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病嬌兄長的良藥(重生) - 第 42 章

若不是外頭連綿不絕的吵嚷聲, 若禾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她真實的感覺到,宋梁成現下的冷漠無情只是披上了一層面具,只要她真心相待, 用溫柔和真誠去感化他,那層虛僞的面具就會掉落, 露出他一顆敏感又堅毅的內心。

若禾做夢的時候都在想, 若是能看到宋梁成的心, 上頭一定寫着她的名字。

有他在身旁,一夜好眠。

深夜涼如許,寒風吹過, 叫屋內休息的叛軍昏昏欲睡,不甚清醒。

有人打開了門,輕手輕腳走出來, 從鯉魚池上走過石橋, 踩上牆頭, 一路跟随着水渠的軌跡,在黑夜中潛行。

冬日裏的水渠結了一層薄薄的冰,但冰下的水還是如常流動,陸昭從牆頭跳下, 沒有發出聲響, 在牆下一處不引人注目的冬青灌木下找到了從牆下出府的水渠。

用匕首鑿開貼着牆面下的薄冰, 将一只油紙疊成的紙魚從小洞中塞進去,油紙入水便成了深色, 隔着冰層看下去, 很難被注意到,更像是一片泡在水中的落葉。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一氣呵成。

陸昭裝作無事, 回到院子裏,看到小七房間的燈已經滅了,心中也安穩下來。

昨日夜裏他好像說錯了話,惹得小七一整天都沒理他,心裏很不是滋味,等到這場亂事過去,他一定找機會同她解釋。

月落日升,皇宮大門依舊緊閉。

宋梁成起的很早,若禾也跟着醒了。

看他又要出門,若禾情急之下喚住他,“哥哥,你給我點一朵花钿吧。”

描容畫眉太過旖旎,若禾也只敢叫他為自己在眉心點一朵花钿。

她沒有畫過梅花妝,但女為悅己者容,宋梁成在她身邊,她便想試着畫一次,叫他記住自己美麗的模樣。他參與了叛亂,未來又怎會好過,趁着現在兩人還能在一起。

清洗面容,坐在鏡前。

看她一臉期待,宋梁成也不好拒絕,便坐下,拿起細筆點一滴胭脂,落在她的眉心,一抹嫣紅在少女眉心展開,猶如一朵冬日的梅花開的熱烈。

宋梁成一直想在丫頭身上做一個永不會褪色的标志,那樣,即使他被所有人抛棄,至少有一個人是屬于他的。

一手扶住她柔嫩的臉頰,宋梁成專心致志,手下的筆也穩,他雖未學過,卻見過別的女子臉上畫過花钿,這般妝容落在丫頭臉上,便是他眼中最美的模樣。

掌心觸碰着她臉頰的溫度,少女的呼吸噴灑在他的手腕上,宋梁成想要給她一個早安吻,卻怕自己忍不住內心發狂的占有欲。

正在他天人交戰之際,若禾的手附在了他的手上,臉頰輕蹭他的掌心,綿軟的聲音說了一句:“哥哥的掌心好暖。”

一句話讓宋梁成怔住了,他一心想将若禾标記,而她卻只是貪戀他掌心的溫存。

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生命中的光。

繪成梅花,一點花蕊,放下筆。他微低下頭,在她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沒有懼怕被人發現的擔憂,沒有對未來的迷茫與算計,這一刻寧靜又平和的氣氛,叫若禾的心也跟着放松下來,好像……好像他們……已經成親了似的。

宋梁成溫柔地注視她,看到她臉上泛起的薄紅,淺淺的笑意自他好看的眼角暈染開來,眉梢都放松下來,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一如陽春三月的微風……在這嚴寒冬日,便是最美的春景。

他真好看。

兩人靜靜的對視,直到若禾被這微笑迷的羞澀不已,毫不吝啬地誇道:“好哥哥,你這樣笑着真是人間絕色,你以後多笑給我看好不好?”

宋梁成并不答她,擡手摸摸她的頭,臉上的笑也慢慢收斂起來,輕柔的應了一聲:“乖乖待在這裏,我會護你周全。”

是情話,是誓言。

他們之間不會有謊言,不會有欺騙。

若禾轉頭去換衣裳,穿好再轉過來的時候,宋梁成已經不在了,她不由得擔心起自己的皇叔和皇後娘娘,玉玺遲早會被找到,到時,如何才能救駕呢。她一介女流,手中沒兵沒權,郡主也只是一個虛名,眼下完全幫不上忙。

屋裏燒着爐子有些悶,打開窗戶透透氣,這才發現府中的叛軍只剩了幾個守門的,其餘的都不見了。

宋梁成入了宮。

一大清早,梁王傳人來喚他,以若禾的性命要挾,他不得不離開。

不由得擔心,是不是梁王已經懷疑他了。

心中的疑慮并沒有發生,只是昨夜有幾個朝臣家的世子入宮刺殺梁王,雖然梁王并未受傷,但那幾個世子也沒被抓到,雖然挾持了他們的家眷,擔梁王依舊擔心自己的安危,才傳了宋梁成大兵過去保護他。

