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永祿宮回來後,麗妃便去了淩霜殿。
“娘娘,怎麽辦呀,我不會害了幾個孩子吧……”麗妃急得落淚。
洛酒兒道:“你是不是糊塗了?你怎麽能不同我說,自作主張?再者說了,哪有這麽巧的事,你來就有人來送藥……”
麗妃哭道:“我想着,鹿姝也不敢騙我,沒想到她出來就是存着報複的心……”
“貴妃娘娘——”
外頭宮人通報:“禀娘娘,太後娘娘方才薨逝了。皇上聽聞消息,已往永祿宮去了。”
“什麽?”洛酒兒跌坐在位上。麗妃痛哭,“不行,娘娘,以免牽扯孩子們,我這就自行了斷,勞煩娘娘告訴虛牙,母妃永遠都念着他。讓他今後別害怕……”
洛酒兒一把抓住她,“這就是你自行了斷能解決的?只會被判上畏罪自殺的罪,止安會更難行走。況且,你難道就不怕死?”
麗妃拭淚,“不怕,真不怕。皇後娘娘會接我。”
“不……”洛酒兒抓住她道:“我有個辦法。”
将軍府中……
風離胥閉目側卧。
“你最好把事情辦成了。浪費我在曜靈身邊,來聽你廢話。”要不是把他叫出來,他真想窩在祁盞身邊溫存個夠。
竹慶拱手:“事成了,我親自看着太後斷氣。而麗妃也未曾停留。阿胥,只要麗妃無心去宮外找人,任她翻遍了皇城也找不到我。”
“嗯。我得回落霄洲……”風離胥剛起身,一頓,又躺了回去。“竹慶啊,你先退下歇息吧。今日你辛苦冒險了。”
“不辛苦。我也許久沒回皇宮了。阿胥,今日我想起當年咱們在皇後娘娘生辰宴上裏呼外應……”
“咳咳,你說什麽呢。記岔了吧。”風離胥裝糊塗。竹慶心領神會,“那我先走了。”
人走後,風離胥輕咳一聲。
“出來……”
璟讕從屏風後出來。“将軍如今越發厲害了,聽氣息就知道是我了。”
“你來作甚,方才可是看到我跟曜靈的事了?”風離胥狠瞪他。
要是看到了,就挖掉他的眼。
譏諷一笑:“我不是早就看過了麽?”
“那不一樣。那次曜靈是穿着衣服的。”風離胥怒起,璟讕伸手讓他坐下。
“将軍別氣。我才來。今日我只來問将軍一句話,将軍到底打算做到什麽地步?”
這下換風離胥上風了。“你這話什麽意思?”
“你是打算把我們都弄死?”璟讕急切問,“不是答應我不傷他們性命了麽?”
“你說什麽呢?我何時答應了?我只答應你不傷及太子,其他人,算什麽?”風離胥玩味笑道。
璟讕髒器燒灼,“你……”
風離胥抿唇,得意一笑:“我本來就卑鄙,你又不是今日才知?夏侯九敘,在做事前,你且想想自己的退路。”
“那我們的約……”
“自然作數。夏侯公子,你若還想回耀國複仇,就盡可以想想,你有什麽可跟我談條件的。你說你能奪走曜靈,那也不想想,我若是把你這幅面孔告訴她……”風離胥目光狠戾。
璟讕慌張:“不要——”他怕了。
“不對呀。”風離胥譏笑:“她不是愛你麽?難道不該你做什麽她都原諒麽?你怎麽不願信她會原諒你呢?”屋內不熱。璟讕額前盡是汗珠。
風離胥走近他,“你在大瑞比你在耀國的時日還長。我信你心中定一刻都不想停留在此,想去痛快複仇的吧?”
