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反派嫡子交出正派劇本 - 第 119 章 第一百一十六話

吃完了面,祁盞取了帷帽抱着梓粟看了許久的詩會,直到梓粟說口渴才離開。

“那邊有賣紅梨水的,姐姐咱們去買些吧。”祁盞掀起帷帽道。

許苒筠點頭,“好啊,我也早就口渴了呢。”

兩人踱步到攤子前,梓粟捧着大茶盞吃了個痛快,祁盞買了串冰糖葫蘆。

“唔……”許苒筠放下茶盞,“你今晚都吃了三四串了,不嫌膩啊?”

“沒有啦,是酸甜的。”祁盞笑道。

許苒筠又吃了一碗梨水,“好了,可是過瘾了。梓粟,咱們走吧。店家,這幾盞茶多少錢?”

店家老伯連連擺手,“不要錢……”

許苒筠「嗯?」一聲,“怎麽,今日店家遇上絕頂的好事,饋贈天下了?”

“哪裏有什麽絕頂的好事。哈哈……”店家看向祁盞,低聲道:“小的認得公主殿下。是曜靈公主吧?那年澇災,有幸見過公主幾面。”

“噓。”許苒筠連忙做了噤聲手勢。“可千萬別聲張。”

祁盞甜笑:“爺爺還蠻精神。”她伸手抱起梓粟。

“承蒙當年殿下喂過糕點。小的才得以活下來。如今開了個水攤,日子還過得下去。”店家精神頭十足,與饑荒澇災時期判若兩人。

祁盞笑問:“孫兒如何?”

“在家溫習呢,過兩年要科舉了。”店家道。

祁盞颔首:“那定是棟梁之才了。”

交談幾句時,一旁賣祁盞糖葫蘆的大叔也湊來,“小的方才也認出公主了。只是沒敢上前……要說俺們能活下去,還真是仰仗着天子,此生都報答不完呢。”

許苒筠聽見誇祁盞就喜樂,“皇上體恤萬民,心懷天下,才能有這些極好的兒女。曜靈公主如是,太子殿下也是……”

賣糖葫蘆的大叔道:“是吶。雖天下都不念樂成皇後好,俺還是想說一句……當年先皇下令肅整街道,我們這些小商販可是沒日子活了,做了幾年苦力;

之後皇上登基,因樂成皇後做王妃時候喜歡逛街上的小商販,才又讓大家擺了起來,得以養家糊口……樂成皇後也不是全不好……不然也不能有如此好的太子公主……”

祁盞僵笑,抱着梓粟撫着他的背,假意安撫。口中的糖紅果竟都沒了味兒。

許苒筠冷眼哼道:“她既有好的地方,你們罵她恨她的時候,也沒留情面——”

“姐姐,把錢給了吧,梓粟想去那邊瞧瞧玩雜耍的。”祁盞拉下帷帽道。

許苒筠也不顧老伯推辭,直接放了幾文錢就與祁盞走了。

“若兒,你怎麽不讓我說完?他們的确是不對。”許苒筠看梓粟拿着糖葫蘆在吃。

祁盞道:“姐姐。事都過去了。有時咱們身處位子不同,就算心中不是多恨,也不能擺明了出來跟所有人過不去。

他們不認得母後,全部都是道聽途說,但卻對母後恨之入骨。

有人恨她,一個恨,便關起門來說;兩個恨,這是找到了知音;

三個恨,直接三人成虎,就算母後挨個去解釋,也無人信她。

但把話攤開了說,他們誰也沒親眼看見母後作惡,為何一個個都恨成這個樣子?說白了,是怕顯得與衆不同,被奚落排擠罷了。索性就都恨吧。”

許苒筠道:“反正我那日聽皇上言說得真切,險些落淚。處在皇後娘娘的位子上,不狠的話,死的還真就是她。只是她也不屑去解釋。”

“願意信你的人無論聽不聽解釋都願意信你,不願意信你的人說破了天都不會信的。”祁盞帶梓粟看人玩雜耍。梓粟跟着拍手叫好。

許苒筠不悅:“那,毀了一個人的名譽清白就張張兩片嘴皮子,被毀了的那個人無論如何解釋,在有些人面前就洗不清了?”

