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祁祜長吐一口氣。
身後左丘琅烨上來道:“喂,莫要氣惱。他為的不就是看你這個樣子。”祁祜陰着臉看着風離胥的背影。
祁蒼也上來道:“止安,咱們別跟這種人計較。想想南初馬上就要參與今年的科舉了,若是他成了,咱們社在朝堂上就齊整了。”
祁祜硬把火壓下去,“我沒在意,咱們走。”
越過風離胥,剛走幾步,卻聽風離胥在身後笑:“這真是稀奇,自己家明明就是蛀蟲出來的,還說什麽廉潔……”
“止安……別……”祁蒼想攔沒攔住,祁祜直接走向風離胥,“少他娘的在這裏陰陽人,你是不是以為本宮真的不敢動你了?以為本宮心裏怕你?”
風離胥與宋未春站在一起,道:“這……殿下可是聽錯了?臣與宋大人閑聊……”
“少來這套。”祁蒼道。
“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以為皇叔重用了幾下就敢騎到太子頭上啦?”
“你們……”風離胥剛開口,左丘琅烨便道:“什麽嘛,人家可是皇室貴婿,跟你們還一鍋吃飯呢,怎麽就不能反駁幾句了,要說,他還是妹夫呢——”他陰陽怪氣得很。
風離胥氣道:“你們若是在朝堂上不滿,可以再找皇上說,在這裏跟俺吵算什麽?”
左丘琅烨道:“我們可不敢。如今您多風雲啊,呼風喚雨,手持掣電的。太子殿下都要靠您救呢。我說……殿下,人家大将軍道您幾句短長怎麽了?畢竟皇上都不向着太子呢。”
風離胥怒道:“你若是不能好好是說話,我可以幫你學會說話。”
“哎呦,怎敢勞煩大将軍呢。”左丘琅烨一臉欠揍。
風離胥剛想上去抓他衣領,祁祜直接擋在左丘琅烨前,“本宮本來想就這麽算了,你卻提到了我們邵家人,你不就是想讓本宮跟你起争執麽?你這點伎倆還真覺得自己很高明了?
本宮告訴你,就算父王如今器重你又如何?只要本宮一日不死,父王就不會廢了太子,不信,你盡可以試試。還有,下次見着本宮先行禮。”只要他還是太子,那風離胥就永遠低他一頭。
此番話徹底惹怒了風離胥,他出手極快去抓祁祜,卻被一旁一直默默無聞的方玄劍抓住了手腕,方玄劍一個反手打開了他的手,風離胥一翻腕子,眨眼之間兩人已過了兩招。
“哼。你可知如今你歸我管?”風離胥瞪着方玄劍。
方玄劍拱手,“屬下自知僭越。回去甘願受罰。”他一副不卑不亢的認錯模樣倒是讓風離胥不知該如何斥責。
左丘琅烨剛想說一句「他又不是皇室也談不上僭越」忽想到,他如今是皇婿了。
祁祜拍拍方玄劍,示意他下去。“風離胥,你且聽好了,你若是再敢言語一句邵家人,休怪本宮不看若瓷的面子。”
還未等他說完,風離胥便轉身走了。
将軍府中,祁盞正在園子湖邊喂鴛鴦。“也不知從何處飛來的,還會再來麽。”她喃喃自語。
“殿下,将軍來了……”
祁盞轉頭,才看到風離胥下朝,氣勢洶洶經過園子。他餘光似瞥見了祁盞,轉身大步走來。
“啪。”
他生硬抓住祁盞的手腕,祁盞吓了一跳。“将軍……”
“你哥哥厲害得很是麽?你們邵家人……”他似是氣糊塗了,唇都在顫抖。
“啊?”祁盞不解。風離胥猛推了她一把,祁盞一個不穩摔倒在地,一旁蝶月穗兒連忙去扶。
“殿下……”
祁盞道:“将軍這是為那般啊?可是在朝堂上跟哥哥置氣了?那将軍就回來發洩在本宮身上?這就是将軍的為人?”她目光犀利冰冷,風離胥頓時不知下面要說什麽。
帶着怒火轉身而去,蝶月扶着祁盞緩緩起身。
祁盞望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
回到落霄洲,祁盞将人都屏退,坐于書房發了許久的呆。直至聽到裏屋響動,她才過去。
“璟讕。”她上去抱住璟讕。
璟讕拍落頭上的桃花瓣。“出什麽事了?風離胥為何刻薄你?”
