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不為後:暴君你等着 - 第 676 章 滔天罪行

當初等着小虎頭,就是為了找到魯提轄,然後,帶着兒子去拜祭鵬舉的墳茔。至少,讓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但是,現在!

秦尚城盯着她,現在,就不用了麽?

飛将軍的陰影,在心底擴大,他忽然那麽急切,比她還急切,一定要看到這個人,到底是誰!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她的聲音十分勉強,十分軟弱:“這麽小的孩子……我是擔心文龍……還有文龍,如果他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就對不起陸大人夫婦……”

僅僅是因為這樣?

“反正是順路,讓小虎頭他們去拜祭一下……”

她慌慌張張的:“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他心裏幾乎要吶喊出來:“是不用,還是你認為他還沒死?”

他沒死,當然就用不着拜祭!

此時此刻,拜祭,在她心底已經成了一個不祥的字眼。

一團火焰,幾乎要噴薄出來。

僅僅只是一個虛無缥缈的背影,僅僅是一個突然出現的人!她就完全失控了,行事,說話,都失去了分寸,對兒子們,也可以那麽冷酷。

想讓他們上路的時候,什麽危險都不怕!要攆他們回去,也不管不顧。

這算什麽?

他淡淡道:“可是,兩個孩子都不願意回去!”

“這由不得他們!”

“丫頭,你到底怎麽了?”

她莫名其妙:“我哪有怎麽?難道戰場上,帶着孩子,是很容易的事情?他們本來就該回去。早前,是我決策錯誤,現在就該糾正過來。小虎頭那麽小,只會跟我們添亂。”

“文龍并沒跟我們添亂,他在任何将領的帳下,都算得數一數二的猛将了!”

她也提高了聲音:“可是,再厲害又如何?他還是一個孩子!我不想讓孩子受到任何傷害!他只是長得快,他今年還不到16歲……”

十六歲,在那個年代,早已可以結婚生子了。可是,在母親的心底,哪怕六十歲,孩子就還是孩子!

秦大王徹底無語了,半晌,才說:“既然你擔心他們受不了,你怎麽不回去休息?”

“我……”她一時語塞,無言以對。

“你的身子最是不好,比他們還壞,你為什麽不回去休養着?這樣東奔西跑的幹什麽?”

“我……”

“就算是要找魯提轄的消息,我也派了人出去!難道你怕我找到了消息,會隐瞞着你?”

她後退一步,眼裏露出惶恐的神色。

不,自己沒有這個意思!

他卻進逼一步,“郎中多次勸誡,說你必須靜養,可是,你不管不顧,整天亡命奔波,你不是信不過我是什麽?你怕我隐瞞魯提轄的下落?我有什麽必要隐瞞?”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

“我不是!”

“好,如果你不是,你就馬上帶着孩子們回島上。你知道,只有你回去,他們才肯跟你一起回去。現在,外面都是冰天雪地,你的身子也不好,正該回去休養着。走,馬上就走,我親自送你們回去,到了岸邊,有人接應,我再回來,也來得及……”

花溶又氣又急:“你說什麽?”

秦大王也提高了聲音:“我說這些,難道你認為沒有道理?”

“孩子們離開是因為有危險,我怎麽會回去?他們再說也幫不了忙,尤其是小虎頭,只會成為負累,大家還要顧着他……”

“你就不是負累麽?你那個身子,再有什麽傷病,比小虎頭還更加累贅……你也知道是戰争,你一個女人,不好好在家裏呆着,你跑出來幹什麽?”

她後退一步,緊緊閉着嘴巴,眼裏幾乎要冒出火來。

自己是累贅!

是他的累贅!!

本是憤怒的,卻不知該怎麽發火,身子靠在牆壁上,什麽也說不出來了。自己本來也的确是累贅,這樣的身子,這樣的風雪天,非要在外掙紮。

秦大王,他娶妻,無非是要個安穩的日子,結束那種刀頭舔血的生涯,再有幾個親生的兒子,女兒……平心而論,他這樣的要求,一點也不過分。

可是,自己為什麽就是給不了呢?

秦大王一陣氣血上湧,但見她靠在牆壁上,長睫毛垂下去,完全阖住了眼簾,肩膀微微地抽動。這個女人,身子已經單薄得如一片羽毛了。

可她偏偏還把自己當成了一個鐵人。

這樣的冰天雪地,鐵打的男人都受不了,她卻不管不顧要追上去,也不管人家飛将軍到底有什麽事情,是否會反感,就要追上去。

她又考慮過自己的感受麽?

只為了心底的一個渺茫的幻想,便會不惜一切代價。

自己怎麽會遇上這樣的女人?

再是包容,再是寬厚,哪個男人又受得了?

自己是娶老婆,不是娶個小祖宗回來供奉着,然後三天兩頭地任她折騰。折騰自己不夠,甚至,丈夫,兒子,都一起!

