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國侍衛在月神宮蓄勢待發。
祁盞的話着實震驚。風離胥目瞪口呆,“曜靈……你會不會弄錯了?”
“璟讕當年同我講過,他腿上的疤是被別人割傷的,我當年不懂為何突然提這個,如今才明了,他就是為了保證将來有一日,我找到的人是真正的他。而且——是不是璟讕我嘗一口便知了……說,璟讕在哪裏……”
祁盞惡狠狠道。
“從你看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假的……璟讕從不這麽看我……”
眼前人掙紮,夏侯關跪下:“公主殿下住手……快,快去請攝政王來……”
話音剛落,從外面便疾步進來了一身着白綠對襟袍的人,此人竟跟祁盞挾之人一模一樣!
風離胥大吃一驚,一棠也吓得猛擰自己一把。
“七妹妹,你放過默哥兒吧……你怪我吧……”
“滾……”祁盞一把甩開手中的人,朝真正的璟讕奔去。
伸手抱住此人,她便知這是真的。
頓時潸然淚下。
璟讕也哭,他伸手給祁盞拭淚,“七妹妹,我來晚了……”
“不晚……不晚……只要你來,多久都不晚……”祁盞哭道。她捧璟讕的臉,他臉上的傷也早已痊愈。
風離胥此時只能說是如坐針氈。
一場虛驚之後,衆人安坐下來。
祁盞自然與璟讕同坐。
璟讕問:“七妹妹,你是跟大将軍一起來的?”
“是他挾持我來的,我的事待會兒再細說,先說說你們吧。”祁盞指指與璟讕一模一樣的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有雙生子,這麽多年怎麽從未跟我講過?”
那人垂頭算是賠不是:“諒之,請曜靈公主喚寡人默就行。”
“默哥兒?還是喚陛下吧。”祁盞道。
風離胥打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兩個到底誰是真正去大瑞的質子?要登基的不是質子,那去大瑞的那個又是誰?”他實在糊塗了。
夏侯關行禮:“對不住各位了。是我們的錯……方才臣跟公主講了不少之前耀國的事,如今臣且講明。其實當年,有孕求助于臣的欣采女懷的是雙生子。”
祁盞道:“怪不得呢……按說懷了雙生子,是不會都留下的,龍鳳胎是祥瑞,雙生子是不祥。”
“可不是嘛。各國皆如此。但對于我們耀國而言,這可是天大的機會。這兩個孩子,說不定能幫我們力挽狂瀾,讓耀國免于被他人收入囊中。”夏侯關道。
祁盞看看默哥兒。“那誰叫夏侯九敘?”
默哥兒開口:“其實我們都能是夏侯九敘,這個名字,是我們兩個人用的。”
“寒貴妃起初并不知是雙生子。我們為了掩人耳目,把一個孩子送出了宮,一個孩子留在了宮中。這兩個孩子都是背着寒貴妃長大的。”夏侯關道。
“當然這裏面也對不住璟讕了……當年我們也分不清兩個孩子,只是随意把一個孩子交給了宮裏的赤将軍的手下将士帶走,那個孩子就是璟讕……我們為的就是有一日陛下被害了,還能有另一個皇子來繼承大統……”
祁盞接話:“那個人叫夜寂,對麽?”
“夜寂也是化名。他叫登隆夜。”璟讕微微一笑,“或許這世間沒人記得他的名字了。”
默哥兒接話,“但這件事還是被人發現了。方才也說了,寒貴妃的勢力遍布耀國,他們的人發現了跟寡人長得一模一樣的璟讕……之後的事,璟讕告訴你了麽?她大怒,為的就是報複我們。”
祁盞點頭,風離胥也跟着點頭。他道:“我也知道,那個寒貴妃是不是把你們關起來,讓你們當小倌了?”
