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在敲響你家門[人外] - 第 41 章 成蟲10

成蟲10

戒嚴的日子裏基地的氣氛不斷緊張起來,星星接二連三地播報讓人心底難以平靜。基地內出現不知名蟲族,到現在還沒找到,而之前滅殺小隊發現的那群蟲族也沒有改變移動軌跡的樣子。

內外交困嚴峰卻過的非常快樂。

她的修理任務因為屬于高危隔離人群所以不用去做,一天三頓變着花樣地做飯,早上的那頓她還沒起床同居人就做好了等着她,而且味道也不賴。

到後來她一伸手就有人把她抱起來穿衣服,一張嘴就有人把各種花樣的小零食喂到她嘴裏。同居人殺蟲的貢獻點雖然不能出去買東西,但可以每天讓管理人員給捎過來。除了同居人吃的飯多了點,她總擔心他愛壞肚子之外,完全沒有任何別的擔憂。

嚴峰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李禹方捏着她的手給她修指甲,從一開始的磕磕絆絆,到現在的行雲流水。

被子裏暖和和的,嚴峰打着哈欠,反思了一下自己。

嗯,今天早上的飯不夠辣。

“困了嗎?”李禹方探頭湊到了她面前問。

嚴峰覺得,如果可以,她甚至可以要求李禹方幫她把覺也睡了。

她搖了搖頭然後摸了摸他探過來的腦袋。雖然家裏有工具,但嚴峰研究半天也沒研究出到底該怎麽剪來。

李禹方以前的頭發都是找基地內的理發店剪的,他自己也并沒有操作過,提議她直接給自己推禿就好。

嚴峰拒絕了,并要求他也不能這麽做。

暴斃天物會遭報應的。好端端的一青年才俊何必想不開剃成禿子?

因為李禹方的頭發已經遮到了眼睛,她不得不幫忙拿出皮筋來給他綁上,不過意外的很抓人眼球。

她自己看着還挺好,剃成禿子也無所謂的李禹方同樣沒有半點意見。

正說着話,星星的聲音從基地管家中傳來,活潑的女孩音低沉下去,顯得有那麽一兩分機器的真摯。

“告基地內的各位朋友,逃逸在外的蟲族已落網,系王濤妻子所做,先已招認,以下是其犯罪招認詳情………”

嚴峰目光從等着摸頭的人臉上移開,坐起身去打開了天窗。

天窗不僅平時可以觀測外面的地形,還能轉接基地內的畫面。

只見上面很快出現了管理人員對于一個短發臉上有不少皺紋的女人的審問畫面。

“你是怎麽将蟲帶進來的。”

女人的目光混濁語速平淡且慢:“我跟着衆人出去,以腿有點疼的理由落後一步,然後看到了沙地裏一顆紅色的透明蟲卵,沒有經過允許便打開了防護服将蟲卵吃了進去。”

“詳細描述一下蟲卵大小。”

“大概拇指那麽大。”

“為什麽蟲卵沒有寄生你,反而寄生了你的丈夫王濤?”

女人被束縛在桌面的手下意識擡了擡,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們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麽會知道。”

“你為什麽要将蟲卵帶進來,你知不知道這麽做有可能把人類最後的淨土污染?”

女人閉嘴不說話了。

視頻中的管理人員一遍一遍地詢問皆得不到回答,于是他們不得不換了個問題。

“你手臂上的傷疤怎麽來的?”

女人神色有些迷茫,後來想起來道:“是我自己割開的。”

“你是用這種方式想要自救,結果反而把已經孵化的幼蟲引入到了你丈夫的身上?”

确實有傳言這種方法可以把蟲子引誘出來,但是從沒有人成功過,只要是寄生品種的蟲,便不會在吃空宿主前出來,這個方法或許只是絕境中的人類給自己編造的一個希望罷了。

“沒有,我只是喂他吃了我的血。”

管理人員瞬間緊張起來:“你的血?你如何确定它會順着你的血出來?”

“我不确定,我也沒看到蟲卵出來,我只是想試一試,能不能讓他死,如果我體內的蟲子發育成熟了,那它或許會在我的身體裏産下新的卵。”

“不可能,你沒接受過基地教育嗎?當它發育成熟時你早就已經死亡了,不會再有任何的人類意識。”

正說着話,女人突然瞳孔瞪大,與此同時視頻裏響起了警報聲,衆人匆忙逃出屋子。

玻璃牆內,那個女人的身體從裏面撕裂,跑出了一只紅色的帶着無數觸須的蟲子。

畫面暫停後,白色的房間內有位白發老人坐在椅子上給衆人解釋這段時間基地發生的事。

“王濤體內的蟲并不是女人帶進來的,顯然女人自己身體裏的蟲之前仍在潛伏,察覺到危險才破殼而出立刻發育。”

旁邊帶着金色徽章的管理者連忙點頭接話道:“是這樣,我們搜查了王濤家的房子并梳理了王濤的人際關系,很快便排查出一名新的兇手。諸位請看。”

