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光炎炎,燥熱人乏。洛酒兒早就免了六宮請安,圖了個心靜自然涼。
“娘娘,南嫔娘娘在外面等着進來呢。”宮人進來道。
洛酒兒一笑,道:“好啊。本宮正要去找她呢。快快讓她進來吧。”
南嫔進來,洛酒兒刻意不看她滿臉的興師問罪。“妹妹來了,快坐吧。”
“皇上昨夜是在貴妃娘娘處過夜了?還記得貴妃娘娘當年立規矩,各宮不得在別宮侍寝皇上的時候争寵,娘娘還記得麽?”南嫔心有怨氣,她這下還如何在六宮行走。
洛酒兒命人給她倒茶。“昨日是本宮不對,本宮也想着今日給妹妹賠罪呢。也不知皇上近日是怎麽了,越發地思念樂成皇後了。唉,昨夜本宮陪着皇上思了一整夜的樂成皇後。”
如今她搬出來邵韻宅,南嫔便在無話可說了。她還沒有膽子去責怪祁祯樾,更沒膽子去罵邵韻宅。
“唉,妹妹既然是心有存怨,就收下這支珍珠頸圈吧,這圈子華麗,本宮是沒有妹妹高貴,戴不出這華麗。還望妹妹別怨恨本宮這一回。”洛酒兒笑道。
南嫔本就是貪財愛利的性子,見到此寶物挂滿珍珠,顆顆上乘圓潤,中間還夾雜了一顆紅瑪瑙點綴,心中當然是喜樂。
“那,本宮就收下了。姐姐,咱們都是自家姐妹,就算妹妹心有嘀咕,又能怨姐姐到那兒去。”南嫔佯裝不情不願。
洛酒兒道:“妹妹不生氣了就好。這珍珠配上這正紅,別提多般配了。”
南嫔摸着圈子,随口附和。
出了淩霜殿,南嫔直接讓人去尚衣局用最上乘的料子做新裙子。
“切記,需得正紅。過兩日端午,本宮定要豔壓群芳。”
南嫔走後,躲在暗處的璟讕忍不住一笑。
他真不敢想,這種人是如何在宮裏活了這麽久的。待他回到了東宮,他連忙停住了腳。
此時東宮外站着的是風離胥的貼身侍衛。
看來風離胥是到了。璟讕轉身便走,還是不在為妙。
“将軍,你說是父王要本宮回去的?”祁盞急急地問。
風離胥道:“你再不回去,皇上或會親自送殿下回去。”
“那,本宮要親自問問父王。”祁盞往後退了退。風離胥皮笑肉不笑,“殿下,你該不是想在這裏一輩子吧?你是真不怕旁人的閑話,還是說,這裏更方便你和那個質子幽會?”他倒是先繃不住了。
祁盞大怒,“你胡說些什麽?”
“你問心無愧就跟我回去。”
“你別打本宮……本宮便跟你回去。”祁盞思來想去,一直在宮裏也不利于祁祜行事。
況且,她今早見到祁元,祁元告訴她,他打聽到林川有了身孕。祁盞無論如何也得有始有終,回去保林川周全。
怎麽也沒想到祁盞是怕自己打她。風離胥心中就算萬般後悔,臉上也是毫無波瀾。“好,我答應你。不會再跟你動手。”
“那,本宮等哥哥回來,跟哥哥說句話。”祁盞道。她看着風離胥,心中難免會犯嘀咕,他不知又想出了什麽法子折磨自己。
不過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不怕。
誰知祁祜回來後,親口對祁盞說了,祁祯樾要他送祁盞回去。就算他再不情願,聖命難違,他也不得不送祁盞回去。
“我沒有說謊吧?”風離胥道。
祁盞拿眼去瞧祁祜。祁祜傲視風離胥,“你給本宮記好了,這次若瓷跟你回去,你若是敢再讓她受委屈,本宮絕不會放過你——”
“太子殿下。”風離胥大步過去,與祁祜對視。
兩人目如刀劍相克。
“你高貴,你是天之驕子,但如今形勢如何,你該不該驕傲,也要想清楚了。跟我鬥,細想想你手裏有多少底牌。
我是打了曜靈,但你看皇上可曾對我有了半分責怪?滿朝文武可曾對此事人前人後言語過一句?”
