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反派嫡子交出正派劇本 - 第 114 章 第一百一十一話

雪止。

正明堂中,風離胥似是出神放空。

姜隽道:“将軍細想想,這麽多年,太子最大的事便是火燒中宮,掘了樂成皇後墓。但皇上卻原諒了太子……如今太子得民心,在朝中也立起了勢力,再不動手,死的可就是你我了——”

宋未春也道:“是啊……太子完全遺傳了樂成皇後的睚眦必報,還、還狠起來不管不顧的,連自己都敢燒死……将軍,咱們就動手吧,要過了這個時機,就再無除掉太子的機會了——”

他是真怕了,祁微早就得罪完了祁祜,依着祁祜性子,等他繼承大統,還能有自己安身立命之所?

風離胥愣神。

祁祜死了,祁盞該多傷心啊。

想起祁盞難受,他就陣陣郁悒。

“大将軍——”宋未春上來握住他手腕。

“知道了。”風離胥閉眼定心。

他總不能怕祁盞傷心,把自己給害了吧。

“好。”姜隽道,“咱們即刻進宮,前有太後,如今就一口咬定太子的不是,要廢太子——”

風離胥忽然張口:“那……曜靈該如何?我是她的夫婿……”姜、宋二人不解望着他。

宋未春道:“這還不好辦?你是太子妹夫,都不滿他,難道不是大義滅親?再者說了,你也不喜歡公主,與其如此,還不如早些斷了——”

“誰說我不喜歡曜靈——”風離胥高聲一喝。

宋未春不解他何來火氣。“哎,我們都知道,公主前年在青樓被你逼得往下跳……不是,你別這般瞪着我,跟要殺我似的……全京城都知道你不喜歡曜靈公主啊。要換個公主在青樓被逼得要跳樓,興許早就受辱自缢了。真真是天大的折辱……”

也就祁盞性子懦弱,出了這等有辱皇室顏面,有失體面的事,還過得下去。

“呃……”風離胥緩緩伸手欲掐死他,姜隽一把握住風離胥手腕。“快些換衣裳去吧——別耽擱了——”

風離胥也只能先作罷。

壽安宮中,祁祯樾久久未緩過神。

太後道:“皇上,您想想,這麽多年了,太子還是如此乖張跋扈,從來無所謂皇上威嚴,可是因他有了退路?”

祁祯樾連連擺手:“太子不可能。他是朕的孩子,朕了解的……”

“廢章王也是皇上的親兒子啊!”太後抓住祁祯樾的手。

“您得清楚,他是樂成皇後的孩子,身上有滅不掉的血性……他們邵家——”

“送太後回去。”

“他們邵家有誰是忠臣良将?皆是枭狠陰毒之人——”太後硬聲說罷,祁祯樾駁道:“娘娘,您當年口口聲聲說喜歡朕的宅兒都是假的?她狠毒心腸有一半都是朕逼的,是朕對不住她,是朕的錯。只是止安也是朕的孩子,是朕悉心教導過的,與崇玄不同……”

鹿姝也躲在暗處,聽到此話,竟是一陣難受。

祁祯樾怒道:“既太後說了有太子謀逆的證據,那朕便聽聽看。”

太後眸光一明,而後掩嘴低聲道:“這是當年廢章王自戕前給哀家寫下的,字字屬實,還有他的手印……”

祁祯樾大驚:“娘娘此話不可亂說的!”

“是真的——哀家當年是見過廢章王最後一面的人,那廢章王親自指認太子,一切都是太子操控,他佯裝中毒,讓廢章王先起兵造反,誰知皇上并未瘋魔,他便反咬了廢章王一口,陷廢章王于不義境地,可憐崇玄妻兒全家都捏在他手中,只能任人宰割……”太後說得頭頭是道。

“他縱妹犯下不齒之罪,如今怕禍事臨門,說不定已經暗中布局要提前繼承大統了……”

祁祯樾難以置信,“不會……娘娘,會不會是崇玄陷害止安?安兒不會的……”

“皇上吶,太子萬萬不可繼承大統啊!難道皇上還想如當年邵家只手遮天時一般,掀起巨浪?哀家這兒有證據,崇玄自盡前給了哀家供詞……就在永祿宮……”太後欲叫人去取供詞,禾公公卻從外跑進來。

“皇上!外面不知從何處殺來了一對兵馬,攻城不成,如今被趕來的風大将軍管拿下制住了。”他跪下叩頭,慌亂不已。

太後暗自一喜。

祁祯樾問:“何來叛軍?”

