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遭遇襲,宗、左二人皆艱難抵抗,左丘琅烨本就有舊疾,他咬牙閃躲之餘奪下一人的刀,一個翻身接招,翻手打傷一人,擋在宗南初面前。
“南初,我來,你走……”
“一起走,一起死。”宗南初跟在他身後,左丘琅烨伸手擋在他身前。“別說這些話……咱倆都死了,就沒人保護止安了。”
宗南初心如火焚。
人又襲來,左丘琅烨咬牙抵抗。
“南初——走——”
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走為上策,宗南初轉身就跑。
圍剿左丘琅烨的五人看宗南初跑,三人提刀猛擊左丘琅烨,左丘琅烨一個反身躲過,刀背相抵後反手一刀戕入面前人體內,那人應聲倒地。
剩下兩人欲後退,左丘琅烨卻見還有兩人直追宗南初,而自己卻被死死纏住。
宗南初沒跑幾步,只覺顱頂生風,他一個側彎腰躲過襲擊,正好被逼入牆邊。
他本就是文官,此時手無寸鐵,眼見冷風砸面,他閉眼大喊:“琅烨救我——”
左丘琅烨急得紅眼,怎奈被死死拖住,“南初——”
宗南初認命——
“當——”
一聲清脆,兵刃相見。
月光下粵芙蕖一身朱紅勁裝手執劍擋在宗南初面前接下刀鋒。
“粵粵!”
粵芙蕖反手旋劍抖出劍花,與追殺宗南初的二人顫抖。
這廂左丘琅烨燃起鬥志,卻聽耳畔“嗖嗖嗖——”三聲飛箭聲。
接連慘叫,那二人倒地。
“止安……”左丘琅烨嗫嚅回頭,竟是祁蒼。
“來人,抓活的——”祁蒼帶人及時趕到。
生擒那兩個與粵芙蕖顫抖的蒙面人。
“粵粵,你沒事吧?姥姥啊,你怎麽來了?”宗南初看看粵芙蕖沒事。粵芙蕖道:“相公,你沒事吧?”
祁蒼前去扶起左丘琅烨:“你可真厲害,就算是傷了也是厲害。”
左丘琅烨喘息:“不行,比起玄劍我差得遠……”
宗南初牽着粵芙蕖與兩人彙合:“這是風離胥派的人麽?”
“還可能是尚書大人。”祁蒼道。
“我在家裏,正與母親吃酒,宮裏止安便來信,要我定去看看你們是否安然無恙到家,要是還未到家,定要親自去接你們。見你們還未到家,想來出事,我就帶人來了。”
粵芙蕖道:“是我非要來的,相公,你無事就好。”
宗南初搖頭:“你別說這話,你要是出了事,我也就不活了。今後這麽危險的地方,你別來了。方才我這心都死過一次了。”
祁蒼道:“去逼問那兩人到底誰派來的,千萬別讓他們死了。粵粵今日辛苦了。想來我們已經暴露,有人都來殺我們了。”
“哎呀——”左丘琅烨猛一拍腦門,“我的允兒……要是被人盯上了,那我的允兒在城外接人……上思,馬借我,我即刻出城接允兒……千萬別有事……”
“我陪你。”祁蒼道。
兩人上馬,祁蒼對宗南初道:“南初,事發突然,雖止安早有預感,卻還是棘手……”
“我這就進宮,一刻不耽擱。今夜管什麽大事小事,就算天王老子來了,這一步也得邁出去了。”宗南初深吸口氣。
“是。”祁蒼點頭。
月色高懸……
落霄洲內一片靜谧。
外面猛然喧豗,有人拍寝室門。
“将軍……”祁盞睜眼喚。風離胥捂住她眼睛,“無事……你睡你的……來人,給我遞個燈進來。曜靈,你接着睡,別張開眼,燈晃眼。”
祁盞道:“将軍去哪兒?”
見她關心,風離胥忍着笑意道:“定是一棠找我有事。你睡你的,我出去瞧瞧……等會兒還回來。”
祁盞道:“不了,本宮等将軍吧。等将軍半個時辰……”
“嗯,成。要有棘手之事,我就帶句話回來,讓你歇息。”風離胥說罷,穿衣起床。
祁盞睜眼……
蝶月進來……
“殿下,是宮裏有人遞來話了。”
“是哥哥麽?”
