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反派嫡子交出正派劇本 - 第 34 章 第三十一話

“止安,你是太子,是娘娘的孩子,你不可這樣想。這天下本就是你的呀。”洛酒兒道。

祁祜勸她:“我看得開。母後若是還在,也定是不想讓我在這紛争裏翻滾吧。”

洛酒兒不語。她不知該如何說,她此生欠了邵韻宅不少情,她就得保住邵韻宅的孩子。

“闵娘娘,您可能不知,父王為何器重崇玄。我看着崇玄長大,他能如此有出息,也是欣慰。”祁祜故意語氣欣賞有夾着嘆惋。

祁元跟着道:“父王不會不要哥哥吧?我本就不喜歡南嫔,父王有好幾次因忌憚南大人給我母後辦難堪,這哪裏是對母後寵愛昏頭,明明都是看天撐傘出大門……”

此時洛酒兒臉色已然變得難看起來。

“娘娘,您別往心裏去。我真的累了,什麽都不想争了。若是父王不喜歡我,要廢了我,我也認。只要我們若瓷好好的就行。”祁祜道。

洛酒兒問:“那若兒如今怎麽樣了?好久沒跟她聊聊了……”

祁元搶道:“她怕風離胥這個狗打她,每日擔驚受怕的。”

“虛牙!咱們不是說好了不說這個麽。娘娘別誤會,若兒您知道的,從小膽子就小,風離胥就不會小聲說話,将軍府裏有是一群市井百姓,她難免會怕。”

此番話聽罷,洛酒兒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兩個女兒。她把自己的兩個女兒送走,怕的就是她的孩子被安上這種姻緣,而她其中有個女兒根本不是祁祯樾的孩子。

她就是怕這個孩子長得越來越像她的生父,才一個幹脆把她們都送走。而邵韻宅竭盡全力幫她,如今她西去,自己非得替她護住她的孩子不可。

“闵娘娘……”

“安兒,沒事,娘娘想事呢。”洛酒兒接着插花。“這瓶子花送你好了。明日我再插一瓶給虛牙。”

祁元道:“多謝闵娘娘。”

敘談了一會兒,祁祜便以要去千藩王府找祁蒼為由,帶着祁元告退了。

“哥,你說……”祁元兩步與祁祜并肩,“闵娘娘這性子,會有什麽動作麽?”

“怎麽不會?不要總是把人想得太弱。”祁祜道。

“行了,我待會兒還得去見父王,你去一趟上思哪裏,把幫我看看他的孩子生了沒。若是生了,連着……”

“知道——連着你那一份禮一起送了。我都安排好了。”祁元拍拍祁祜,“哥,我走啦。”

“好。”祁祜沖他點頭,“你是大孩子了,不會整日再讓哥哥們操心了。我放心的。”

祁元吐舌調皮,“你啰嗦……”

說罷便跑了。

祁祜心想,若是他和若瓷能一直如孩童一般,該多好。

将軍府落霄洲中,祁盞看完了手中的書信,便轉身放入香爐中焚了。

頓時屋內燥熱,祁盞拿着團扇帶着蝶月去了院子。

“這府中少了魚姨娘,倒是不熱鬧了。”祁盞坐在河邊道。

蝶月道:“是不熱鬧了。她總是幫着殿下管事兒,招呼裏招呼外的,不知道還以為她才是大夫人呢。”

祁盞望着河面一笑。

“蝶月,明日我得進宮一趟,父王封了那個舞姬孟瑕為孟美人。跟着還升了幾個妃嫔的位份,貴妃娘娘設宴,想讓我去。”

蝶月蹲下劃水玩,“幼宜公主的母妃呢?”

“落常在?那自然是沒晉升了。呵呵呵,父王想是都把她忘了。可憐她膝下也沒個皇子,人也不是有心機頭腦的,不然還能往上争一争。”祁盞給蝶月煽着扇子。

她說完話,便聽到了一陣細細碎碎的哭聲。

“蝶月,你,你聽到了麽?”祁盞問蝶月。蝶月起身道,“誰在那邊哭?來人,快去看看。”

後面的丫鬟去看完,跑回來道:“回殿下,是林姨娘。”

“林川姐姐?”祁盞道:“快請來吧。”

蝶月命人請來了林川。

此次面見祁盞,乃是林川初次離她這麽近,難免心有膽怯敬意。祁盞全無架勢,請林川坐下。

“姐姐,今日天色這般爽朗,為何自己躲在暗處哭?有什麽還不能跟本宮講的麽?”