“也是能洗清的。”祁盞道:“橫出件更惡心更駭人的事來洗,便能把前面的事給洗清了。”

聽罷祁盞說的,許苒筠「呵呵」兩聲失笑。“真的。你與公孫先生的事,在将軍與鹿才人的緋事之後也就無人相信了。衆人更多的是信他與鹿才人私會為免于責罰,便先污蔑嫁禍你……”

“噓,看戲吧……”祁盞彎起嘴角,顯得幾分狡黠。

“哎,那可是宗侯爺?”許苒筠轉頭之後,指着牽着一位美婦的灰袍男子道。祁盞轉頭,“哎,還真是南初哥哥,還有芙蕖姐姐。”

幾人彙合……

祁盞掀開帷帽道:“南初哥哥好巧呀。”

“哈哈。元宵燈會,大家都想出來玩,有心就定會碰上。”宗南初道。粵芙蕖看了看梓粟,“這是?”

祁盞道:“這是将軍府的孩子,叫風尋之,字梓粟。梓粟呀,叫舅媽。”

“舅媽!”梓粟喚道。

粵芙蕖喜笑顏開,“哎呦,真是個機靈的孩子。這是大将軍的孩子?”

“是他的親兒子。”祁盞抱着梓粟道。

“但他的生母因病故去了,一直是我養着他的。”

粵芙蕖撫胸口,“你心可真好,還養……他的孩子。”她看祁盞臉上的傷,就是風離胥打的,祁盞還能這般不計較地養他的親生兒子。

許苒筠接話:“夫人有所不知,若我們不管這個孩子,他就太可憐了。我們府裏的幾個,個個都是蛇蠍心腸,若不管這孩子,他早被害了吧。”

“這樣呀。”粵芙蕖心生憐愛,不免伸手抱過孩子逗了逗。

宗南初望她目露寵溺,語氣卻嫌棄道:“自己又不是沒孩子,家裏三個孩子呢,你還逗別人家孩子。”

“你管呢。”粵芙蕖懶理他。“哎,還真是誰帶的多孩子就像誰,南初你瞧這孩子這般白嫩,跟若瓷一樣……”

宗南初失笑,伸手逗了逗孩子,“若瓷帶他定是好生養着,不白嫩才怪呢。”

“南初哥哥你看見錦陽了麽?”祁盞問。

宗南初點頭,“看到了,方才在看戲呢,她坐頭排,頭排就不能坐人,霸道得很。”

粵芙蕖不悅,眼一橫,“她可是真真命好,本就是郡主娘娘,沒吃過苦,郡王爺偏愛。之後又能做正頭王妃,命只會更好。”

“怎麽聽你這話像是妒忌起來了?酸酸的……”宗南初故意逗她道。

粵芙蕖果然嬌嗔:“我哪句話顯得妒忌了?你怎麽聽的話?虧你這樣當年還考上了狀元,公爹幫你買的吧。”

宗南初雙手合十,“我錯了……你給我幾分面子……”

許苒筠忍不住對祁盞道:“宗侯夫人的厲害可真不是說說。”東城母老虎可不是徒有虛名。

“咱們去那邊橋上吃茶吧,馬上該放河燈天燈了。”祁盞提議。

宗南初抱過梓粟。“好啊,好啊,正好逛累了。”

“芸娣——”粵芙蕖從人群中又看到提着荷花燈的尚芸娣和方玄劍,她連忙招手。

“玄劍哥哥——芸娣姐姐——”祁盞喚道。

方玄劍連忙從尚芸娣手上把她裝山楂糖的油紙拿來,“我正說萬一遇到你了,你定喜歡吃這口。”

祁盞吃山楂糖,“這不就遇上了。多謝哥哥姐姐賞糖吃——”

“你喜歡便好。”尚芸娣上前幫祁盞拉下帷帽,“這會兒人多。”

粵芙蕖挽着尚芸娣道:“你到日子了吧?是不是該生了?上次去你家,就看你稍有些笨拙,今日怎麽還來玩了呢。”

尚芸娣撫上孕肚,“懷王殿下說走走的好。唉,我這孩子是從玄劍出征就懷上了,正好他凱旋該生……”

“那今日可要萬分小心。”粵芙蕖道。

祁盞拉着許苒筠道:“這是方将軍的夫人。過幾日就該生了。”

許苒筠自願上去扶着尚芸娣,“我來服侍您吧。”

尚芸娣謙謙一笑:“你是若瓷的姐姐吧?玄劍同我講過,你殿前救過若瓷。”

“哪裏是我殿下救若瓷,是這幫大人,還有太子殿下,英勇機敏,我殿前說句話就吓得險些昏倒了。”許苒筠喟嘆。

尚芸娣笑道:“那也比我強些,我都沒進過大殿呢。哈哈哈……”

幾位婦人在前談笑,宗南初撞撞方玄劍,“琅烨呢?”