“你都聽見了?”祁盞聲帶哭腔。
“聽到別院的下人說的。”
“璟讕,今後你不要再來了,有什麽我去宮裏見你。”祁盞擡頭與之對視。
璟讕先是怔了怔,而後撫上她的臉頰。“你說的,那我就做。”
“你怎麽不問問為何?”祁盞忽然悲從中來。璟讕卻道:“不問。你說的,我就去做。七妹妹,我們相識近九年了,我沒有一刻懷疑過你。只要你是說的,我就信。”
祁盞抱住璟讕道:“我今日見到風離胥的樣子,我是怕了。我并不怕他,我只怕他發現你。我不能讓你如此舍身犯險。”
“好。”璟讕撫摸着她的發絲道:“七妹妹,我吶,本就是只愛你。我的身早就被踐踏髒了,但我的心就是你。”
祁盞錯愕擡頭,“你說什麽?”
璟讕拇指拭掉她的淚珠,柔聲道:“那年你惱我跟太子殿下的事……那不是我第一次那樣了。我在耀國,經常被那樣對待。最初的時候,我也不願意,甚至想過一了百了——”
“為何?那時候你幾歲?”祁盞心驚膽戰。璟讕道:“我十歲便不是自己的了。”他太過脆弱,就如同風雨中的花一般,即将要被毀滅。
祁盞捧起他臉。“都是誰幹的?”他頭次提起這事。
“我出身低微,雖是父王的親生孩子,但我的母妃只是個婢女出神。當時是後宮裏的寒貴妃只手遮天,她以為我母妃死了,誰知我母妃沒被他們殺死,倒是早産生下了我。
寒貴妃發現了我存在,她恨我,她便想盡辦法想害我。還記得我被關起來,有一段時候各種王公貴族只要不順就可以來踐踏我。”他字字如刀,祁盞要被他割得痛死了。
“那你說的,把你養大的侍衛呢?他呢?”祁盞急切地問。
“他因擅自藏匿我,将我養大,便被貴妃派人剝皮挖心,砍碎了丢進山崖喂狼。我親眼看着他——”
還未說完,祁盞便吻住他,直接不他接着說出讓她心疼的話。
兩人溫存了一刻,璟讕輕輕摟着祁盞将兩人分開,“七妹妹,沒關系,我沒事的。若不是大瑞要質子,我可能早被折磨死了。”
“璟讕……”
“七妹妹,你時常問我為何會喜歡你,你如今知道了吧?你是頭一個不厭棄我,不傷害我,對我是真正溫柔的人。我真的可以什麽都不要,什麽都不求,只要讓我喜歡你,我就知足了。”璟讕帶着顫抖,祁盞從未見過他如此卑微。
“璟讕……”她也撫上了璟讕的臉。“你告訴我,被人強迫是不是很難受?你一定很痛吧?”
“我忘了。”璟讕低頭,不去直視她。
她此刻才終于看清璟讕。她的璟讕其實一點也不驕傲。
原來璟讕的慎言慎語全都是因他害怕。祁盞難以置信,她喜歡璟讕是覺得他耀眼。
“你不要,嫌棄我……”璟讕終于說出了心中所怕。祁盞用力抱住他,“不會,不會……對不起,璟讕,對不起……”
“幹嘛道歉?”璟讕吻着她的耳朵、側臉,脖頸。
祁盞痛苦閉眼。“若是我對你冷一些,你會不會不這麽痛苦?”
