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後她妩媚動人 - 第 63 章 暗香滿 王爺的執着,恐怕會讓她命中帶……

夜深人靜, 漫天星鬥淺淺盈在衛國公府對的荷花池裏,一彎細月随着細波粼粼而閃閃爍爍,荷花葉底下一片蛙聲。

整個衛國公府似乎也随着簫晏和莺莺的暫住, 而變得格外的靜谧。

楊氏皺着眉靠在一旁的架子床上斜着眼看衛大爺, 連着幾樁大事,惹得她腦瓜仁子脹痛不已。

剛才楊氏又因為衛大爺醉酒,生了一肚子氣,要是之前, 楊氏跟他吵兩句便完事兒了,可是今天莺莺成了二房的親女兒卻讓她心裏開始作怪起來。

楊氏緊緊攥着腕子上的紅瑪瑙串子, 撇眼看了一眼軟榻上昏昏欲睡的衛大爺,長眉微微挑起,面容跟衛國公很相似,但是懶散不争氣的模樣, 卻讓楊氏心裏起火。

楊氏皺着眉頭, 深吸一口氣抓起床榻上的軟枕猛地就砸在了衛大爺的臉上。

衛大爺被砸的蒙正, 半晌待看清楊氏那張愠惱的臉,便抓過那軟枕懶懶地墊在了腰後,薄唇微微勾起, 随後一把拉過楊氏,大手熟稔地滑進她的衣衫裏。

“嗯……”楊氏不由低低嬌嬈一聲, 半晌卻又皺起細眉,伸手重重擰了衛大爺一把, “你個不中用的, 整日就鑽營這些個行,你看看今兒個二房那邊,人半路撿回來一閨女, 還是貴妃,瞧瞧皇上那是拿着如珠似寶的……你說說,你怎麽就沒這個命?!”

楊氏還未唠叨完,衛大爺了臉上的笑意就收了,衣衫裏的大掌也瞬間頓住,沉聲道:“嗯……說的正是,我的确該有個露水情緣的。在外面生個閨女,帶回來給你!”

說完又低下頭看着楊氏,薄唇噙着一抹逗弄的笑意,楊氏氣的不行,但是又沒法反駁,只能裝沒聽見,順勢壓住了他的大掌,軟軟的身子貼了過去。

衛大爺的性子最是好色随意,見到楊氏主動,自然便醉酒下懷,抱着楊氏鑽進了架子床裏。

外面的丫頭聽到楊氏有和衛大爺吵架,正要端着醒酒湯進去,不想剛進了外殿,裏間就是一陣陣的柳困桃慵、情郎逢花痩……

丫頭面色如常地端着醒酒湯出來,朝着守門的丫頭道:“行了,都下去吧,明個兒燒盅參雞湯。”

守門丫頭一聽,側目朝着裏間的方向掃了一眼,心裏邊知道了。

衛大爺和楊氏兩人倒是真真應了床頭打架床尾和了,不管天大的事兒,兩人逢在一起總是會姣花無力東風狂,所以楊氏除了長舌以外,平日也沒什麽脾氣。

日上三竿,大房這邊忙着梳洗打扮,楊氏心急火燎地梳妝,擰眉猛地推了衛大爺一記,“黑心賊,昨夜分明說了要送貴妃和聖上,你非得沒個老臉的折騰,都這個時辰了!”

丫頭們把煮好的參雞湯和紅棗粥端了過來,紅棗粥最是柔和脾胃,順暢經脈,紅彤彤的又帶着棗香,瞧着就是好吃的。

楊氏坐下來,衛大爺側躺在榻上笑色愈深,“今個兒三更天,皇上和貴妃就回宮了,我和老二、老三都去送了,也就你睡得不知三五颠倒的。”

楊氏手裏的湯匙一頓,知道衛大爺過去送了,心裏也就不生氣了,但是又故意不搭理衛大爺。滿腦子想的都是皇上和莺莺的車馬到了哪兒了。

車軸穩健地轉着,魏莺莺側目看着正在閉目養神的簫晏,他其實是個話很少的人,除卻忙碌的時間,大部分都是聽她說話。

昨天折騰了一天,夜裏她又孕吐,折騰得他一宿未曾合眼,魏莺莺想到昨夜他衣不解帶 、絲毫不嫌棄地去給她擦孕吐,不由眼睛有些發酸,小手徑直圈住了他的右胳膊。

簫晏微微睜眼,側目看着她将小腦袋靠在他的袖上,簫晏淺淺勾唇,眸底全是寵溺。

魏莺莺擡頭看他,兩人四目相對,魏莺莺忽然撒嬌一句,“好哥哥~”

簫晏一怔,大手微微握成拳,魏莺莺抿唇,覺得自己實在是僭越了,哪裏就好哥哥了?

