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雲容幾乎不離開房間,可是這幾天軍中的情況卻是越來越隐藏不住了。
每日送來的飯菜,定量也越來越少。哪怕是在艱苦白梓軒素來都是把最好的東西送到她這裏來,此時她的飲食尚且如此,軍中的将士又可想而知。
一連數日,白梓軒都沒有回來,她知道他是在躲着她,幾次去他處理公務的地方找他,也都被守在門口的侍衛攔了回來,他不見她,也不許她去找他,可是這樣就可以解決的了問題嗎?
雲容把小思哄着了,一個人跑到了白梓軒這些日子一直居住的院落外。
“娘娘,您不能進去,太子殿下正在和将軍們商讨軍情,請您不要為難我們。”那些守衛遠遠的看到雲容走來,紛紛用身體站成一排,攔住了雲容的去路。
雲容微微一笑,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軍情豈能是商讨就可以解決的。
“我不為難你們,只是想讓你們去裏邊通報一聲,就說如果見不到太子殿下,我今天是不會走的。”
她态度堅決,守衛們不敢反駁,紛紛對視一下,他們其中一個,轉身向裏面快步走去。
沒過多時,那侍衛便又走來回來,面露難色道:“啓禀娘娘,太子殿下說讓娘娘先回去,晚些時候,他自會去見娘娘。”
又是這句話,一連數日,白梓軒都是用這句話來搪塞她,總像是哄孩子似的騙着她,她卻根本沒有看到過他的身影。
她的面上無比的失望,看着那些守門的侍衛紛紛垂下頭去,索性也不在講話。
她對着身後的兩名侍女道:“你們先回去吧!”
那二人面面相觑,皺眉不解的說:“娘娘,你不和我們回去嗎?”
“怎麽,你們也不聽我的話嗎?”兩人一驚,這位主子,人長得美,性子也是極好的,平日裏待她們從沒都是溫柔和善。
今日卻明顯帶着幾分威嚴之色。直吓得她們再也不敢反駁,卻又不敢離去。
前些日子,娘娘被敵軍擄走,太子殿下好像是發了瘋一般,早在這位主子回來那天,就親自吩咐她們,以後無論娘娘走到哪裏,身邊都不許離人。
可是眼下的情形,兩個人極有默契的欠身施禮後,退到了暗處,默默的等候着雲容。
雲容卻只當她們已經離去。
此時已經是下午十分,初春的陽光打在身上,并不覺得冷,可是她的心卻是沒有溫度的。
執着的去做一件會令自己痛苦的事情,卻不得不做,這種滋味原來真的不好受。
在周圍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硬生生的跪了下來。
“娘娘…..”不顧衆人的驚呼,雲容低下頭,看着地上淺淺的青草已經隐隐約約的泛出了青色。
春天,是一個充滿希望的季節,在這孤寒的漠北蠻夷之地,所有的人不應該為了一個女子,而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她孤零零的跪了很久很久,時時有進出的人在她的身邊經過,可她都沒有擡起頭來。
她辯得出那些腳步的聲音。都不是她要等待的人。
與他相識的一幕一幕在眼前浮現,心裏隐隐約約的想起那日他抱着楚文姝從水中走出來,頭也不會大步向他的寝殿走去的情形,那一刻,她只感覺到整個天空瞬間都暗了下來。
那種酸澀苦楚的滋味,很久很久的都不曾從心頭揮去,直到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那時她想着去質問他,去解釋,他卻一直沒有給她機會。
而現在,她卻是要逼着他去娶另一個女人。而他依舊選擇不見她,她究竟怎樣做才是對的?
膝蓋上已經失去了直覺,天色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暗了下來,暖暖的太陽早就已經落了下去,一輪冷月高高懸挂在天際。
軍營中傳來陣陣的簫音,如訴如泣,在風中嗚咽着,只欲讓人覺得潸然淚下。
雲容想起了之前白梓軒教她的一句詩文來: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這種遺憾深深的凝彙在蕭曲中,沖破漆黑的夜色,彌漫在整個天空之下。
一彎月華灑在她單薄的身體上,她那樣深刻的感覺到,在這浩瀚的原野之上,蒼茫的夜色之下,一個女人的愛情是多麽的渺小。
白梓軒走到雲容身邊的時候,她依舊低着頭,小小的身影卻暗含着不容忽視的倔強。
“雲兒,你到底要我拿你怎麽辦呢?”
