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反派嫡子交出正派劇本 - 第 96 章 第九十三話

一弦清心,十指如白蔥,流連琴弦。銀河落凡聲不歇,翠鳥百靈仙不缺,飛虹流轉風月醉,舉酒逍遙竟空杯。

祁祜彈琴飛揚,祁盞赤腳散發穿着她早上穿着的紗衣,飛舞翩翩。

兩人相視而笑,就跟賽勁兒似的,非要舞快一分,琴奪一刻。

祁盞轉圈飛舞,玉足無聲,盈盈似飛鳥,祁祜十指撥動,眼花缭亂。

突一聲突兀,雖是極小一聲,祁盞卻聽了出來。

“啊——哥哥輸啦——”她喘息大笑,跑去撲進祁祜懷中,祁祜給之斟茶。“輸了輸了……”

祁盞也不困,擡頭喝茶:“幾更了?”

“方才打更,卯時了。”祁祜拿緞帶給祁盞綁好青絲。祁盞捧着茶盞,“怎麽不困吶?”

“那是你玩瘋了。”祁祜道。“快快睡下。”

兩人背後就是床。

祁祜滅了燈。

祁盞道:“今日我的确高興。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小時候都是璟讕帶你多一些。”祁祜仰躺。

“是還沒遇見璟讕的時候。只有你我。”祁盞閉上眼,“也不知父王要把咱們關到什麽時候。”

祁祜道:“你可曾……想過就一直跟哥哥在此……”

“那最好最好不過了。那樣我真高興。”祁盞睡意來襲,昏昏地睡了過去。

祁祜約摸着她睡着了,才喃喃道:“但我不能一輩子都在這裏。”

他倒是一步豪賭。

晨光微熹,各宮已到淩霜殿給洛酒兒請安了。

洛酒兒看衆宮妃一陣無精打采,不禁道:“想來大家都是昨夜沒睡好。不冥,去給各宮娘娘換上濃茶。”

公孫不冥昨夜就到了淩霜殿當差,洛酒兒護着,沒人敢對他如何。

叢婕妤一臉不滿,“回娘娘的話,昨夜琴聲可是擾得臣妾睡不下。”

齊才人附和:“是啊,臣妾的宮離朝歌樓近,那可真真是跟從耳朵邊彈琴一樣。”

洛酒兒吃茶,“本宮離得遠。你們是想說朝歌樓的琴聲麽那定是太子和公主彈的吧。”

鹿姝也放下茶盞,“貴妃娘娘,此言有理。只不過臣妾的玉仙宮離朝歌樓遠,沒聽見。唉,太子殿下和曜靈公主這下可是從天落到了地上,有些凄怨也是人之常情罷。”

孟婉容冷哼一聲:“想來太子公主進了朝歌樓也是拜玥嫔娘娘所賜,玥嫔娘娘倒是落得清靜。”

“本宮的打也挨了,罵也挨了,連覺都不讓人睡好,還讓不讓人活了。”鹿姝也也不輸。

麗妃接話:“喲,玥嫔妹妹還記恨本宮昨日打你的事呢?本宮昨夜都親自上門給妹妹賠不是了,妹妹還是記恨着呢?”

鹿姝也不接她話,倒是一旁的佟妃道:“這玥嫔妹妹不是小氣人,可不就是帶出來了一句麽。”

齊才人道:“臣妾不知其他的,倒是明白,麗妃娘娘是妃位,大了嫔位不少階,按說打了玥嫔娘娘也是應當的。

更何況麗妃娘娘平日裏可是個連螞蟻都不舍得踩死的善心人,能出手打人,想來也是被逼急了吧。”

“齊才人,你這麽多年才進了一個位,如今教導起本宮來倒是頭頭是道吶。”鹿姝也擡手喝茶。

洛酒兒适時打斷:“這天漸漸涼了,各宮也得燒炭了,缺什麽盡管來同本宮要。栩寧宮重建修整,本宮也請各宮姐妹盡力而為,幫着重修中宮才是。”

衆宮妃起身行禮:“謹遵貴妃娘娘旨意——”

