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陳寶瑞已經攜大軍抵達白梓軒的營中,今日是他女兒陳金鳳與白梓軒的大婚之日。”短短的一句話,子墨說完之後,竟然是一頭的汗水,靜靜的站在一邊等着白曦宸的回答。
“明日拔營!”白曦宸看着手中的一張地圖,并沒有擡頭。子墨猜不透他心裏想着什麽。
數日前楚陌塵已經發兵南下,欲直搗京都。這裏,白梓軒得了陳寶瑞的鼎立相助,應該正是摩拳擦掌,準備反擊吧?
那就偏不給他機會。
而他剛才所做的決定,也并非一時之想。既然坐了這個天下,那便坐穩他。
白曦宸走出大帳,外面繁星點點。子墨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沉默而行。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座帳篷之外。子墨大着膽子走上前去,對着白曦晨道:“陛下,前面到了史娘娘的住處了。”
子墨跟随了白曦晨好多年,深知雲容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雖然自從那日回來後,白曦晨再也沒有提過那位雲姑娘,可是寵着的那位雲翳夫人,還不照樣是雲姑娘的影子?
這位史娘娘和她父親卻是有所不同,她是真心愛着陛下的,若是曾經有過私心,貪圖過名分地位,恐怕早已經在陛下的冷落中看清楚了。
難得她并不抱怨,仍舊是默默的替陛下做着她力所能及的一切。
白曦晨,也停住了腳步,沉思了很久,竟然向那帳中走去。
夜已經深了,史玉已經更衣躺下,可是并無睡意。
她知道今夜不眠的不僅僅只有她一個人,那一對人恐怕也都在孤枕難眠吧。
“參見陛下!”這四個字,讓她渾身一震,縮在被子裏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婚以來,她陪着他從京都到樊郡,從樊郡到漠北,日日在他身旁,可晚間他卻從來沒有來過她住的地方。
來不及多想,白曦晨就已經走了進來。
史玉的臉瞬間飛上了紅暈,披上衣服,連忙下地行禮。
伺候的宮人,見到這一幕竟比主子還要激動,連忙識趣的帶好帳門,退了出去。
燭影綽綽,一室溫暖。
帳內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平身吧!”史玉穿着緋色的裏衣,肩上披着一件同色的軟緞小襖。
越發顯得皮膚白皙,水潤豐腴。
這種顏色很襯她。
“你穿着這顏色很好看。”白曦晨談談的說完,坐到了床上。
是呀,緋色是她喜歡的顏色,但也沒有喜歡到,這麽多年幾乎只願意穿這一種顏色的衣裳。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那一年在襄王府內,他從桂花樹下翩然走來,第一次看到她時,她穿的就是一件緋色的長裙。
她希望自己能在他的心中留下一個永久完整的樣子,那樣,當他想起她時,是不是就不會印象模糊?
這些女兒家的小心思,他又怎麽會知道。
“謝陛下!”自從他們成親之後,兩個人之間仿佛更加生疏了。
不早了,安置吧!
史玉的心騰騰的跳個不停,曾經她日盼夜盼,可是所有的希望都已經在等待中破滅,可是沒有想到真的等到了這一刻的時候,她居然是這樣的木讷與不安。
兩個人靜靜的躺在一處,枕旁女子吐氣如蘭,小小的空間內,萦繞着淡淡的馨香。
眼前不知怎麽又浮現出那個狠心女人的一張臉來。今天是白梓軒的洞房花燭之夜,想必此刻她一定躲在她的房中,獨自傷心流淚。
她那麽愛那個男人,願意為他付出一切,恐怕這親事,她也一定功不可沒。
白曦晨雖然這樣的想着,可是心裏還是隐隐作痛,不知道是為了她,還是為了自己。
心中不但沒有一絲報複的快感,反而更加的空虛失落。
只是,這樣的感覺,讓他都有些氣惱自己。
今晚,沒有再去雲翳那裏,本來想一個人可是卻鬼使神差走到了史玉的帳前。
也許真的應該試着重新開始。
史玉靜靜的躺在他的身側,開口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沉默。
“陛下,臣妾幫你寬衣吧。”
她的主動讓白曦晨不由一愣,這個女人好聰明呀,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已經知道了他心中所想,剛才還在惶恐不安,可這一刻,卻從容穩妥的像要幫着他做決定。
他沒有回答,她的一雙小手,就已經摸了上來。
她坐起身,緋色的裏衣,裹着她**婀娜的嬌軀,長長的頭發散落下來,雙手微微有些顫抖,卻帶着毫不猶豫的堅定,這是一個沒有雲兒任何影子的女人,甚至,他認識她比認識雲兒還要早,若是沒有遇到雲兒,恐怕他會娶她的,雖然現在她也是他的妻子,但是在意義上卻是完全不同的。
很快,他的外袍就已經被解了下來,她的手伸到了他的內袍的扣袢上。
她掌心的溫度與他身體的溫度彙聚在一起,兩個人同時緊張起來。
看到了她額頭上緊張的汗水,卻沒有讓她顫抖的手停下來。
怎麽會有這樣的女人?
