顯嘲諷。

“太後娘娘,本宮今日真不算是來看笑話的,娘娘還不值得本宮大費周折來瞧上一眼。”

“那你來有何目的?”太後質問。

祁祜道:“風離胥。”

“風離胥當年跟您是一條船上的吧?別急着說你們後來破裂反目,就說你們聯手時,陰了本宮多少次本宮就不說了,今日來也不是說這個的。

太後娘娘,風離胥能在壽安宮反咬您一口,也說說明了他是真不在意娘娘的死活。

娘娘,只要您一句話,他跟您做過什麽事,您都說出來……

他是如何構陷本宮,如何動用私刑,結黨營私都說出來,本宮保證會在父王面前替您求情——”

“哈哈哈——”太後癫狂大笑。“止安啊止安,你的如意算盤在這兒呢?”

祁祜道:“這并非是如意算盤。”

“且不說哀家如今是戴罪之身,皇上不信;更何況……哀家絕不會幫你的。”太後冷笑。

祁祜攤手:“那就無話可說了。那本宮對你做得事,也無需歉意了。”他拉着祁盞起身。

“你說什麽?”太後去抓祁祜。

祁盞上前道:“娘娘,如今也無需多言一句了,事已至此,既娘娘不願供出風離胥,那就也無需再議當年事了。”

“若瓷……”太後怪異看着她。“你難道就不恨止安?你安穩的一生,本該幸福美滿的一生被他推入了萬劫不複——”她一敗塗地也不忘挑撥。

祁盞嘆氣,望向她帶着幾分可憐。

太後抓住祁盞的手腕,“你就算不嫁給夏侯九敘,也能得一良人共度此生,可惜了,你真是可惜了……這麽多年了,你嫁給風離胥也算是吃盡了苦頭,這些都要拜你這個哥哥所賜……”

“我不怪他。”祁盞雙眸空洞。

太後只當她口是心非,“你可知道,你這哥哥就是狼子野心,他誰都能利用,什麽都能做——”

“就像父王一樣?”祁盞輕聲道。

太後一愣,而後道:“可憐你看不穿他。你當年一心向善去了死牢看望祁榮,這一步沒想到,能讓哀家徹底翻不了身……你可知最後祁榮跟哀家說了句什麽麽?”

祁盞盯着她不言語。

太後道:“他求哀家,沖止安一個人來就好,別傷害你……”

“唉。”祁盞直嘆。

“你如今也被你哥哥毀了,今後日子,看來你也好不了了……”

太後譏諷低笑,她看自己橫豎都無力鯉魚打挺了,便能挑撥一個是一個,能讓兩人生出龃龉才好。

祁盞對祁祜道:“怎麽辦呀,我覺得她好生可憐,不忍再說什麽了,咱們還是走吧。”

“好,我聽你的。”祁祜去拉她。

“你站住——你少話裏有話,說清楚!”太後硬是抓着祁盞手腕将她拉了一把。

祁祜大怒:“你個老不死的——”

“哥。”祁盞喚住他。“無礙的……”

她先撥開了太後的手,一臉與往日不同的淡漠冷眼。“娘娘啊,您還不懂麽?真以為我嫁給風離胥全是逼不得已?娘娘還請細想想,若不是我當年滑胎,您和風離胥也不會鬧得如此之難看。”

“啊!”太後無言愕眙。

祁盞接着道:“鹿才人被害,哥哥被害,還有樁樁件件父王擱置不查的事,你以為父王是查不出?那是顧及您的面子呢。”

“你們——你們早就算計好了?你們算計了哀家,讓哀家跟皇上生出間隙,皇上不信哀家原來都是因你們在搗鬼?”太後并不怒,而是陣陣驚悚寒意。

“您以為下棋的人一直都是自己?其實棋局早已擺好,您只需跟着步步走便可。”祁盞神情冷冽。

“娘娘,您可真敢在父王面前大言不慚說不曾想過去害哥哥性命,那次廢章王沒供出您給的毒藥,是他給您留下了半分情面。您就真以為無人知曉麽?”