洛酒兒點頭,讓各宮坐下:“本宮知道昨夜姐妹們都多有疲乏,但太子終究穩坐東宮,名義上……”

她刻意看了眼鴛妃,“也得見太子行禮。故而被叨擾了,便先忍忍可好?本宮會送些玩樂物件到各宮去,睡不成就玩樂一番,大家白日裏再多小憩。太子這孩子是本宮從小看着長大的,他今日定會想到琴聲擾人,不會一直這樣的。”

“是——”各宮抱怨玩,也并不當事。

鹿姝也低頭吃茶。

洛酒兒道:“今日恰好是霜降,各宮被忘了送些柿餅去永祿宮。”

“是——”

“那無事就散了吧。”洛酒兒擡手。

一說散了,麗妃立刻跑去坐到了洛酒兒身邊。“臣妾今日沒做柿餅……”

“哎,看你這潑皮樣子,都是跟若瓷學得吧。本宮早就替你做了一份,等下一同去永祿宮吧。不冥,等下咱們一同去永祿宮。”洛酒兒慈愛一笑。

麗妃點頭笑:“多謝貴妃娘娘——”

公孫不冥點頭,“是,都備上東西了。”

鹿姝也愣住,從未有人同她說要做柿餅送永祿宮。“貴妃娘娘,無人同臣妾說要作什麽柿餅啊!”

衆宮妃還未退下,就靜下看着她。

公孫不冥站出來道:“咱家看是玥嫔娘娘宮裏的人沒說過吧?這可是宮裏的規矩,別看咱家進宮不到一年,這可是都得記下的。”

鹿姝也不滿:“本宮宮中服侍的人都是本宮的姐妹,她們什麽規矩,都從來不知!”

“若沒記錯,當初貴妃娘娘是讓玉仙宮的宮人去跟着禾總管安排學規矩的,是玥嫔娘娘給推了,如今倒怪罪起來貴妃娘娘?”公孫不冥聲本就冷,刻薄語氣咄咄逼人。

鹿姝也低頭:“本宮沒這意思……”

洛酒兒飲了口茶:“玥嫔吶,這還有些時候,你去禦膳房問問,各宮可有些剩下的柿餅,你拿些送給太後去就好。還有其他忘記做的姐妹,也可去禦膳房瞧瞧。”

一聽洛酒兒這話言之有理,鹿姝也起身行禮:“多謝貴妃娘娘點撥。那,各宮姐姐都做了麽?要不要跟本宮一起去禦膳房吶?”她其實連禦膳房在哪兒都不知。

其他宮妃都別過臉吃茶,裝作聽不見細細聊天。

鹿姝也看人不理她,環顧四周,還真都跟沒聽到她說話一般。

“貴妃娘娘……”

洛酒兒根本沒看她,從麗妃頭上拿下了玫瑰簪子:“這簪子可真好看,虛牙送的吧?”

“姐姐喜歡就拿去呗。這是一對兒,剛好你一個我一個。”麗妃道。

洛酒兒給她插回了頭上,“不要,今日要你一個東西,改日你得借着這個由頭拿我多少東西吶!”

“哈哈哈——”

鹿姝也去喚公孫不冥,“冥總管……”

“這個這個——”公孫不冥一甩拂塵招呼道:“小李錢,你莫要把這個摔了,看看瘦得,去找個壯實些的人來擡吧……”他也就跟沒聽到一般。

轉身立刻出了淩霜殿。

鹿姝也氣得擰着手中的帕子。

“來人,派個人出宮,立刻去買些柿餅回來,要快——”

等宮妃退下之後,洛酒兒與麗妃去寝宮換衣裳。

“麗妃啊,我等不了了。”洛酒兒忽面色凝重。

麗妃問:“姐姐想如何?我都聽姐姐的。”

“我不能看着鹿姝也一步一步去害止安和若瓷,若我沒保護住兩個孩子,那我真的就無顏去見皇後娘娘了。”

洛酒兒抓住麗妃的手道:“你信不信,皇上如今就是把鹿姝也當皇後娘娘的轉世了?”