“比那種還龌龊惡心。”默哥兒道。
“璟讕是哥哥……他一直拼命保護寡人,雖也沒什麽用。之後璟讕為了攔着他們讓寡人逃走,要被威脅砍掉腿,他腿上的疤就是那時候弄上的。寡人在翻栅欄時也被割傷了腿。”他講到時候,眼中無助起來。
祁盞憐愛地看向璟讕。璟讕倒是無波平靜,對他而言,全部都過去了。
默哥兒攥拳接着道:“寡人真的怕了,再也不想逃了。哪怕死了,也罷了吧,實在掙紮不動了,但璟讕還是跑了,他能做的就是去死……”
璟讕一笑:“但沒死成啊。被救了回來,叔父告訴我,大瑞要進質子過去。寒貴妃當時以為我已經騎着瘋馬摔死在了懸崖裏,大喜之後,讓默哥兒去。”
默哥兒道:“但叔父他們想了一個萬全之策。就是讓璟讕替寡人去大瑞,無論用什麽辦法,借助大瑞的力量,推翻寒貴妃一黨。
我們只能用這個法子了,雖然璟讕不願意,但他為了寡人,純是無奈之舉。
畢竟他不做的話,寡人和叔父,都會死。不過事情成了,雖大家都等了十九年。寡人躲在深山中不敢見人,這十九年真是難捱……”
“那,為何是璟讕?”祁盞忽問;
默哥兒與夏侯關摸不着頭腦。
風離胥也疑惑看着祁盞。
只有璟讕道:“都過去了,我不是在你身邊,好好地麽?”
“不。”祁盞水眸含怒。“為何都是璟讕受苦?他在大瑞的日子,每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為何不是你去?”
璟讕連忙解釋:“七妹妹,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願意代替默哥兒的,他是在宮裏長大的,我跟着夜寂到底學了些功夫的……”
“他們從小就把你送到宮外,若寒貴妃沒發現你,你永遠也進不了宮。永遠也不知還有你這一個皇子,他當上王爺太子,金尊玉貴,你在宮外或許連飯都吃不到熱的。”
祁盞冷聲道。
璟讕搖頭:“沒有……”
祁盞看夏侯關無言以對,便瞪着默哥兒,“而後,璟讕一直保護你,在你想破罐子破摔時,璟讕一直不放棄掙紮,他替你去了大瑞。他在大瑞過得好麽?風離胥,你來說說……”
風離胥閉口不言。
“呵。他被你們眼前的這個男人折磨威脅,幾次險些喪命,還要在這個男人面前卑躬屈膝,因要借他的手來推翻寒貴妃……
本宮來耀國之後,卻發覺,帝位竟不是璟讕繼承?就在方才,你們告訴本宮,就連夏侯九敘這個名字也不是他的,如今陛下你繼承了大統,名字自然是你叫的。那璟讕對你們來說,到底算什麽?”
祁盞忽覺得,祁祯樾真是對他們兄妹太仁慈了,再怎麽利用至少把他們當人看。
默哥兒辯駁:“那是璟讕願意的……”
“那你就認了?陛下,本宮想問問,璟讕在替你去做質子時,你有攔着過麽?”祁盞質問。“不要說謊。”
默哥兒別過了臉。
祁盞哂笑:“你覺得十九年,在深山躲藏委屈了是麽?那你當初為何不攔着,你去大瑞呢?你不攔着,因你怕啊,你怕不能活着回來,你就知道前路兇險,如今你坐在本該屬于璟讕的位子上,霸占着璟讕的名字,大言不慚地說着你們多苦?”
風離胥早就見識過祁盞伶牙俐齒,再見一次,也是五體投地。
默哥兒與夏侯關皆尴尬語塞。
璟讕扯住祁盞的手:“七妹妹,罷了,這些都是我點頭同意的。我就做個王,不做帝,就是因我就等着有一日大局穩定會大瑞找你的……”
“胡說八道。你明明在等着我來找你。在等着哥哥來派人向你議親。璟讕你不要騙我,你一騙我哪怕是一個字我都能看出來。”祁盞瞪其一眼。
默哥兒道:“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他實在是犯怵,這個公主表面看着跟天女下凡一般,怎麽怒起來如此瘆人。
夏侯關也道:“的确是璟讕讓給陛下的。陛下自小在宮中長大,自然比璟讕懂得幾分為人處世……殿下,我們定補償璟讕的,只要殿下開口……我們都會去做……”
“本宮不說別的了。如今本宮也是自由之身,這樣吧,把你們耀國的皇親貴族都請來,今晚商議本宮跟璟讕的婚事。成親之後,本宮帶璟讕去哪裏,你們不能插手。”祁盞道。
夏侯關連忙起來行禮:“是是是……”
祁盞看向默哥兒,“為何要冒充璟讕?為何要故意告訴本宮你立了皇後,惹本宮忐忑?”