明明是那麽羞澀,卻依舊執着的抓住昙花一現的機會。
他是不是真的應該成全她,或者說成全自己。
替他寬好衣,史玉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衣襟上,慢慢向下用力,那件單薄的裏裙便已經滑落。白皙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泛着嬌豔的顏色。渾身只着那小小的一方繡着牡丹富貴的紅緞兜肚兒。
飽滿的**挺立在牡丹的花瓣之中,那是一副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面。
可白曦晨的眉頭卻緊緊的擰在了一處。
“小玉!”他嘆息着喚出這兩個字。卻沒有能阻止她手中的動作。
兜肚兒的帶子已經被她自己拉開,才只有一瞬間,女子最美好的身體連同她的清譽,矜持都毫無保留的奉獻到他的面前。
她的睫毛盈盈的抖動着,似乎已經做完了她心目中可以做完的一切,所以她靜靜的等在那裏,等着他……
白曦晨的腦海中一片混亂,他沒有想過會成這個樣子,雖然今夜他确實是想要讓自己改變什麽。
雖然貴為帝王,可是除了雲翳,他沒有過別的女人,而面前的這個人也是他的妻子,他若一直冷落她,她這一生就只能擔着一個貴妃的虛名,老去,死去…..這樣是不是對她太過殘忍呢…
沒有她就不可能有自己的今天,或許說不可能會這麽快擁有今天的一切,也許自己真的對她太殘忍了。
想着,他伸出長臂,把她抱了過來,柔膩的肌膚貼在他**的胸膛上,她顫抖的更加厲害。
他的把她壓在身下,用手去撫摸她胸前的柔軟,用自己的唇深深的吻住她。
史玉這一刻,徹底失去了一切的理智。她等的太久了,久到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會有此時的這一刻。
相識數載,他從來沒有給過她一個正式的親吻。淚水緩緩的從她的腮邊落下來。
他是她準備用一生去愛的男子,雖然他的心裏從來沒有過她半個角落。可是今天,她終究成了他真正的女人,這就足夠了。
兩具**的身體在一起摩挲着,他的手沿着她的嬌軀不斷的游走,發狠似的親吻着她。
被他抱住的這個女人是真實鮮活的,她很美,很愛他,一直都愛,無論他怎樣冷落她,無視她,她依然愛着自己。
可是為什麽他的眼前竟然依舊出現了雲兒淚光閃閃的面容。這個夜裏,她獨自的哭泣和等待。
為了別的男人流淚,等着別的男人歸來。
他用盡心力想要去愛身下這個女子,可是無論他怎樣努力,他都無法抹去腦海中那的那張臉。
粗重的喘息,女子的嘤咛,最終化成了一聲悲涼的嘆息。他把頭埋在了她的頸中。
“小玉,對不起!”