璟讕未回話。
入夜,祁盞恍惚坐于銅鏡前,看了看銅鏡中自己雙眼略腫,才知自己是哭了好久。
“蝶月,伺候本宮洗漱吧。明日本宮就要回門了。”祁盞喚了一聲,蝶月卻未來。正堂內有聲響。
祁盞起身攏了攏衣服,她小心出去,想着璟讕應是走了。
“蝶月?啊……”
未曾想到,風離胥竟坐在正堂。
“将軍可用晚膳了?”祁盞福了福身子。風離胥只穿了件單薄藍衫。
“冷了你兩日,你可生氣?”風離胥起身走向她,祁盞連連後退。“将軍為何把人都遣出去了?怪空蕩的——”
風離胥上來抓住了祁盞的手腕。“啧,我上午太狠了,都捏出紅印子了。”
“呃……”祁盞是怕了。“将軍,這般夜了,身體要緊,還請速速回去歇着吧。”
“我方才問了,冷了你兩日,你可生氣?”
祁盞不敢直視他,“不生氣。請将軍回去歇着吧。”
“你為何總是這樣趕我?”風離胥上去抱住祁盞,祁盞聞到了他身上令她厭惡的味道。
她險些作嘔,忍着道:“将軍——請将軍自重——”雙手無力地推着風離胥的胸膛。
風離胥并不聽,“你這是什麽?欲擒故縱?還是說,你是真的怕我?”
祁盞屏息,她不想聞到風離胥身上的味道,她不再言一句。
看到她又不理自己,風離胥有些溫怒,他把祁盞推到床上。
祁盞跌坐在床上,一臉的頹懼。她看着風離胥上來捏着她的下巴,邪笑道:“知道為何今晚我要來找你麽?”
祁盞不言語。
“我就是看不慣你那個親哥哥!你們怎麽就比我們高貴?我看不慣你們高高在上的樣子,我倒要看看,你是長着什麽三頭六臂,有什麽本事都這麽厲害——還有你那個母後,我恨她入骨——就是她讓我痛苦了這麽多年——”他說話間,祁盞被他推倒,耳畔聽到了裂帛聲。
徹底完了……
她在心中念道。
蛟龍剪尾,青鸾折翅,麒麟拔角,天地悠悠承雷霆萬鈞,暴雨摧花焚百裏叢青。
風離胥捏着她的臉,低頭扣在她唇上。與她唇牙相碰,他倒是有些昏頭了。或是祁盞身子軟滑,年紀又小,他是竟食髓知味,沖昏頭腦。
祁盞是明了邵韻宅後來為何總躲着祁祯樾了,原來與不愛之人行事是如此生不如死。
風離胥一聲悶哼,倒在一旁昏昏欲睡。
待他睡着,祁盞掙紮起身。渾身如被車裂一般疼痛,心卻已被車裂。
一步一步走到書房,祁盞終于聞不到味道了。伸手摸了把股側,一手溫紅。
“呃……”她開窗望月,悲從心來。
“曜靈?曜靈——”風離胥一摸身旁,人早沒了。他急急喊了幾句,祁盞早已穿戴整潔。
蝶月與穗兒上前道:“将軍醒了?我們服侍将軍穿衣洗漱吧,将軍早些上朝去。”
風離胥一身雜亂。他低頭便看到被褥上的點點紅蓮花瓣。
心頭不由得一陣竊喜。他起身讓人伺候穿衣,此時房中的丫鬟忙碌,他一起來,便有人上來把被褥收拾走了。
轉眼便又換上了新的。
祁盞垂眼上妝。風離胥穿衣時一直看着她。
“曜靈。”他上去剛坐到祁盞身邊,她便起身。蝶月接着上去道:“将軍,早膳已好了,将軍請用吧。”
風離胥推開蝶月,“曜靈——”
祁盞轉身冷淡道:“将軍用完早膳就請去上朝吧。今日本宮回門,不想耽擱。”她一刻也不想見到這個人了。
風離胥是氣惱,更多卻是無奈。
下了早朝,風離胥還不能回去,理應是該與祁盞一同面見祁祯樾的。
他在正門處等祁盞的車。
“将軍今日很是神清氣爽嘛。”宋未春上來道。
風離胥一笑,“也不是什麽,就是昨夜才與曜靈圓房。”
宋未春略驚訝。“昨夜才圓?”