璟讕喉結一動。
“你盡可以放心,只要我清除幹淨跟我對立、能害得了我的,我絕對會幫你。這麽多年我一直在研究你們耀國,十分透徹。屆時你想誰死,我就能幫你殺誰。”摁了摁璟讕的肩,風離胥與他齊肩。
“我走了……”璟讕無力。“我我……絕不會再幫你了。鹿姝也是最後一次……”他一團亂麻。
側身剛欲離開,璟讕背對風離胥。
“夏侯公子。你真不知曜靈心中所想?這麽多年了,你不知她到底為何喜歡你?”風離胥喚住他。璟讕定住不言語。
風離胥也未回頭。
“皇上和太子就是你這樣的。”俊美不凡,不食煙火,悅怿若九春,磬折似秋霜。
身後無聲。璟讕走了。
風離胥不屑冷笑。
宮裏正打更,看皇上來了,連忙跪下讓路。
祁祯樾下步辇。
“皇上駕到——”
洛酒兒上香。“娘娘保佑……娘娘保佑……”
“皇上萬福。這個時候了,皇上怎就來了?”
祁祯樾坐下問:“你罰麗妃了?”
“是。她擅自去見了太後娘娘,臣妾便罰了她禁足。連七日面壁抄書。這可是皇上定的,她可是不把皇上放眼裏,臣妾平日再寵着她,這次也不成了。”洛酒兒跪下道。
祁祯樾面色平淡,冰冷眸光透盡審視。洛酒兒不去直視。“酒兒……你知道……太後薨了。暴斃而亡。”
洛酒兒道:“是啊,臣妾聽聞了。”
“只有麗妃最後見過她。你要朕信不信她?”祁祯樾質問。
洛酒兒跪下叩頭。“回皇上,此事的确方方面面都像麗妃毒害太後,但麗妃毫無理由根據啊。今日麗妃說是聽聞玥婕妤的話才去了永祿宮,說是皇上要請太後娘娘出來,麗妃放心不下才去見了太後娘娘,誰知太後娘娘快要不行了,她便來告知臣妾,臣妾看她擅自去了永祿宮,當然得罰她。但毒害太後,臣妾以性命擔保,麗妃不會。”
祁祯樾擡手,“你先起來坐下說。你說玥婕妤?她跟麗妃說朕要請太後出來?”
“是。”洛酒兒點頭。
祁祯樾對一旁禾公公道:“去把玥婕妤叫來。”
“皇上……”洛酒兒喚住祁祯樾。“皇上還記得當初對峙麽?玥婕妤誣陷若瓷。這事定會成當時局面,各執一詞。如今皇上為了皇後娘娘,原諒了玥婕妤誣陷若瓷的事,臣妾怕……玥婕妤來了又成當時樣子啊。”
“但太後死了。”祁祯樾道。他攥着手中佛珠。
“皇上要留着太後麽?”洛酒兒反問。
祁祯樾盯着她,眸光飽含深意。
洛酒兒道:“太後娘娘陷害儲君,誣陷公主,威脅皇子,這些足以投她進北苑去了。只是皇上仁愛,念及一場情誼,沒把她如何。
但皇上就想留着她麽?還有何用?有些事,不如就糊裏糊塗過了,不但能替皇上分憂,也能保留情面。”
“朕之前怎麽就沒發覺你這麽厲害啊?酒兒,朕恍惚覺得你還是十二歲時跟朕走的那個姑娘麽?”祁祯樾似笑非笑道。
洛酒兒讪笑,“酒兒……這麽多年伴君,總不能一成不變吧。皇後娘娘在天有靈,定也不想臣妾像在潛邸時候受人欺負吧。”
欺負她的,都比她先死了。
祁祯樾伸手握住她的手,“你說的對。有些事不追究倒是利于局面。”
“天不早了,臣妾恭送皇上。”洛酒兒行禮。
“不留朕麽?”祁祯樾問。
洛酒兒道:“玥婕妤剛與皇上重修舊好,她既得皇後娘娘親自庇佑,定是比臣妾伺候得好。”她同樣似笑非笑。
輕笑一聲,祁祯樾擡起她的臉。“你可真是不得了。”
他走後,洛酒兒渾身洩氣,癱坐在地。
“娘娘……”宮女們上來扶她。
洛酒兒命人倒茶,将茶水吃了個幹淨。
“呼……來人,拿上通行牌幫我給東宮帶句話。”
子時已過……
東宮還有燈火。
“完了。”祁祜當然頭疼。“不冥,闵娘娘今晚是在父王前面徹底暴露面貌了,父王生性多疑,今後定不會把實權交于闵娘娘了。”
“咳咳咳。”公孫不冥輕咳幾聲,“此話怎講?”
