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舞随着萬俟樊出了密道,那黑衣人低語一句:“得罪了。”便蒙上了筠舞和淺語的眼睛,筠舞感覺到的就是自己被人帶上了馬車,形式了約一刻鐘的功夫,停了下來。随後被兩個女子攙扶着進了一座宅子,随後,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筠兒!”是萬俟雲茳的,“爹,你們怎麽把筠兒也帶出來了?”語調中不乏驚喜與激動。
“雲兒,不得無禮。”萬俟樊冷了口氣,親自為筠舞解開了蒙在眼睛上的布,眼前終于恢複了光明。筠舞才發覺,四周的景物如此的陌生,這是個不大不小的前院,守衛森嚴。萬俟雲茳站在自己正前方,眼中無限驚喜的看着自己。萬俟樊一閃身擋住了他的視線。
“萬俟老弟,可叫我好等啊!”聲如洪鐘的聲音有不遠處屏風後傳來,筠舞聽得卻是一震!
“颛孫兄還記得我啊!”萬俟樊笑聲未定,便于來人抱在一起。兩人看起來親密無間,卻也在彼此較勁兒,看看多年未見的老友,是不是老當益壯。
颛孫行此時看到了站在萬俟樊身後的筠舞,眼中一驚,松開了老友的手,恭敬拜倒:“老臣颛孫行,拜見公主千歲!”
颛孫行身後的将領,包括剛才帶自己來的黑衣人,見主将拜倒,忙也跟着拜倒,口中一呼:“公主安好。”
此時站立的,只有一個萬俟雲茳。看着這樣的場面,捉摸不透。
萬俟樊拽了一下兒子,示意他行禮。卻見筠舞開口:“諸卿請起,行于宮外,不必多禮。”說着便去攙扶颛孫将軍,道:“颛孫叔叔這般,可是折煞……蝶韻了。”語罷,清淚滑于眼角。
颛孫将軍是采風王朝的老将,與采風王朝的已故帝君,也就是采風蝶韻的父親為至交好友,因此宮中多不識得采風蝶韻真容,也只有他,自幼看着蝶韻長大。
“公主自三年前離宮,聽說到了雪沐王朝,後來先君接到了萬俟老弟的書信,知道你一切安好,這才安心。”颛孫将軍說罷,又跟筠舞,也就是蝶韻,介紹了身後幾位将領,“這都是年少有為的虎将,為我們的複國之業,立下了不少功勳!”
“叔叔辛苦了。”蝶韻盈盈一拜,“衆将軍辛苦了。”一行人謝禮完畢,蝶韻看着依舊迷茫的雲茳,嘆了口氣,也未多作解釋,向萬俟樊道:“我只是不知,原來萬俟叔叔,也是采風老臣。”
萬俟樊面露微笑,解釋道:“公主四歲那一年,老臣便來到雪沐,當時先君便有統一天下的宏願,自然要早作安排。若不是雪沐小帝君的變故,今日先君之願早已達成!”
當年,采風王朝帝君,采風蝶韻的父親鴻鹄之志,眼見馥郁一家獨大,雪沐日漸強盛,便萌生了以攻為守,保采風,定天下的志願。派出了當時最為忠心,最有能力的內廷太子侍讀萬俟樊,悄悄來到雪沐,以備他日兩國交戰,裏應外合。
帶到一切準備就緒,卻被雪沐來和親的使者擾亂了計劃。
當時雪沐派來和親的王子是原太子雪沐祈新。雪沐祈新儀表堂堂,卻素行不端,品行不正。接風宴席上,蝶韻蒙面而舞一曲蝶戀,雪沐祈新起身便要拉過蝶韻敬酒三杯,言辭多有無禮之處。采風帝君更不願意唯一愛女下嫁,便要遣人暗中送蝶韻出宮。不料蝶韻受辱,當夜便孤身一人離開了采風王宮……
當是時,下嫁公皙幾的帝君親妹玉和公主獨生女兒公皙依漣,在其母死後便送到采風王宮又舅舅撫養,跟着蝶韻生活久了,言行相仿,蝶戀舞曲跳的也像,采風帝君故令其頂替。公皙依漣雖然不喜歡雪沐祈新的驕縱,卻愛上了跟随祈新來的雪沐祈霄,便也應允了頂替之事。
幾日後,雪沐祈新謀逆事發,罷黜太子之位,押送回雪沐,和親的人選,就變成了雪沐祈霄。随後,雪沐祈霄一行人回雪沐,依漣不舍,秉過舅父後,也回到了公皙家,請求父親做主,只待嫁與祈霄。
雪沐祈霄一行人回國後,便開始了雪沐歷史上又一場帝位的争奪。祈新對親父下毒,祈霄雷厲風行,鐵腕手段奪了政權。不待采風大軍壓境,先發制人進攻采風。采風雖有準備,卻無力于突如其來的攻擊,落于下風,兵敗,國破……
世事變化千般幻,人間哪得幾承擔。數日風雲隔天下,枉系浮生多綢缪。
在颛孫行和萬俟樊的解釋下,蝶韻基本上了解了整個事件的過程。當時一時氣憤,怒于雪沐祈新而出走,不想卻錯過那個男子。
記得當時他跟在後面,看自己舞着蝶戀,也是一種柔情,滿目憐愛。最後,卻最終,不屬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