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一瞟,祁祜直接把祁盞拉到身後。“喲,大将軍。”
“太子殿下。”風離胥拱手行禮。祁祜也不讓他平身,“你是單純來送若兒的?”
“哦,也是想來看看太子殿下。體恤下災情。”風離胥一眼便望到了人群之中的璟讕,他面上一狠。
盞、祜對視一眼。祁盞道:“本宮見到哥哥了,多謝将軍送本宮來,将軍可是先行回去忙了。”
“不急不急……”風離胥雖看到了璟讕,可他并不想去找璟讕的事,明顯,他看到了更需要他上去辯個一二的人。
公孫不冥看到風離胥沖自己走來,淡然地望着他。
“先生來跟我遠處聊聊可好?”風離胥忍着怒火道。公孫不冥點頭,“好啊……”
風離胥道:“那就請先生先去車上等候。”
公孫不冥擺手,“就去一旁說好了。”他對他人一直懷有戒心。
兩人走到了一旁無人之處。
風離胥深吸口氣:“好,那我就直問了——”
“是我跟太後的人說了你們陷害夏侯公子的事。你是想問這個?”公孫不冥也不傻。風離胥怒目:“你知道我想問什麽?”
“你不就是問我為何這般出賣你麽?是想這麽問吧?”公孫不冥面上依舊淡淡冷冷的。
風離胥不說話。
公孫不冥道:“我當時都說了,我并沒有站你。只是你幫了我進京進宮,其他你我沒有任何關系,故而我告訴太後這件事,也不算我背叛你。”
“你既然說咱們沒關系,那為何要說出來?擺了我這一道?”風離胥恨不得立刻殺了他。
公孫不冥正色道:“我自然是有我的道義,你們既是用這種龌龊的手段害了夏侯公子,就不要怕事情被人知道。既有人問了,我就也沒必要隐瞞。”
“你可知道——此事你壞了我與太後一系之間的關系!如今你拿什麽賠!”風離胥氣得準備抽刀砍他。
公孫不冥一臉茫然:“這些難道不是你幹的麽?如今怎麽能怪起來我了?風大将軍啊,你與其在這裏怪我,還不如問問自己當初怎麽就能想出來這種龌龊的手段嫁禍到人身上。”
“你敢這麽跟我說話?”風離胥眯起雙眸。
公孫不冥一副被吓大的模樣,“實話罷了。恕不能奉陪了,再會。”他不信風離胥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把他殺了。
氣惱無處發洩,風離胥咬牙切齒。
這邊璟讕手持地圖對祁榮道:“殿下,這裏真的不能挖的……不然河水會大漲,直接把一旁的房屋沖垮的……”
“滾開。”祁榮很是不耐,“這是本王外祖父親自找人安排好的,你算個什麽?也敢很人家大師父比。”
“可是……”
祁榮沖正走來的風離胥吼道:“大将軍到底護不護本王了?快把這人給本王拉走——”
璟讕一轉頭,風離胥一躍眼前,他一把揪起自己的衣領,怒目噴火。
“咳咳——想是惹惱了将軍……”璟讕去掰他的手。
風離胥惡狠狠道:“你這個只配被男人踩的浪貨也配到這裏來?也配跟俺用這種語氣說話?”
他出口就侮辱自己,令自己回憶起了那段不堪崩潰的事。璟讕依舊語氣平和:“将軍……我到底是哪裏做錯了?”