祁祜道:“結合今夜的事,闵娘娘為保護麗娘娘徹底在父王面前暴露了算計心機的一面,父王回去後定起疑心。闵娘娘這實權……我擔心啊。”
公孫不冥道:“那皇上會讓鹿姝也代理六宮?”
“你不在這宮中久待。并不是父王寵愛誰就要給誰實權的。恐怕是鴛妃。真是便宜這娘們兒了。”祁祜冷哼道。
公孫不冥道:“那……豈不是對我們不利?不過只要能保全麗妃娘娘,不利就不利了吧。”
祁祜點頭,“是啊……”
“止安……”
“嗯?”祁祜本在扶額,公孫不冥一喚便正色看他,“怎麽了?”
公孫不冥坐上榻,“止安……太子妃你到底……看上了哪家姑娘?今日我又看一批秀女進了宮。是要見你的,皇上總是要安排的……要不為了穩固局面,就收皇上送來的姑娘為正妃吧……”
“我不會立正妃,今後也不立後。”祁祜道。
“我不想把一個人架在極度累和孤單的地方看着他枯萎。母後如此活潑的人,後來……她眼中再無光彩。我不是個好兒子,沒能護住她。她死在……我面前……”他牽強用勁笑,在看公孫不冥後收起了笑。
“我總覺得,你可找個天真善良的,依附你以你為天,就不會得此心患。”公孫不冥想了想,“嗯,也可活潑可愛,沒見過什麽風浪,咱們也好保護她……”
祁祜吃了口茶,微微擡眉。“我不喜歡活潑天真的。長這麽大,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不用自己争取就得到一切,還成天不知天高地厚的。”他目光冷冽,不近人情。
公孫不冥不禁道:“祁家都是這種性子,怎麽就有了若瓷這麽溫柔善良的姑娘啊。”
“日子長着呢。”祁祜語氣帶上了幾分嘲弄。“不冥,明日下朝請若瓷用早膳吧。你提起她,我就十分想她了。”
“好。”公孫不冥與之碰了碰茶盞。
次日清晨下朝。
“他怎麽來了?”祁祜不屑看着風離胥,風離胥同眸光不忿望着他。
祁盞坐下,“他非要跟來。”她還抱着梓粟,梓粟喚着:“舅舅——”
“哎。”祁祜笑着答。
風離胥同坐下:“我今後會好好待曜靈的,你且放心吧,太子殿下。”
“你在這裏真是讓人倒胃口。”祁祜擡起下巴看他,“你難道覺得本宮很想見你麽?”
“我知殿下見我沒好話。但我也沒抱着讓殿下舒暢的心來的。”風離胥坐下道。
四目相對,觸及飛火。祁祜轉而對公孫不冥道:“不冥也坐下用膳吧,上次若瓷就說帶你來醉仙樓吃酒,被玄劍的事耽擱了。”
風離胥無語看向他。
公孫不冥忍着不适坐下,不去看風離胥。
祁盞給梓粟夾酥煎竹節魚,“哥哥,父王真的讓鴛妃娘娘協理六宮了?”