風離胥的氣勢不輸祁祜,祁祜忍下氣得發抖之态。“你挑釁我?”
風離胥不屑一笑,“行了,廢話不多說了,曜靈,咱們該回去了。”
東宮外,璟讕一直立在福恩齋長廊處看着情形。
“璟讕……”
身後有人喚他,他連忙轉頭,是祁蒼。
“上思。”璟讕心急如焚,祁蒼一眼便看出了。“上思,他們怎麽還不出來?”
祁蒼撫上他的肩。“你別着急,風離胥在止安面前是不會把若瓷怎麽樣的。我們剛從壽安宮回來,皇上的意思……是讓若瓷回去。風離胥在他面前要人了,礙于如今若瓷是将軍府大夫人,皇上也只能讓她先回去了。”
“那回去之後,風離胥又打她該如何是好?”璟讕着急,扯住了祁蒼的袖子。祁蒼先是一愣,後安撫道:“若瓷不是站在那兒讓挨打的性子。”
“可是——”
祁蒼微微一笑,“璟讕,你怎麽急成這樣了?”
璟讕唇動了動,一時不知怎麽回。
“之前若瓷嫁人你不曾這樣。”祁蒼覺得奇怪,“我一直以為,你就是這樣的性子。”
“那不一樣。”璟讕也發覺自己的失态,“上思,我原本以為,若瓷就算嫁人,那人對她好,我遠遠看她一眼,也就安心了。但如今看來……我是安心不得了。
也怪我,命不好,若我是個女子,我定能跟若瓷一同嫁入将軍府,我會一直保護着她。但我只是一個低賤的質子,毫無用處。”
說罷,風離胥便帶着祁盞出來了。
祁盞被他扯着,滿臉不悅。轉頭看了祁祜好幾眼,祁祜上去直接分開兩人,“別用你的髒手碰本宮妹妹。”
祁盞像是哭過了,她被祁祜拉着,一臉心不甘情不願。
璟讕眼中印着的都是這個身影。
突然,祁盞似是跟他心意互通了,朝着福恩齋方向轉過了頭。
璟讕似是被吓到了,他連忙轉過身,趴到了祁蒼身上。他不想看到祁盞的眼神,他會死的。
祁蒼拍拍他的背心,以表安撫。
瞬間,祁盞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上馬車時,祁盞拉着祁祜的手死死不放。“哥哥,我不想這樣的,我前一夜同你講的,你可還記得……”
風離胥以為是她不想回去,不想那言語刺她,只能背過臉,假裝看不到她的不情不願。
祁祜一臉錯愕,“你再想想……這是大事……”
明顯兄妹兩人說的是別的事。
風離胥轉臉看着他們。祁祜看風離胥轉過了臉,連忙給祁盞使眼色。
祁盞放開了手。她一路心情都是抑着的。
“你跟你哥哥,說的是什麽事?”風離胥問。
車此時停下了。
祁盞道:“不關将軍的事吧。”
“俺也不稀罕——”風離胥忽然怒了,伸手抓着祁盞,粗暴将她從車上扯了下來。
“将軍要做什麽——”祁盞才發覺不對。風離胥不言語,只是扯着她往府裏走。
許苒筠早早帶人在門口迎祁盞,卻沒想到風離胥竟是脅迫着祁盞進府的。
“殿下——”她急急過去。
祁盞喊道:“将軍要做什麽……你得跟本宮說,你要做什麽……”她聲音都是顫抖着,可見很害怕。