“回皇上……”禾公公心一橫,不敢欺君。“來人說是跟随太子殿下……誓要給章王殿下報仇雪恨……”

祁祯樾咳嗽一聲。

太後道:“風大将軍甚是及時。皇上,哀家現下就命人拿出證據,人證物證俱在,看太子如何說……”

“太後娘娘不好了!”

永祿宮宮女跑進來跪下哭道:“娘娘說放置重要東西的錦盒被冥總管劫走了……”

“啊!”太後可謂是大喜。這下祁祜更是百口莫辯了。“看到了麽?做賊心虛啊!”

祁祯樾愕然。

“不冥!”璟讕與公孫不冥逃到朝歌樓。“你就這麽劫走了所謂供詞,豈不是讓此事板上釘釘了?”他偷聽到太後有供詞便馬不停蹄往東宮報信。

公孫不冥一刻坐不住,執意來劫走了供詞錦盒。

“那怎麽辦?讓他們這般污蔑止安?我得先瞧瞧這裏面都是些什麽……”他着急往藏書閣去,璟讕給之推門。“咱們不能在此待久了……現下定是一群人在尋你……”

“知道。”公孫不冥利落打開錦盒。

璟讕朝外瞧瞧,“不好……你先藏在這兒,我去幫你看看……”

“你要小心……”

璟讕咬牙,跑出了藏書閣。

此時将軍府中,左冷吟正坐祁盞身邊翻看醫書。

祁盞小聲道:“本宮能去淨房麽?”

“哦……哦。也是,人有三急。”左冷吟起身,祁盞面色一紅。

“左先生……”

“小的出去。”左冷吟道:“殿下不要亂走動,阿胥氣急了真會殺光了你們院子裏的人的。”

祁盞吓得一縮。

見她被吓住,左冷吟滿意一笑。

起身出了落霄洲。祁盞面色一暗。

此時蝶月推門進來,“殿下快走吧,左先生被管家叫走,離開落霄洲了。”

祁盞不敢握她傷痕累累的手,“風離胥可能會殺了你們……”

“他不會的。只要殿下在,将軍就不會。我信殿下會保我們周全。”蝶月不顧十指疼痛,轉身給祁盞拿出一身騎裝。“方才一棠先生扯着我說明了,讓我送殿下從後門走,別耽誤了。”

祁盞深吸口氣,起身換衣,“你們跟着我受苦了。”

“你會護着我們的對吧?”蝶月放心,沖她一笑。

祁盞回之一笑。

“你敢跟着我撕破臉麽。”

“随時敢……”

這廂風離胥裝模作樣控住了太後安排的一群人。宋未春道:“莫慌,姜大人去請李厚他們了。等人都到了,定能添把火,保不齊,還這能讓太子被廢……”

“別說了。”風離胥單手推開他,“你先在此候着,我去宮裏瞧瞧如何了。”

他睜眼閉眼全是祁盞。一呼一吸都牽着心疼,她今後該如何是好。如若有人能教教他,怎樣能讓祁盞不難受,他跪下磕頭也不是不可。

“将軍……”一聲低喚。

風離胥警覺回頭。

璟讕竟不知何時跟在了他身後。

“你何時來的……”

璟讕慌張道:“将軍怎麽說話不算呢?說好不傷太子殿下性命呢?怎會成這樣?”

“這不幹我事。”風離胥道。

“我也是被逼着來的。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想這般。”

璟讕焦急瞧了瞧南門處,不禁大驚失色。

風離胥自顧自道:“好了,到時我會求皇上饒過太子殿下一命的……”

他看璟讕一直瞧着南門,不由得回頭一看。

“曜靈?”

祁盞墨發高束,一身騎裝,趁亂跟着宮人混了進來。依何行蕭命,緊鎖宮門,在外的宮人皆進來躲避。

倏爾,風離胥顧不得其他,轉頭一看,璟讕早已不見。

“曜靈……不對,何行蕭……何大人!”