“可不是真的麽。不過闵娘娘倒不算難受,父王下了朝帶着鹿姝也去禦花園賞花,闵娘娘十分大氣地言道「臣妾祝皇上與玥婕妤琴瑟和諧,永結同心——」——”
祁祜拿着筷子捏着嗓子學着洛酒兒,模樣有幾分诙諧。祁盞正吃着點心,不禁捂嘴,“天爺,父王聽了這話……那不得氣死?”嘴上如此,心裏卻有些幸災樂禍。
“高明吧。父王念着跟母後相見呢,這一把不得惡心足了。”祁祜沖她努努嘴。兄妹倆啧啧一番。
“若兒,別總吃這個蓮花酥,吃飯。總吃零嘴……”
公孫不冥道:“人家想吃什麽吃什麽呗。”看着醉仙樓早膳色香味俱全,卻莫名毫無食欲。
祁祜道:“她從小挑食剩飯的,我要是不管着她,事事由着她,根本長不了這麽高。”
他夾了甜橙蝦給他,“我發覺,自從你的膳食被指定了,你就對其他東西沒胃口了。”
“你會錯了吧。”公孫不冥随口吃了些。
祁盞道:“我上次見不冥哥哥的晚膳,好不豐富啊,板栗濃湯牛腩煲,蝦蟹粥,火燒四季菜,還有個甜品……柿餅真的好甜……我蹭了一兩個呢。”
“你喜歡就來吃呗。”公孫不冥沖她寵溺一笑。
“你喜歡吃柿餅?”風離胥突兀插言。
其他三人一愣。
祁盞頗為無奈,道:“談不上本宮喜歡。就是喜歡搶別人吃的。別人喜歡的本宮就喜歡,別人沒那麽喜歡,本宮也不喜歡了。”
風離胥被她嗆,絲毫不惱。“行,你喜歡什麽就盡管同我說,我定給你弄來。”
“不勞将軍費心。”祁盞見祜、公二人面色不爽,連忙岔開話,“哦,我昨日聽虛牙說,南初哥哥的妹妹,繡繡知道麽……”
“宗南悠啊?”祁祜吃了口湯,“這絕對是個極為聰明的姑娘,不高嫁,但嫁得貴。嫁了個家裏世代做珠寶營生的,家裏就她身份貴,還有錢……”
祁盞眯了下眼,撇嘴道:“別提了。你看着她過得不錯,但她那個婆母,真真厲害啊,一口一個多子多福,逼着她丈夫納一房。
繡繡頂了幾句嘴……那可是南初哥哥的親妹妹,她婆母那裏說得過,直接罰了她規矩。唉,昨日南初哥哥覺得妹妹受委屈了,粵粵姐姐直接去了她家鬧了一頓。”
公孫不冥不禁打了個寒顫:“粵大夫人,沒打人吧?”
“怎麽沒。繡繡的婆母被砸到了頭,正喊着去天子前告她,粵粵姐姐扯着她去,她又不去了。”祁盞咋舌搖頭,順手摸了摸梓粟的頭,喂了他喝湯。
“唔。人為何要這般活着呢。自己過自己的日子,何必非要去幹涉子女如何呢。”祁祜直搖頭。
“一般做了公婆,都全然忘了自己年輕時候的苦,淨想着怎麽折騰子女了。”
風離胥又插言:“但父母再如何,也是父母。就算錯了,為了孝道也得聽聽。”
“那你就不痛快着吧。”祁祜辯道。
祜、盞心中嗤之以鼻。
風離胥道:“見父母高興,自然心中覺得吃些苦也沒什麽。”
“那可真是對不住了,本宮和哥哥從來沒管過父母想法。就算抓我們打,我們下定決心的事也不會變。”祁盞橫眉嘟嘴,似是生氣了。
風離胥看她嬌怒,雙頰如鮮李,可愛至極。“那你可真是個小祖宗。”
“別這麽叫她!”
“別這麽叫我!”
祜、盞兄妹怒喝。
這下不但風離胥被喊傻了,連着公孫不冥也傻了眼。梓粟更吓得不敢動。
“你倆怎麽了?”公孫不冥伸手摩挲祁祜背心。“若兒怎麽了?突然生氣了?”他心中擔憂。祁祜放下筷子,“沒事,不冥,別擔心。”
“沒事。将軍諒之,對不起……”祁盞上去牽住風離胥的手,風離胥手中筷子一下掉了。“無礙無礙的。曜靈,你沒事吧?”他柔聲問道。
祁盞搖頭:“将軍,吃好了咱們走吧?”
“不了,我不回家。我去軍機閣議事。”風離胥扶她起來。
祁盞伸手抱起梓粟,“你今日想跟舅舅走是吧?那就跟舅舅走吧……母親晚些來接你。”
梓粟伸手要祁祜抱。祁祜接過他,“若兒,我得回去說擎鐘幾句,這孩子進來越發胡言亂語了。說的話我都心裏一顫。有些事情他不清楚,根本不懂,就随意說話真不好。
也得讓闵娘娘說說他母妃,不要每日光記得攀炎附勢了,多多管管自己兒子。又不是給我生的。”
“你還是說話少些斥責,多謝勸誡吧。擎鐘和永禮被哥哥保護得好,不比虛牙跟着經歷了些,有些厲害他不知道。
在他這兒,就是哥哥們莫名其妙不好了,父王不知為何恨上了六哥哥。有些話他不懂的,這個年紀也聽不進去。”祁盞在一旁道。
“是了。就是沒經歷過事,才這般任性。總覺得自己大了,讀了些書,便得意自大了起來。”祁祜附和。
走在前的風離胥突然揚起了嘴角。
回宮中路上,梓粟問祁祜:“舅舅有孩子麽?”