風離胥指着許苒筠,“一棠,把苒筠先扣下,然後再去沉香苑把那個賤婦扣下。”
一棠只能去照做。
許苒筠矍然:“将軍這是做什麽?”四面來人把她摁在了地上。
風離胥轉頭對祁盞道:“你若是敢違抗我,我便敢拔了她們的指甲。你再違抗我便敢砍她們的左右手。還有你的貼身丫鬟,要是想看她們死,就盡管違抗我。”他答應了祁盞不動她,但沒說不可以動別人。
愕眙風離胥,祁盞吓到了,她死命掙紮了一下,“你到底要做什麽——”
風離胥抓住她,打了一響指。忽然從人群中走出了那個頭發黑白參半的男人。那人叫左冷吟。
他緩緩而來,伸手捏起許苒筠的手,“殿下,您還是別違抗阿胥了。”許苒筠不知所雲地去看祁盞。
“你要,做什麽——”祁盞吓得雙眼噙淚,可憐極了。
左冷吟二話不說,從衣袖中掏出一只尖頭鑷子,夾住許苒筠的小指甲。
“啊——”一聲凄厲,吓得衆人心驚膽戰。十指連心,許苒筠痛得欲扭曲蜷縮,卻被一旁的人按着無法動彈。
左冷吟望着鑷子上的指甲,似是在欣賞,他低聲對祁盞道:“殿下,阿胥請您進屋呢。”
看着如此畫面,祁盞腿抖軟了。“姐姐——”她掙紮着就要過去。
風離胥道:“我說了,你最好別違抗我。”
“若瓷……”許苒筠痛,但她更痛的是看着祁盞面色慘白。“我沒事,我沒事……”她抽氣安撫,滿頭大汗。
“本宮跟你進去,但苒筠姐姐不能有事——”祁盞哆嗦道。
風離胥冷哼,“自然不會讓她有事。”
被他扯着進了穿林閣,一進門,祁盞就知道被推入囹圄了。
房中不是沒人,而是站滿了風離胥的人。
她認識的那個竹慶,張河,還有跟進來的左冷吟和一棠。
祁盞站不穩,癱坐在地上,方才的那一幕她揮之不去。
“你是要拔本宮的指甲?”祁盞顫抖着問。她聲音極小,其他人都沒聽到。
張河對風離胥道:“我倒是想不通了,只是打了她一下,怎麽就鬧得這麽大。媳婦不聽話不該打麽?”
一棠皺了皺眉頭,“張河,你輕聲些,別吓住殿下了。”
竹慶蹲過去,對着祁盞淫笑:“公主殿下,如今長得越發像皇後娘娘了。”
祁盞眼中滿是驚恐,“你們想做什麽?”
一棠伸手扶起祁盞,“殿下別怕,我們不會對殿下行為不舉的。”他去看風離胥,風離胥對左冷吟道:“東西都帶來了麽?”
“帶來了。”左冷吟點頭。
風離胥把一棠從祁盞身邊推開,“你跟那個質子,就算你們兩個是清清白白的,我也能看出來你對他餘情未了。為了不讓今後我做了冤頭鬼,得做些令我安心的事。”
祁盞後退了幾步,不敢說話,生怕激怒他。
一旁的竹慶與張河立刻摁住了她坐下,祁盞吓得喊道:“你們敢碰本宮——你們——”
一把捏起祁盞的下巴,風離胥惡狠狠道:“本來我想好好待你,偏偏你極為不識擡舉。放心,左二的手法很溫柔的,不會讓你痛的。”
左冷吟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個蠱盒,打開裏面是一只花色的蟲子,約莫有一指長。