“是。”
祁盞道:“盯着穿林閣。”她一句話,風離胥就不能悄無聲息地走了。
穿林閣……
風離胥冷臉不語。
竹慶着急道:“怎麽辦?姜隽這個糊塗蛋,竟然按耐不住派人去了,真是個蠢人……他連夜被叫進宮裏了,不知是哪裏找來的人去滅口,沒打幾下全招了。”
左冷吟陰??:“他們落在了懷王手裏,那就是生不如死……”
“我用你分析?你們是不知張河死的有多慘,他和淺墨連個全屍都沒……太子肯定恨極了我們,咱們只能先走了……”
竹慶無了辦法。“要等姜隽把咱們都供出來,就完了……”
風離胥道:“你們着急什麽。”
竹慶道:“阿胥!你還不懂麽?你當初就不該交出虎符的!你怎麽一挨着小公主的事就這麽無腦……”
“也不全是為曜靈……”風離胥皺眉:“那時候我已經落在皇上手裏,他已經不信我了。他能防着章王就也能防着我。要是讓他知道我還結黨謀權,我也活不了。故而先交出虎符保住命吧……”
一棠緩緩道:“咱們還有個活下去的法子,別忘了……當年從太後那兒得到的空白聖旨……”
風離胥冷笑:“這個法子,弄不好都得死。也就是想想而已,不會真敢做的。”
“如今不是沒有辦法了麽……”左冷吟道。
“真的,阿胥,只有讓程王繼承大統了咱們才能活。”
風離胥道:“我知道……”
竹慶接話:“你是不是怕小公主傷心?不想殺太子?”
風離胥莫對。
“阿胥……”
“是啊!我就是怕曜靈傷心。雖說我比任何人都想要太子死!”風離胥拍案。“行,只能那麽辦了……”
就算祁盞傷心會哭,也只能在他看得到的地方哭。他寧願一輩子哄她。
壽安宮中,祁祯樾扶額。
“三更天了,皇上。”禾公公道。
“姜隽還沒招呢?”
“是。”禾公公點頭。
一旁祁祜倒是精神,他吃了一杯不夜侯。
“父王,他派出來殺人的兩個,可是都招了。”
祁祯樾道:“要不歇息吧,明日還要上朝。”
“父王要給南初和琅烨交代……”
祁祯樾柔聲道:“朕不會虧待他們的,他們要休沐還是獎賞都可,如何?”
“嗯——”祁祜得逞一笑。“那兒臣今夜就留他們在東宮睡下了。”
祁祯樾道:“知道了,安兒你也快歇一歇吧。”
“好——”祁祜行禮後退下。
出門,宗、左、公、蒼四人在侯。
“最多明日。”祁祜道。
四人點頭……
祁蒼問公孫不冥,“你行麽?”
公孫不冥點頭,“自然是行的。不必擔心。琅烨,你家夫人如何?”
“虛驚一場。我找到她時候,還在懵着臉問我怎麽回事呢。”左丘琅烨忍俊不禁。
祁祜道:“那麽大家且歇一歇吧。這局能翻盤,還是風離胥太過自滿了,敢用這麽險的一步棋。”
祁蒼道:“但這步棋勝算也大。萬一那時候璟讕沒看到張河,若瓷沒有鬧得那麽狠,皇叔可就真把你殺了。”
“我倒是都不記得。幸而全無印象。”祁祜心想,若那是有意識,如今想想,會恨上祁祯樾的。
宗南初道:“那就等明日了。”
“嗯,就等明日了。”祁祜心中不忐忑是虛話。
天亮後,衆人換衣上朝。
将軍府中,風離胥換朝服問祁盞:“身子如何?”
“承蒙将軍關懷,本宮已經好多了。身子無礙了。”祁盞盯着銅鏡中的自己道。
風離胥道:“那俺下朝後就速速回來。”
“也不必速速回來。”祁盞上妝。
風離胥湊上去摟着祁盞:“我定回來陪你。”
“将軍——”祁盞抓住風離胥的手掰離自己肩頭,“為何這麽喜歡本宮啊?”
一旁蝶月擺擺手,圍着的丫鬟速速下去。
風離胥道:“我不知道,可能是你不一樣吧。我就覺得跟你一起,就高興。看你笑,我比自己高興還高興。”
“真的麽?”祁盞問。
風離胥點頭:“曜靈,你可有喜歡我一些了?哪怕是零星點點?”他自己都不知此話問起來多卑微。
“等将軍回來再說呗。”祁盞故作腼腆。風離胥歡欣:“好,好……”
他出門後,祁盞收起笑意。面色陰森。
下朝之後,風離胥滿心被祁盞牽着。早知如此,他只需好好待祁盞,得到祁盞就好。
如今也算看穿了,再弄權算計他也不姓祁,實權終落不到自己手中,還會搭上命。
“風卿,下朝之後,且留一下。”祁祯樾道。
滿朝皆偷瞥他。
風離胥回神:“是——”
祁祜握緊手中笏板。
下朝後,風離胥便被禾公公帶往壽安宮。身後還有禁軍跟随。
“禾總管,您覺得,皇上會說什麽?”風離胥早有預感。姜隽被俘,他是自己一手提拔,定脫不了幹系。
“皇上只是有些事不明,想問問風大人罷了。”禾公公道。
風離胥擡腳進壽安宮,大門便關上。
祁祯樾已換下九龍玄天袍,換上了朱紫龍袍,正坐在上。
風離胥跪下行禮。
“不知皇上留臣所謂何事?”
