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反派嫡子交出正派劇本 - 第 61 章 第五十八話

睜眼就看到祁盞坐在銅鏡前梳妝。風離胥帶着笑意起身随意穿衣,擡手蝶月她們十分有眼力見地退下了。

“曜靈……”風離胥坐在祁盞身邊。“你昨夜是怎麽了?這麽纏着俺……”

祁盞挑選了金葉耳墜戴上。“沒有吧……”她毫無波瀾。

她當然不會說她昨夜特別想璟讕。璟讕和風離胥閉上眼後,讓自己疼痛的感覺有幾分相似,只是璟讕動作會更溫柔些,會問她痛不痛。她只是想璟讕想到燥熱了,僅此而已。

風離胥伸手握住她的手問:“如今你也是适應了……嫁過來這麽久……”

“将軍。”祁盞硬是把手抽出來。“昨夜本宮只是不想聽将軍再說話了,将軍莫要會錯了意。”梳妝畢了,她起身往走。風離胥坐在那裏如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

“你去哪裏——”風離胥喊。

祁盞根本不搭理他。

丫鬟道:“回将軍,殿下是去給老夫人請安了。奴婢來給将軍穿衣吧,晚些就該誤了早朝了。”

風離胥挫敗起身,“好……”

祁盞請安完了,也沒用早膳,直接進了宮。

待祁祜下朝後,祁盞已經與璟讕在東宮等他了。

“你們趁着沒人就胡鬧。”祁祜褪下朝服,看着璟讕給祁盞梳頭編發。

祁盞望着銅鏡中的璟讕:“璟讕的手比哥哥靈巧多了。”

“嘿,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你小時候的頭發都是我梳的,你頭癢哪次不是我給你篦頭啊?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祁祜看璟讕給她梳完頭,戴上耳墜。

祁盞只是笑:“哥哥真小心眼。”

“就小心眼了!”沒好氣地坐下,祁祜道:“你不要想吃我的山楂糖了!”

祁盞狗腿過去摟住他,“哥哥我錯啦……”璟讕在後面笑。“殿下你不要逗她嘛。”

祁盞拉着璟讕坐下,“我昨夜特別想你。”

“我也想你啊。”璟讕喂她吃點心。祁祜嗤鼻:“你這小潑皮如今有兩個男人伺候,還不滿足?”

祁盞佯裝生氣道:“幹嘛拿我尋開心?我只喜歡跟璟讕在一起。”

“知道了知道了……”祁祜有些佩服妹妹的執着。

不談這個,璟讕道:“太子殿下今日下朝可聽說了些什麽?”

“你說後宮?”祁祜問。

璟讕對盞、祜道:“今早我聽聞,昨夜南昭儀的甘露殿鬧了一出怪事。”

祁祜點頭,“今早上朝的時候我也聽聞了。但也只是一耳朵……聽聞甘露殿鬧鬼了?”

祁盞悚懼,“啊……”

祁祜握住她的手,“別怕。我還未見南昭儀呢,還沒問是真是假呢。”祁盞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璟讕答:“昨夜南昭儀回宮之後,床上突然有了大片大片的染血海棠花瓣……她當即哭着鬧着要見皇上,而後宮人去叫,誰知皇上沒叫來,屋外倒是聽到了陣陣……長相思。但出去之後根本沒人。”

祁盞瞪大眼睛,緊緊挽着祁祜。“海棠……長相思……這是母後回來了麽?”

喝了酒茶,璟讕道:“你在想什麽啊。應該是人做的吧。”

祁祜點頭,“若兒你想啊,要真的母後索命,那可吓人多了。黑白無常都能給你拉來吓唬人。”

祁盞倒是怕了,“那萬一不是母後呢?是個假裝母後的厲鬼……”

“那你更不需要怕。母後這麽疼愛我們,有鬼來擾,肯定當場顯靈把它打回陰曹地府。”祁祜安慰道。

祁盞問:“那父王怎麽說?”

“呃……”祁祜低頭喝茶。

“皇上說的也是皇後娘娘回來了,今晚要住在甘露殿。”璟讕說道。

祁盞愕之,“哈?哥哥,父王是不是瘋啦?母後就算是回來了也是找人索命行麽。”

祁祜點頭,“誰說不是呢。父王真是把自己弄得快要瘋魔了。”

“那……”祁盞看了一眼璟讕,“哥哥,咱們這就去給貴妃娘娘請個安如何?”