他憤怒得簡直難以言喻。

花溶靠在牆上,許久也沒有說話,空氣忽然變得那麽安靜。四周,只有風雪的聲音。這還是二人第一次爆發這樣激烈的争吵。以至于,她根本就無法應對。

她緩緩地站直身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徑直地,就走出去。

秦大王見她如此,哪裏還硬得起心腸?也罷,這一輩子,自己也不曾違逆過這個女人,總是依着她,順着她,她要幹嘛就幹嘛!

這是命裏的魔星,現在已經是自己患難與共的妻子,又還能怎樣呢!

他兩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沉聲道:“罷了,罷了,你要去,就去吧。我陪着你就是了!”

她扭着身子,不看他的眼睛,可是,眼睛那麽酸澀。

“丫頭……”他放柔了聲音,“雪這麽大,飛将軍等估計也走不了多遠。派出去接洽的人自然會回來。我們不如以逸待勞。再說,他真要想跟我們合作,遲早是會來找我們的。現在,我們不管不顧的追上去,豈不是讓人為難?而且,他有什麽意圖,我們還不清楚……”

她悶悶地:“我覺得,飛将軍是故意躲着我們,每次都不跟我們碰面。就算他救了小虎頭,我們也該感謝他。”

秦大王強笑道:“大恩不言謝,像他這樣的人,救了個孩子,難道還指望你拿着金銀上門拜謝他?反正他這麽大的行動,不怕他不叫我們參與合作,到時,我們竭盡全力,放手一搏,跟他共擊趙德基,不就行了?”

這完全在理。

可是,花溶卻隐隐覺得不對勁。

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麽,直覺裏,應該追上去,馬上追上飛将軍,看看他是什麽樣的人,然後,一切的一切,才好定奪!

皇宮。

這是一次緊急的午朝。趙德基自我标榜勤政戮力,早朝的确一直很堅持,但是,午朝,他這些年來,幾乎能免則免。這一次,卻扛不住了。

是軍部緊急送來的公文。

“啓奏陛下,金軍已經陳兵遼東邊境,粗步估計,有約莫5萬大軍……”

“金軍已經陳兵兩河邊境,粗步估計,有約莫12萬大軍……”

“啓奏陛下,川陝邊境,也有金軍和原來西夏的殘餘,不停騷擾……”

……

大臣們每上一封奏折,趙德基的眼皮就要多跳動一下!

全是邊關告急的戰報。

“陛下,海盜秦大王的軍隊已經開始登陸,由馬蘇一部率領,已經占據了紅鴨港鎮的全部領域……”

“陛下,那支飛将軍的隊伍,千裏奔襲,又搶劫了我南方軍的一處糧草……”

趙德基再也忍不住了,大肆咆哮:“廢物……你們這些廢物……統統都是廢物……朝廷養你們,有何用處?廢物,廢物……”

他手一伸,将案幾上的奏折,一股腦兒地掃在地上,站起來,狠命地咆哮。

臺下,衆臣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宋軍和金軍作戰,自來敗多勝少,常常是望風披靡。現在逃到江南,金軍畏懼江南酷暑,每次深入都是敗仗,但是,這正是數九隆冬,金軍虎視眈眈,馬上要揮鞭南下,顯然是要趁着天氣之便。

靖康大難的陰影,還在每一個人的心底。

一個個聽聞金軍再次卷土重來,簡直先吓掉了一半的魂魄。

而且,跟靖康大難時,還有很大不同,當時,宋國境內沒有太大股的割據勢力。還算得上上下一心。可是,現在倒好,秦大王,飛将軍……短時間內,從太行山殺向江南腹地,如此內外夾擊,如一把匕首,插入了宋國的核心。

趙德基咆哮道:“飛将軍,秦大王,這兩個逆賊,肯定跟金軍有勾結,圖謀不軌……”

一個大臣小心翼翼道:“莫非秦大王想做第二個石敬瑭?”

“休想!要做兒皇帝,他也休想!你們難道沒有看到劉豫的下場?劉豫甘心做金狗的傀儡,又做了幾年?最後,還不是被全家滅絕……”

衆臣更加不敢答話了。

這時,趙德基見到一個大臣畏畏縮縮,手裏拿着一本奏折,卻不敢呈上來。

他大怒:“這是什麽?快拿上來。”

大臣不敢不從,但是,依舊沒有勇氣把奏折遞上去。

趙德基怒道:“上奏折!”

侍奉的太監幾乎是走過去,從大臣手裏拖過了這封奏折。

趙德基接過一看,頓時,眼角幾乎歪斜,一股血要噴出來。上面,竟然是指斥他的滔天罪行!說他陽痿不舉,現在秘密養藏了兩個金人弟弟,妄圖傳位給金人弟弟,颠覆大宋的江山,真正做金人的烏龜兒皇帝!

難怪那個大臣根本不敢上奏。

趙德基雙手擡起,嘩啦啦地就将奏折撕扯得粉碎,咬牙切齒地:“這是哪裏來的?”

“這……”

“快說……”

“回陛下,這是六部轉來的……在城內外,這樣的告貼很多……幾乎很多重臣都收到了這個妖言惑衆……當然,陛下,這是敵人的無恥讕言,是反間計……他們竟敢污蔑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