“我信的。但這怎麽都不對。”

“故而咱們就不能看着皇上如此下去。等到鹿姝也有孕,那止安就徹底不利了。皇上如今春秋正盛,止安這個東宮主位,到底坐不穩。”洛酒兒命人喚來了公孫不冥。

“不冥,如今要救止安只能用些狠法子了。”洛酒兒生怕公孫不冥不願去做,遂與之雙手相握。“算是本宮求你了。”

公孫不冥道:“我都會照做的。娘娘不必如此。”

“去把……璟讕和上思請來好了。”洛酒兒道。

她緊握住了公孫不冥的手。

待洛酒兒帶着麗妃進永祿宮給太後請安時,鹿姝也剛好到了。

洛酒兒一直笑着,實則心中一直是虛的。

“太後娘娘整日在宮中不喜摻和大小事,也不愛走動,臣妾便多做了幾樣點心,娘娘看喜歡哪個,今後臣妾命人多多送來。”洛酒兒說罷,公孫不冥低頭把碟子擺上。

太後慈愛一笑:“貴妃費心了。玥嫔,帶的是什麽啊?”

鹿姝也連忙讓人擺上,“這是臣妾親手做的柿餅,望太後娘娘賞面。”

洛酒兒與麗妃對視一眼,兩人低頭吃茶。

太後道:“哦?玥嫔還真是年紀輕輕,手藝不就錯。”

她低頭看柿餅跟街上賣的也無異,便拿起來品了一口。“唔,味道是偏甜,但不膩。玥嫔這手藝可在皇上面前展露過?”

鹿姝也面露喜色:“多謝太後娘娘誇贊,臣妾這手藝也是才學的。”

太後對洛酒兒道:“你們也嘗嘗看。”

“是。”洛酒兒心不在焉。

麗妃道:“不知太後娘娘昨夜可聽到了撫琴?六宮姐妹昨夜都不曾睡好呢。”

“這話可真是說着了。”太後道:“昨夜這琴聲真是擾得哀家頭疼無比。想來太子的确是有不少怨言。但這琴聲……也不是什麽哀怨傷悲,倒是能聽出些歡快——啧——”

太後皺眉,掩嘴似是疼痛。

洛酒兒起身:“娘娘這是?”

“唔……”太後張開手,手中竟躺着顆牙!

麗妃大驚:“臣妾們可不曾做什麽硬東西呀,怎麽牙就掉了?”

鹿姝也吓得臉色煞白,低頭看着自己送的柿餅,太後方才就是吃了自己送的柿餅太後說不成話,洛酒兒上前道:“臣妾瞧瞧……”她讓太後張開嘴。

她細細一看,道:“喲,娘娘這是吃了誰給的柿餅?”

她讓太後漱出了一顆極小的石子,“怎麽這柿餅裏還含着沙子呢?”

鹿姝也這下是悚懼得背後滲汗,她命人出去買的柿餅,外面的東西摻雜了什麽,也無人細篩。

“娘娘恕罪——”鹿姝也跪下叩頭。

麗妃問:“玥嫔,這是你做的柿餅?”

“不是的……臣妾該死——無人告知臣妾今日要送柿餅來孝敬太後,臣妾并未做柿餅,又怕太後娘娘責備,便命人出去帶了柿餅……”鹿姝也一跪,她身邊人便心領神會去請了祁祯樾。

洛酒兒的心可算是定了。“玥嫔,你平時不懂事,本宮都能教你,可你不能撒謊啊……”

“娘娘恕罪……”鹿姝也哭了起來。

太後的牙是掉了,洛酒兒讓人去請了禦醫,太後疼痛說不出話來,她便讓人送鹿姝也回去了。

鹿姝也這新妃進宮,接二連三惹事,倒是把一潭死水般的皇宮折騰了起來。

“咳咳咳——”

祁祯樾咳了一把血,他悄悄拿帕子擦掉。

“皇上,外面玥嫔求見,說是惹怒了太後,要——”

“不見。”祁祯樾斬釘截鐵道。

禾公公道:“她一直跪在門外……”

“送回去。”祁祯樾躺在榻上,望着精雕龍紋頂,長嘆口氣。

昨夜嗽了一夜無眠,他終是放不下兩個孩子。

禾公公出去把鹿姝也送走之後,便叫人去看了栩寧宮修整進程,還好栩寧宮沒受到重創,故而修整起來容易。

“禾總管……”

禾公公回頭,“喲,将軍。皇上歇下了。”

“今日不找皇上。禾總管……”風離胥欲言又止。

禾公公颔首:“知道的,是曜靈公主吧?”

