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氣很冷,但是卻沒有風,太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頗有些風和日麗的調調。
街上端的是一派風和日麗,天下太平,但是昌邑王府卻雞飛狗跳的。
昌邑王妃那一肚子嫉妒憋悶的火直接燒到了楚國公府。
為的不是旁的,而是楚國公的外孫女——魏莺莺。
楚國公府大房主母王氏聽了丫鬟報告的話,一張薄薄的吃了人般紅豔的唇微微一勾,“還是許諾外室?”
丫鬟讪讪點頭,“昌邑老王爺說非要納了表小姐為外室,惹得昌邑王妃險些打上門來。”
王氏伸着剛染好的指甲,嘲諷一笑,“她不敢~紙老虎罷了。”
昌邑王妃的确是紙老虎,但是對付起昌邑王和府中的那些妾室,可是真真的厲害。
這次鬧得雞飛狗跳的,就是昌邑王受到側妃的挑撥,借着醉酒找昌邑王妃要銀子花。惹得昌邑王妃妒火滔天,當衆賭氣将老昌邑王偷人的事兒,當着下人一件件抖摟了個幹淨。
昌邑王平日雖然懼內,但是被當衆打臉,自然也氣急敗壞了,到了院子裏扔給昌邑王妃一句,“我是定要娶了楚國公的外孫女,定讓你無可奈何!”
昌邑王能說這話,自然是王氏之前給他許諾過的。
不過王氏現在卻故意拖着昌邑王。如今的昌邑王年近七十,當初許諾将外甥女魏莺莺許嫁給他,也不過是為了給自己兒子謀一個戶部的差使。
現在這事兒被昌邑王妃那個妒婦知道了,她就更不着急了。她如今更要拿着魏莺莺拖住昌邑王,好讓自己的兒子有更高的枝兒攀。
王氏朝着丫鬟吩咐道:“去,說莺莺身子不适,不适合見客。”
丫鬟看着王氏的臉色,忙出去回話了。
王氏是楚國公府大房主母,是魏莺莺的大舅母,是個極度有手腕的女人,嫁到楚國公府沒一年,就掌管了府裏的庫房錢資,在後宅的事兒上,她說一沒人敢說二。
莺莺剛投奔楚國公府時,這王氏忙前忙後,好生一副溫柔善良形象,甚至還帶着她去了白馬寺祭祀祈福。
府裏的人還以為王氏是因為之前夭折了個女兒,所以才對表小姐魏莺莺格外的好。
只是誰也不知道,王氏只不過是看中了莺莺那張臉兒,遠山黛眉丹鳳眼,端的是妩媚婀娜,風光霁月。
就那一眼,王氏就知道用好了這顆棋子,日後必定攀權扶貴,青雲直上。
所以她對魏莺莺無敵的好,好到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還能這般。
腦中想着,腳也不由自主地朝着梧桐院去了。
院子裏靜靜的,半開的門透出些淡淡的香。王氏進門坐在繡墩上,吩咐下人将煲好的熱騰騰的雞湯端上來。
“舅母~”一聲輕輕的柔柔的聲音隔着紗幔傳來。
王氏轉頭,只見一只白玉般的手掀開軟軟的紗幔,一個少女輕輕柔柔的朝她走過來,秀眉鳳目,雲鬓霧鬟,端的是絕色妩媚,像是天上的小仙女偷偷下了凡。
王氏盯着看她,她便抿抿唇低下了頭,那雙流光轉盼的眸子微微斂着,恨不得把人心尖兒都揉了進去。
王氏起身,拉住她那雙柔膩的小手兒,“莺莺過來,舅母專門吩咐人炖了補身子的雞湯,還是切了火腿片一起炖的。”
莺莺乖乖地随她坐在椅上,聞到那股香噴噴的雞湯味,卻瞬間胃口全無。
這是大舅母王氏第三次來梧桐院,說的都是同一件事:讓她嫁給年近七十的昌邑王。
王氏當着楚國公府的人誇獎昌邑王多好多好,楚國公和老太太又恰巧下了江南,府裏也人管的了王氏,也沒人敢說句旁的。
可是魏莺莺卻聽見下人私下嚼舌根子,說昌邑王放蕩好色,後宅女人無數,加上昌邑王妃善妒,府裏整天烏煙瘴氣的。
“聽說昌邑王年近七十……”魏莺莺看向王氏,聲音軟軟的帶了些祈求。
“年近七十也是王爺,你過去便是側妃。”王氏握住莺莺的手,力度微微有些重。
“等祖父回……”
話還未說完,只見王氏長眉一擰,淩厲地看向莺莺,“你拿他們壓我?”
“舅母,莺莺不敢,只是祖父和祖母說過莺莺的婚事由他們做……”魏莺莺柔和地看向王氏。
“他們此次下揚州,興許三五年回,也八成住的習慣,索性就不回了,莺莺難道要等他們一輩子?”王氏毫不為意,她把魏莺莺送進了昌邑王府,那二老爺說不得什麽。
生米煮成熟飯後,誰還能管上誰。
見到莺莺依舊猶疑,王氏擰眉,頗有意味道:“或者你當真以為蘇隆鐘意你,然後會八擡大轎來娶你?”
“……”莺莺低下頭,并不說話,白白的臉兒上泛了紅。
王氏見狀,嘲諷地挑挑眉,說道:“前日永安公主醉酒,蘇隆不顧男女大防,和公主同乘一輛馬車回宮。你覺得他會娶身份貴重的公主,還是你這個近乎滅門的魏家女?”
魏莺莺聽到這兒,心裏不由一顫。
她與蘇隆不過是一面之緣,不存在王氏說的那般情深。再者蘇隆是京兆尹嫡長子,她魏家此刻卻因為“藍氏案”近乎落得家破人亡……
現在的她不過是投奔外祖母家的孤女,如何跟公主相比。
魏莺莺微微看向窗外,細白的手指捏着帕子,嬌聲道:“舅母,莺莺從未奢望蘇公子。”
王氏見她這般,不由笑着重新拉住她的手,沉沉道:“這世間的男人都聰明着呢,尤其是在婚姻上,算計的很。”
說完一雙三角眼不住将莺莺打量,見她斂着眉眼,一縷長發順着肩滑下來,委屈可憐的讓人心疼。
“他蘇隆對你好,你覺得他就不會對旁的女人好?”王氏給莺莺盛了一小碗雞湯,端到她手邊,道:“拿着感情當飯吃的女孩子是最傻的,莺莺,你定要聽我的,這樣未來才有個好前程!”
說完王氏又盯着莺莺,見她目光轉圜,紅唇欲張非張,有話欲說非說的美麗模樣,不由微微眯眼。
心嘆道,聲音溫婉嬌柔,一張臉兒又生的妩媚可愛,怎麽看怎麽是讓男人心神蕩漾的——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