她不是她,他騙不了她,也騙不了自己。
。。。。。。。。。。。。。《雲色傾城》。。。。。。。。。。。。。。。
在白曦宸拔營後的幾日,白梓軒也整軍列隊欲向東行進。欲招兵買馬,擴充實力,漠北顯然不是久居之地。更何況,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擺脫對陳寶瑞的依賴。
陳金鳳終于如願以償嫁得白梓軒,本來傲慢的性格此時更是毫不掩飾。
大軍途中,她一身戎裝,一直策馬伴在白梓軒的身側。更自告奮勇為開道先鋒,領兵數千,大敗幽州前來迎戰的守軍。
巾帼不讓須眉,一時間在軍中聲望日高。
民間更有傳言,陳氏有女名鳳,貌美才姝,能文能武,降生之日,百鳥齊鳴,繞梁三周。
暗與之前得鳳女者得天下之傳言相吻合,各種贊許之聲鋪天蓋地,而她也越發的目中無人。
這一日,大軍攻破幽州城,白梓軒帶領衆人,進駐幽州府。
“娘娘,大事不好了!”雲容沐浴梳洗後,見到自己的侍女春桃一路小跑着進得屋內。
“怎麽了,大呼小叫的?”雲容皺眉問道。
“啓禀娘娘,那位側妃娘娘正在責罰小皇孫呢!”那日白梓軒與陳金鳳成親後,轉日便認下了小思為義子。所以這些下人們都改口喚小思為小皇孫。
雖然與白梓軒沒有血緣關系,但是太子對小思的寵愛程度,讓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雲容騰的一聲站起來,對她們吩咐道:“去禀報太子殿下!”
雲容一直避免和陳金鳳單獨産生正面沖突,她知道,這個時候,白梓軒還要依靠陳寶瑞,等時機成熟了,白梓軒自然不會讓這個陳金鳳繼續嚣張下去。
可是這一次,她不該打小思的主意。
來人回話,白梓軒去軍營了。怪不得陳金鳳敢如此大膽,原來是算準了這個機會。
等雲容領着衆人,趕到的時候,看見兩個侍女一左一右正捉着小思小小的身軀,另一個侍女抓着小思的小手,右手拿着戒尺,狠狠的打下去。
小思看見了她,哭聲凄慘,雲容只覺得心都要碎了。
陳金鳳一直讨厭這個孩子,又不是太子親生的,搞的上上下下都像對待皇長孫一樣敬着他。
今日給他顏面,讓他叫一聲母妃,他居然不肯,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教訓教訓他。讓這三軍上下都知道他不過是一個撿來的野孩子。
太子殿下真的喜歡這個野孩子嗎,一個日理萬機的男人會有時間喜歡一個與自己毫無血緣關系的孩子?
他不過是為了借故去讓所有人更加明了,這個孩子的娘親在他心中的重要性而已。
想到這裏,陳金鳳的怒火比方才又升溫了幾度。
“住手!”雲容走到了陳金鳳的面前,冷冷的看着她,大聲斥責道:“你在做什麽?”所有人幾乎從來沒有見到過雲容發怒的樣子,連陳金鳳都不由一怔。
“小思頑劣不服管教,姐姐若還是這般嬌縱他,日後難免不會給太子殿下抹黑,既然被太子認作了義子,就不再是無人管教的野孩子。我今日代姐姐教訓他一下,想來也沒什麽不妥之處。”
“別的事情我可以不管,小思除了我以外,你們誰也沒有權利責罰他。就算他有錯,也不過是個三歲的孩子,你怎麽能下的去手?”
說着小思已經被人抱到了雲容的面前,右手的小手心已經腫起了半指高的血痕。
小臉哭得像花貓兒一樣,不住的哽咽。
“我已經教訓完了,你又能怎樣?”陳金鳳咄咄逼人,根本不把雲容放在眼裏。
把孩子交給身後的春桃。雲容走到了陳金鳳方才做着的藤椅上坐下。冷笑一聲道:“今日你私罰皇長孫,我便要教訓一下你。你去向皇長孫賠禮,我便不再追究。”
賠禮,要她向一個野孩子賠禮?真是笑話。
陳金鳳走到了雲容面前,眯起一雙鳳眼:“姐姐說笑了,讓我給一個認來的孩子賠禮,我斷不會去做的,要是姐姐真的想要責罰我,那就自己動手吧!
說着,她就把手搭上了雲容的手腕。
只要她的手挨上了自己的臉,她就一定會付出代價,陳金鳳在心底竊笑着。
孩子,孩子,陳金鳳最怕的就是雲容懷上了白梓軒的孩子,即便是小思,她也無法忍受。
這一刻,她搭在雲容碗間的手,暗自找準了脈息所在之處,只這輕輕一探,陳金鳳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