“我哪裏知道。”方玄劍攤手,“這幾日總鬼鬼祟祟的。”

“其實……”宗南初附在他身旁低聲道:“他好像看上了個賣花的。”

“蛤?”方玄劍想起周允膳只覺心頭一寒。“賣花?”

宗南初點頭,“止安和璟讕知道。只是他倆今兒都沒來。好像接濟了個賣花的,看着可憐,有些想接回家裏。”

方玄劍輕咳一聲,“那自然沒什麽不對,只要是能過日子,沒什麽壞心思去害允兒的,都還行吧?”

“那你覺得他跟允兒說完,允兒能讓他囫囵活着?玄劍,說白了,有時候我家粵粵還講講理,這小允兒,一鬧起來了,誰也拉不住。”

宗南初打了個寒顫,方玄劍以為他冷,連忙給他搭上自己的披風,“都是道聽途說。我得聽琅烨親自說。”

“嗯,也是……”宗南初點頭。“哎,不過,我今日想同你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何事?”

“這些日子聽宮裏面說,鴛妃帶缳昭儀請聖上送十公主去獻國和親。還有姜隽和鄭莘,都上了進表要求皇上送一位公主和親以安撫獻國。”

宗南初面露不悅。方玄劍不解帶怒:“我們是勝了的啊!怎麽還要送公主和親?”

宗南初道:“說什麽獻國大敗,送去公主和親以表安撫和解,此後就能高枕無憂,不怕獻國來犯了。”

“那我還上前線有何意義?直接送公主和親,能免死多少将士。他們這幫心腸真歹。”方玄劍氣得攥拳。

宗南初伸手撫開他的拳,“你不覺得太巧了麽?前朝後宮都說送公主和親一勞永逸,都不提你出征凱旋,雖他們極力要求出公主和親,這本不關止安的事……可皇上萬一答應了,豈不是……會讓衆人覺得你的平亂無足輕重,多此一舉?而更對止安有莫名其妙的看法?”

“呵呵呵,等着在這兒誅心呢。”方玄劍冷臉道。

“我竟都沒想到這層,還是你的腦子好使。”

“等後日上朝了,咱們再同止安想想辦法……”

粵芙蕖高聲道:“宗南初——你傻在那兒算了!還不過來叫上茶水點心——”

“是——是——”宗南初低頭唯唯諾諾小跑上去。

此茶樓大船上,正好能看河燈天燈,祁盞趴欄托腮,“梓粟快看呀,已經有人放河燈啦——”

梓粟拍手,“荷花荷花——”

“對,荷花。”祁盞同他趴在一起,滿眼燈火輝煌,八街九陌,國泰民安。

幾人敘談幾句,粵芙蕖一眼看到了周允膳在茶樓下與左丘琅烨買花燈,便請人讓他們上來一同玩樂。

“唉——後日沒得戲唱了,可得上朝了。”左丘琅烨抱怨。方玄劍道:“你是該收收心等清明了?”

“你滾——”左丘琅烨罵道。

惹得衆人一片哄笑。

周允膳道:“我家相公這幾日答應我,趁還有兩日歇息,就準我回家住兩日,正好這幾日我家的莊子裏缺人。粵粵姐姐,你可要回去?”

