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求生游戲當大哥 - 第 27 章 精神病棟

門開了,按照時間表,他們有三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

刺眼的陽光穿透烏雲,照耀在玻璃病房裏,四面牆上都出現了鮮紅的倒計時。但剛才的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一時間竟沒有人主動離開病房。

蘇欣眼底都是血絲,短短十幾分鐘就憔悴了許多,注意到肖橙的視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猛地撲到玻璃牆上,眼神祈求地看着她。

門開了,玻璃牆不再隔音,她細弱的聲音傳到肖橙耳朵裏:“救救我。”

她吃了藥,糖衣裏裹着蟲子,擺明了不詳。

但肖橙無能為力,她也不可能把藥丸再剖出來,只能盡力安撫她:“我們盡快通關,不一定有事。”

蘇欣有些崩潰地跪坐在地上,悶聲哭泣起來。肖橙有些無措地看着她,甚至沒注意方賀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走嗎?”他拍了拍肖橙的肩膀,“太陽出來了。”

選擇去小花園的只有他們兩個。

蘇欣的身體裏埋着個不定時炸彈,3號床和4號床覺得第一天還是要穩妥起見。

“你怎麽看?”肖橙問道。

“他們在浪費時間。”方賀用力推開通往小花園的玻璃門,“我們現在是病人,但等治療結束,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外面的溫度要比病房高,墨綠的藤蔓看起來一片靜谧。不遠處的玫瑰叢像是剛被澆過水,花瓣與枝葉上閃動着水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要盡量走遠一點嗎?”肖橙彎腰盡量紮緊褲腿。

“不好說,畢竟花匠可沒告訴我們,要去哪裏找他。”方賀扯了扯袖子,将胳膊上結痂的傷口全部覆蓋住,“你猜他想知道什麽真相?”

“去問他啊,我們兩個病人千辛萬苦地找到他,回答我們兩個問題,這應該不過分吧?”肖橙用理所應當的語氣說道。

方賀跟她英雄所見略同:“那就走吧,畢竟我們只有一個小時。”

玫瑰花叢比想象中還要深,花沒開兩朵,刺倒是不少,又尖又硬,就算隔了一層衣服,也能穿透布料戳進去。

肖橙的皮膚只是被刮出幾道白痕,相較于她,方賀要更凄慘一點。他胳膊上本來就有傷,刺劃開還沒長好的血痂,又有血滲出來,斑斑點點地沾染在病服上。

“你能不能行啊?”肖橙停下腳步,轉頭看着他,“傷口感染的話,這醫院可沒藥救你。”

“沒事,刺劃不深,又沒毒,看着吓人而已。”方賀避開腳下的碎枝,“繼續,快到頭了。”

離開玫瑰花叢的瞬間,甜膩到讓人惡心的花香撲面而來。面前的花簡直鋪天蓋地,黑壓壓的一片,覆蓋在草地上。黑花與玫瑰之間一長條數米寬的空地,寸草不生,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分界線。

肖橙和方賀沒有貿然過去,站在空地的這一頭,向那邊看去。

“這什麽品種?”肖橙擡手捂住口鼻,“黑色的花?什麽花能香成這樣?”

“沒見過,應該是花匠自己弄出來的品種。”方賀撸起袖子,檢查傷口裏有沒有殘留的花刺,“你別急着走,我扔東西過去試探一下。”

他說完,從口袋裏摸出小半塊金屬薄片,在手裏掂了掂,找到手感後揚手往黑花那裏抛去。

“等等!”肖橙一把擋住他的手臂,從他掌心裏薅出那片金屬。

銀色的,形狀扭曲,邊緣極不平整,像是從什麽東西上掰下來的,看起來還略微有點眼熟。

“你從哪兒弄來的?”肖橙一臉狐疑地看向他,“自帶的?我不記得病房裏有這種東西。”

“有的。”方賀坦然回答道,“還記得那個不鏽鋼飯盒嗎?”

肖橙:“……”有你真是飯盒的福氣。

“別扔這個,磨好了可以當成刀片用。”

“不用,還有,這塊是最小的,用不上。”方賀又從口袋裏摸出三大塊,是盒蓋的邊緣處,為了便于存放,被他硬生生掰直砸癟了。

肖橙沉默片刻,氣勢凜然地擺手:“砸!狠狠地砸了它!”

從方賀扔碎片的姿勢來看,他打水漂應該也是一把好手。金屬片穩準狠地平飛出去,在陽光下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唰地一下切入黑花叢中。

那一大片的花瓣突然猛烈地顫動起來,然後撲棱棱地飄起,遮天蔽日黑亮一片,像升騰起茫茫黑霧。

花香味越來越濃郁,幾乎要凝為實質,從鼻腔一路湧進肺裏。

飄起的花瓣在原地彌散了一會兒,驟然聚集到一起,又哄地散開,迅速向兩人裹挾而來。

“屮!”肖橙瞳孔猛地一縮,她終于看清了。

這些鬼東西根本不是什麽花瓣,而是裹在藥丸裏的黑甲蟲!

“愣着幹嘛,跑!”方賀一把拽起肖橙的手腕,不假思索掉頭就跑。

玫瑰花叢嚴重阻礙了他們的速度,蟲子像揚起的黑風暴,離他們越來越近。

“你有沒有驅蟲劑啊!”肖橙快被蟲子的香味熏吐了,她這輩子都沒被蟲子追這麽狼狽過。

方賀悶着頭開路,根本就沒空回答她。礙事的玫瑰花枝被他撥到兩邊,兩人一路橫沖直撞,在花叢裏開出一條七歪八扭的小路。

就在這時,變故陡生。

蟲子發出炸耳的嘶鳴聲,交錯的花枝從四面八方竄出來,緊貼着地面迅速游走,一把纏繞住肖橙的腳踝。

她被重重拖倒在地,帶倒鈎的花刺深嵌進皮肉裏,越鎖越緊,血緩緩往外湧流,散發出的血腥味像是更加刺激了那些蟲子,它們躁動不安地狂舞着,向肖橙俯沖而來。

方賀低低地罵了句髒話,蹲下來試着用飯盒碎片割斷花枝。但這花枝遠比想象中要堅硬得多,剩下的分支也開始有意識地攻擊方賀,在他手上勒出深淺不一的血痕。

他的傷口再次被崩裂了,血順着手背上的青筋一路淌下來,滴在肖橙身上。

“跑你的,別管我。”肖橙眉頭緊鎖。

那些蟲子越來越近了,她甚至能夠清楚地看到蟲子的完整模樣。跟藥丸裏的并不完全相同,那應該是幼蟲,速度比成蟲要慢一截。成蟲長得更惡心一點,頭上頂着個芝麻大小的肉瘤。

方賀不說話,悶着頭加快切割的速度。他的手指抵在碎片的上邊緣,那塊肉深深凹陷下去,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着白。

在蟲子将兩人完全包圍住之前,花枝終于被連切帶扯地弄斷了,從斷口處溢出粘稠的墨綠色液體。

肖橙一看就覺得眼熟,好家夥,針劑也有了。

花枝吃痛地縮了回去,方賀稍微松了口氣,擡頭看了眼黑壓壓一片的蟲子,伸手把肖橙從地上薅起來:“能跑?”

“能。”肖橙咬牙忍痛,根本不敢耽誤時間,一瘸一拐地繼續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