遠處祁盞着急攀着祁祜,“哥……”
“沒事,我去看看。”祁祜艱難往那邊去。
“你也敢出現在這裏?”風離胥放開璟讕反手就是一耳光。
一聲清脆,周圍人側目。
風離胥就是不過瘾,他本以為找群人狠狠作踐幾把這個質子會心裏舒服些,可看到他後,心中的惱火依舊捂不住。這并非莫名其妙,不講道理,是他心中自己都不願意去正視的東西。
這個質子臉上還有傷未愈,卻依舊掩蓋不住他的驚為天人。也不知是何種心情,風離胥就是,怒不可遏。
“你這副樣子又給誰看?都是男人,別跟個賤貨一樣——”
“啪——”
又是一聲清脆,但卻是打在風離胥臉上的。
風離胥大驚,回不了神。
“你再罵璟讕一句試試。”祁祜就是不慣着他。若是邵韻宅,髒話罵娘早就招呼上去了。
哪怕祁祯樾今日就要廢了他這太子之位,他也得打風離胥。這一耳光連祁盞都驚得捂住了嘴。
遠處張河準備上去,被竹慶死死拉住才回神這是太子殿下。
頓時鴉雀無聲。
“風将軍,本宮以為數月前在将軍府跟将軍說的話将軍是聽見去了,如今看來……将軍倒是我行我素得很吶。”祁祜道。
風離胥不接話。
“今日這一耳光,将軍可服氣?”祁祜問。
風離胥依舊不說話。
璟讕立在祁祜身後,此時宗、左、方、蒼趕來,直把他往後拉。
祁祜冷笑一聲,“知道将軍心裏有所不服,不過本宮不會跟将軍計較的。本宮也知将軍心裏有火氣,也定是想殺了本宮吧?請将軍記牢了,只要本宮還是太子,父王還沒有廢了本宮,那你在本宮面前就得跪着。”他連挑眉的樣子都像邵韻宅。
風離胥臉陰得吓人。
他說罷,祁榮上來道:“哥,你這是作甚?你打了為咱們大瑞出力出血的将軍,何苦來呢?”
“現下你知道我打人了?方才他打璟讕了你怎麽不說?”祁祜比祁榮高些,他直接過去面對祁榮,頓時氣場壓制。
祁榮道:“哥哥,您這是什麽話?風大将軍可是為了咱們大瑞立下汗馬功勞的,跟夏侯公子當然不一樣……”
“夏侯公子也算是耀國皇子,你得罪耀國,不也免不了要讓風大将軍上陣流血,深入險境?”祁祜分毫不讓。祁榮被噎住,去看風離胥。
風離胥目露兇光,行了個禮,轉身離去。
祁祜對祁榮道:“叫人都散了散了,今日可算是看夠戲了吧?”
風離胥經過祁盞時,粗暴對祁盞道:“愣神什麽?走——”
“可是——”
“你要來看太子,人也看過了,你還留在這裏作甚?還不快走——”風離胥也不由得祁盞分說,一把扯着她就走。
祁祜高喊道:“你輕點扯我妹妹——風離胥——”
沒叫住人,風離胥帶祁盞走了。
這番一鬧,又不知會傳成什麽樣子。
“璟讕你沒事吧?”祁元上來關切地捧起璟讕的臉。璟讕安撫一笑,“沒事啦。咱們快些把這些災民給帶到高地去吧。”
宗南初看着祁榮那邊問祁祜:“止安,你說風離胥是不是跟章王掰了?”
“管他們呢。”祁祜沒心思想這些。“他們都是一根繩上的,看誰先跳出來吧。你先幫我算算,若是在高地重建村子,還有在上方的山谷修建堤壩,用需要多少撥款。”
“你就會用我。”宗南初不滿。
“求你啦求你啦。回來我東宮的酒随你挑選一壇。”祁祜給之捏肩。宗南初道:“三壇……”
“好說好說……”
幾人散去後,祁奉也來了。
祁榮看到祁奉,小心過去扶她。“姐,你何必來這裏,怪亂的。”
“聽聞曜靈來了,又是捐錢又是幫扶的。”祁奉白了一眼。“更何況……崇兒,你和太子哥哥還有風離胥吵起來了?”