“啊,我就算回去也不趁你的車啊。你家城南,我家城東的。”粵芙蕖道,她吃了口茶,“要不你也別回家了,你家生意缺人手,叫你家左丘大人撥配一些不就得了,你同我一起陪着芸娣待産吧。”

左丘琅烨本在同宗、方二人閑談,一耳朵聽到此話,連忙放下茶盞,“那個,我都告知允兒的爹娘了,他們都等着呢。”

“不妨事,我同爹娘說一聲,叫我大姐二姐來幫忙好了。”周允膳道。

左丘琅烨道:“你都一年沒回去住過了,父親母親多念啊……”

宗、方二人對視一眼。

祁盞本在吃芸豆,聽到此話,不禁道:“琅烨哥哥可是有什麽事要做?這怎麽像是在支開允膳姐姐一樣啊。”

尚芸娣本在給她剝芸豆,聽到此話不禁失笑,連忙給她嘴裏塞豆。宗、方連忙四顧吃茶。

左丘琅烨臉一黑,“唔,小潑皮,你別以為我不揍你你就給我胡說八道——允兒,我哪裏有事瞞着你呀……”

“各位要花麽?”

正哄着周允膳,一姑娘挎着竹籃湊了過來,“各位老爺夫人可要花?上好的臘梅山茶,都帶着水珠呢,買些放置家中能養五六日……”

許苒筠問祁盞,“要麽?”

“不要,我只喜歡海棠。哎,你有白茶花麽?”祁盞問道。她聞着白茶花香,就如邵韻宅一直一直抱着她。

那姑娘垂頭,“沒有……夫人要一束山茶花吧,紅紅的,正配夫人衣裙。”

“那就算啦。”祁盞道。

左丘琅烨身子繃直。方玄劍撞撞宗南初的肩,宗南初點頭。

他們看此姑娘生得我見猶憐,眉眼生媚,因天冷鼻頭指節都泛紅,好不惹人生憐。

左丘琅烨道:“我們這裏無人買花,你走吧。”

那賣花姑娘聽罷才轉身走了。

“好秀氣的姑娘。”許苒筠托腮看着她背影不見。“這京城的賣花姑娘都生得這般水靈啊?”不禁臉上漾起了幾分笑。

“許姨娘啊……”粵芙蕖本吃着茶點,聽此話她放下筷子道:“你真看不出這不是個省油的燈?”

許苒筠不解:“啊?”

周允膳附和:“對啊,你瞧瞧她,一來都往男人邊上湊,頭發也不梳齊,低眉順眼的喲,就跟被大房欺負的小妾一樣。”

左丘琅烨給之斟茶,“允兒,多吃茶,天冷。”

“嗯,放着吧,我就說啊,這個姑娘就是——”

“諸位,我得去趟淨房。”左丘琅烨道。

周允膳擺擺手,“早些回來等下還放天燈呢。”

“好呢……”

宗、方互換眼色,放下茶盞,“我們陪着一起去吧。”

左丘琅烨出門,四顧之後,身後忽然被人撫了一把。

“哎呦喲——你,你要吓死我啊!”左丘琅烨道。

正是那賣花姑娘。

“羽竹啊,你怎麽就這般倔強呢?我真的不喜歡你啊,我只是給了你錢幫你葬父,我真的沒有納妾的意願,這裏還有些錢,你拿着尋個好人家嫁了吧。

你真的好大的膽子……你也看允兒的模樣了,就在我旁邊,好看極了吧?這下滿足了吧?看完了就走吧。”他把手中銀票塞進羽竹手中。

誰知拿羽竹姑娘竟潸然淚下:“小女子今日來了,看了尊夫人模樣,的确是我樣樣比不上的……但大人,小女子那日就說了,賣身葬父,您幫了我,今後小女子就是您的人了,誓死要跟着您啊……”

“不不不——你走吧,千萬不敢再出現在允兒面前了……不,還有我的面前,不然我真的會死的,會死的——會——死——的——”他抹了個脖子,立刻溜之大吉。

剛上船,便被人從後一把抱住,“左丘大人去哪兒——”

“宗南初你個猢狲——”左丘琅烨氣得捶了宗南初兩下。“不是,玄劍?南初?你們方才就在這樓梯後面?都看見了?”

“不但看見了,還聽見了。精彩至極。”方玄劍道。

左丘琅烨嘆氣:“她她她,一直跟着我,我能有什麽辦法?”