都是前陣子玉秋給她拿的那本子閑書,翻看了幾頁,沒記住旁的,倒是單單記住了裏面的紅娘喚的張生的那句“好哥哥~”

只是鬼使神差間,去叫皇帝好哥哥,這事兒……就……咳咳……

魏莺莺讪讪的蹙眉,小手開始往回撤,但是剛一動,整個手背就被他捉住,溫熱的指腹摩挲她的指甲蓋兒,沉沉一聲,“再給朕叫一聲。”

這話一出,魏莺莺吓了一跳,臉兒瞬間漲紅了一片。她自己說倒是沒什麽,被他這麽明明白白的要求,她倒是別扭的很。

而這別扭的情緒持續了一路,簫晏哄了好幾次,臉上的紅暈都依舊濃濃的。

待回宮後,魏莺莺吩咐鸾鏡将德陽宮裏那些個閑書全都清了。

魏莺莺坐在梳妝鏡前,越過銅鏡的花紋微微看着窗外,又開始下雨了。

今年的雨水似乎特別多,瓢潑般的大雨,落在這九重宮闕,也淋在阡陌縱橫的街檐巷闾。

一輛暗色的馬車進了斜陽胡同,穿過一扇影壁,最北頭的一家普陀寺的黑色木門,“呮呀”一聲,開了。

主持撚着佛珠,手裏的銅缽清靈一聲,随後主持放下了缽,起身在觀音前上了三柱高香。

“無事不登門,機緣巧合。”主持撚着佛珠,微微轉身,目光落在一身黑衣的又滿身戾氣的男人身上。

“大雨瓢潑,路過,來看看你。”戾氣男人徑直坐在了供桌上,手指撚着落下的香灰。

“雲南兵敗,你是逆賊。”主持朝着觀音像恭敬一拜,目光超脫俗世,沒有半分情感。

“逆賊?”簫翼扯唇一笑,唇旁有兩只小括弧,挂着肆無忌憚的可愛,無邊無際的惡毒殘忍。

一旁的佛燭微微挑動,一抹暖黃色落在簫翼的臉上,簫翼吹落指尖的香灰,幹淨的臉上挂着深沉,“我只要她!”

主持微微嘆氣,眉目似乎挂了一抹無奈,“你既是雙命重生之人,何必又執着這些凡塵紅粉,不過是過眼煙雲,執念終究不敵宿命……你可重生,她自然可改命……”

簫翼勾唇,徑直從供桌上跳下,盤腿坐在蒲團上,一雙英俊讨喜的眸子斜斜看着主持,“本王不管她改不改命,本王只要她!”

主持聽後,淺淺一笑,雙手合十朝着佛祖淡淡一聲阿彌陀佛,“皇上不是先帝,他端方穩重,是中興明君,天命所向。”

簫翼淡淡一笑,眼睛帶着頑劣和不甘,“他如何,我不管。”

“今生,你完全可以保全,且榮貴一生。”主持撚着佛珠,眉目挂着一絲惋惜。

簫翼冷冷一笑,并不說話,明顯也不認同。

主持拿起銀剪子微微剪落燈花,眉宇挂着佛家人特有的悲天憫人,“既是如此,我也無能為力,命數使然,無可奈何,無可奈何……只是,施主日後莫要再來了,我普陀寺數千僧人,皆是生靈,施主莫要将殺戮引入普陀寺。”

簫翼起身,笑着點頭,一柄尖刀卻直直抵在了主持的喉結上,“鳳陽!你別以為你前世助我,今世就可以嚣張!”簫翼眼中挂着惡毒,半晌擰眉道:“我生性就是頑劣惡毒,莫說數千人,便是數萬人又如何,不過是草芥,你要不想讓我将殺戮引入你普陀寺,你就助我奪回她。”

主持深深嘆了口氣,“她又有什麽好,不過是一張鏡花水月的臉,不過是一場昙花一現的緣,執念又何必。”

聽到主持提到魏莺莺,簫翼眉目中的戾氣終于微微消散,腦中全是她前世在他身邊的笑鬧。

上次是他心軟了,看夠了她哭,厭煩了她愛着簫晏,所以衛巡才有機可乘,他若不放手,誰能從他眼皮子底下帶走她。

可是當真讓她走了,他心裏又像是破了個洞,沒日沒夜的黑暗。

“她……是我的命。”簫翼淺淺一句,眉眼卻全是溫柔,“她鏡花水月也好,昙花一現也罷,我就是喜歡。”

主持緩緩閉眼,“王爺的執着,恐怕會讓她命中帶劫,有早逝之災……”

外面大雨滂沱,房檐上的雨成串的落,整個佛堂裏安靜而沉默。

簫翼握着匕首的手一頓,匕首的尖兒順着主持的衣衫微微滑下來。簫翼深深吸了口氣,随後轉身看了一眼觀音,第一次破天荒地拿着三炷香插在了香爐裏,“日後我不會來普陀寺,若是你當真有靈,且護她此生長命平安。”

主持看着他,想要說話,卻見他一個人走在雨裏,漸漸消散成了一個點。

到底還是愛了,什麽都不及她的命,連愛都不行。

主持輕輕拂去桌上的香灰,似乎明白,又似乎懵懂,都說佛家人超脫,其實并非超脫,而是不去沾染紅塵罷了。

木魚聲陣陣,念佛聲再次在佛堂響起。

刑部在木魚聲念佛聲中燈火通明,刑部尚書和刑部侍郎通宵達旦,審的不是旁人,而是魏莺莺的舅母,也就是楚國公府的主母——王氏。

王氏跪趴在地上,整個身子發抖,大半宿的正睡着好,忽然府裏來了刑部的官兵,說要查當年舒秀寧和江雅謹的一樁案子。

一提到舒秀寧,王氏心裏就蹦蹦的跳,尤其是想起那個被打的皮開肉綻的丫頭。

當時,她看着舒秀寧一鞭子一鞭子的抽那丫頭,那丫頭身上的口子一道道的裂開,看的她心裏都猛地一抽。

照道理……多年前的破事兒了,怎麽又翻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