祁盞的聲音悅耳,林川倒是放松了些。她擦擦眼淚,“不怕殿下笑話,今日婆母叫妾身去訓斥了兩句。唉……也是妾身的不是,不能為将軍誕下個一兒半女……”

祁盞安撫笑笑,“這事兒急不來的。将軍都多久沒去姐姐的瑤仙居了?”

“殿下知道妾身住的地方?”林川沒想到,祁盞從未跟自己閑聊過,竟還知道自己的住處。祁盞笑道:“本宮如今當家嘛。自然是知道的。”

“也是……”林川低下頭,“是妾身蠢笨。”

握住林川的手,祁盞道:“如此這般,本宮還是讓将軍多多去姐姐那裏好了。本宮這裏……還有一個方子,是禦醫院傳下來的,宮裏的娘娘們在侍寝完都會喝的坐胎藥。将軍走後,本宮就會命人給姐姐送去。若是長久,姐姐定能懷上個一兒半女的。”

林川錯愕,“殿下如此幫我……”她怎麽也想不到,本該是後院争寵,誰知祁盞竟如此大氣。

祁盞道:“都是自家姐妹,和睦才生萬物。上次本宮親眼見堇堇姐姐被送出去,攔都攔不住,難受了好幾日。如今姐姐有難處,妹妹自當幫助的。”

“多謝殿下——”林川心下感動,連忙要跪,祁盞扶住她。

“姐姐不必這樣的,只要姐姐能早早為将軍誕下孩子,其他都不是必要的。”

林川坐下問:“那殿下呢?殿下就不曾想過為将軍誕下子嗣?”

“還是先緊着姐姐的心願來吧。”祁盞甜笑。

她這輩子只會為璟讕生孩子。

用完晚膳,祁盞同許苒筠說了此事。許苒筠道:“你幫着她,就不怕她得了孩子在府裏大肆橫行?”

祁盞本在看書,聽到此話放下書一笑,“她不會的。我信林川姐姐不會的。”

不是我信她,而是我信自己。我能捧她上來,也能踩她下去。

許苒筠拉着她的手,“若瓷,我還是想你先有個孩子。”她眼中滿是期許。祁盞道:“不了,我看生孩子,我害怕。”

“那,那我來生如何?反正我生男生女都會喚你一聲母親。我生的孩子,喚你母親,是不是就是我們的孩子?”

許苒筠低聲道。

祁盞反握住她的手,“姐姐,你……”

“罷了。”許苒筠突然放開她。“殿下就當聽個樂吧。天不早了,我早些回桐香居了。”

祁盞看着她走到門口,才起身追了出去。

“姐姐——”

許苒筠回頭。

落霄洲院子裏的月色一瀉而下。

許苒筠立于臺階下,望着祁盞。

祁盞緩緩邁出門檻。

“姐姐,你的心,我今日算是知道了。”祁盞柔聲說。她眼中映月,許苒筠聽完,微微一笑。

“你知道,我便滿足了。”她說罷,轉身又要走。祁盞喚道:“姐姐——我是無法說些什麽的。”她無法給許苒筠什麽回應。她的心,此生都裝着的是璟讕的。

許苒筠再回首,“我也無需你說些什麽,若瓷,我對你不會變。”

“我也對你不會變。”祁盞發誓。

許苒筠沖她一笑,轉身離了落霄洲。祁盞一直望着她,直至不見。

“殿下……”蝶月看祁盞立在門口許久,便過來喚了一聲,“風大,莫要莫要着涼了。”

“我曾經一度以為,是許苒筠不喜歡将軍。如今看來,是将軍看走眼了。”祁盞不禁一笑。

回書房理了理府裏的賬務,果然是把這裏的人都換成了自己的人用得省心。剛看完,風離胥便到了。

“将軍。”祁盞柔柔地喚。風離胥聽到她的聲音,便快步進了書房。“曜靈……”

