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在敲響你家門[人外] - 第 48 章 成蟲17

成蟲17

理發店的店門精致,看起來破費了一番心思來裝扮。

嚴峰走上去敲響門。

“吱丫。”

門口被人用力拉開,露出一張她熟悉的面孔。

高迪扯了扯肩膀上的基地管理人員的标志,然後有三分尴尬的同嚴峰對視了一眼。

他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是不是維修隊的人來了。”

高迪摸了摸鼻子,讓開一條道。

鄭嫂背着包走進去高聲回應道:“是!”她根本沒在意高迪。

這個理發店的店主她也略有耳聞,基地裏的一些豔色新聞大都跟她有關。

嚴峰跟在鄭嫂身後,對于躊躇的大胡子高迪也并沒有給予太多注意力。

高迪看不出衆人的冷淡,兀自陷入自己被“捉奸”的尴尬氛圍,好在他并沒有把自己可笑的想法公之于衆的樣子,灰頭土臉地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理發店店主胡子曦依靠在椅子上,沒骨頭一般随口回應高迪,站起身領着兩個人到自家熱水器面前。

“這兩天燒着熱水老是自己跳電,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鄭嫂踩着小板凳将熱水器檢修一番很快找出問題,嚴峰便在旁邊遞遞東西打打下手。

胡子曦拿着一個百蝶小扇子在旁邊搖,精致美麗的妝容配合着花香的氣味。

“你們這是從哪來啊?”

鄭嫂忙着修理東西,似乎沒有搭話的意味。

她看向嚴峰。

嚴峰感受到她的目光,随意說了一個地點。

“現在基地戒嚴幹什麽都不方便。”胡子曦道。

嚴峰覺得她大概是想要有人附和,這位理發店主看起來屬于能言善道的類型。

“是啊。”她有些敷衍地回應。

這個點了,雖然基地管她們的午飯,但是要不要回家呢?她的思緒開始飄遠。

或許是嚴峰太過于心不在焉,胡子曦語氣不對地聊了兩句翻了個白眼。

“最近李隊長怎麽沒來理發?對了,上次他落在這裏的東西你給他帶着吧。”胡子曦直起身子姿态婀娜地去旁邊找東西去了。

嚴峰則是被她話裏的李隊長吸引了一瞬。

李隊長大概說的就是同居人吧。

胡子曦翻翻找找,嘴裏嘟囔着:“之前還在這裏的,怎麽找不到了。”

“遞給我那個鉗子。”扒在熱水器上的鄭嫂對底下的嚴峰道。

嚴峰便也不再關注胡子曦那邊。

等到鄭嫂把熱水器修好,胡子曦那邊還未找到遺落的東西。

“他上次掉的是什麽?”嚴峰問道。

如果不是什麽必要的東西她便不等了,重要的話同居人會自己來拿的。

“找不到了,我明明是放在這裏的啊,那天他理完發……”胡子曦撩了撩自己的頭發,笑着對鄭嫂道,“修完了啊?真是辛苦你了。我就說鄭嫂子利落,上次那個小紅還非跟我犟。”

嚴峰的話被忽略了個徹底,她側了側腦袋,對于這個場景感覺有些可笑。

鄭嫂板着臉對于胡子曦的恭維不置可否:“記得及時提交貢獻點。”

“當然當然,我給你倒杯茶去。下次它再壞了免不得還得找你。”胡子曦道。

鄭嫂躲過她伸過來的手:“免了。我們還有事,是吧小峰?”

嚴峰自然回答有。

胡子曦面色便不好了起來。

不過這都不關兩人的事,他們背着包往外走。

走到門廊,胡子曦才語氣平淡地道:“這次沒找到東西,我再找找,下次等你們家李隊長再來理發的時候帶走吧。”

“哦。”

嚴峰剛回答完,身後的門便仿佛應聲似的哐當一下關上了,震得門框都有些顫動。

兩個人坐着軌道車往簽退的地點去。

路上鄭嫂狠狠地同嚴峰八卦了剛剛的女店主胡子曦。

“她丈夫死了八年了,也沒個孩子。這家理發店還是拿她丈夫的撫恤金開的,雖然沒嫁人,但她倒也不是心裏念着她原來的男人,不過是一下子挑花了眼,歪瓜裂棗的她看不上,可人家結了婚的總不能因為她離婚,就這樣一直單着了。”

鄭嫂的語氣很是不好。

她之前對于胡子曦但沒什麽多大意見,但經過今天這一出,對于她的惡感不斷上升。

這種小三舞到正主面前的事實在讓人不恥。

“下次讓小李換個理發店算了,基地也不是只有她一家理發。”

嚴峰聽着鄭嫂的叮囑本想打個馬虎眼,但奈何鄭嫂不達目的不罷休,只好幫李禹方應下。

事實上對于同居人的品行她還是有了解的。如果他當真喜歡剛剛的那位女店主,那她倒不必在這裏糾結什麽了。

最後嚴峰還是沒有在基地食堂用餐,她拎着自己的小包回了家。

剛走到門口,他們家維修的不盡人意的鐵門便打開了,李禹方穿着白T恤汲着拖鞋站在門口。

“回來了,工作怎麽樣?”