外一陣雜亂,公孫不冥知是前來抓他的。

翻身跳出藏書閣,立刻有人看到。“在那兒!”

“叫你們何總管前來——”話音一落,他便被飛來一箭射掉了冠帽。他驚得一顫。

“皇上有令,擊殺叛賊!”

無人聽他話,數箭飛出。

公孫不冥走為上策。

可惜他被挑斷過手腳筋,無法如常一般,身輕如燕,飛檐走壁。

冷箭擦耳邊過,冷芒如刀。

“不……”

“當!”

兵刀碰擊,惹滿地白沙飛濺。

公孫不冥回頭,祁盞竟在身後手執短刀替他攔下了箭。

“若瓷……”公孫不冥又驚又喜,可見她臉上有傷,不知該如何開口。

“不冥哥哥,來不及細聊了,跟我走……”祁盞二話不說,拉起公孫不冥就一陣飛躲。祁盞将短刀塞入公孫不冥手中,“快走——”

祁盞與公孫不冥執手翻宮牆,公孫不冥着急問道:“仁和宮?”

“對,先在此躲躲。”祁盞拉他穿過院子進了仁和宮。

公孫不冥道:“若瓷,你怎麽受傷了?誰打的?”

“自然是風離胥。”祁盞凝神四顧。

公孫不冥郁結。“他就是個瘋子……”看祁盞脖頸,面頰皆是青紫滲血,他是真心疼。祁盞道:“如今別說這個了……我才從外面進來。”

“你怎麽來的?”公孫不冥問。

祁盞道:“騎馬。你放心,我來時蒙着面,路上無人看到我的面容。”

“啊……”

外面皆在尋他二人。

公孫不冥定睛環顧,“這是純汐姑姑住過的地方。我頭次白天來。”

“沒空隙回憶這個了。我哥哥呢?”祁盞問他。公孫不冥道:“還在東宮。我出來時,東宮已被人團團圍住了。”

祁盞定神,“想來這幫都是太後的人。”

“什麽?”公孫不冥一時沒想通。祁盞道:“我在将軍府便聽我身邊的丫鬟偷聽來說,風離胥跟幾位朝臣欲聯手太後逼父王廢掉哥哥。我便一刻不敢耽擱就來了。這些人定是太後派來的,不然不會對你下死手。若是何總管總不會下死手害你。”她見公孫不冥懷中抱着錦盒,伸手便去取。

“等等——”公孫不冥摁住她。“你就這麽乍然來了,被人瞧見,咱們倆更說不清了,你的名節……”

祁盞着急:“都什麽時候了,我還用在乎這個?憑誰說去,只要我不在乎,日子就能過得下去。”

再者說了,兩人的緋事如今傳的事沸沸揚揚有鼻子有眼,不是也逼着是了,倒不如徹底豁出去了。

公孫不冥皺眉:“不是……若兒,外面怎麽這般靜?”

祁盞也吓了一跳。

“是啊,為何這般靜?”

此刻壽安宮中,宮人來報。

“禀皇上,太後娘娘——太子殿下中傷看守禁軍,與夏侯公子跑了……”

太後道:“瞧,此乃做賊心虛了。”

“總之——”祁祯樾頭暈,“先把太子帶來。”不是祁祜親口承認的,他一概不信。

宮人退下……

太後一眼神過去,一旁宮人不動聲色退下。

祁祯樾搖頭,緊捏手中佛珠。“不會的。娘娘,止安的性子是有些烈,那也是近幾年,前些年都好好的……”

“皇上就不該如此去想。”太後道。“邵家血脈就不該親信。”

祁祯樾道:“可那是朕的親生兒子啊。朕知道娘娘和天下人都恨樂成皇後讓朕情深,但她從未越過界去謀反啊……”

“那是時候不到——”太後想起便是陣陣悚然。“你且好好想想,皇上殺了廢太子之後,皇後徹底瘋了,她那時已沒了最大靠山邵大将軍,若她邵家還有人,定不會據此罷休的……”

“她不會的。”祁祯樾斬釘截鐵。

“皇上就這般篤定?那時候她已然瘋魔了,止安這麽多年跟着她,能學好麽?嗯?”太後道。

祁祯樾結欷:“她不是這樣的人……”

太後追道:“皇上怎不想想,她為何被刺?這宮裏的樁樁件件哪一件她能擺脫得了幹系?皇上當年能扭轉乾坤繼承大統,竟看不出樂成的狼子野心?這麽多年,她手上過了多少條皇子妃子乃至朝臣的命,皇上真的一概不知?”