“總管,求您多多照顧曜靈。我方才去了看守朝歌樓當差的地方打點,他們竟不收。說什麽每日膳食用度,都是定好的——”風離胥說起來就氣惱,也不知祁盞苦不苦。

禾公公道:“将軍的一番心意咱家會盡力的,只是公主在裏,咱家在外,的确是難。皇上的性子将軍也是知道的,若有違抗……咱家沒那個命抗啊。”

“那你也不知曜靈過得好不好了?”風離胥問。

“我是曜靈的夫君,總能看一眼她吧?”

禾公公面露難色。

風離胥道:“我身為六軍之統,皇上就算是追究下來,我定會出面保總管的。”他什麽都顧不得了,只要能看一眼祁盞。

“這樣吧,朝歌樓旁的藏書閣上能看到了一二,将軍自行去瞧瞧,千萬別被人發現了——哎,哎——将軍,慢些——”禾公公沒喊住他。

公孫不冥去東宮拿祁祜的衣裳,見風離胥一晃而過,也不搭理。

轉而對璟讕道:“貴妃娘娘要出手了,咱們都得提起精神,要把太子和若瓷弄出來,成敗在此一舉了。”

璟讕颔首:“是……”

“唉。”公孫不冥嘆口氣。璟讕關切問:“怎麽了?”

“只是想不通,太子殿下這般聰慧,怎麽會想着繞這麽一大圈去跟鹿姝也鬥。明明有些別的法子的。”

璟讕一笑:“太子殿下更多的是想借着出了這幾年積攢的氣吧。而且他被關着,鹿姝也有個三長兩短的,也聯想不到他頭上。就算鹿姝也,或她背後的人指使她嫁禍太子,也無從下手。”

聽罷,公孫不冥道:“是我想的簡單了,我原以為,太子殿下就是個小孩子,直到他為了妹妹向我下跪,我真是對他刮目相看。成大事者,不是能撐多大的場面,而是能彎得下多低的腰。”

“不冥,你輕功如何?”璟讕突然問。

公孫不冥道:“跟你自是沒法比。”

“不是,我是說,朝歌樓,你能從外面上去麽?”璟讕道。

公孫不冥恍然大悟,“哦,我是懂了……那樣的話,我得借助些東西才能上去。”

“琅烨能借你。傍晚時候,你同何總管說一下。”璟讕把油紙包着的一小包塞進了公孫不冥的包袱中。

公孫不冥喜色于面,“你真聰明。”

傍晚未至,風離胥上了藏書閣上面。

眺望朝歌樓,貌似只能看到朝歌樓長廊。

“唉——”他直嘆口氣。

忽然一個身影閃到長廊上。

他的心都跟着揪起來了。

還真是祁盞。

她未梳發髻,只綁着緞帶,也如此奪目。

風離胥從未看到過她如此開心,在長廊上一路小跑,忽然——

祁祜從身後抱住了她。祁盞大笑。

風離胥的心猛地一緊,說不住的難受。

為何,他連祁盞的親哥哥都妒忌?

看不下去了,他嘆氣下樓。

出了藏書閣,風離胥走的宮道上無人。這裏本就不常有人來。

“将軍……”

身後有人喚他,風離胥皺眉回頭。

“夏侯公子?”他何時到自己身後的?

璟讕竟還能沖他笑。

“夏侯公子可有事?”風離胥轉向他。

璟讕道:“今日喚住将軍,當然是有事。只是此事不能在宮裏說。”

“什麽?”風離胥嘲諷一笑,“稀奇,你我本該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系,如今倒是怎麽了?你還踏入我府上了?”