“将軍,本宮有話同将軍講。”祁盞招手,示意他坐下。外面的蝶月與穗兒連忙去點上了香。

風離胥坐下,“什麽話?”這貌似是祁盞頭次找她商量事情。

“今日本宮在院子裏碰到林川姐姐了。姐姐想是有難處,本宮細問才得知,是她久久不見将軍,心中有失。将軍若無事,就常去林川姐姐那裏看看如何?”祁盞比平時多了幾分柔和。

風離胥含笑望着她:“你這丫頭可真是沒心眼,她是在暗示你,要從你這裏跟你分寵呢,你巴巴的就過來跟我說了?”

祁盞嘆氣:“都是府裏的姐妹,今後也要相互照應的,能不多多關照一下麽?将軍,就當是本宮求你,你今日就去陪陪林川姐姐如何?”

“你——”風離胥起身靠近祁盞,“你就不想對我說些什麽?”

“什麽?”祁盞瞪着水眸,跟只懵懂的小動物一般惹人喜愛。風離胥道:“我若是今後都在林川那兒了呢!不理你了呢!”

祁盞險些把求之不得說出口。“嗯……那也是本宮沒有林川姐姐乖巧,讨不得将軍喜歡。哎!”

她一把被風離胥拎起來,風離胥緊緊抱着她,逼着她直視自己。

“曜靈,我說你到底是傻的麽?你嫁給我也都滿一年了,就不曾想想,若是有人比你先生了孩子,比你得寵,你該如何?”

“本宮該如何?那你不喜歡我,我能如何?我非得像只小狗一樣在你腳邊蹭着你,礙着你?”她雙手抵在風離胥胸膛,她好恨這個人靠近自己。

風離胥道:“你真是這麽想覺得的?覺得我不喜歡你?”他好似被人捅了一刀,臉色難看極了。

“你若是喜歡本宮,就不會拿哥哥做要挾,非要娶本宮了。”祁盞委屈瞪着他。

風離胥猛地放開她,“曜靈,如果我跟太子不是敵對關系,如果我是規規矩矩向皇上提親,你還會這麽想麽?”他好似很着急,迫切地逼問着祁盞。

祁盞搖頭,“你都說本宮在宮裏有情郎了……”她小聲嘟囔着。

“難道你還想着他?那個質子?”風離胥徹底怒了,“我看你是頭昏了,還認不清自己的處境!”撇下這句話,他直接出去了。

祁盞徹底松了口氣,“蝶月……去把我給你的坐胎藥,命人熬出來。那個單子……”

“早燒了。殿下,這個方子我早背熟了。”蝶月做事很是讓祁盞放心。

祁盞擺手,“那你快去盯着切記藥渣倒掉的時候給裏面摻雜一些種子土灰,不要讓人看去了方子。只要風離胥一走,就給林川把坐胎藥端過去。切記藥渣倒掉的時候給裏面摻雜一些種子土灰,不要讓人看去了方子。”

“是——”

祁盞擦擦額頭的汗,真的好險。

次日天晴,祁盞進宮赴宴。

“殿下,昨夜奴婢是看着将軍從瑤仙居走的。”蝶月看四下無人,才敢對祁盞說。

祁盞點頭,“你一向辦事我是放心的。行了,到淩霜殿了,莫要再提了。”

祁盞進門,“闵娘娘——”

“若兒來啦。快坐下。”洛酒兒見到祁盞就心悅,就好似見到了邵韻宅。她豔冠群芳的皇後娘娘,當年也是這般靈動可愛。

祁盞坐下,竟沒想到娴檸也在。她直接過去與娴檸同坐一起,“姐姐,恭喜吶。”

娴檸手一擺,“吶,才不到一個月,太子殿下不想聲張。”

“你們說什麽呢。”洛酒兒笑着問。

祁盞笑得俏皮,“就是想着什麽時候,給虛牙也牽一門婚事,省得他天天往東宮跑着玩,就跟他才是太子妃一樣——”

“哈哈哈——”麗妃大笑。

洛酒兒道:“你這孩子,還真是什麽都敢說。行了,本宮看人也差不多到齊了,就開宴吧。”