白梓軒俯下身,一把抱住她。
。。。。。。。。。。。。《雲色傾城》。。。。。。。。。。。。。。
院外,夜風習習,燈影綽綽。
寂靜的清輝鋪滿了院中的青石板。
他抱着她進到屋內,哐的一聲帶上門。雙腳才落地,便被他甩到了榻邊。他的手失去了往日的溫柔,幾乎是有些怒意的撕解着她的衣衫,伸手拔下她頭上的發釵,讓她柔如軟緞一樣的長發散落下來。
他開始去接自己的衣袍。
“阿琪哥….”雲容感受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意。雲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清明的眼中,此時微微有些發紅,抓住她手腕的大掌,是那樣的用力,幾乎要把她的骨頭捏碎。
“阿琪…”再次張口,她的聲音,便被他一低頭堵住。數秒後,雲容便從他暴虐的吻中感受到了懲罰的意味。
他幾乎是失控般,在她的唇上啃咬着,肆虐着,唇舌的糾纏令她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無法呼吸,感覺到他長長的睫毛在她的臉上顫動着,那種感覺既纏綿又難受,她無法呼吸,明明好像就快要死掉了,卻又在不知不覺中沉淪。
他還是沒有放開她,而是一把被他推倒在了床上。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他高大的身軀已經覆了上來,而嘴唇一直在吻着他。
他把她的雙手按在兩邊,根本不給她反抗的機會。
她胸口中的空氣已經被掠奪殆盡時,他終于放開了她。
他撐起身體,用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看着她。
他的手掀起她的裙擺,嘶的一聲,衣裙已經被扯下,他略帶着薄繭的大掌,伸到她的背後,撚開兜肚的帶子,瞬間,她的身體便完全**的呈現在他的面前。
冰肌玉骨,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一般,在燈光下泛着一層夢幻般的光澤。
來不及說什麽,他的吻便又鋪天蓋地的罩了下來。剛才他的手掌是那樣的滾燙,可是此時,他渾身的肌膚卻是冰冷的,好像連血液也凝固了一般。
雲容感覺到了他的憤恨與悲傷,伸開雙臂,從緊緊的抱住了他堅實的臂膀。
白梓軒只感到渾身一震。剎那間焚盡了所有的理智,兩具身體慢慢的摩挲着,屋內的溫度驟然升高。白梓軒手指一彈,燭火瞬間熄滅。
一室黑暗。
只餘兩個人糾纏的身體,在冰與火中掙紮喘息。
她躺在他的臂彎之中,用手緊緊的抱住他。
“雲兒,你為什麽就不能任性些,也許那樣我的心裏才能好過一點!”
白梓軒此時竟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去面對她,相識數載,原來他欠她的竟然是這樣的多。
“阿琪哥…..”雲容知道自己何嘗不是任性的,誰願意背着這種賢良淑德的虛名。
若是可以,她寧願像尋常的夫妻那樣,把他關在屋子外面,任他怎樣呼喚就是不去開門。
逼着他指天盟誓,說這一輩子只允許有自己一個女人。
可是她能嗎?
她從來都沒有說不的權利。
他的手在她裸露的肩頭摩挲着,她所有的委屈一股腦的湧上了心頭,掰開他的手,翻身側到了一邊。
她漸漸的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哽咽出聲來。
白梓軒從身後抱住她,冰涼的淚水沾濕了她的長發,他只覺得心都要碎了。
可是下一秒,她突然又把身子轉了過來,緊緊的擁住他,她在心裏說:阿琪哥,為什麽非要做皇帝?為什麽?
她之前從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從來沒有要求過任何人,可是在經歷了無數之後的這一刻,她好像是再也控制不住了。
雖然他依然無法聽到。
輾轉反思,從嘴中溢出的竟然變成了這句話:“我不喜歡你娶別的女人,一點也不喜歡,可是我沒有辦法……”
白梓軒的骨節咯咯作響,心中湧起了無盡的倉皇。
心底有一個聲音,幾乎就要破胸而出,可是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自己書房中那幅疆域遼闊的地圖,西涼與苗幫都在他的版圖之內。
終于,那個聲音漸漸弱了下去,他把嘴唇附在她的耳邊:“雲兒,給我生個孩子吧。”
若是男孩,那便是日後天朝的儲君。
若是女孩,但願能像她的母親那樣美麗可人……….
數日後,陳寶瑞之女陳金鳳與父親一起,親率大軍糧草來至漠北。
雖在非常時期,但是白梓軒營中,依舊披紅挂彩。
雲容抱着小思,遠遠的望着對面的那處院落。
今晚,注定是她的不眠之夜。
她的夫君,會與另一個女子在那唇色旖旎的新房中,做那種很羞很羞,令人臉紅心跳的事情。
而她只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等待他。
也許是一天,也許是兩天,也許是很久很久…….
“姑姑,你哭了?”
“沒有,姑姑眼睛裏進了沙子!”
“很痛吧?小思幫你吹吹吧….”
“嗯,不用了,姑姑不痛,一點也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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