“好啊。”祁祜看熱鬧不嫌事大。

璟讕也跟着去請安,誰知到了淩霜殿,正好碰上洛酒兒出宮往甘露殿去。

“呀,那你們先進我宮裏坐坐吧。本宮得去看看南妹妹,她昨晚吓得不輕。”洛酒兒擔憂道。

祁盞道:“不妨事,我們跟着去甘露殿看看不行麽?”

“那也好啊。”洛酒兒道。

祁祜上前一步,扶住洛酒兒,“娘娘……這招極妙啊。”

洛酒兒懵問:“啊?”

“哎,咱們娘倆之間還要這樣麽?當年王府,你知道,母後跟我講過,三條腿的青蛙到處都是……”他對着洛酒兒耳語道。

洛酒兒脊背挺直,“啊,哈哈哈。既然心裏清楚那就只可意會了吧。”她當年的過往,再提及也無用。

祁盞跟在他們後面掩嘴偷笑。璟讕忍不住問:“太子殿下在說什麽?”

“就是當年……”祁盞往後看了看,宮人離得很遠。“當年在潛邸時候,闵娘娘生下了一對兒雙胞胎。結果一個孩子天生殘疾,只有一個完好,就是我那去做了道姑的姐姐。那個天生殘疾的孩子被府裏的姨娘們聯合沉湖了。”

“啊——”璟讕低呼。

祁盞點頭,“是啊,當時我母後都要把天鬧破了,父王就是不為所動。後來潛邸鬧了一次鬼,三條腿的青蛙到處亂跑。”

“哦……沒想到啊……”璟讕看着洛酒兒的背影嘆:“如此大氣婉柔的貴妃娘娘也有這一面。”

“心含慈悲當不了貴妃。”這是當年祁祜跟祁盞說的話,祁盞又說給了璟讕。

“你們倆,離得遠一些。”祁祜轉頭道。“讓人看到了又該抓着說了。”

璟讕連忙擡腳往前走了兩步,與祁祜并肩。祁盞落寞了一瞬。

甘露殿裏宮人都在匆匆忙忙地灑艾葉水、挂桃木。幾個宮人擡着佛像往主室裏走。

璟讕低聲對祁祜道:“挂桃木不是道家辟邪的麽?這又搬來了佛像,豈不是沖突了?”

“噓。”祁祜看要進殿了,讓璟讕不要言語。

洛酒兒心急憂心,“妹妹啊,這是怎麽了?”

南昭儀未施粉黛,坐在榻上見到洛酒兒就跪下痛哭起來,“姐姐——到底是怪事啊,昨夜那一灘血,還帶着海棠花瓣……屋外還有琴聲,我命人去請皇上,結果那人再也沒回來,今早竟發現在花園裏睡着……姐姐,是不是皇後回來了?她見不得我好,見不得皇上喜歡我……”

“你說什麽呢?”祁祜喝了她一句。南昭儀哭得更崩潰了。

“妹妹啊,會不會是你看錯什麽了?如今你剛升了位份,皇上最寵愛你,不會是有人故意害你吧?”洛酒兒把她扶起問。

“誰想害我?”南昭儀瞬間可就想起太多了。

洛酒兒道:“這樣吧,要不給妹妹換個宮殿?”

“可今日皇上說要來住……”南昭儀抽噎道。

祁盞與璟讕對視一眼,祁盞柔聲安撫道:“南娘娘,要不請個法師來瞧瞧?”

南昭儀只是哭着搖頭。“你們都不知道,皇後這是死也不放過我……”

“你再胡說八道一句,小心本宮去告訴父王。”祁祜見不得南昭儀言語非議邵韻宅。

洛酒兒起身佯裝生氣訓斥:“止安,你這是做什麽。沒看到你南娘娘很是難受麽?還不快些出去。”

祁祜拉着祁盞剛要出去,正好碰上祁祯樾進來。

衆人行禮……

“皇上——”南昭儀哭着過去靠在祁祯樾懷中。“臣妾好惶恐啊,真的好惶恐啊——”

祁祯樾摟着她問:“昨夜你可是見到皇後回魂了?見到了麽?”