“難不成,你真的要納了她?”宗南初問。

左丘琅烨連連擺手:“我不要命了?對周允膳來說,納妾和喪夫是一門事兒。”

“哈哈哈——”

“哈哈哈——”

左丘琅烨推着他二人,“別笑了!快快回去吧……”

三人回去落座之後,各個家眷正敘談到趣事,興致勃勃。

“哎呦,到底何時點天燈啊。”祁盞抱着梓粟望着滿河燈火,“都有些犯困了。”

方玄劍道:“你十二歲那年,咱們大年三十徹夜無眠呢。”

左丘琅烨點頭直道:“好玩的都玩過一遍了,最後一轉頭,嚯呵,天亮了——”

幾人剛笑了,樓梯口忽一陣喧豗雜亂。

“都讓開——都讓開——”

“給郡主讓路——”

幾人還未回神,錦陽竟在左右簇擁下上來了。

“還真是你們呀。”她絲毫不客氣,直奔他們而來。“我從下面長街上,就看到你們了。真是巧極了。”

宗南初起身行禮,“我們正要走……”

“你是?”錦陽盯着方玄劍問。

“下官方玄劍。”方玄劍頭次見錦陽。錦陽擡手讓他平身,“我聽過你,也是止安的摯友。哎,若瓷,這是你的孩子?”

“嗯。”祁盞抱着梓粟點頭。

錦陽擡手叫人拿來了蒲團,“怎麽沒我的地兒?左丘大人,宗侯爺,能讓個地兒麽?”

“……”

左、宗二人往一旁挪了挪,錦陽坐在了兩人中間。

“曜靈,這不是你親生的吧?你不是不能生了麽?”她聲音大,幾位女眷皆微微皺眉。

祁盞問道:“你是從哪裏聽聞我不能生的?”

“宮裏都這麽傳。你也別嫌我多嘴,此次我回長湖,議論最多的就是你和止安了。止安最為寵愛你,倒是讓人添了幾分懷疑,說你到底跟他是不是親兄妹……

還說他幫你擋了不少醜事,雖說将軍對你不好,但他為了保住太子之位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錦陽讓人給她上茶。

祁盞道:“我們是不是親生的,沒見過的瞎置喙,你還看不出麽?都快長成一張臉了。”

“是挺像的。但你還是最像皇後娘娘——啧,我在民間提皇後娘娘不會被人潑潲水吧?哈哈哈……”錦陽邊吃茶邊笑。

在場無人接茬。

“唔。宗侯,這些都是你們的夫人吧?什麽時候女眷能和爺們兒們一桌喝茶了?”錦陽語氣絲毫不客氣。

宗南初看她提到自己,也不能不理,“瞧郡主說的,這都是出嫁的女眷,今日也不宴客也不是坐席面,一桌子吃吃樂樂也無妨。倒是郡主,還未出嫁就跟我們幾個男兒坐一桌……着實不妥吧?”

他一個反問,錦陽面上凝笑。左丘琅烨點頭:“對啊,虛牙也不在,郡主這樣不妥吧?”

錦陽道:“有何不妥?你們既是止安和曜靈的摯友,那就也是我的啊。”

“不敢不敢——”

“還是別了——”

“我們不配——”

幾人連連拱手推辭。

錦陽面上挂不住。“啧,看你們一個個膽子小,我倒要看看誰敢置論我。”

許苒筠低聲對祁盞道:“她果然惹人厭煩。誰也不喜歡随意亂傳話的……”

“你們說什麽呢?”錦陽看到許、盞二人竊竊私語。“有什麽不能正大光明說出來的?”

許苒筠起身行禮:“小女子乃是将軍府小妾,不配大聲與大人夫人們同聊的……”

“你是将軍府小妾?哈哈,那你定是知道風大将軍是不是真的打過曜靈了。看曜靈臉上有傷,到底是不是風大将軍打的?”錦陽跟敘閑言一般。

許苒筠頓時冷臉。

錦陽接着道:“我也不知外面傳的是真的假的,一回來打聽,才知風光無限的玥嫔被降為了鹿才人,因和大将軍私會,怕被人察覺便惡人先告狀,把私通的帽子扣到了曜靈頭上,這可真是太駭人了。你是府裏的小妾,你覺得這事兒有幾分真?”

“錦陽姐姐這般喜歡打聽我的事,要不今晚就跟我走,住将軍府吧?睡我跟将軍邊上,有什麽好奇的,直接問。我保證知無不言。”祁盞笑盈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