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後她妩媚動人 - 第 45 章 小哭包 簫晏……和他的小哭包…………

魏莺莺皺眉看着衛巡, 一身大紅色的襦裙,臉上塗着通紅通紅的胭脂,一雙笑意盈盈的眼睛, 帶着星光一般彎彎地看着她。

好半晌, 魏莺莺才反應過來,下一刻就睜圓了眼睛,有些磕巴驚訝道:“衛……衛……”

衛巡挑眉,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随後一把抓住魏莺莺的腕子,捏着嗓子, 娘裏娘氣道:“你這姑娘,走路不看人的嘛,我這上好的镯子都被你撞得摔碎了。”

說着,衛巡袖裏一只镯子掉了出來, “咔嚓”一聲就摔得細碎。

後面跟着的丫鬟看到這一幕, 忙小步跑過來, 正要呵斥衛巡,卻聽得魏莺莺道:“罷了,既是摔碎了你的镯子, 我賠你一只便是,看看這胭脂齋可有你鐘意的?”

衛巡拿着帕子掩住口鼻, 下唇微微一顆痣透過通紅的、薄薄的紗質帕子若隐若現。

魏莺莺看了衛巡一眼,随後轉身, 朝着丫鬟道:“去找你們王爺要百兩銀子, 我沒有錢。”

丫鬟聽到魏莺莺主動跟寧王要錢,不由笑着飛也似地朝着寧王府去了。

一個女人肯花男人的錢,自然就有了可松口的地方, 且魏氏跟王爺要錢,王爺自然是開心的,王爺是恨不得摘了天上月給魏氏的。

當然,這丫鬟雖是去了,還是吩咐其他丫鬟跟着魏莺莺。

魏莺莺掃了一眼緊緊跟着的丫鬟,正躊躇如何支開她們,忽然見衛巡捏住了自己的腕子,故意道:“別仗着人多勢衆就不賠了,我那镯子是七娘舅的三姑媽家的哥哥給的定情信物,你不給我買最好的,我決計不會放你走!”

丫鬟聽了,皺眉要呵斥衛巡,卻見魏莺莺笑了,“好。”說完又轉頭朝着丫鬟吩咐道:“你們在外面等着。”

丫鬟不敢得罪魏莺莺,只能聽話地在胭脂齋外面守着。

一進了胭脂齋,衛巡立刻一把扯掉了頭上的發套,一邊用發套充當扇子扇風,一邊握住了魏莺莺的手,一雙笑意盈盈的桃花眼定定地打量魏莺莺,想要噓寒問暖,脫口而出地卻是,“他很擔心你,為了你禦駕親征,連後事也安排好了……”

魏莺莺自然知道衛巡口中的他是誰,她是從來沒想過簫晏竟在江山和美人之間,選擇了她,她是從來沒想過簫晏會這般的。

衛巡見她眼圈發了紅,眼淚珠子在眼眶中打轉兒,便低低道:“這胭脂齋是我們的人,你随我來。”

這胭脂齋看起來很普通,但是卻是竟是朝廷裏安插在雲南多年的探子,只是為了避免寧王起疑,十年來從未用過,如今倒是真用上了。

衛巡帶着魏莺莺從暗道繞出長街,兩人又各自換了不起眼的粗布羅衫。一路掩人耳目地出了寧王的監視圈。

當丫鬟們在外面等的心焦,等取銀子的丫鬟歡天喜地捧着銀子跑來時,魏莺莺早已逃出了曲靖府。

馬車一路疾馳,魏莺莺覺得自己腰酸背痛的,衛巡也是看出來,便棄了馬車順着水路,換乘船只帶着魏莺莺往朵甘思宣慰司。

衛巡謝謝靠在船的木窗上,一雙桃花眼不住地打量魏莺莺,盡管是粗布衣衫,但是那白膩精致的小臉兒,眉宇間淡淡的凝愁,更是将她襯托的婀娜多姿又嬌豔無倫,這種天生麗質是粗布爛衫都遮掩不住的。