她早就察覺,不是祁祯樾看不穿邵韻宅眼中的野心欲望,而是他對她的愛勝過一切,哪怕邵韻宅要殺了他,恐他也是心甘情願。

祁祯樾惙怛語塞。

“嘩啦——”

身後有異響。

“誰在哪兒?”太後驚起質問。

鹿姝也連忙出來跪下。

“娘娘恕罪……”

“玥嫔?”太後定神。“你在後面多久了?”鹿姝也答:“回娘娘,是皇上召見臣妾的……”她偷瞟着祁祯樾。

太後道:“說的話,你可聽見了?”

鹿姝也道:“臣妾也是剛剛過來,不想驚擾了太後、皇上……”

“無礙。”太後擡手要她平身。“玥嫔你正好到了,你說說,太子可是真對你不好?”

“太子殿下……”鹿姝也看祁祯樾無措愣神,有些哭意。“太子殿下是看臣妾不順。但臣妾不願反駁……”

太後道:“他心中是怕的。他心痗于皇上偏愛玥嫔,擔憂自己地位不穩。說不定玥嫔害玥嫔不能生育的就是他……”

鹿姝也含淚。

祁祯樾不言不語。

太後自顧自道:“皇上就因喜歡玥嫔,太子與曜靈便是百般阻撓,他就敢說,他不是擔憂玥嫔削弱了他的勢力?”

鹿姝也看祁祯樾郁陶,也跟着愁予。過去伸手覆上祁祯樾的手,“皇上……”

祁祯樾疲乏閉上雙眼。

“臣妾陪着您,一直陪着您。”她低聲道。

淩霜殿中……

麗妃匆匆進來,“娘娘大事不好了——外面都封起來了,不讓走動了——”

“我聽聞了。”洛酒兒沉着穩坐。

麗妃道:“我也是趁亂到此,其他各宮都封住鎖門,不讓走動了……”

“嗯。”洛酒兒拉她進卧房。“你信止安會謀逆麽?會縱着若瓷偷情麽?”

麗妃挫敗坐下。“無論信與不信,他對虛牙好,我就得對他好。還有一個,他是皇後娘娘的孩子,就算他是個混賬東西,我也得護着他。

更何況……止安是個這麽懂事的孩子,我不能讓他受欺負……娘娘,我們能如何?去殿前鬧去?”

“鬧什麽。”洛酒兒道:“外面都是宮內巡邏禁軍,刀劍無眼的。先得找個宮女或者宮人,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出去,把虛牙上思全部請來。絕不能讓止安孤立無援。”

“好。”麗妃也不耽擱,“我這就找人。”

外面馬蹄聲陣陣,喧豗不已。

麗妃怕了,“有人騎馬進來了?這是……真要宮變了?不,我不信止安會是這樣的孩子,定是有人陷害他于不仁不義。”

洛酒兒打開衣櫃,拉出烏木箱子打開,從裏面拿出兩只簪子。

“麗妃,若是止安敗了,咱們要有骨氣。堅決不為賊人低頭。”洛酒兒目光堅毅。麗妃重重點頭,“我随時準備下去追随皇後娘娘。”

“嗯……”

兩人雙手緊握。

仁和宮內,盞、公二人許久未聽動靜。

“我去看看。”公孫不冥道。

祁盞緊跟上他,“我也看看。”

兩人剛推開窗,一道利箭擦着耳畔射了進來。

“不好——快跑——”祁盞扯上公孫不冥翻出仁和宮——

而此刻,璟讕正帶祁祜往仁和宮飛跑。

“你就這麽把人打傷闖了出來,這下你沒錯也變得有錯了——”璟讕高聲道。

祁祜回:“那就錯着吧——老子從來不在乎——”

他往後看看,“全是沒見過的臉,想來都是太後的人,是要置我們于死地——”

璟讕焦急……

兩人直接上房飛檐走壁,璟讕道:“是仁和宮——”

“快!”祁祜不敢耽擱。

風離胥帶何行蕭往仁和宮飛跑。

“你且都看看是不是你手下的人——”風離胥不忘交代他。何行蕭道:“你放心,我都交代了,絕不傷他們性命……”

“何總管——”

永祿宮總管攔路出來。

何行蕭拱手:“在……”

“太後皇上有令,擊殺違抗者。”

何行蕭擡頭,“真是……皇上說的?”