雖然這樣問出口,但李禹方對于嚴峰的行蹤和經歷還歷歷在目。它是斷不肯放嚴峰一個人消失在它的視野的。

它背對門的脊背處不自然地凸起着,衣服下面仿佛有一個腫瘤一樣顫動的東西。那是它的翅膀。

“還好,沒什麽突發狀況,鄭嫂的态度也很自然。”嚴峰看着手中的包自然地出現在了李禹方的手中,她站在原地塌塌肩膀伸了個懶腰。

之所以中午不在基地食堂用餐也是覺得這樣眼觀八方耳聽六路的樣子太累了。

李禹方知道她的擔心,它很樂意站在她的角度去替她思考問題,這樣會讓它覺得兩個人的關系很密切。

“她沒發現就好,一般來說有星星和前段時間的檢查,不會有人懷疑你的。”

“我不确定我僞裝的有沒有破綻,不過你說的對,目前為止我只要不表現出明顯的區別來就好。”畢竟她真的是人類,而不是被蟲寄生了什麽的。

香噴噴的飯菜擺上桌子,嚴峰順手将現榨的蘋果汁端出來。她發現跟李禹方合作的感覺非常不錯,一伸手他便知道你需要些什麽。

因為面條有些清淡,坐在對面的嚴峰伸手沖李禹方索要胡椒粉。

埋着頭吃飯的李禹方看着她伸過來的手怔愣了一秒。

嚴峰的手很漂亮,纖細修長的骨節分明,懸挂的肌肉柔軟,白裏透着淺粉色。

胡椒粉遲遲未曾到手,她感覺自己伸出的放在塌面前的手有些發麻,從他目光注視的地方開始,一點點地向上延伸。

不痛苦,但是很別扭。

她搖了搖自己的手催促他。

“胡椒……”

一只更大一點的手覆蓋在了她的手心上,輕輕地耷拉着。

他似乎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收回剛剛誇他聰明的話。

她看到他忽閃的眼睛一直在看向半空中兩人接觸的地方。

為什麽會誤會成她想要他的手啊?

很難不讓她覺得他是故意的。

嚴峰有些無奈。

但她倒也沒收回手,只是平放着就這麽拖着上方輕的好似鵝毛一般的力氣。

“我想要點胡椒粉,就在你身後的架子上。”嚴峰道。

李禹方恍然驚醒一般,他的耳朵迅速變得通紅——也或許是她的錯覺。

胡椒粉被他放在她的手裏,李禹方的眼神卻仍舊躲閃着她的眼神。

它對于嚴峰有些不解,之前它看到了胡子曦對于嚴峰的挑釁。在人類社會,這種行為一般而言怎麽着它都應該會得到質問才對。可是嚴峰回到家恢複成懶洋洋的樣子,半點沒有要提及此事的苗頭。

李禹方做人還沒有多久,總覺得對于人類的思維融合的不夠好。

一些東西他還是很難理解,盡管他知道該怎麽去做。

蟲族對于伴侶的選擇和人類對于伴侶的定義相似又不同。

如果是它們蟲族,發生這種事情只要打一架就能決定勝負了,但人類如果遇到伴侶喜歡其他人的情況,好像就不是那麽能夠清晰明了地行動。

她不問它喜不喜歡其他雌性,那它該如何去告訴她它不喜歡呢?如果真的有那種情況,那也只是“李禹方”喜歡而已。

嚴峰剛把碗摞在一起,就聽到旁邊人小聲嘟囔道:“我只會喜歡你。”

她的動作頓了頓,一側的耳朵感到有些發燙。

突然間怎麽突然告白?

那她該回應還是不該回應。

遲疑了一秒鐘,旁邊人起身端着桌子上的碗筷去洗碗了。

嚴峰站在原地看了看自己的腳尖捏了捏發燙的耳朵尖,然後捂着嘴打了個哈欠。

“睡一會兒吧。下午到了點我叫你。”正在圍圍裙的李禹方轉頭道。

床沒被收拾,被子和枕頭還亂亂的,嚴峰呈大字型趴到了床上。

她腦袋開始變得空白,不過沒忘了理發店的事。

“你是不是有東西落在理發店了?”

李禹方停了停水龍頭。

“我好像是忘了把手表帶回來了。你怎麽知道?”

上次這具身體的主人從地面上回來太過疲憊,所以從理發店的椅子上睡了過去,醒來時就忘了把手表拿回來。

“我們今天有個修理熱水器的任務,正巧在那家理發店裏,店主說的,你下次路過的話記得拿着吧。”嚴峰倒是沒說鄭嫂的囑托。

依着她跟同居人現在不清不楚的關系,要求他離別人遠些似乎不太好,而且就算他們的關系清楚,對于胡子曦的存在嚴峰也并沒有很大的危機感。

鬥來鬥去人終究逃脫不了死亡,實在沒有必要浪費無關的時間去同她打交道。

“好,”李禹方說完,轉身又開始收拾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