衛巡看了半晌,忽然疏懶挂笑地拉過魏莺莺的手,将一只挂着金鈴兒的佛珠套在了她的腕子上,“這是祖母在大佛寺求來的,又在佛像前供奉開光了百日,我每次出征打仗,帶着它都會逢兇化吉,你收下。”

魏莺莺畢竟不是當初那個無所依靠的小姑娘,而是心中有了人,肚子中也懷了一個小生命,接受一個陌生男子的保命符的東西,自然是不合适的。

想要拒絕卻見衛巡又斜斜靠在迎枕上,舒舒懶懶道:“你別怕,子昭兄心尖兒上的人,我是不會動的,就是看着你,心裏覺得不好受。”

他最初見在京兆尹衙門見到這小姑娘就覺得有種莫名的親近感,後來他冒失地去找簫晏賜婚,又被簫晏黑臉調到了督察院,他在明白了簫晏對這嬌姑娘的感情後,便收起了自己的那份心思。

但是如今,看到她眉宇間那抹濃的化不開的憂愁,忽然就覺得很心疼,而且是那種親人之間的感同身受的心疼。所以,他将自己那護命的金鈴兒佛珠送給了她。

只是一種發乎親人一般的心疼,無關風月。

魏莺莺見他坦蕩,心裏的別扭和不安也就消散了不少,那佛珠在腕子上暖暖的,倒真像是家人一般。

衛巡半擡着眼皮看她,見她小臉兒上浮現出一抹笑意,便也随着笑的歡喜,又從袖子裏掏出一些新鮮的杏子,道:“喜歡吃杏子嗎?”

魏莺莺笑眯眯地接過來,她孕吐的厲害,總是想吃些酸的,但是寧王又總是不讓她吃,說是傷胃……只是能止吐便好了,傷胃不傷胃的,她也不怎麽在乎。

魏莺莺将酸杏兒放在唇邊,輕輕咬了一口,滿嘴的酸,但是似乎懷孕本身就口味奇特,她竟然很喜歡這酸氣。

衛巡皺眉,将袖中剩下幾只酸杏都放在了她跟前,半晌又忽然道:“皇上在朵甘思宣慰駐軍,那裏地勢如瓶塞,對付寧王也不是沒有勝算。”

魏莺莺又點了點頭,這等地勢,自然是能增加幾分勝算,但是對手是寧王,真要打起仗來,還是難度不一般的。

衛巡看着魏莺莺走神兒,一雙極為幹淨的桃花眼便又細細地打量起魏莺莺來,且越看越覺得着了迷一般,且這越看倒是越覺得她跟父親書房裏挂的那副畫像上的女子極為相似……

半響,他見她酸的皺着眉頭,便拿起茶壺給她到了一杯清淡的白茶,“別吃了,多酸。”

魏莺莺也是酸的厲害,忙接過茶水來,像個孩子一般咕咚咕咚的喝水,衛巡則雙手環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喝水,茶杯一遮擋,那雙清雅妩媚的眸子倒是跟那畫像上的女子像的不能再像……

而魏莺莺擡眼,看到衛巡這探究的目光,頓時一口水卡在了喉嚨,不上不下的,極為尴尬。

她其實也算是了解衛巡這等風流不羁人的的性情,但是這般赤裸裸地盯着她看,心裏還是有些微微的……莫名的……尴尬不适。

“衛公子……”魏莺莺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麽來化解這種尴尬。

倒是衛巡,性情舒朗,也不喜遮瞞,直截了當的笑的眼睛彎彎的,“無事,也并非對你有企圖,只是你這相貌跟我父親書房中挂的畫像上……極為相似。”