太後突眼大咳起來。

祁盞後退半步,讓她倒地咳嗽。

“只是我們未曾想到,父王對您的信任是真經不住風。也未曾想到,您這般心急,手中還沒攢夠招數便敢下棋走子。

若您細細想想,把一些破綻揪出,定能絕地翻盤的。千裏之堤潰于蟻穴,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您走到這步,太過自負。”祁盞深知他們也并非滴水不漏,怎奈何他們一個個太能裝傻。

“你們這幫子爛了心腸的,你們會不得好死的——”太後咒罵,“皇上啊,哀家句句都沒錯啊,他們就是一幫歹毒的狼啊——皇上——你們不會好過的——”她仰天痛嚎。

祁祜神情淩厲,走近她,“你就罵吧,咒本宮天打雷劈的人多了去了,本宮照樣讓你跪着看我。當年母後給本宮講,清妃在死前咒罵,如有來生她為刀俎,阿邵為魚肉;

她為猛獸,阿邵為野物;她為屠夫,阿邵就為牲畜,她怎麽都要殺了母後。你知母後說了什麽麽?”

他冷笑靠近太後,“母後說「憑什麽你說啥就是啥?」清妃被氣得一口氣未喘上來,一命嗚呼了。這句話,本宮原封不動還給你,憑什麽你說啥就是啥?你先不得好死吧——”

他起身,太後瞪直了眼,直挺挺後倒昏了過去。

祁祜拉起祁盞,推門出去了。

天不曾下雪,卻冷得人手腳難安放。永祿宮無人點火,無人焚香。

“哥哥不怕她說出去麽?”祁盞道。

“她說我如何厲害,旁人也只當她是賊心不死,失心瘋了。”祁祜扶着她小心走在冰雪地上,身後跟着公孫不冥。“不過你方才這番話可真是吓了我一吓。這般冷血不近人情。”

祁盞一笑:“這恐是我原本的模樣吧。”

“無論你是什麽樣,你都是我的寶貝。”祁祜笑道。

祁盞回之一笑,蹭着他的臂,“哥哥,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

“好,我也不會離開你。”祁祜道。

“只可惜,她不打算供出風離胥。”

祁盞靠在他臂上。“不供出就罷了……”

“嗯?你怎麽了?”祁祜聽出她的不對勁。祁盞道:“慢慢磨他吧。他是個硬骨頭,不好啃動的。”

祁祜喟嘆:“為何原先沒想過跟風離胥聯手?”

“你瘋了麽。”祁盞道。

“真的,若我們聯手,定能大殺四方。可惜,這裏面橫着的恨意,怎麽都不能一筆勾銷。”祁祜親親祁盞額頭,“只是苦了你了。啧,其實我有事總納悶,風離胥對咱們這恨意……至于這麽大麽……”

“不苦,為了你,我都能忍受。”祁盞堅定倔強。兩人之間無言勝千言。

回将軍府後,祁盞沒直接回落霄洲。

“殿下萬安——”一棠本在穿林閣門口,見祁盞進來,連忙行禮。他見祁盞臉上傷得不輕,但氣色光彩不錯。将他往裏屋帶。

祁盞颔首:“将軍……”

一棠心中黯淡。“阿胥醒了,剛趴着用了飯。”

“這麽早呀。本宮能去看望麽?”祁盞問。

“他方才說想睡下了。”一棠道。

只聽風離胥在裏面高聲喊:“誰來了?我正要睡了,憑他是誰,都給轟出去——”

“那本宮走了。”祁盞轉身欲走。

一棠行禮:“恭送公主殿下。”