“是。不得不說,曜靈太軟了。”風離胥想起不禁彎唇。宋未春跟着一笑,“她姐姐也是。”
“你不是下月才迎娶五公主麽?”
“噓。”宋未春做個噤聲。兩人接着笑。
“咳咳——”風舶突然在身後出現。“這是什麽地方,你們在這裏談論房事,還置論公主們?當心被皇上聽見。”
風離胥不以為然。
此時馬車駛來,風離胥連忙站好。
車停後,祁盞下車。
她身着藕荷色裙杉,戴了紅玉髓墜子,頭上的冠子是金絲海棠,她下車風離胥便止不住笑。
急急上去扶她,“曜靈,咱們先去什麽地方?先去拜見你父王?”
祁盞根本沒伸手,自己跳下了車。風離胥被她晾了。
“爹爹——”她過去沖風舶福了福身子。
風舶也是止不住笑。“哎,曜靈。”
“爹爹,可是才下朝?今日若兒送去的甜水爹爹可喜歡?”祁盞一副天神爛漫的模樣。風舶點頭,“喜歡。曜靈今日是回門了?”
“嗯,父王準許若兒回來見見哥哥。哎,宋大人。”祁盞才看到宋未春。
宋未春盯着祁盞目不轉睛,他仿佛看到了邵韻宅。不禁背後起汗。
“啊,殿下。臣還有事,就不陪殿下閑聊了。”
“好。”祁盞轉而對風舶道:“爹爹,府裏的人可用着順手?”
風舶直點頭,“都好呢。前些日子,我還說府裏的人毛手毛腳,一個賽一個的笨。如今,宮裏的人果然是人手利索,很多事都不用我自己費心了。”
“那就好。”祁盞甜笑。“那爹爹慢走。”
待風舶走了後,祁盞自顧自往前走,風離胥連忙跟上。
“你跟我爹關系很好?”
“嗯。”祁盞點頭。
風離胥道:“但他待我不好。”
“嗯。”祁盞心不在焉。她想起昨晚風離胥的樣子就想殺了他。
“我同你講話,你為何總是這般心不在焉?”風離胥實在忍不住道。
祁盞并未看他一眼,“你同本宮講話,本宮也不愛聽。将軍,你我之間何必這樣。”
風離胥剛想拉她說個清楚,祁盞喊道:“哥哥——”她頓時喜笑顏開,風離胥望着她失了幾分神。
祁祜張開手,祁盞飛跑過去撲進他懷中。“哥哥我好想你——”她還是不行,她一遇上祁祜,一切的委屈都來了。
“你才走三天吶?想個屁。”祁祜無奈把她抱起,祁盞緊摟着他的脖子。
“可是哥哥,除了你上次去打仗,我從小到大從沒離開過你超過十二時辰……”
祁祜擡頭才看到風離胥,他把祁盞放下。祁盞還是摟着他的腰,靠在他懷裏撒嬌。
“風将軍。”祁祜看着風離胥不情願給自己行禮。“本宮與你們一起去栩寧宮給父王請安,風将軍不介意吧?”
風離胥盯着祁盞抱着祁祜的背影,道:“不介意……”
祁盞徹底不看風離胥了。伸手拉着祁祜,“哥哥,哥哥,你是不是納崇葉了?我真的沒想到哦,哎,那父王會讓你娶哪家太子妃呢?”
“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會是太差的吧。”祁祜道。
“那今日我回門,咱們社要不要聚聚?”
“好啊。到時候——”他冷冷看了眼風離胥。“到時候風将軍請自行回去好了。”
風離胥有些不悅,“曜靈,你已嫁為人婦了,還跟男人厮混在一起?”
“你說什麽呢?”祁盞忽然聲音一提,顯然是氣惱了。
“什麽叫厮混,他們都是我的哥哥弟弟,你一句話就把他們打得這麽龌龊?”
