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音坐的的車隊到的時候,由于馥郁子溟已經在誓師臺上了,于是寰音便要到誓師臺下等候。不想阮卓芏卻徑直将她帶到臺上,子溟牽起她,讓寰音與自己并肩而立。
做完這些後,微微一笑,面向臺下十萬兒郎,高聲道:“今日本君,馥郁國帝君馥郁子溟在此面對蒼茫天主,願九天諸神庇佑,馥郁先人庇護,令我馥郁兒郎勇往直前。我馥郁子溟在此攜帝後慕氏,共宣此誓,此次征途,比凱旋而歸,弑國敵于沙場,雪國恥于馬前。既立此志,生死必遵!”
看着馥郁子溟堅定地目光,寰音不由得有一股暖意湧上心頭。他,牽着她共同起誓,又言帝後慕氏,讓她與他并肩而立,攜手生死。尋常夫妻也不易做到,他身為帝君,卻說得如此堅定。
“衆将聽命,上馬。”
馥郁子溟帶着兵馬啓程了,寰音坐着馬車跟在隊伍後面,聲勢浩大,一并趕往約戰之地:定風山。
這是不久之前,雪沐祈霄送來的戰書。
那時,先帝之事查明原因後,馥郁君臣上下大怒,馥郁子溟決意禦駕親征,請全國之力為父報仇。而馥郁一衆大臣原本就分為主和主戰兩派。主戰派以丞相慕容為首,意圖将馥郁版圖擴增,特別是在雪沐吞下采風後,這一邊的人更希望能夠令馥郁一統江山,不過之前先帝在世,倒是不曾重用一幹人等,直到文武雙全的慕容,一步一步登上丞相之位,而又逢先帝病重,這才使得主戰一派實力日增;主和一派多為文臣,以馥郁阮氏一門馬首是瞻,為首的便是阮卓芏的父親阮懷闵。這一派為先帝重用,阮懷闵官拜帝師,是以阮卓芏與太子子溟私交甚密。
寰音此刻坐在馬車中,微微閉着眼睛養神。邊想着雪沐的戰書。
“本君知馥郁之新帝即位,本應恭賀之禮,結兩國之友好,萬代之永昌。奈何又悉聞爾馥郁駐關之兵,屢屢犯我邊界,大有舉兵犯境之嫌。今日又以爾先帝之薨事,辱我君王,亂我雪沐百年之名望。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君承天之意,誓護我雪沐江山基業。原本應兩國交鋒掠城,又恐天下之民經戰亂困苦。故願與馥郁帝君約戰一處,定九州之乾坤,決滄塵之歸屬。地點可由爾方議定,顯我雪沐君子之心迩。”
這戰書,寰音看過一遍,記得倒是格外清楚。
細細想來,不管戰書如何說,無非不過兩句罷了:其一,雪沐不曾做過先起戰亂之事,更無意置天下百姓于水火;其二,馥郁犯我在先,今日雪沐維護國威而興兵,乃是正義之舉。寰音思慮,那日所見的男子,好細膩的心思。若是沒有這封戰書,原本天下歸心認定是馥郁占理,他日交戰,人們自是怨恨雪沐,而支持馥郁。但此戰書一下,據說雪沐帝君還把它張貼各城,弄得天下皆知,無非是要告訴天下之人,我雪沐是被冤枉的,雪沐是俠之大者。
想到這裏寰音不禁輕蔑一笑,那人心思謀略,果然适合為帝王。這第一回合交鋒,子溟與他,只算是五五分開。不過,先帝之事,是否真的另有隐情,誰說的準呢?沒準兒主戰派下的手也不定。子溟,沒有多做審查,想來也是想借此事興兵有名罷了。皇室紛争,兩個想要天下的人,其他的事情,倒算不上什麽了?
既然決定陪伴他,那就不要管他做什麽了,只需要陪着便好了。至少,子溟一心一意寵着自己,那份關懷,此生也還不清吧。
寰音想着想着,不自覺的昏昏欲睡,索性拿過薄被,輕輕地蓋着便睡了。長途跋涉,哪兒那麽快就能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