默哥兒冷汗浃背,“寡人錯了……只是璟讕說,公主殿下跟旁人不同,能分清我們誰是誰……畢竟我們從小到大,連叔父們都分不清我們,寡人實在是好奇……對不住了……”
“呃……”祁盞嬌怒。
默哥兒忍不住問道:“那,殿下,你是怎麽看出寡人和璟讕不是一人的?”
“眼神呀。”祁盞指指璟讕的眼眸。“本宮跟他都認識多少年了,他眼中早就無驚豔詫異之光了。而且,你照照鏡子,你看喜歡之人,跟不喜歡的人眼神是不同的。一眼便能辨出你們不同了。”
祁盞說罷,風離胥看看兩人,他倒是暈了,看不出異樣。
一棠在身後吓得險些跪下,他可算知為何祁盞能把所有人殺的措手不及了。
“給本宮吧。”祁盞伸手,默哥兒吓得往後退,“啊?”
“銅錢啊。這是不冥哥哥給璟讕的遺物。你就算再知我們誰是誰,這種情感也裝不出來的。”祁盞伸手接過銅錢,後對默哥兒道:“今後不許再鬧這種玩笑了,根本不诙諧,淨惹人厭煩罷了。”
“知道了……”默哥兒無奈看璟讕,“璟讕,這公主殿下也不是你說的溫柔可人吧?”
“那是你撞上事了。她自小,只要遇上我和她哥哥的事,那就定要吃人的。”璟讕驕傲一笑。
祁盞看着他,緊緊扣住璟讕的手,生怕是個夢。
耀國的夜總比大瑞時候清亮一些。
不知為何,祁盞總覺得看着此處月亮更亮。
“七妹妹想什麽呢?”璟讕從後一把抱住祁盞。
祁盞安心靠在他懷中,“璟讕,我怎麽看,耀國的月亮更亮一些?”
“但景色卻不如大瑞。”璟讕緊緊抱住她。“我在這裏,無時無刻不想着回去找你們……七妹妹,不冥和琅烨……”
“真的沒了。”祁盞轉身抱住他。“你若是回去了,去看看他們也好……可憐不冥哥哥,死前還在想着跟我來見你。”
璟讕哽咽,“我……”
“好了不想這些了,人死不能複生。更何況,他們也不想看見我們這樣恻惐難受。”祁盞掙開他,坐下梳妝。“這裏大瑞的服飾,都是你安排的?”
璟讕點頭:“對啊。我就想着你有一日來找我,萬一不喜歡這裏的服飾該如何是好,便叫人做了些衣裳。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麽快來。還是要謝謝風大将軍……”
“先別着急謝。咱們快去進你們的無極宮赴宴吧。你今下午不是同我講了,你們并未殺了寒貴妃和其同黨,他們還活着……”祁盞讓璟讕未其編發。
璟讕點頭:“是。叔父說,他們到底姓夏侯。”
“是麽……”祁盞咕哝了句。
無極宮乃大宮殿,盛情待客,燈火輝煌,映宮內流水花木一片繁茵。
祁盞與璟讕同坐,在座無不側臉看祁盞。光映其膚白通透,她流眄間傾城,要紹修态,靜如春庭月,動若光潋滟,無人不驚嘆世間竟有如此美人。
而祁盞細細打量默哥兒身邊的皇後,也生得标致,卻少幾分威嚴大氣。
“今日叫大家前來,除了為耀國立功的風離胥大将軍接風,還要定下攝政王的親事。”默哥兒開口道。
在座一片嘩然。
祁盞看向坐于對面的三位公主,皆是璟讕的姐姐。
分別是夏侯顏沽、夏侯顏非、夏侯顏瑟。
前看還坐着夏侯慕,夏侯賦兩位在寒貴妃陣營的叔叔,兩人的兒子坐在側,分別是夏侯悲和夏侯臨。
璟讕低聲對祁盞道:“我這兩位叔叔當年要替自己兒子争奪皇位,就是夏侯悲和夏侯臨……也是打得不可開交,結果寒貴妃過繼來了個兒子,就是夏侯九璜,我這個哥哥有些癡傻,正是貴妃要的……”
夏侯關道:“你倆莫要竊竊私語了。”
“哦。”璟讕點頭。“方才說,婚事……臣自然是歡欣的……只是七妹妹,皇上知你要來成親麽?恐是皇上找你都找瘋了吧?”
