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病嬌兄長的良藥(重生) - 第 41 章

這樣下去不行。

若禾被綁在床上, 感覺宋梁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也不知是發了什麽瘋,但自己好像更傻, 分明都給他綁起來了,卻依舊對他恨不起來。

就是嘴巴有點痛……被某人給咬的。

今兒個一整天, 她見到的人就只有宋梁成, 連小七都不見了人影, 若禾對外頭發生了什麽完全不知曉,但是有宋梁成在,倒比她自己上去更有安全感, 他一定會護她家宅安寧。

房門打開,鏡心被放出來的時候,還沒搞清楚狀況。

一衆叛軍站崗似的守在院子裏, 不像是叛軍, 一個個規矩又嚴肅, 甚至會去教訓外頭要闖進來的人,更像是府裏新來的護衛,就是人有點多。

府裏的下人只是被困了一時,躲過了夜裏那陣最亂的時候, 剛過午時三刻, 便來了陸昭放人, 說可以在府內自由活動,只是不能出門, 被抓住偷偷出門的, 下場會很慘。

好似一切如常。

直到鏡心找到了被反鎖在屋裏的小七,小胖妞哭的眼睛都紅了,門開後也沒解釋一下, 只想着自家郡主還被困在卧房裏呢。

抹抹眼淚,來不及多說,兩個貼身女使進了若禾的卧房,一旁的叛軍也不攔着,應當是被宋梁成囑咐過了。

“郡主!”小七的叫喊讓若禾清醒了幾分,随後,遮在眼前的綢布終于被解下了。

兩個女使看了都覺得委屈,堂堂一位郡主,怎麽能被這樣侮辱,果然宋梁成就是個狼子野心的壞蛋。

想起什麽似的,鏡心試探着問道:“郡主殿下,宋将軍有沒有對您下手?”

手腳終于放開,若禾從床上坐起來,只覺得身子都躺得僵硬了,聽到鏡心問她,立馬露出一副不可能的表情,“怎麽可能呢,哥哥他就是再壞,也不可能動手打我呀。”

呃……鏡心抽了抽嘴角,又解釋道:“奴婢說的不是動手打人,是那方面……将軍有沒有壞了您的清白……”

問的這麽直白,若禾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回想起早上的時候,也不知宋梁成是哪根筋沒搭對,就那樣欺負她,好在沒有過界,就只是親了個夠,然後就急慌慌地出去了,留她一個人在此處淩亂到現在。

若禾輕咳兩聲,接過小七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些潤潤嗓子,良久才回答:“沒。”

良辰美景,情意綿綿,她都沒有推開他,雖然也沒有手去推開宋梁成,但他怎麽就什麽都不幹就跑了……難道是自己對他沒有那方面的吸引力嗎?再次回想起清早時的情景,若禾有些慶幸,又有些遺憾。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已經過了界,若禾又羞又惱,她的腦子本就不太好用,偏偏還給宋梁成留了那麽大一塊地方,弄得她滿腦子都是他,要變成傻瓜了。

主仆三人再見,若禾也從小七口中聽明白了眼下的境況。

宋梁成幫梁王造反。

若禾還沒細想,就由此聯系到了前世的那次叛亂。

她所了解到的一切都是從趙戊口中聽來的,她傻乎乎的盡信了,竟沒有想到另一種可能——宋梁成一介武将,就算是國公爺,奪了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宋梁成思路周全,必然不是單槍匹馬的造反,他背後一定還有一個人。

難道是梁王?

前世今生的叛亂都是因為梁王?

時間對不上,她前世甚至都沒見過梁王。

若禾想了很久,似乎能明白宋梁成的動機,幫梁王謀反成功後就能加官進爵,他是以戴罪之身在賭一個未來。

就因為她從前說的,“只要你坐上高位,我們就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

都怪她。

暗自嘆息時,擡眼看到了小七紅腫的眼睛,若禾關切道:“你這是哭了?誰欺負你了嗎?”

小七咬着嘴巴不說話。

這個調皮精可是極少會哭,肯定是發生了什麽。在若禾張牙舞爪的逼問下,小七才漸漸松口,說:“昨夜我想來見郡主,但是陸大哥不讓我進,還把我關起來了。”

是這樣啊。若禾安慰道:“人本就各為其主,陸昭是宋梁成的護衛,自然聽他的,你若是生氣,現在去找他要個說法也可,我給你撐腰。”

其實還有幾句話,小七沒好意思說出口,她昨夜沖動之下說出了“喜歡陸昭”這樣的話,這本就已經很羞人了,沒想到陸昭竟然回了她一句“喜歡你做的飯”,猶如晴天霹靂一樣打在她身上。

感情她以為自己跟陸昭是朋友,而陸昭卻當她是個做飯的,這算什麽嘛。

小七回絕了郡主的好意,只想自己去找陸昭問個清楚。

被關在卧房裏,若禾一直沒能吃上飯,肚子都餓憋了。鏡心叫廚房做了幾個清淡的菜送過來,若禾吃得津津有味。

小七去找陸昭了,這裏只有鏡心侍奉着,看郡主吃得慢吞吞還很悠閑,不由得叮囑兩句,“郡主,您用了飯後,咱們還是逃出去吧,不然留在此處,也不知道宋将軍會做出什麽事來,萬一傷及郡主的性命,可就……”