祁盞端起酒杯,望了一圈,南嫔還未到。她也不問,押了口酒,命人把娴檸的酒換成了茶水。

洛酒兒道:“本宮今日請各位來,除了新進宮的孟美人,還是接着恭喜同晉升為妃位嫔位的五位妹妹。還望大家以後在宮裏互相照顧,互相幫襯。”

“謹遵貴妃娘娘教誨——”衆嫔妃喝酒。

此番話直接讓下面的祁微與落常在面上無色。祁微當年在祁祯樾的壽宴上犯了蠢,導致如今她們母女在宮中行走尴尬,毫無存在可言。

祁微張了張嘴,想說卻不知該不該開口。摸摸自己鼓起的小腹,她垂下了頭。

“幼宜姐姐。”祁盞甜甜地喚着,“恭喜姐姐府裏喜得貴子。姐姐也是有兒子了呢。”

落常在先道:“那是府中小妾生的。雖是給你姐姐叫母親,但跟親生的也隔着些生疏。”

“對哦,如今姐姐也有五個月的身孕了。”祁盞依舊是一副天真爛漫。

“若是生個兒子,那就是父王的第一個外孫了呢。宋姐夫出身寒門,這孩子也算是府裏的第一個有身份的孩子吧。”她故意言語單純,奚落了一下祁微。

落常在眼前一亮,“是呀,是呀。曜靈,你說你父王——”

“母妃!”祁微讓落常在閉口少說。

“這些就輪不着曜靈妹妹操心了。等本宮生下孩子,父王自然會喜歡的。”

祁盞笑道:“那是自然的。說不定父王還會賞上一大筆封賞呢。”

祁微撫上小腹,不再回話。

看姐妹兩人言語之間氣氛冷了,落常在連忙問:“哎,怎麽不見南嫔?宣麟也不來?”

洛酒兒聽到了這句,便裝作沒聽見,她壓根就沒請祁奉。

此時南嫔正好進來。

“貴妃娘娘萬福——”她進來行禮。臉上的陰的都要下雨了。

洛酒兒就是故意提早開席,令她難堪,她心裏比誰都清楚。

“既然南嫔來了,就快些入席吧。”洛酒兒道,“本宮今日只是想各宮的主位與公主來拉攏拉攏感情,大家随意些就好。”

麗妃道:“還是要多謝娘娘請公主們來,如今幼宜曜靈她們都嫁人了,想見一面也難了。明明都是在膝下長大的孩子,出宮了倒是心裏還惦記得很吶。

雖然這宮裏十公主,十一公主,十二公主年紀還小,不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但到底是和幼宜她們不同。”

她故意不提祁奉,轉着彎給南嫔難看。順手撥弄了一下耳朵上的夜明珠,這都是祁祯樾賞賜的。

十公主今年八歲,高聲問洛酒兒:“闵娘娘,等我們長大嫁人了,也能得封號麽?”

洛酒兒笑道:“長公主然可以了,每個出嫁的公主,封號都是你們父王親自寫的。到時候他會給你們親自封一個封號的。”

南嫔冷哼一聲,“也不盡然,當年長公主的封號是樂成皇後随意提的。長公主是養在太後身邊的,皇上喜歡誰,不喜歡誰,一目了然。我們朦嘉當年就是皇上親筆寫的封號,還邀翰林們讨了好久呢。”她們不請祁奉,她就偏偏要提祁奉。

“南娘娘……”祁盞沖她一笑,“大姐姐可不是母後随意提的哦,是父王想提,母後不滿說「你從來沒有愛護過這個孩子一日,老娘來寫」,父王拗不過母後,才讓母後提的。

後來母後想了三四天,在紙上寫下了一個「歲」字,便睡着了;

父王過去偷偷在歲字前加了一個「康」,才有了大姐的封號「康歲」。

故而這是父王與母後一同提的。大姐姐是為國和親換取一方安寧的,南娘娘不可這般說大姐姐的哦。”

她不顯山露水地把祁祯樾與邵韻宅都搬了出來,自然沒人敢反駁她。

麗妃道:“看來皇後娘娘與皇上的确是恩愛和睦,也難怪這麽些年,皇上毫無立後之心。”

南嫔白了一眼,“呵,照着曜靈這麽說,墨墨是得寵的麽?”