祁榮道:“倒是沒事。只是那個風離胥也不知怎麽就跟那個質子過不去,不知跟那個質子說了些什麽,就甩了他一耳光。接着太子就甩了風離胥一耳光。”
“啧啧啧。到底是個鄉間野夫,多少年了,還是連尊卑都不清楚。還做出這種事。”祁奉唏噓。“外祖父說了,咱們跟這人已經沒什麽關系了,南家站的是太後。”
祁榮道:“行啦。我也不能擺到明面上跟他扯破臉吧。姐,你看也看了,倒是先走吧,一會兒想是要下雨。”
“也行。那我明日再來看看,順便把子卿也帶來好了。”祁奉看着天此時不妙。
祁榮想了想,點頭道:“行啊,你把這小子帶來見見世面也行。他如今都過三歲了,也該看看我這當爹的風範了。”
“看把你能的。”祁奉笑笑,轉身讓丫鬟扶着離去了。
回到将軍府後便下起了大雨,祁盞躲在落霄洲中不見任何人。
“啪啪啪。”
“曜靈你先開開門,我慢慢給你說……”風離胥冒着雨站在走廊上叫門。
祁盞慢條斯理地把金盞花凝露塗在臉上保養,似是沒聽見這叫門。
“殿下,将軍在外面。”蝶月端來玫瑰花水道。
等臉上的水幹了,祁盞把手浸在玫瑰花水裏閉目享受。“那就讓他在外面候着呗。就說我受了沖吓,不想見人。”
“好。”蝶月出了寝室,幾個丫鬟跟上她。
“将軍。”蝶月隔着門道:“殿下說受到了沖吓,不想見人。”
“什麽?那更要見見了,受到了什麽沖吓?如今好些了麽?”
風離胥是着急了,想來也是他在那麽多人面前沖祁盞吼,祁盞定是被吓住了。
蝶月道:“殿下說躺一躺就好了。”
風離胥還是不放心,“那也要見一見她……”
“阿胥——”一棠突然過來道,“外面都鬧起來了,你得去看看啊。”
“随他們鬧去啊!沒看我有事麽。”風離胥不耐道。
一棠輕咳一聲,“那個……老爺正在正明堂鬧呢。好像是夫人的不是。”
“什麽?走,去看看——”風離胥擡腳就走。
一棠愣了愣,還是決心去拍了拍落霄洲的門。“蝶月,殿下如何了?”
“本宮都好的。管家費心啦……”祁盞軟甜的聲音傳來。一棠定在原地不知雨掃長廊,身子濕了大半。
“好,沒事就成。沒事就成……”他念叨着,不自覺笑了。
冒雨到了正明堂後,風舶正在大發雷霆。
梅渡錦只是癱坐地上在哭,除祁盞外所有人都到了。
張淺墨坐在位子上心神有些不寧,風離胥過去摁了摁她的肩,讓她安心。
“爹,這是怎麽了?”風離胥問。
風舶直接把手中的巫毒小人丢到了地上,“她是什麽心腸?是什麽心腸要這樣子詛咒婉娘和我的孩子?”
那小人上寫着的就是婉娘的名字。
風離胥嘆氣,“娘,您怎麽還這樣做呢?”
風舶怒道:“我是想這大半年都冷落了你娘,去梅園看看她,結果就發現了這個——”想來他是心血來潮突然去的,不然不會被抓住這個。
婉娘在一旁掩面哭泣,“老爺,這要讓妾身怎麽活啊——”
“你先閉嘴!”風離胥喝止婉娘火上澆油。“爹,這種東西是不幹淨,但您也別一味地怪罪娘,她也是被逼到這個份上的……”
“你懂什麽?你瞧瞧她全身上下,我少了她什麽?我能把你們從老家接來,讓你們享這潑天財富,連公主都娶了,我少了你們什麽?如今她竟如此狠毒,竟想着滅我風家後代——”風舶怒火沖天,風離胥心知梅渡錦不占理,只能往軟了說。
“爹,既然事情已經出了,娘這個樣子也是知道錯了,要不就罷了,此事過了。”
風舶喝道:“你對魚堇堇時怎麽沒有這般大度?”