“我不走。”若禾搖搖頭,語氣十分堅定,可能她就是蠢,就算知道宋梁成參與了叛亂,也還是無法讨厭他。

再說京城四處都有叛軍,燒殺搶掠的,她們逃出去還不如呆在府裏安全。

不知這場叛亂會如何收場,無論誰輸誰贏,宋梁成都會背負一身罵名,而她選擇了跟在他身邊,就是願意同他一起背負這一切。

如果是我的愛太過沉重,我願意和你一起面對那不可測的未來。

——

樸素的客房中,男子仰面躺着,睡足了一夜後又想起來什麽似的,唰一下子坐起來,扯到了肩膀上的箭傷,疼得他一聲痛呼。

兩個蕭家家丁候在屋裏,便聽得自家少爺很激動似的說着:“得傳書給禹王,他帶兵回來,最多十日,一定能解卞京之困。”

京城的翊王雖然權重,但手上沒有兵權,又失了宋梁成相助,自然救不了卞京。盤踞在各地的統兵沒有召命也不得帶兵進京,如今官家被梁王控制,只怕傳出口谕都是難事,唯有禹王,當朝嫡子前來救駕,才是名正言順。

眼下之困,是該如何傳出信息去。

叛軍已經占領了卞京城,連驿站也被掌控,滿大街都是叛軍,用飛鴿傳書也只會被打下來暴露他們救駕的意圖。

“別想了。”

周慈人未見,聲先到,推開門端來一碗湯藥,真有着醫師的做派,穿衣也是素的很,站在一群貴女中時,就是萬花叢中一點墨,看着就清氣。

被人如此當面駁斥,蕭骁面子下不來,不悅道:“你一個女人家,知道什麽。”

本以為周慈會生氣或是會委屈,蕭骁看着她臉上的表情,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一個微笑,一個輕蔑的微笑。

就像是摸清了蕭骁的脾性,周慈一點也不生氣,畢竟算起來,周慈大了蕭骁兩歲,自然不會跟一個不懂事的弟弟計較,只是看他傷成那個樣子還想着救駕,還要傳書禹王,沒有切實可行的方法,就是白日做夢,真是一根筋。

不顧其他人的目光,周慈走上前,直接戳在了蕭骁傷口的繃帶上,叫他連痛呼都說不出口,就麻了半邊身子。

而後,周慈端藥給他,蕭骁老實喝掉,這才明白表面與世無争的周慈竟然如此厲害,他只喝了一天的藥,傷口的毒性便解了,等到傷好,他就能夠離開了。

只是仍有一事不解,蕭骁不好意思的請教她:“你說傳書這事兒,真那麽不靠譜嗎?”

“城中暫時無法與城外通信。”周慈目不斜視,也不顧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又道:“還有一條隐秘的水路可出城。”

“在哪兒?”

“就在現今的郡主府。”周慈平靜的念着,“我爹爹是工部的官員,當初的長公主府就是我爹爹設計修建的,圖紙在我家也有一份,我無意中看到過。”

“郡主府的水渠與城中清河相連,而清河又通向城外的護城河。”

周慈的眼中是一般姑娘家沒有的睿智,叛軍剛開始入城的時候她就猜測到了這個方法,只是還沒等她将此事告訴別人,就得到消息——郡主府被宋梁成帶兵包圍了。

不說宋梁成是如何出了牢獄,單就他包圍郡主府這一點就很令人生疑。

郡主府的水渠與護城河相通這件事,只有周慈和她的爹爹周大人知道,具體的圖紙也在周大人手裏,那麽宋梁成圍困郡主府,到底是想幫官家,還是幫梁王呢?

郡主府,客房中。

陸昭進門,向宋梁成禀報:“将軍,鏡心和小七進了郡主的卧房,将郡主松了綁,依照您的吩咐,屬下沒有派人阻攔。”

窗外透過來夕陽的餘晖,照在宋梁成的側臉,叫他整個人都顯得金光閃閃,只是他單手揉着疼痛的太陽穴,整個人都很憔悴,本就冷着沒表情的臉,現在更加病态。

“她逃去哪裏了,記得叫人跟着,不能叫她受傷。”宋梁成的思想在困住她和放她走之間搖擺,他無法做出這個抉擇,便叫她自己選擇。

想到丫頭慌亂逃走的模樣,宋梁成還是很傷心,自己總是要瞞着她,至少這些事,不該将她摻合進來。

良久,才聽陸昭說:“雖然有人勸了,但郡主殿下并沒有離開……”

“什麽?”不知是驚喜還是驚訝,宋梁成擡起頭來,不小心将桌上的圖紙給弄皺了。陸昭上前來将圖紙細細展開,上面正是這座郡主府邸的水渠路線。

宋梁成想立刻去見她,可他還有很多事要做,卧底在梁王這邊,時間長了,也會出大亂子。

月上柳梢頭。

冬日的空氣幹燥又冷,卧房裏燒了暖爐,漸漸将整個屋子都暖起來,若禾靜靜的躺在床上,這次沒有束縛,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側卧着。

枕邊空着一塊,心裏竟有些失落。

快要入睡時,門不可聞的被推開,若禾睜開眼睛又垂下了眼睫,心髒都噗通噗通跳起來。

等到男人解了外衣躺在她身邊的位置,若禾的心好像得到了久違的安全感,他們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了,可這次,她好像很緊張,也很欣喜。

她知道,宋梁成是在乎她的。

聽着他的呼吸聲,若禾小心翼翼的往他身邊湊過去,卻感受到他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随後側過身來擁住了她。

“做什麽?”男人的聲音冷冷的。

他吓得住別人,卻吓不到若禾,伸出手回抱住他,在他懷裏蹭蹭,“抱着你,暖和。”

“你怎麽不走。”

“我說過會一輩子陪在你身邊。”若禾閉上眼睛,說話聲又甜又軟,“我喜歡你,不想離開你。”

一字一句,斟酌輕語。

道不盡心中綿綿不絕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