“公主?曜靈——是曜靈麽?快快快請進來——”風離胥大喊。

見祁盞進去,一棠心裏五味雜陳。

“呃……”祁盞進卧房也不坐,只盯着風離胥看。

風離胥道:“曜靈,我沒事,一點都不疼……”他牽強笑着,額間還有汗珠。

祁盞道:“将軍莫要誤會了,本宮只是作為當家大夫人不能不管。才過來看看你的。”

風離胥點頭如搗蒜,“是是……我知的,你說的俺都知道,你不是關心我,就是出于面子上……”

“看将軍還活着,本宮走了。”祁盞冷冷道。

“曜靈!”風離胥欲起身,身上立刻疼得跟車輪碾壓一樣。祁盞站定,“那、本宮不走……你有什麽話就說了吧。”

風離胥笑得無賴,“我就知道你心軟,定看不得我痛死。”

“呃……”祁盞垂頭,“無話交代本宮真走了。”

風離胥高聲道:“別走!曜靈,你就坐下陪我說會兒話,求你了……”

“您沒什麽可交代的?”祁盞問。

風離胥想了想,“我就想近些看看你,你的傷可好些了……俺先說,俺得殺千刀,不信你是我該死,但我真知道錯了……”

祁盞原地不動,“你到底是不是跟鹿才人陷害于本宮……”

“天地良心……我都是為了你……”風離胥後悔自己極為失智。“我發誓,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打你……”

祁盞抿唇不語。

風離胥道:“當我知她把你的事大肆瘋傳了出去,我就氣得頭昏,之後就找她教訓了一頓。”

“教訓?”祁盞小聲念着。

“啊——不是別的,就是斥責了她幾句,讓她別胡說了。不曾想,從你那兒拿的香囊竟落在了玉仙宮。唉,曜靈,你看我如今起都起不來了,就是我自己活該的……”

風離胥伸手,“你就坐下,聽我說兩句行麽?”

上次聽了璟讕的話,放低姿,苦苦求着,祁盞都能半推半就依了他不少事,這次他比前次姿态還低,“曜靈啊,我真的要痛死了,你若是不消氣,你再打上我幾下,你消消氣……”

“本宮走了。哥哥不讓本宮再跟你多說話。”祁盞欲轉身,風離胥不悅:“你哥哥?你總是如此,拿太子殿下來駁我,你都是做母親的人了,不想想太子就全對?你長這麽大,頭腦是做什麽的?就沒為自己想過一次?”

祁盞轉身溫怒:“是,本宮就是沒什麽頭腦,那是因哥哥從來不會像你們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事實真相,就抓着本宮一頓打。

我從小在他那裏,永遠都有份公道,這份公道,長這麽大,也只有他完全給我了。

你也無需在這裏氣惱置喙本宮和哥哥的情誼,你沒有妹妹,你不會懂的。看來将軍是無大礙,還能訓斥本宮呢。”

“你……”風離胥咬牙支撐着起身。祁盞怒視他,“等你好了,頭件事就是教訓本宮吧?”

“曜靈……”

“本宮今日把話放這兒了,本宮從小就不會為自認錯的事低頭,将軍就算好了起來打死我,把我拖出去到外面當着全京城人的面辱個上百次,本宮也絕不會眨眼。”祁盞倔強轉身,留風離胥一人在房中幹瞪眼。

“又……惹她生氣了。”風離胥嗫嚅。“我怎麽沒有妹妹啊,我的妹妹早被你們奪走了,你們誰給了我寵愛她的機會……”

“窸窸窣窣。”

“誰?”他皺眉,“雖我不能動彈,但在二十步之內擊殺你,這個海口我還是敢誇的——”他颦眉喝道。

“這般大的火氣呀。”璟讕從房後面出來。

風離胥冷哼:“還真是不天黑見不着你的人。”

“哈哈。”璟讕笑。

“你怎麽才來?前幾次,我就等着你來,你倒是沒了蹤影,如今見我狼狽,你心裏可是開心了?”風離胥趴回了床上。

璟讕坐下,與他面對,“前幾次東宮陷落,我也不得不在。而且那時将軍還在氣頭上,我來豈不是有火上澆油之嫌?”