璟讕看不出絲毫不悅。

“将軍,晚上我去你府上拜訪。”

“好啊……”

風離胥到底要看看璟讕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入夜後,一夜竟比一夜寒涼。

“小潑皮,把玉給我!”祁祜專心給自己篦頭,祁盞捏着他的玉佩亂跑。

“不給。”祁盞耍賴。

“你等下別逼我去抓你啊!”祁祜警告。放下玉佩,祁盞撇嘴,“哥哥沒意思。”

祁祜轉而瞪她:“沒意思還陪着你玩半天,你可真能說些虧心話。”

祁盞吐舌……

忽聽長廊風大。祁祜随意绾了頭發拿骨簪別上。“外面動靜不對啊……”

他起身推開門窗,不禁吓了一跳。

“不冥?”

公孫不冥未換下官服,正收着鷹鈎麻繩。“啊……殿下……我都把人打點好了,你放心……”

祁祜上前:“我放什麽心啊?這麽高你摔了怎麽辦?”

他說着不免氣惱,公孫不冥連忙道:“沒事的,我輕功好……”

“你……”

“不冥哥哥——”祁盞探出頭。

“哎,乖乖——”公孫不冥甜笑,“缺什麽嗎?我明日送來。”

祁盞道:“你進來吧……”

祁祜卻不讓,“別進,我擔心會被人看見抓着言語非議,有人有心再去父王那兒說,可真是棘手。不冥,這不算進來,我給你倒一杯熱茶,你且等等……”

公孫不冥扯住他,“別了,殿下,我送完東西就走。”他說着把随身包袱打開,“這些是你的衣物,我今日得空出宮讓蝶月姑娘送來了若瓷的衣物,蝶月姑娘說,将軍府一切都好,許姨娘一直看着孩子呢。”

祁盞跑出來接過包袱,“哇,點心……山楂糕……”她喜出望外,掰開嘗了一口。

“你洗手沒有啊?就你洗手這個事哥哥要說多少遍?”祁祜唠叨一句,祁盞便把山楂糕塞進了他口中。

公孫不冥笑問:“好吃麽?好吃的話,我還給你弄來。”

祁盞嘟嘴,“不好吃。哼……”

“我吃着倒是不錯。”祁祜稱贊。公孫不冥也附和:“是啊,這挺好吃的,你怎麽不喜歡吶?”

“不冥哥哥,這是你從哪兒弄得?”祁盞問。

公孫不冥答:“街上買的呗……”

“才不嘞!這是璟讕做的。他輕功這麽好,還不來瞧我一眼,他給的我不要。”祁盞生氣也嬌滴滴。

公孫不冥攤手:“你果真是生氣了……”

“我是生璟讕的氣!他明知我被關起來了,連一句話都沒有,莫不是把我不要他這句話當了真?那我還真就不要他了!”祁盞氣得轉身進屋。

祁祜擺手:“別當回事,小脾氣。平時也不這樣。”

“對啊,平時也不無理取鬧……”公孫不冥無奈一笑,“但可愛極了。”

“你冷不冷?”祁祜去摸他耳朵,“都涼透了。你快快回去吧。”

“也不知皇上何時能放你出來,我還是住得慣東宮。”公孫不冥道。

祁祜喟嘆:“父王的心思難猜。”

“不過我想也快了吧,貴妃娘娘馬上要出手了。你要的馬上就到了。”公孫不冥把今日之事給祁祜大致講了講。“也不知下步是什麽。”

祁祜惋惜:“被關在這裏,這場好戲是看不到了。不冥,你快走吧,有什麽再來說。”

趁着夜色,公孫不冥跳入無邊深沉。

風離胥難得沒叫人來陪,與一棠在穿林閣擦拭兵器。

“阿胥,這個夏侯公子別不是帶人來了吧?”一棠問。

風離胥譏諷:“憑他帶誰來,俺都不怕。”

“阿胥!”一棠忽然警覺,風離胥起身提氣,“嗯!”

“有人在外面……不,是在……”一棠迅速轉身,璟讕在他身後柔柔一笑。

一棠皺眉,警惕道:“你會武功?”

“不會,只學了些輕功皮毛。”璟讕對風離胥道:“将軍,我沒食言吧?請将軍同我聊聊?”他不卑不亢,胸有成竹。

風離胥伸手,“請坐。一棠去外面守着。”他被勾起了心思,越發好奇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