許苒筠喝着茶,心中暗笑。風舶最大的弊端就是耳根子軟,稍微一言語就中計了。這把一下就按住了梅渡錦。
風離胥說不出話。
風舶接着道:“真是最毒不過婦人心啊……”
看時候到了,許苒筠站起來勸道:“公爹別氣了,注重身子啊。”
她扶着風舶坐下,遞過茶盞,“婆母被揪出來,也知道錯了,公爹就饒了婆母吧,婆母今後定不會再犯了。再說了,這關上了門的事,哪裏都能讓人知道,公爹消消氣。”她看似是說了句公道話。
風舶拿起茶盞一飲而盡。“對啊,這關上了門的事哪裏能都讓人知道。來人,把這府裏面上上下下的房間都查一查——特別是梅園——有什麽不對的東西,立刻給拿來檢查!”
“公爹——”許苒筠去攔,張淺墨也去攔。
“公爹,若瓷的落霄洲呢?她還在房中呢……”許苒筠小聲道,“這樣不妥……”
蘇宸兮這一下退到後面,跟自己的貼身丫鬟耳語了幾句。丫鬟趁亂溜走。
風舶揮手,“這有何不妥?若兒……若兒心中沒鬼,就算是查落霄洲她斷然也全都不怕。”
張淺墨去看風離胥,可惜風離胥不知在想些什麽,并未看到她。
此時林川坐久了扶着肚子低呼了一聲。許苒筠忙關切道:“林姐姐是怎麽了?沒事吧?”
林川皺眉道:“無事,就是近日胎兒在腹中也不知是怎麽了。我的小腹總是脹痛。”
這麽一說,風離胥立刻問道:“從何時開始的?”
“大概有了幾天吧……”林川道。
張淺墨汗都要落下了,她起身上去挽着風離胥的胳膊:“阿胥,我累了,要不我先回去吧。”
風離胥聽了,溫柔撫上她的額,“怎麽了?身子沒事吧?”
無論何時,風離胥對她都是如此溫柔。
張淺墨抿嘴,有話難言。蘇宸兮看着兩人膩在一起,心中倒不是滋味。但她并無女子那種争寵的狐媚勁兒,故而也只能站在這裏看着。
外面家仆進來,直接把各個房中搜到的東西呈了上來。風舶一一過目,如今他正在氣頭上,誰也不敢多嘴。
“爹爹——”
外面瓢潑大雨,祁盞冒雨來了。
風舶連忙起身,“你怎麽來了?這麽大的雨,沒淋濕吧?”許苒筠微微動了一下,卻沒起身。
“爹爹,您要把婆母給打出去麽?不要呀……”祁盞上去求他。
梅渡錦惡狠狠瞪着祁盞。風舶道:“她在屋子裏大興厭勝之術,去詛咒你的小娘,你的弟弟妹妹,你說我該不該氣?”
“那也不要把婆母打出去……”祁盞求道。
風離胥上去對祁盞道:“誰說了要把娘打出去?誰讓你來的?”
“你什麽語氣?”風舶不滿。風離胥這才發覺他語氣很沖,“我……我是說想讓曜靈回去歇着……”
此時張淺墨心中有些喜樂。風離胥對祁盞的模樣倒是讓她安心了不少。他無論什麽時候,都是對自己溫柔相待的。
祁盞低下頭,似乎是委屈了。風舶柔聲道:“乖女兒,這邊都是些不幹不淨的東西,別讓你沾染上了,快些回去吧。你們誰把公主殿下請來的?”
蘇宸兮倒是爽快,“是妾身請來的公主。妾身只是想,人都在,當家的主母不在豈不是……”
“住口。”風離胥冷冷喝住她。蘇宸兮暗暗攥拳。
風舶在檢查東西時,忽然看到了數包草藥,他拿起來問道:“這些是誰房間的?都是幹什麽的?去叫人來看看。”
“這些是從張姨娘房中搜出來的。”家仆道。張淺墨渾身發寒。
祁盞過去與許苒筠坐在一起,許苒筠伸手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沒事的……”
此時的張淺墨冷汗津津,她祈求般望向風離胥。這一眼風離胥心中便有了一二,“等等——”他喚住前去查看草藥的家仆。
“爹,這是在淺墨房中的……坐胎藥。”風離胥道。此話一出,在座林川緊緊捂住了肚子。
許苒筠眸光一亮,祁盞借着喝茶,隐去了自己狠戾的目光。而張淺墨倒是松開了攥着的手。
風離胥上去命人收起來了草藥,“淺墨嘛,一直都想有個我們自己的孩子,我們也相識這麽多年了,還沒有個孩子,她這不是一直在調養自己麽。是我抓的藥,放在她那裏的,就不必去查了吧。”
風舶冷哼:“是不是你自己心裏清楚。你是什麽心思,也是你自己清楚。我懶得插手。”
祁盞放下茶盞,一臉迷茫,“啊,那還有別的麽?”