“啊?”南昭儀萬萬沒想到祁祯樾竟直接問了這個。

祁祜忍着笑意,佯裝出氣惱:“父王,都是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這裏問這個?沒看到南娘娘十分難受麽?”

“呃……”祁祯樾摟着南昭儀不言語。

“父王,兒臣今晚可以留宿東宮麽?”祁盞小心翼翼問。

“若真是母後回魂,那兒臣——就不害怕。兒臣真的好想念母後哦。”她語氣軟糯,似是在祈求。

這一下任何人都會心軟的,祁祯樾點頭,“那朕派人去跟将軍府說,你今夜就留宿東宮吧。”若是祁盞也在,那邵韻宅應該會回來看看他們。至少會看看她的孩子。

祁盞謝過祁祯樾。洛酒兒有意無意看向了祁盞。

璟讕立刻道:“公主殿下且留在這裏陪一陪昭儀娘娘和皇上為妙。”

“知道了。”祁盞點頭。祁祜與璟讕對視一眼,兩人先行退下。

祁盞柔聲道:“那兒臣給父王,闵娘娘,南娘娘彈奏《浣溪沙》吧。”

“好。”祁祯樾擡手讓祁盞彈奏。洛酒兒擰着帕子,面上也是笑的。

祁盞一留就留到了晚膳時候。祁祯樾靠在榻上看着進表,洛酒兒帶着南昭儀在刺繡。

“父王,不如在晚膳前跟兒臣弈一局棋如何?”祁盞問。

祁祯樾立刻放下進表,“好啊,許久沒跟若兒下棋了。”

洛酒兒給南昭儀遞過去絲線,捋好了。“今夜咱們都陪着南妹妹晚一些,不讓她自己害怕。”

“是。”祁盞颔首。之後跟祁祯樾弈了兩局,她不禁笑道:“父王不專心吶。”

“都輸了對麽。”祁祯樾自嘲一笑。“用晚膳吧。”

“好。”祁盞一笑。“父王可是還在想母後的事?”

祁祯樾反問祁盞:“這還用問麽?朕對你母後的心,天地可鑒。”

“可不是麽。”南昭儀坐下附和:“皇上當年可是整整辍朝十日,寫下了挽歌……一夜之間,這頭發都白了一半……”

祁盞怎會不知。他自己執念太深,自己給邵韻宅守靈時哭昏了數次,最後下葬時還死死扯着棺椁,群臣下跪勸導才依依不舍地松手,甚至剪下了一縷邵韻宅的頭發,一直帶在身邊。

“若兒,來嘗嘗這道「白鶴逗金球」。”洛酒兒對祁盞道。

祁盞把「金球」夾起嘗了一口,“唔,是蝦啊。好有意思。”

“那是我做得好吃,還是禦膳房做得好吃?”洛酒兒笑問。

祁盞道:“闵娘娘的味道,吃起來像是娘親做得飯。不一樣啦。”

她嬌俏一笑。祁祯樾道:“那你多多進宮來,讓貴妃給你做。”

“好呀。”祁盞求之不得。

南昭儀嘆了口氣,有些悶悶不樂的。洛酒兒道:“妹妹也嘗嘗這道「江河紅日」吧,都是南方廚子做的肉,味道肥而不膩……”

“不了。沒胃口。”南昭儀道。

祁盞與洛酒兒自然對視一眼。洛酒兒道:“那妹妹用一些湯吧,腹中空空是難捱的。”

祁盞問祁祯樾:“父王要不要用一些湯?”

“不要了。”祁祯樾心中有事,也不想吃了。祁盞給祁祯樾斟茶,“父王,總吃飯的話口幹。”

“好。”祁祯樾接過茶盞喝了一口。

祁盞甜笑……

用完晚膳,祁盞看南昭儀刺繡,邊打哈欠邊嘟囔:“這杜鵑花真是嬌豔……”

“論嬌豔哪裏比得上牡丹。”洛酒兒道。

“若瓷,你也困了,早點回去歇着吧。”

祁盞點頭,“好啊……”

“曜靈你等等——”南昭儀神神叨叨地扯着她,“本宮害你小産你還記恨本宮麽?”