“自然是的。至少皇後娘娘是真心愛她,她也是真心對待皇後娘娘的。行了,都來瞧瞧本宮給各位準備的禮物吧。”洛酒兒說完,便讓宮女給每人呈上了錦盒。

衆人打開,看到珠寶皆是一陣談笑和睦。

許久未說話的鴛妃也是笑:“這翡翠倒是綠得稀罕。”

祁盞勾頭去看娴檸的盒子,“哇,闵娘娘給了娴檸姐姐一對兒玉鴛鴦。”她拿起自己盒子裏的琉璃海棠,“那我也鑲到冠子上好了。”

衆人都稀罕自己的物件,只有南嫔一臉陰怒。“哼,貴妃娘娘怕不是讓下人賞錯東西了吧?”她将盒子摔倒案子上,裏面竟是一把草藥。

洛酒兒道:“這個人參草可是別國進貢來的,對身子是大補。不知妹妹為何動怒,這草可比給各宮的珠子貴多了。”

麗妃也幫腔:“是呀,這個可是皇上專門賜給貴妃娘娘的,貴妃娘娘給南嫔補身子也是有心了。”

“呃……”南嫔反駁不成。

各宮早就對南嫔心有不滿,不禁跟着附和:“可不要辜負了貴妃娘娘的心意呀……”

洛酒兒道:“南嫔,本宮也是看你侍奉皇上勞累,擔心你的身子。想着蒙嘉和崇玄都出去了,你也趕緊再為皇上綿延一個孩子,也好跟你作伴。”

“那就多謝貴妃娘娘費心了,臣妾回去定好好服用。”她收起盒子,起身直接出去了。

接着她肯定是去找祁祯樾告狀,但洛酒兒好像并不在意。

散了宴席後,娴檸喚住祁盞,“太子殿下要我告訴公主殿下,他今日帶着宗大人與方大人緊急要去隔壁洞仙城一趟,明日才回來。讓殿下莫要去找他了。”

“嗯……”

那祁盞也沒了見璟讕的機會了。只能悻悻回府。

到了夜晚,風離胥果然沒來。

想是她把風離胥惹惱了。

“蝶月,把外面的窗子關了。早點歇息吧。”祁盞起身去關上屋內的窗子,卻聽院子裏桃花樹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呃……”祁盞的心一下提了起來。再想想興許是野貓,便接着去關窗子。

“七妹妹……”

“啊!”祁盞的心一下子到了嗓子,“璟讕……”她低聲喚。

黑暗中不見璟讕的身影。

“七妹妹,我有要事跟你講,你能出來麽?”璟讕的聲音格外清晰。

祁盞什麽也顧不得了,“出府?好……”

她直接披上了件外衣,交代了蝶月兩句,什麽也不顧得從大門跑了出去。

“璟讕……”祁盞提着燈在街邊喊。

忽覺身後一熱,她連忙回頭。

“嘶……你不要命了?快些到別處。”祁盞着急說,她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看到了,如今她也顧不得這些了。

璟讕身着黑衣,道:“來不及了,我趁着宵禁給你說一句話,娴檸如今有孕了,風離胥今晚進永祿宮見了太後,他們不會讓這個孩子生下來的,亦或者,生下來後就要殺了這個孩子……止安如今在城外,你得做好準備。還有,風離胥說也不會讓你生下邵氏血脈,我以為你出事了,如今看你無恙,才是安心。”

“太後……”祁盞還未說半句,一聲暴怒便從身後傳出:“曜靈!”

是風離胥……

馬蹄聲傳來,祁盞徹底傻了,如今她跟璟讕在一起,幾張嘴也說不清了。

“你快去景平王府,虛牙會保護你,切記誰問起來你就說是從這裏給虛牙傳遞上思哥哥的藥方子。你快走……”

“那你……”

“你快走!”祁盞是真急了。

馬蹄聲漸進,璟讕轉身不見了。

靜下心來,祁盞想着該如何應付。

剛轉身,風離胥便從馬上跳下。

「啪」一聲耳光響亮。

祁盞一個不穩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