衆人皆看祁盞。
祁盞單純無辜地看衆人。
話分兩說,此時大瑞宮中,祁祜叫宗南初叫下飛鴿。
“哎,這個事……”祁祜看完遞給宗南初。宗南初與祁蒼同看,兩人看完雙手緊握,高聲尖叫道:“雙生子?”兩人以為在看天方夜譚。
祁祜點頭:“看來……耀國要完……若瓷不得把他們都吃了……”
這廂祁盞莞爾。
“報——大瑞使者在外候着。說是來送公主的嫁妝。”
“什麽?嫁妝?”默哥兒大驚。
不單是默哥兒,連璟讕都不解。
祁盞道:“所謂嫁妝就是本宮送給耀國的禮。還有本宮要戴的珠寶……風離胥是不是覺得把本宮劫持來太過容易了?本宮告訴你,這都是假的,都是本宮騙你的。本宮是故、意。的……”
風離胥險些從椅子上跌落,一棠伸手忙扶穩他。
祁盞得意一笑,握住璟讕的手,“哥哥當登基繼位,自然不會過多操心本宮的婚事。若想來此見到璟讕少說也得半年之久。本宮自然不願,就故意每日獨身在街頭,等着風離胥來。要是風離胥不把本宮帶走,才使本宮發愁呢。”
風離胥紮心。
“當然,這些哥哥都清楚,自從風離胥劫走本宮,他都知道。故而,這時候,本宮的嫁妝到了。本宮與璟讕的婚事,只是跟大家通個氣。”祁盞笑道。
璟讕欣喜得七葷八素。“真的?真的?那、那明日?還是後日成婚?”真好……老天終于眷顧他一次了。
這下可讓衆人大開眼界,這個小公主模樣人畜無害,竟有如此手腕頭腦。
身為長公主的夏侯顏沽道:“但我可是聽聞,曜靈公主嫁過一次,就是在座的風大将軍,對麽?”
祁盞只是笑。
夏侯顏瑟道:“是呀,璟讕你這心可真大。”
她們本身壞心,如今自然要譏諷上幾句。
風離胥也不會放過:“曜靈與我睡了十二年,你心中無礙,我也不插言。”
璟讕一臉懵:“是啊,跟大将軍睡了十二年……但大将軍不會真以為,只有大将軍跟她睡吧?我,我也是啊……這有什麽值得誇耀的?”
祁盞笑出了聲。
這下一把逆轉局面。
風離胥尴尬得快要惱羞成怒。
剩下衆人自然默默吃茶不敢置論一句。
風離胥不滿,駁道:“曜靈懷過我的孩子……我們那個孩子沒成,傷及了根本……她恐今後不會懷孩子了。”
盞、璟對視一眼。
璟讕低聲卻能讓在座都聽到:“七妹妹,那個孩子是大将軍的?”
祁盞哭笑不得,“不知道啊……你可算是問住我了……”
風離胥暗自咬牙。
祁盞高聲故意對默哥兒道:“陛下可知,風大将軍很難生子,府內的妾室都吃了不少補藥才得以懷子。故而,本宮也不知那唯一的一次有孕是誰的孩子……”
“嘩啦!”