“你方才都聽見了麽?”風離胥問道。

璟讕點頭,“七妹妹自小伶牙俐齒的,才學和見識都比我們幾個男兒還要強上幾倍,說話自然難聽又難辯。将軍千萬別放在心上。”

“我也不是非得她在我面前如何低三下四,跟其他女子一般讨好我。我只是覺得……她有時太過于硬氣高傲了。把我推得很遠……”風離胥悶悶道。

璟讕拿過一旁草藥幫着搗碎,“但她要沒有這麽硬氣高傲,你也不會喜歡她了吧。”

“也是。方才我都氣得不行了,心底竟還有幾分心上敬佩。”風離胥嘴角帶笑,癡癡傻傻。

璟讕道:“将軍這幾日也別急着去招惹七妹妹。先冷她個幾日。”

“嗯。”風離胥道。

璟讕拿着草藥問:“這是外敷的?”

“對。”

璟讕二話不說,着手伺候起了風離胥換藥。“将軍可真是個聰明人啊,我稍微一提點便懂了。幸虧沒在關鍵時候站太後娘娘。”

風離胥不接話。

“将軍可想好了,下面是想與太子殿下聯手,還是另有扶持?”璟讕問。

“你到底對太子是何種情感?夏侯公子,太子不繼位對你有何好處?”風離胥反問。

璟讕垂頭上藥,“太子殿下就算是不繼位,也能活得很好。我不同,我只有死路一條。”

“你身上到底有何事我不想聽,只是我明确告訴你一句,我不會跟太子同心。這中間隔着恨呢。”風離胥冷聲道。

璟讕道:“是。我懂了……”

“不能讓他繼位。”

“但您不能傷及他性命。”

風離胥輕蔑一笑:“你給我提條件?你能奈我何?”

“我能當着你的面把七妹妹搶走。”

“嘶——”

璟讕放下手中草藥,“想是我下手重了吧——額——”那風離胥忍痛起身掐着璟讕脖子将他拉至面前。

他居高臨下看着璟讕。

“你敢威脅我?”他手勁大硬摁着璟讕跪下,“你忘了你險些死在我手裏的幾次了?”

“将軍何必動怒……”璟讕不慌不忙,他啞着嗓子拼命道:“您若不是信我真有本事跟您搶七妹妹,也不會這般動怒……額……”

一把甩開璟讕,風離胥傷疼得不行,他又趴回床上,“不用你說我也不會傷及太子性命。曜靈會難過。”他心知不止難過,祁盞定會随祁祜去了。

璟讕起身,給風離胥上好藥。“總之,将軍就緩些日子再理七妹妹。而後,我想問問,将軍到底站誰為儲?”

“程王。”風離胥也別無選擇。

璟讕點頭,“如今玄劍大捷歸來,将軍處境會艱難……”

“這無需你說。”風離胥因此事都煩好幾日了。

“鴛妃娘娘如今無所依靠。她若是在後宮言語幾句,再加上您在前朝……那定能對太子起些沖擊。”璟讕道。

風離胥冷哼,“後宮裏有闵貴妃。她可不是吃素的。最寬和的面容,最狠辣的心腸。你還無可指摘她任何。你以為鴛妃那些手段在她面前,不是、不是,那句怎麽說來着,關公面前耍大刀……”

璟讕輕笑,擡手把風離胥被子蓋好。“就是不能與貴妃娘娘硬碰硬,才得走走別的路子。将軍想想,大捷之後若是安排個公主和親……會不會讓人覺得此戰贏得不必要?”

猛然間,風離胥虎眸一亮,“我怎就沒想到?若勝仗之後,又派出了公主和親,豈不是讓此仗贏得尴尬,顯得無足輕重了?”