祁盞大驚失色,“你要給本宮下蠱?風離胥,你什麽心腸——”她是怕了,指尖都在顫抖。
“放心,這個東西不會讓你痛苦的。”風離胥說着把手遞過去,左冷吟拿着匕首劃開了風離胥的食指,血流了下來滴入了蠱盒。
蟲子似乎是聞到了血腥,連忙爬過去吸食。
“殿下一旦中了這個蠱,便只能跟阿胥一人行周公之禮,若是跟其他男子行事,便會暴斃而亡。阿胥身體強健,此蠱到你身體內,肯定會增強殿下身體康健的。”左冷吟道。
祁盞拼命掙紮,“你們不能這樣對本宮——本宮的哥哥不會放過你們的——”一旁的竹、張兩人死死按住她。
“這個蠱天底下只有左二一個人能解開,就算你告訴了太子,也沒有用。”風離胥上去解祁盞的衣帶,祁盞哭道:“将軍,将軍我求求你,你不要這樣——”
“你是清白,為何會怕?”風離胥言語涼薄。祁盞着急:“不要在他們面前這般折辱本宮——”她是公主,在這些男人面前這樣狼狽,風離胥就是在要她的命。
風離胥輕聲道:“他們都是我同生共死的兄弟,都不會說出去的。”
“不要——”祁盞大哭,“救命——”
“一棠你快去捂住她的嘴。”張河道。
一棠于心不忍,左右躊躇。
“一棠先生,我求求你……我沒有對你不好啊……一棠先生咱們也是共事許久,求求你別這麽對我……”祁盞好不可憐。
風離胥一眼瞪過去,一棠不敢違抗,只能上去捂住了祁盞的口。
左冷吟拿出煙管,熏了些草藥,在匕首處熏了熏。從案子上拿出早已放置在這裏的湯藥遞給風離胥,風離胥二話不說,直接喝下。
喝完後,左冷吟又放了他一些血。
祁盞不得動彈,只能流淚,看着風離胥将她衣帶解開,露出肩膀。在場衆人模樣都是這麽可惡,都是這麽像惡鬼。
拿起匕首劃開了祁盞肩膀處的肌膚,祁盞痛得掙紮。
一棠只能安撫,“沒事的,殿下,馬上就好……”
左冷吟接過匕首,伸到蠱盒裏,蟲子立刻爬上了匕首。
接着,他把匕首遞到了祁盞的傷口處。蟲子似是被吸引了,沿着她的雪膚立刻爬進了傷口。此番情形,既惡心又吓人。
祁盞瞬間猶如驚雷壓身,又冷又熱又痛。千百種滋味襲來,令她眼前一花,徹底沒了知覺。
“好了。她明日會醒的。”左冷吟道。
風離胥并不悅,他把祁盞的衣衫攏好。将人抱在懷中。“傷口不會留疤吧?”祁盞這麽美的肌膚,留疤太可惜了。
左冷吟搖頭,“不會。蠱蟲一旦融入,傷口變會恢複如初。”
風離胥點點頭。
張河對他道:“你何必如此?她不懂事來幾頓就好了。”
“打什麽打?”一棠不滿道,“你們這都是逼着殿下死——”
“啪——”
風離胥反手一耳光扇到了他臉上。
“一棠,今後若是讓我再看到你對曜靈如此親近,我真的會不客氣。”一棠捂着臉,難以置信地盯着他。
“喲。”左冷吟上去勸和:“都是自家兄弟,何苦來呢。阿胥,你娶公主不就是想殺殺太子的威風,順便一步登天麽。為何……這麽大動幹戈。這手段都用上了。”
張河也附和:“你就不怕她告訴皇上?”