“你忘啦,上次舅舅同你說過,舅舅孩子不在身旁。”祁祜抱着梓粟道。
梓粟問:“為何呢?”
“舅舅想要保護他。”祁祜收緊手臂,“就像你母親總是會保護你一樣。”
“保護我……”
“對啊……”
公孫不冥道:“若是你和張才人的孩子在你身邊,也會這般伶俐。也有四歲了。”
“他從出生那一刻,我就沒抱過他,甚至沒見過他。娴檸這麽多年了,也不給我個信兒。好在我知道她老家地方,等一切安定下來,我一定一定補償她。”祁祜心中之悲,如論如何,也不會表露出半分。
“只是今日風離胥跟着若瓷作甚?他盤算什麽呢?”祁祜看梓粟看別處,心不在此才敢對公孫不冥道。
公孫不冥頓了一頓,“他自然心存不善。只是……如今咱們在明處,一舉一動都被人盯着,他在暗處……往往這樣最難。兩人皆低頭不語。
還未到東宮,他便把梓粟遞給了身邊宮人,“先帶風少爺回東宮。”
“擎鐘——”
今早說祁齡,這會子擡頭便看到了他。
“哥哥……”祁齡過去行了禮,面露怯意。祁祜打量了一把,“你出宮幹什麽去了?”
祁齡道:“哥哥不也出宮了?”
“哥哥出宮那是下朝跟你曜靈姐姐用了早膳。你也是去用早膳了?”祁祜質問。祁齡垂頭不語。
祁祜冷臉道:“我知道如今我說話也不好使了,你自己有你自己想法。但你大了,有些事能做能說,有些事就得憋在心裏,你得清楚。”
祁齡委屈……
“你虛牙哥哥跟你這般大的時候,都跟着上朝堂了。我念在你年紀尚小,跟父王說等你和永禮離宮封王之後再上朝堂,是想讓你再讀一些書,免得今後上了朝堂被人恥笑,可不是讓你在外面瞎玩的……”祁祜忍不住訓斥起來,惹得公孫不冥輕咳一聲。
“說你你得聽着。今後要是橫出事端,哥哥在能幫你擋一下,哥哥萬一不在了呢?你到時候怎麽辦?”祁祜放低了語氣。
祁齡略不忿,“我都長大了。許多事不會給哥哥惹麻煩。哥哥當年不也是幫着虛牙哥哥擺平了許多事,也不見哥哥說些什麽……”
這話倒是令祁祜真氣了,不禁沉聲:“好,就算哥哥有些偏心你虛牙哥哥,但這麽多年,缺了你什麽?對你不好麽?還想哥哥怎麽對你好?”
“不、不是……哥哥我錯了,你不要生氣。我今後都聽哥哥的。”祁齡欲要跪下,祁祜扶住他。“不是逼着你認錯,是你得聽話。今後不許亂說話,亂跑了,知道麽?”
“是。今後我都謹遵哥哥教誨。”祁齡行禮。祁祜擺手,“行了,去吧。”
祁齡跑走了。
祁祜轉而小聲對公孫不冥道:“去查查他今日去哪兒了。”
“不必查了哥。”祁元乍現,驚了祁祜一下。
祁元低聲道:“他……去城外給他六哥做了一場法事。”
“你……你去查了?”祁祜問。
祁元扶他,兩人踱步往彩鸾宮走。
祁元道:“他這幾日奇奇怪怪的,我生了疑心,便派人跟着查了查。”
“啊。”祁祜恍然,“你沒聲張?我以為你得大聲去罵他。”
“這事不敢鬧大。咱們慢慢同他說罷。我把查此事的人調離京城了,不必怕事暴露。”祁元說罷,祁祜欣慰一笑。“也該你辦事我放心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