璟讕颔首,“不早了,我得走了。再晚宮裏就宵禁了。”

風離胥趴床上閉目許久。“嗯……真是個男青蛇啊……”

他的确是小瞧了這個小質子了不少……

初七之後眨眼便是元宵節,風離胥傷還未愈,祁盞樂得自在。抱着梓粟帶許苒筠逛元宵燈會,火樹銀花,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嘩啦。”

一聲熱油潑蔥姜蒜,噼裏啪啦一股香辣鋪面,直勾人垂涎,許苒筠食指大動,正欲吃油潑面,卻見梓粟看着她的碗一臉食欲帶委屈生氣。

“小娃娃不能吃辣——”許苒筠邊吸溜面邊對他道。

梓粟:“……”

祁盞抱起他,“梓粟吃水塔糕吧,剛出鍋的。”

“母親,那邊是什麽?”梓粟吃着糕點瞧着不遠處人頭攢動。

“是猜詩會呢,都是些未婚嫁的男女子,戴着面具對詩博彩頭的。嗯……瞧見燈了麽?這些姐姐手裏拿着的燈呀,就是在詩會上贏得的。”

祁盞吃着面問梓粟,“可是想去瞧瞧?”

“好啊好啊——”梓粟靠在祁盞身上甜笑,“母親,我好喜歡你呀。”

“母親也好喜歡你呀。”祁盞親親他的小臉蛋。

許苒筠扭頭望了一眼詩會,“唔,一看都不是什麽大戶人家的孩子。不然這種有損臉面,不知檢點的事,一旦讓人看到了臉,還能嫁的出去啊?”

“啊?這還有講究啊?不都帶着面具,不曾看到臉麽。”祁盞笑問。

許苒筠道:“你自小生長在宮裏,身邊都是哥哥,跟誰走得近自然不會有人敢置論你。可在這民間,姑娘的名節體面可是比命還重要。她們這種玩來玩去的,大戶人家根本瞧不上。”

祁盞給梓粟拌了一碗蔥油面喂給他吃,“是麽……”她不禁想起當年母後見過,她就是在燈會上遇上了廢皇。怪不得他沒想過娶母後;

看來父王也是真心愛過母後。

“讓開——讓開——”幾聲喧豗吵鬧,似是車碰人了。

随從推搡着人,馬車步步艱難行進着。

“喲,誰家這般霸道,在這兒走車,也不怕撞着人。”許苒筠看不過去,不免置論了幾句。

“梓粟啊,今後你可要離這種人遠點。你母親何等的金尊玉貴,從來都是微服出行,也不要什麽排場。

今日念在你蝶月姑姑身上有傷,都準她在家歇息了,你今後定要做你母親這樣寬厚溫柔的人哦。”

“是……”梓粟也不管聽未聽懂,只管點頭。

祁盞低聲道:“是錦陽……”

“嗯?她這麽快又回來了?”許苒筠問。“不是今年初夏才出嫁麽?”

“聽聞京城今年的元宵燈會熱鬧,便吵着嚷着非要來呗。自小任性慣了。雖我也任性,但讓哥哥難做的事,我不做。”祁盞說完,馬車簾子掀開,從車上跳下一人,果然是錦陽。

她頭戴杜鵑花冠,又配蝴蝶步搖,幾只明珠金釵緊緊挽着腦後烏發;

着鵝黃海兔毛披風,配着桃紅暗花裙,揚起下巴尖,氣勢十足。

“她倒是像個公主。”許苒筠小聲嘟囔。

随從丫鬟左右圍着她,她一路看一路玩樂,好不威風惹眼。

“呃……”祁盞低頭吃甜蘿蔔,看梓粟看出神的模樣就是一樂。

許苒筠白了一眼,“這三日元宵燈會,她不會都在吧?”

“保不齊。哈哈哈……”祁盞笑道。

許苒筠無語,“也就她是郡主敢這般招搖過市,換個旁人百姓的姑娘,根本沒人會娶的。”

夾着甜蘿蔔的手一頓,祁盞面上一直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