當然不知她會生氣,風離胥有些不知所措道:“那、那你如今嫁人了,出去跟男人們在一起,別人議論丢的也是我的臉……”
祁祜一哼,“只要你不在旁邊添把火,誰會議論?你若是嫌丢人,盡可以寫一份和離書,休書也成,本宮自會把若瓷接回來。”
“我說什麽了?你怎麽牽扯到這個了。”風離胥白了一眼,不再理會他們。
祁盞不悅跟祁祜對視,兩人始終裏風離胥有些距離。
到栩寧宮,祁盞有些猶豫。
“是不是想母後了?”祁祜問。祁盞點頭。
風離胥轉頭看着她跟小姑娘般的嬌甜,心尖癢癢的。
進栩寧宮後,三人行禮。
祁祯樾坐于一把瑤琴前,微微點頭。他似乎是出神了許久。
風離胥坐下,看祁盞跟祁祜坐在一起,一眼也未曾看自己。
“若瓷,聽聞你要了一百多個宮人去将軍府?”
“是,父王。兒臣的莊地缺人手做活,便請了将軍府的人去做活,空出來的位子請了宮人去填補。”祁盞道。
她恨不來祁祯樾,是她沒用。她只要看着自己的父王,就沒什麽氣可說了。
祁祯樾望向風離胥,“若瓷有時有些偏執,沒叨擾煩困到風卿吧?”他此番話的意思,風離胥不懂,在場更不明。
“沒。”風離胥望了望祁盞,祁盞低頭只顧調皮地去按祁祜的指甲蓋,祁祜被弄煩了,「啧」一聲擰了一把她的腮,期間也沒看她。
他轉而又道:“只是曜靈的性子……是這般冷得麽?她不常與臣說話。”
祁祯樾思索一刻道:“她膽子小,害怕的時候不敢說話。風卿,你們府裏是有誰吓着她了?”他看似無心一問。
“父王,兒臣平日也是不愛說話的呀。”祁盞搶道。
祁祯樾嘆氣:“的确,還是你哥哥愛說些。在這宮裏,你的确不是很愛同旁人閑聊。”這點的性子,倒是像極了自己。
祁祜故意道:“當然,兒臣沒有母後說得多。”
這一下讓祁祯樾痛了。他道:“止安。來給朕彈一首曲子吧。”
“彈哪一首?”
“你母後常彈哪一首?”
“那兒臣就随意彈一首。”祁祜冷臉過去彈琴。祁盞起身,“那父王早些歇息,兒臣先去闵娘娘哪兒請安了。”
“退下吧……”
祁盞出去後,風離胥也跟着出來了。
“将軍還是先回吧。”祁盞冷冷道,“畢竟本宮還要跟所有的哥哥們見見。”
“你是不是還想見見那個質子?”風離胥直接問。祁盞猛地一驚,而她表面平淡。
“璟讕也是我哥哥,當然要見。”她與璟讕早已不是秘密,既然如此何不坦坦蕩蕩。
風離胥一臉不悅,“你如今也是我的妻——”
“将軍還是先回去好了。”祁盞直接福了福身子。“将軍不信本宮,本宮也無心解釋什麽,将軍還是回去好了,免得本宮跟哥哥們見的時候礙着将軍的眼。還是說,将軍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害怕本宮跟別人去了?”
“胡說。你們有什麽可讓我留下的。”風離胥被一激,真賭氣走了。
他走後,祁盞上步辇,立刻往東宮去。
回到東宮,果然璟讕在等自己。
她不管不顧地跑過去抱住他。
璟讕在她撲進懷中後,臉色一變。
“七妹妹,你沒事吧?”
“你問什麽?”
“你和他。”你的感覺、味道,我怎會不熟悉。
祁盞擡頭,眼中含淚,“璟讕。你怎麽從未告訴我,那種事也會這般痛,也會落血……”
“七妹妹……”璟讕又心酸又心疼,連忙扶她坐下。
他幫祁盞拭淚。祁盞抓着他的手貼在自己側臉,“沒事的,我沒事。如今我們是一樣了,我們都是被人踐踏過了。你不必在我面前害怕、卑微,我也與你一樣。”她才知道,璟讕有多溫柔。
璟讕深吸口氣,似是下定決心地道:“七妹妹……若是這讓你困難了,我可以不見你。我可以此生都不見你。”
“為什麽——”祁盞驚得站起,“你在說什麽?你是要……與我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