“啊?”祁盞是吓住了。洛酒兒連忙把兩人往兩邊分,“妹妹怎麽突然說這個——”

“你讓你母後不要來找本宮……本宮是無心之過啊——你原諒我,你聽到沒有——”南昭儀大喊。

祁盞吓得不敢動彈。

“夠了。”祁祯樾冷喝一聲,南昭儀才作罷。

洛酒兒擺擺手,與祁盞行禮退下。

祁祯樾道:“既然晚上了,就早點歇息吧。”

南昭儀手腳冰涼,“那臣妾服侍皇上……”

“不用——”祁祯樾似是抵觸。

更深,祁祯樾似是比平常疲乏。沾着枕邊就睡死過去了。

不知是何時辰,祁祯樾驚覺自己竟然是坐着的。

他緩緩起身,發覺自己是在甘露殿,身邊也沒有什麽人。“昭儀……”他試着喚了一聲。

身邊空無一人。

祁祯樾渾身乏力,似是起不來身。

“來人——”他高喊。

“皇上……”是虛無缥缈的聲音。

祁祯樾頓時吓得起身,“誰在那裏……”

那聲「皇上」越聽越瘆人。聲音像個孩子。

而這麽喚自己的孩子……只有……那個被他賜死的大兒子。那個觊觎自己母親的廢太子。

忽然窗外風起,祁祯樾驚覺桌上是一束月橘。

“不……”他心中悚懼。支撐着想緩緩起身,卻四肢無力。

“額……”祁祯樾忽看到銅鏡中有影子一閃而過,他着急轉身卻沒人。

“年糅……年糅是你麽……”祁祯樾顫抖問道。

“為何不善待母後……”那聲音不知從何而來。

祁祯樾高喊一聲,“沒有!沒有!”他慌着解釋:“朕沒有——真的沒有,你出來朕跟你說,很多都是身不由己啊——”

“啊——”一聲驚叫,他驚醒了。

此時天色早已亮了。南昭儀就睡在他身邊。

扶額,他不知說什麽好。

這個夢境太過于真實。若真的是回魂,那可能不是邵韻宅。是他死去的大兒子不滿他沒有好好照顧邵韻宅吧。

等南昭儀醒來時,祁祯樾已經走了。

“我怎麽睡這麽死。”她喚人來梳洗。

越過昨日的刺繡圖時,忽然吓得站住。

昨日明明繡的是杜鵑花,今日竟變成了海棠。

“大膽!誰換了本宮的畫?”她怒問。可宮人哪裏敢擅自換畫。

南昭儀吓得去洗臉,而洗臉時候卻驚覺洗臉水變成了血水。

“啊!”她掀翻了盆。

而宮女卻是面面相觑,不知她怎麽了。

“你們……就沒看到這裏面是血嗎?”南昭儀問。其他人搖頭。

南昭儀吓得魂不守舍,她往外走。“這定是皇後……皇後你做鬼為何都不放過我……啊!”

她看到門外的花都變成了蛇,飛鳥皆是人頭獸,宮女都變成了吃人的妖怪,她抱頭驚叫,魂飛魄散。

而宮女們并無異樣,甚至不懂南昭儀在叫喊些什麽,她們什麽都不曾看見。

南昭儀發瘋般地在長廊亂跑,好不容易被宮人摁住,送回了寝室。

“南昭儀瘋了?”祁盞放下書問。璟讕坐在一旁道,“是啊。她瘋了。現下甘露殿裏裏外外都是禦醫。”他說完,看了眼祁盞。“七妹妹,你們用的什麽招數啊?”

祁盞道:“這只是南方林州的一種菌菇罷了。算是食材,他們查不出什麽的。南昭儀心裏越是害怕什麽,就越是會見到什麽。”

“那皇上……我聽何總管說,皇上昨夜也是見到了怪事。”璟讕問。

祁盞道:“父王也是,他心裏害怕什麽,便越會想些什麽。”

“這樣啊。”璟讕握住祁盞的手。

此時祁祜剛好從外面回來,“別玩了,都去看看南昭儀吧。”

“為何要去看她。”祁盞看着書。“她那兒那麽多禦醫。”祁祜道:“我也不想去看她,但得做足了戲才好。更何況,父王也不是那種任人诓騙的。”

看祁祜說得有理,祁盞便起身整理了儀容。“那就去看一眼好了。”

到了甘露殿外,便聽到裏面南昭儀的哭嚎。想是吓住了。

祁奉正在床邊哭道:“母妃,這到底是怎麽了?母妃您到底看到什麽了……”

南昭儀捂住耳朵,“我沒有——沒人害死子卿——皇後!你讓子卿不要再哭了!”