“她不會。她身子被看過了,這并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更何況,她膽子特別小,我只要稍微威脅一下,她不敢說出去的。”風離胥就拿捏着祁盞的性子,才敢為所欲為。
一直不曾開口的竹慶突然道:“阿胥,你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呃……”風離胥只是瞥了他一眼。其他人皆是面面相觑。
竹慶拍拍他的肩。“小公主是很美,但別忘了咱們的大計,一失足那一切就會前功盡棄。”
“嗯。”風離胥扣着祁盞的後腦,将她按在懷中。“我不喜歡她。你們都出去吧。對了,別忘了給我那個小妾治治手。”
“好……”
屋內只剩下風離胥與祁盞。他小心把祁盞抱到床上,祁盞身子發熱,似是發了高燒。風離胥本想離開,但看到她臉色毫無血色,跟死了一般便挪不動了。
“不要……”祁盞小聲呓語。
“啊?沒事了,都過去了。”風離胥連忙柔聲安撫。還好,她是活着的。
他真的不行,他看着祁盞楚楚可憐的樣子就是心軟。不過這下可以徹底放心了,他再也不用懷疑祁盞會跟那個質子私通了。
祁盞禁閉着眼,有氣無力呓語,“哥哥……哥哥……母後救我……”
“好,好。”胡亂答應着,風離胥去叫人打了一盆溫水,仔細給祁盞擦身,換衣。
“曜靈,沒事了。”他伺候祁盞幾下,便要摸摸她的鼻息,是活着的他才能放心。
忙活一晌,祁盞嘴唇發幹,風離胥又拿水過來口渡給她。看着她眉頭不颦着了,但依舊在呓語:“哥哥……”
風離胥心知她難受,只能道:“你如今都沒事了。”
“哥哥……”
“若兒。”風離胥毫無辦法,只能學着祁祜的口吻喚了祁盞一句。
出奇的,祁盞不再呓語了。風離胥一看有用,心都痛了。
她明明也只是個依賴哥哥的孩子。如今他只是為了一己私欲就這麽對待她。
伸手把祁盞抱入懷中,她睡得更加安穩了。摸摸她的額頭,風離胥嘆氣,“若兒,你必須原諒我。我才是你的夫。”
晝長夜短,促織連天鳴。
“啊——”祁祜惕寐而起。他從未如此害怕過。
這一下,把一旁的崇葉也吓醒了。
“殿下,您是被夢魇着了?”她連忙給祁祜揉着後背。
祁祜撫着心口,“我夢見……我的若兒被人殺了。”陣陣頭懵,他深吸口氣。“葉兒,命人把璟讕喚來。”
“呀,夜這麽黑了,夏侯公子想是睡了……”
“快去……”祁祜沒底氣道。這個夢境過于真實,他無法忘卻。此時只覺得陣陣惡寒,他拼命忍住發抖才行。
沒一盞茶的功夫,璟讕便到了。
“殿下……”
“璟讕,我把通行牌給你,你去将軍府看看若兒,我這放心不下。風離胥定沒有放過她。”祁祜道。
璟讕看祁祜難受,連忙上去給他拍背,“殿下,我今晚已經去了将軍府,七妹妹無事。”
“此話當真?”祁祜還是不放心。
“我也放不下七妹妹呀,這才跟着過去了。我親耳聽家仆說的,把七妹妹帶入正房了,其餘都沒什麽。”璟讕笑道。
“呃……”祁祜揉了揉頭。“你既然去了,那也好,我是信你的。快回去睡吧。”
璟讕行禮退下。
出門之後,他便換了副面孔。“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他摸摸脖子裏帶着的玉,對着西邊拜了拜。
待他走後,祁祜直接起身點燈給祁元寫了封密信。他需要祁元去打聽一下。
寫完之後他還是心情焦灼,就如同在火上烤一般。
給屋內裏供着的菩薩上了柱香。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都來報複到我身上,別去動我妹妹……”
醒來之後就再也睡不着了。在天擦亮的時候,祁祜換了朝服,束好發帶上了朝帽只能去上了朝。
正抱着笏板打着瞌睡,被一旁的左丘琅烨撞了一下。“怎麽?昨晚是不是太累了?你的小妾今日定是容光煥發吧?”
“你能不能別整日嘴裏沒個素菜。”祁祜罵道。
左丘琅烨只是笑。“喂,聽聞玄劍抓住了一個給風離胥賣命的?”
“是。”祁祜點頭。“我正面跟那人說話了,摸不清他是來幹什麽的。”
“管他是幹什麽的,江湖上的這種奇奇怪怪的人太多了。哎……你幹什麽去……”
他說了一半發現祁祜走了。
祁祜過去喚住了風舶。“大人,本宮妹妹回去了,還是要給你們添些麻煩。”
風舶一聽,拿着笏板的手竟然抖了起來。
“殿下……您……”
“爹——”剛說了兩個字,一直大手拍到了風舶的肩膀。
“爹,說什麽呢?”風離胥彎起嘴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