風離胥掀桌就要去殺璟讕,被一棠死死拉住。
祁盞嗤笑:“這是做甚?怪難看的。”
默哥兒道:“罷了,大家今日都乏累了,寡人也乏了。就此散了吧。”
在座無比竊竊私語,風離胥青筋暴起,“你這個低賤的質子!你怎麽敢?”
祁盞拉起璟讕的手,“醒醒,這兒沒有質子了,只有耀國的攝政王。”而她,就是攝政王妃。
默哥兒道:“風将軍,您到此來,也不能是來做祖宗的……”
此話直接,風離胥震住。
他頭次覺得無地自容。在大瑞,祁祯樾還沒給他弄得如此下不來臺過。
默哥兒道:“大将軍,寡人能給将軍兵馬,但将軍,這禮儀尊卑,還是請遵守。”
“哼。”風離胥拂袖而去。
一棠跟上……
風離胥道:“這還不如在大瑞……皇上都敬我……”
“那是給你挖坑呢。”一棠忍不住道。
“要不由着你胡來,給你立起來自負、自大,你能栽了麽?阿胥,咱們都該認清眼前形勢了。咱們不能妄為下去了……”
風離胥聽了進去,氣得捶牆。
以往他絕不會聽這種話,如今他輸得一敗塗地,被趕出了大瑞,無人可依,變成了這番田地,他自然得在別國學夾起尾巴做人。
殿內,祁盞對默哥兒道:“陛下,本宮既然要跟璟讕成親,那是不是得見見太上王?”
璟讕擺手,夏侯關也道:“見他作甚?”
這邊夏侯賦插言:“到底是親生父子,是得說說,得見見……”他存着壞心,祁盞一眼就能看出。
祁盞甜笑道:“那這位叔父,敢問寒貴妃也活着呢?”
“她被關在紅鯉廟了。就是最後面的一座宮殿……”夏侯賦不懂祁盞為何問寒貴妃。
祁盞道:“多謝叔父了。叔父啊,本宮來找璟讕,除了要跟璟讕成親,那可是還要算算賬呢。璟讕不在乎,本宮可不能不在乎。
本宮最厭惡的就是欺負璟讕的人,從小厭惡到大,故而本宮心裏門兒清着呢,誰對不起璟讕,這筆賬還得慢慢算呢——”
祁盞笑得越發猙獰,幾人捏了把冷汗。
“那無事,我們就告辭了……”
人匆匆跑走後,祁盞對璟讕道:“帶我去見你們太上王,那不是你們的親父王麽……”
璟讕不滿:“才見了多久啊?你不跟我待在一起,見父王作甚?”
“不能見麽?”
默哥兒插話:“能……自然是能見的啊。但為何要見父王?”
“本宮跟璟讕成婚,自然是告知親人的吧。”祁盞甜笑。默哥兒沖一旁道:“父王在阿羅宮。身子不好,也不出來……”
璟讕沖默哥兒輕搖頭。
默哥兒不解,“曜靈公主,您要對父王做什麽……”
“自然是知會一聲了。”祁盞起身跟宮女往阿羅宮去,璟讕起身跟上。
祁盞轉身道:“璟讕,你不必跟着我,早些回去歇着吧。記着等我……”
“七妹妹,你不能殺人。你我到底還沒成婚,你不能對父王做什麽……”璟讕着急道,祁盞收起笑意,并不理會他。
穿椰林綠樹,阿羅宮四周都是流水,孔雀正栖在水邊,祁盞驚擾它們,它們睜眼,卻并不怕人。
宮女同前面侍衛用祁盞聽不懂的話交流,祁盞側臉問璟讕:“他們說什麽?”
“他們說,你是攝政王妃,要進去看父王。”
“哈哈……”祁盞就愛這句「王妃」。
“傻樣子。哎呦。”璟讕被她惹得一笑。
他走到祁盞前面:“父王……”
璟讕進殿門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