魏莺莺也不說話,只是斂着眉,靜靜地看着茶盅起起伏伏的白茶。

她自幼就被府裏的下人說長得極為像母親,從來沒有人說她像旁的人,不妨開玩笑來說,除非衛國公書房裏挂的畫像是她母親,否則壓根就不像……

只是,人衛國公又怎麽會挂她母親的畫像。她母親出了去林州看病之外,就再也沒出過府門,哪裏又會認識衛國公呢。

想到這兒,魏莺莺笑着又拿起了酸杏,小口小口的吃着,酸的眉頭緊緊皺起,玉雪可愛的像個孩子。

而衛巡長眉卻益發的皺的緊,眼睛裏仿佛鍍了一層深深的複雜。

怎麽說呢,此刻的他覺得魏莺莺不是個外人,且區別于風月,更确切來講,他覺得魏莺莺就是父親之前說過的畫像女子生的……

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衛巡不是個心中聚集憂愁的,有什麽事兒就想透徹地分析跟明白,半晌,他又道:“你母親可是三月十八的生辰?”

魏莺莺聽他這般講,不由眉頭緊皺,生辰八字不外傳,他一個外人怎麽會知道母親是三月十八的生辰?

只是看他那張明俊逼人的臉和那風流灑脫的性子,又覺得他不像是騙人。

“你為何,知道我母親的生辰?”魏莺莺沉吟半晌,終是迎上了他的眸,認認真真地問了一句。

衛巡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尋個由頭遮掩,但是若口而出地卻是,“父親說畫像上那女子是三月十八的生辰,遇見那女子也是三月十八……那是父親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魏莺莺先是一怔,半晌卻又輕輕淺淺一笑,“這世上總是這般,總是無巧不成書的……倒也是巧了。”

衛巡手指微微敲着桌子,好看的眉眼裏閃着淡淡的光澤。

是巧合,還是壓根那個畫像上的女子就是魏莺莺的母親,而其中又是怎麽樣的緣故,導致她母親生下了父親的孩子……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父親要是不愛,壓根不會在書房懸挂那女子的畫像,可是若是真愛,為何又讓那女子嫁給了旁人?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衛巡就這樣靜靜地盯着魏莺莺看,半晌心裏覺得很是憋悶,似乎有些隐隐作痛,恨不得一下把這世上的榮寵全都給她。

水路畢竟快,到了碼頭,他便安排了舒服的寬大馬車,只是魏莺莺孕吐反應卻益發的厲害了,且因為馬車颠簸,吐得更是一塌糊塗。

衛巡是個極為潔癖的人,可是看到魏莺莺纖弱可憐的模樣,倒是真如親哥哥一般,悉心的照料,什麽好吃的好玩兒的都一路給她買,買到最後馬車都裝不下了。

魏莺莺看着這滿滿當當的一馬車東西,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而看着從遠處過來抱着熱乎乎糖糕的衛巡,魏莺莺眼中的淚又猛地跌了下來。

自打魏家敗落,她遭受的就是無盡的被算計和被嘲弄,除了簫晏外,再也沒人對她好,可是跟前的衛巡卻是比那些所謂的親戚,待她更好。

也不知是不是女人懷孕就比較愛哭,反正此刻的魏莺莺是哭的不行,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打濕了襦裙上繡着的蘭花。

衛巡詫異地看着她,半晌又故意逗她開心道:“你最好少哭,要不日後生出個小哭包來,子昭兄可就為難喽,又要處理朝政,又要哄小哭包……”

魏莺莺聽到這兒,瞬間就笑了。

簫晏……和他的小哭包……

魏莺莺眸中挂着淺淺的笑意,細白的手指微微抓着衣袖,很快,她就能見到簫晏了。

想到簫晏,她忽然又覺得鼻酸,她其實不愛哭,可是遇見簫晏後,就嬌氣的不行,全然的信賴着他,一點兒委屈就想靠在他懷裏。

只是,他見了自己又會是怎樣的情緒?是會握住她的手還是會揉揉她的頭?

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他知道後,應該會高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