“還有這些——”風舶把從梅園翻出來的箱子打開,“嘩嘩啦啦”一通亂倒,一些娃娃、黃符、蠍子、蜈蚣直接灑了出來。
祁盞吓得臉都白了,許苒筠連忙擋在她前面。
“你這毒婦好狠的心啊。我算是看穿了,除了你自己的那點小利,你是不在乎我風家的子孫後代了。”
風舶罵完,指着梅渡錦道:“你自己去祠堂裏跪上三日。”
“爹,小娘這不是好好的麽?何必跟犯了什麽大錯一樣——”風離胥去扶梅渡錦。
風舶道:“那你自己去問問若瓷,在宮中行這種髒東西是不是都會拖出去打死。”
祁盞只是不言語。
梅渡錦道:“老爺,我一片真心天地可鑒,如今為了一個賤人你這麽對我——連孩子們都看不過去啊——”
“拖出去——”風舶頭痛。
梅渡錦被拖出去後,風舶小心扶起婉娘,“沒事吧?”
婉娘搖頭,“老爺,咱們回沉香苑吧。”
“行,這雨太大了,我叫人擡你回去。”風舶道。
風離胥對林川道:“川兒,我也叫人擡你回去,明日你就安心養胎,我派專人給你煎藥,有什麽就盡管來要。”
林川福了福身子,“多謝将軍。”她心下感動。
風離胥轉而對祁盞道:“你沒事吧?”
祁盞搖頭……
“今夜我就去雨花榭了。”風離胥道。站在角落的蘇宸兮面露失落。
祁盞點頭,與許苒筠也走出了正明堂。
雨勢漸漸變小。
張淺墨惴惴不安。她看風離胥坐在桌前只是一味喝茶、斟茶,也不搭理自己。
“阿胥。”她鼓足勇氣,上去喚了一聲。
風離胥起身。
“啪。”
一耳光不輕不重打在了張淺墨側臉上。
“你我相識近二十年,我甚少兇你,更別提打你了。”風離胥并不生氣,語氣溫和。張淺墨哭着點頭。
“淺墨啊,咱們多難的日子都捱過來了,你怎麽能在這種事情上犯糊塗?你難道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
你難道就想看着我失去你麽?你比任何人都知道我有多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你怎麽能心思歪了?”
風離胥并不斥責,只是在敦敦教誨。“那東西我是不知道是什麽,但看你一眼,我就知道你心裏有鬼。”
張淺墨一味地哭,一直搖頭。
“罷了,這件事算是過了。川兒能懷上孩子,也是她體質好生養。回來我讓左二也給你尋些坐胎藥。咱們也有自己的孩子,我不要你羨慕嫉妒任何人。”風離胥伸手,張淺墨立刻撲進他懷中痛哭。
“阿胥,我就是被昏了頭了,你能原諒我這一遭,我便是死了也心甘情願了——”
“噓,瞎說什麽。你要活着,你要長長久久地活着……”風離胥安撫着她。抱着張淺墨時,不知為何,他心中靡寧。
雨夜連綿,細細密密,不知天又被哪個神仙捅漏了。
天還未亮時,雨勢漸弱。
“殿下——殿下——”
穗兒着急進來喚道。
祁盞睡眼稀松,“啊?可是該起了?這天陰得就跟晚上一樣……”
“殿下快醒醒吧,出大事了——昨夜大雨,京郊徹底淹了,洪河水大漲,直接把附近給沖了,現下是一片汪洋了——”穗兒急得汗都落了。
一個激靈,猛地清醒。祁盞直接跳下床,“那哥哥——哥哥們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