宋梁成一走,郡主府就空了下來。

百無聊賴,若禾穿了厚厚的衣裳,同小七和鏡心在院子裏散步。

閑來無事,問起小七與陸昭的事,小七還是很抵觸,像是生悶氣一樣,幽怨道:“我昨晚本想去找他,他不在房裏,也不知是去了哪兒,自從與叛軍為伍後,陸大哥都變得神秘兮兮的了。”

“我感覺呀。”鏡心放低了聲音,“宋将軍好像同他們不太合得來。”

“何以見得?”若禾被關在屋裏久了,很多事都觀察不到,只能從女使口中聽些信息。

三人來到小亭中,四周無人,只有園門邊上有兩個叛軍看守。

鏡心用極小的聲音說着,“我今日起得早,看到有個将軍打扮的人來傳宋将軍入宮,還說是如若不從,就要……将郡主……給……”

話說不全,若禾也聽明白了,心中竟然有了些許安慰,宋梁成那麽聽梁王的話,也是被逼的啊。

主仆三人說着卞京的局勢,就見後頭屋頂上有一人走過。

隔着老遠看到那虛影,若禾小小驚訝了一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那是蕭骁。

在房頂上快步如飛,輕如飛燕,躲避叛軍的視線,雖然動作有一點點不協調,但完全不影響他的發揮。若禾看到他的身影落進了書房那邊,便想跟着去查看一二。

蕭骁跳進了書房門前,肩上的傷還在隐隐作痛,只是想到自己身負重任,也就忍痛前行。

昨日聽周慈說了水渠圖紙一事,他本想從周大人那裏求取圖紙,而後潛入郡主府利用水渠傳音救駕,只是周大人對此事含糊不清,在他的一再逼問以及周慈的細心勸說下,才終于松了口。

圖紙在宋梁成手上。

這是只有周大人與宋梁成知道的秘密。

早在宋梁成入獄之前,就已經從周大人手上取走了此圖。

追溯時間,就在蕭骁将禹王的信交給宋梁成的第二天,不可能會有什麽未蔔先知,更不可能是巧合,蕭骁想來想去,也不明白,是周慈點播他才明白。

宋梁成是在梁王身邊做線人。

本以為宋梁成會據守郡主府,沒想到今日一早就有一批人馬從周府門前經過,随後,宋梁成便跟着他們走了。

援軍的事依舊沒有着落,蕭骁擔心是宋梁成的意圖暴露,便只能自己前來探查,至少找到圖紙,或是別的什麽信息。

在書房翻找半天未果。

門外有人經過,三個女子像普通聊天一樣說着話,絲毫沒有在意書房裏躲藏不及的人影。

“宋将軍這幾日在哪裏住着的?”

“回郡主,在客房那裏,左拐第三間,第二間是陸昭住着的。”

有意無意的給蕭骁透露信息,蕭骁知曉後,便再次偷跑去了宋梁成的住處,從他床底下找到了圖紙,還有被圈出的水流入口與出口。

前去出口查看,冬青的灌木後有一處的冰明顯比別出的薄一些,蕭骁猜想宋梁成已經将信息傳出去了,可禹王的援軍遲遲未到,一定出了事。

再去入水口查看,本不抱太大希望,卻在那裏看到了流動的活水,因為流動快沒有結冰,一衆落葉被水流擠在一邊,其中一片落葉有些奇怪,蕭骁将它拿出來,才發現其中奧秘。

打開紙魚,裏頭包裹着一個小字條,上頭寫着,“被困城外,師出無名,點燃烽煙。”

禹王的軍隊剛剛到達,禹王本想沖進城中,卻沒有正當理由,畢竟梁王做事隐蔽,軍隊的訓練與移動都是悄摸摸的進行,連攻城都是在夜裏悄無聲息,外頭的州府絲毫察覺不到京城的異樣,他貿然帶兵進城,只怕會被叛軍與不知情的州府統兵兩頭攻擊。

只有點燃城樓上的烽煙,才能解京城之困。

可眼下,街上到處都是叛軍,普通百姓也躲在家中,想要到達城門可不容易。

蕭骁一人無法前往,只得偷偷将此事告知了若禾。

在郡主的卧房中,無人監視,兩人才說起此事。

“我從此處去城樓,但大概率中途會被抓,希望郡主能将府中的護衛借我,多幾個人,總有人會成功的。”

若禾點點頭,使命感湧上心頭,又覺得自己不能坐視明明不理,便說:“我也想去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8-29 22:59:49~2020-08-30 17:58: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初與笙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