殺了公孫不冥,他下不去手。

“太後有令,要是何總管下不去手,就轉交旁人吧。”那宮人冷臉道。

何行蕭頓時大悟,“你們……要我別管?”

“大人還是先行歇息去吧。剩下的,太後來管。”宮人說完便走了。

何行蕭愣神。風離胥扯住他,“你傻什麽?太後要你別管,你是聽皇上的啊!快帶上你手下的人,攔住他們啊——太子此時定在血海,你得救他啊!”

他不顧何行蕭,自行奔去。

“不冥哥哥,我們一定能逃出去的——”祁盞緊握公孫不冥的手,公孫不冥甩開她,怕人看見。“如若就此止步,我不後悔——”

“別這麽說——”

兩人奔下臺階。

仁和宮前空曠無一物,只有滿地凍青鹽。

“放箭——”一聲令下,兩人傻眼。

盞、公二人輕功再快,也逃不過埋伏好的萬箭齊發。

千鈞一發,九鼎一絲。

“不冥——”祁祜高喊。

“七妹妹——”璟讕高喊。

盞、公二人還未看數箭齊來,兩道黑影便不顧生死直撲而來——

祁祜摁着公孫不冥的頭帶他撲倒,璟讕護祁盞在懷撲倒。

白沙迸飛,濺衣袂随風吹。

冷箭帶雪,擦身而過。

“是太子殿下——快停手!”

是下令擊殺公孫不冥,見祁祜身影當然無人造次。

“沒事吧?”祁祜焦急問二人。

璟讕連忙放開祁盞,“你沒事吧?”

“你走開。”祁盞小聲道。

璟讕:“……”

祁祜定睛一看祁盞,“你,你怎麽傷成這樣?”

“哥哥,沒空解釋了……”祁盞扶公孫不冥起來,“不冥哥哥這兒有祁榮的供詞,不知是真是假,你得——”

“太子殿下——”何行蕭已然帶人前來。

“不冥——若瓷——”祁祜剛回頭看一眼,兩人又跑了。璟讕忙去追。方才擊殺他們的人也忙去追。

何行蕭趕來道:“殿下無事吧?老臣酒駕來遲——”

“無需多言,那些人都是你的人?”

“不是……從未見過……”何行蕭道。

祁祜拍額,“完了完了……快,快去攔着他們!”他嘶喊道。

“你們別跑——”璟讕高聲道,“該跟太子殿下在一起——”

“他們是沖我來的,刀劍無眼,誰知會不會故意誤殺止安——”公孫不冥不見祁祜才是真無所畏懼。

“璟讕,我得上去……”三人狂奔至長廊下,面對宮牆,無路可走。公孫不冥指着牆上道。

祁盞連連搖頭,“不要,且不說這宮牆之高,這一道後面就是洪河分支,南天湖的水就是從這兒流出的……後面大河,你跌下去必粉身碎骨……”

“那總不能讓他們拿着這來路不明的東西去污蔑止安吧。”公孫不冥眼中盡是慌亂看向璟讕,璟讕猶豫一刻。

“不冥,你只能爬上去,有幾處磚塊失修,你能踩着上去。但……你這是要去哪兒?要逃出宮麽?”

祁盞抱住公孫不冥:“不要!”

璟讕掰開祁盞的手,“你得信不冥吧。”

公孫不冥是亂了陣腳,一躍而起,往宮牆上爬。

祁盞轉頭對璟讕吼:“你這是作甚?你放任他上去豈不是要害死他?你平日裏的冷靜機敏呢?”

“如今也沒別的辦法了……”

說話間追兵已到。

風離胥也到了。

祁盞站在廊下沖風離胥高喊:“将軍不要!”她邊喊邊往長廊上跑。

風離胥眼看公孫不冥爬上宮牆要逃出去,看祁盞求情,腦中忽閃過一絲憎惡。

“太後有令,殺無赦!”他一聲令下。

箭在弦上,只待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