她這麽一喊,這裏裏外外皆是一陣不知所雲。

“我沒有讓崇玄去害子卿啊——皇後娘娘你饒了我吧——不要讓子卿來抓我——”南昭儀喊道。

這一下衆人心中跟着都清楚了一二。但也只是清楚,誰也不敢妄言。

祁奉眼看事情不妙,急忙去捂南昭儀的嘴,“母妃說什麽呢——啊——”

誰知南昭儀一把掐住了祁奉的脖子,“本宮殺了你——邵韻宅,本宮殺了你——你這個賤人死了還不讓本宮清靜——”

“咳咳——母妃——母妃——”祁奉掙紮,一旁的宮女宮人連忙去掰南昭儀的手。

“宣麟姐姐——”祁盞看祁奉被宮人們從南昭儀手中救下,連忙上去摟住她順氣,“姐姐沒事吧?”

祁奉咳嗽着搖頭。

祁盞道:“禦醫快看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衆禦醫皆搖頭,他們也看不出什麽端倪。

祁祜退到了後面,看到禾公公帶人在搜查着些什麽。

“禾公公。”祁祜低聲喊。

禾公公碎步低首上前,“殿下……”

“父王要您來查些什麽?”祁祜問。

禾公公笑道:“什麽都隐瞞不過太子殿下啊。皇上是讓咱家來查查的。可別是誰裝神弄鬼。”

祁祜颔首一笑,“那請……盡情查。”既然是禾公公查,那最後定是不了了之。

祁盞命人安撫好了南昭儀,伺候她睡下。扶着祁奉剛出門便看到六宮妃嫔站了一院子,除了洛酒兒都到了。

“喲,麗娘娘,大家這是怎麽了?怎麽不進去?”祁盞問。

麗妃道:“這會兒是睡下了?”

“是睡下了。”

“既然人沒事那就好。咱們就走吧。”說話的是叢婕妤,與孟婉容同進宮的。叢婕妤生得膚白婀娜,身形最像邵韻宅。

祁盞打量了她一把,并未接話。

麗妃道:“哎,各個姐妹都是憂心,想來看看罷了。既然睡下了,那就罷了……”

叢婕妤接話:“還不知這鬧鬼之事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孟婉容也道:“對啊,還不知是真還是假。皇上不都陪着南昭儀麽?”

她說完,六宮妃嫔皆連連點頭。

“啪——”祁奉上去就給了孟婉容一耳光。

妃嫔驚心……

“你算是個什麽?也敢在這裏置論本宮母妃?”祁奉怒道。

叢婕妤一看,連忙不說話了。

鴛妃出來勸道:“宣麟,你這孩子怎麽能随意動手打你父王的寵妃呢?行了,天也是熱,大家都散了吧。”

麗妃道:“是啊,大家都散了吧。”

“姐姐——”祁盞上去挽着祁奉,轉頭看了眼祁祜。

宮妃們出去後,叢婕妤忍不住道:“她算個什麽?太子殿下和嫡公主都在呢,也敢這麽随手打人。”

“都是仗勢欺人罷了,看在皇上寵愛她母妃的份上。”佟妃接話道。

“但這到底是不是裝的啊?看着不像……”

孟婉容捂着半邊臉道:“不管是不是裝的,皇上不都被留下了?”

叢婕妤冷哼,“那這招可真是高明。”

“你說什麽——你站住——本宮看你們這幫賤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祁奉在後面喊。

她們怎麽也沒想到祁奉會跟上她們。而祁奉也不是個軟柿子,上去就打叢婕妤,宮妃宮女吓得連忙去拉。

祁盞也上去拉,“宣麟姐姐不要——父王會責罰姐姐的——”

話雖這麽說,但她手上可沒少偏着拉,跟着打了叢婕妤好多下。

混亂之中,祁盞不知被誰被推了一把,她「哎呦」往後一倒,跌進了旁人懷中。

“哥——”她沒過腦就喊。

“是我。”

祁盞這才聞到了一股酸臭銅鐵的味道。轉頭,果然是風離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