屏幕中出現了兩名人士,這兩名人士按照管理人員的說法似乎是父女。

嚴峰皺了皺眉頭,她認出其中一個是某一位受害者的女兒,然而兩人均目光呆滞,且面部和身體底下有蠕動的凸起,仿佛有什麽蟲子在他們身體裏一樣。

基地到現在一共出現了兩起命案,一次是王濤體內的蟲破殼後逃逸并無緣無故在鄭湫泓的家旁消失,一次是他們從檢測室回來後不久,在基地中央偏左的位置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遇害了,同樣內髒等被吃空,蟲子不知所蹤。

“嫌疑人靈與受害者王濤曾有多次沖突,管理人員多次調解,然而靈堅持要找受害者王濤的麻煩并不說明原由,而且她最近也曾多次參與除蟲任務,最近的一次是在五天前,其隊友曾反饋有一段路沒注意到她的存在。”

随着畫面的不斷翻轉,調查結果出現在人們面前。

叫做靈的女人體內的蟲具有罕見地自我繁衍的能力,她不知用了什麽辦法竟然讓蟲子從她身體裏去到了王濤的身體。然後破殼而出的蟲又重新找到她并吃幹淨內髒後污染了她的丈夫和女兒。

“很遺憾。沒能及時地發現蟲族,是我們的失職,但好在事态已經得到控制,我們已經擊斃了那只雙足蟲,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基地将繼續戒嚴一周左右的時間,直到地面上的蟲群危機解除。”

嚴峰仔細盯着畫面中據說是被擊斃的雙足蟲看了兩眼。

李禹方坐在她旁邊看她。

“你們出去滅殺的蟲中有見過類似的蟲子嗎?”嚴峰問道。

李禹方聞言轉頭看了看畫面中的蟲族在記憶裏搜索片刻搖了搖頭道:“沒有。”

畫面中的雙足蟲有着大紅色似血一樣的外殼,兩只碩大的複眼,脊背彎曲,兩條上肢較兩條下肢短一點,身材圓潤,腦袋是橢圓的。

嚴峰看着看着覺得有點熟悉。

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可是她來到這裏又沒出去過,天窗的位置離基地近,蟲子零零散散的也很少出現,那她到底是從哪裏看到的呢?

最大的可能就是1.0的日記或者她記憶裏的簡介,但她想了半天也沒有半點靈感,只能暫時放棄。

李禹方見嚴峰坐着發呆,頭頂上的辮子晃了晃,開心地嗅着她的味道,挨着挨着就貼近了她的胳膊。

嚴峰半邊耳朵一熱,縮了縮脖子。

她側頭看着抿起笑來的人,也鬧呵呵地笑了,邊笑邊往後躲了躲:“你別沖我喘氣,癢。”

李禹方歪了歪頭,知道她并沒有生氣,仰着臉又湊了上去。

嚴峰摁着他的腦袋不讓他拱,兩個人在小沙發上嬉鬧一通,身上起了一層汗。

布藝沙發也也吱吱呀呀地響。

李禹方看起來有些瘦,但肌肉緊實,力氣并不小,不然也不會通過星星的隊長測試。

嚴峰最後平躺在沙發上放棄反攻了。

但這反而助漲了玩的高興的“人”的氣焰,李禹方像只沒有分寸的動物似的拱來拱去,導致怕癢的嚴峰破防,繼續更加瘋狂地反抗。

李禹方抓着她的手,兩個人互相較勁,你一拳我一腿,最後在嚴峰氣喘籲籲的代價下,她終于翻身把李禹方壓在了下面。

同居人白色的面容因為運動變得有些粉,眼睛晶亮亮地看着她,手被她壓在頭頂,整個人透露着散漫的氣息。

“這下被我拿下了吧!”嚴峰低着頭哼了一聲道。

她頭上的碎發垂到了他的臉頰旁,像“李禹方”才來到這裏時吹到它臉上的風。

“我錯了。”按照他們之間的游戲規則,李禹方開口認輸。

嚴峰噢了一聲問道:“哪裏錯了?”

李禹方頓了一下,它睜了睜眼。

之前不是這樣的!

當它說自己錯了之後她會說知道錯了就行,心情好就會揉一揉它的頭。

李禹方因為嚴峰的變卦不知所措,整個蟲都呆滞了。

嚴峰撲哧一下笑出了聲,然後起身哼着歌去洗漱了。

李禹方從沙發上爬起來自己揉了揉腦袋。

它又嗅了嗅空中殘留的味道咽了咽口水。

橘子香氣越發甜膩,這代表他正逐漸跨過破繭期。

頭上的辮子搖了搖,看起來就像一個小觸角。

基地內的戒嚴消息并沒有讓衆人更加擔憂,反而讓他們松了口氣,因為基地內的蟲已經被逮住,所謂戒嚴也只是為了謹慎起見。

至于地面上的蟲群,衆人更加不為此擔憂,因為底下的基地非常隐蔽,而蟲群總會過去的。

于是當鄰居鄭嫂偷偷地來他們家串門借東西也就成了理所當然會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