祁祯樾道:“朕昨夜扣了尚書大人。他今早……不對,是在方才,他在刑司沒招,李厚倒是吓得找到朕都招了。”
“什麽?”風離胥佯裝震驚。“招了什麽?”
“他們派人謀害宗侯和左丘尉官。”祁祯樾道。
風離胥裝傻:“他們好生糊塗啊,為何要做此等大逆之事?”這并未出乎意料。
“風卿。在此之前,朕望你先靜默,聽聽其他人如何說。”祁祯樾說完。宗南初便從後出來跪下。
風離胥莫名心裏一提。
宗南初跪下高聲道:“既然今日風大人也在,那臣就擺明了說。臣要控風大人謀權陷害當朝儲君之罪!誣陷皇子,害死皇子之罪!”
說罷,風離胥一臉淡然無波。
兵來将擋……
知道實情的,他早就解決了。從章王到鹿姝也,他從不講什麽手下留情。
接着宗南初道:“自廢章王謀逆,太後陷害太子殿下,就有風離胥參與。”
風離胥輕蔑彎唇。
“當年,那份廢章王謀逆名單恰好就出現宴席之上,恰好淳王的兩位門客自盡,讓淳王百口莫辯,這實則都是安排好的。
廢章王的那份名單上,後來的懷王殿下、淳王殿下是後加上去的。
皇上且看名單上的墨痕便知,墨新墨舊自然又分別。但這不足以為證,臣請左丘大人,帶來了當年的證人——”宗南初話畢,左丘琅烨便帶兩位女子上來跪下。
兩位女子面有黥字,膽怯跪下。
左丘琅烨道:“回皇上,這二人是當年丘蘭王府舊人,是館陽郡主的貼身女使。”
風離胥瞪直了眼。
他們竟能從流放地方找到這兩個女使。
兩人叩首皆道:“當年名單早就被竊,在流放之前便被竊走……王妃說過,當年風大将軍的确出入王府,與王爺交好……”
“那你們可曾見過懷王殿下與淳王殿下?”宗南初問。
“自是沒見過。”
宗南初铿锵:“這足以說明了,懷王殿下與淳王殿下的清白,他們是被人陷害!”他看向風離胥。
風離胥嘲諷一笑:“您可真是,不知從何處找來的兩人,教她們說話,之後把矛頭對準我……不錯,臣當年是與廢章王交好,但後來是臣帶人救駕,親手廢了章王。難道皇上都忘了麽?憑這個,也不能嫁禍給臣吧。”
“是不能證明……”宗南初看向祁祯樾,“但起碼,懷王殿下與淳王殿下是清白的。”
祁祯樾眸光閃爍一下。“朕知道……”
宗南初道:“後來,臣與左丘大人,親自前往西杭,欲查方玄劍大人之死。據臣所致,方大人在出征臨行前最後一次見的人是風離胥。”提起方玄劍,就如在宗南初心頭剜肉。
左丘琅烨拱手道:“臣以性命擔保,方大人之死是有人預謀。”
他将與璟讕發現戰地地圖被掉包一事闡明。
風離胥面不改色。
宗南初接着道:“方大人忠魂難鳴,皇上定不能讓此等忠烈寒心。”
祁祯樾冷眼看着風離胥。
風離胥道:“這也不能證明,就是臣做的,憑着你們幾張嘴污蔑,臣清白也能被玷污殆盡。”他只能死咬不認。
“自然不是污蔑。”宗南初道。
“方才我說了,我因懷心玄劍的死,與琅烨去了玄劍最後去的地方——西杭。皇上想來知道,玥婕妤在入宮之前就在西杭。”
祁祯樾道:“朕知道鹿姝也身份。”
“是,不單單是皇上知道。最初是玄劍知道了玥婕妤身份,更知道她是被風離胥引進皇上面前。臣這裏有從西杭帶來的人——”
說罷,左丘琅烨連忙讓當年在西杭畫舫做事的老人上來。
“回皇上,這位老人,是當年在畫舫做事的老人。”左丘琅烨道。
這回,風離胥略局促抿唇。他當年讓人殺光了見過他的人,沒想到還會有漏。
老人道:“的确見過将軍,是将軍交給老鸨一大筆前帶走了鹿家姐妹。鹿素鳶和鹿姝也……”
祁祯樾攥拳。
“皇上,這都是他們構陷臣。臣從未做過此等事。”風離胥道。
宗南初道:“還未完呢。你先害死玄劍,後來陷害虛牙和上思,雖說你手下張河把事情全攬在身上,但你錯了一件事,就是張河情急之下說他是廢章王舊人,可這兩位章王府舊人能作證,并未見過張河。”
風離胥道:“張河已經死了——我哪裏知道他到底跟太子殿下有什麽仇恨?這些都是瞞着我做的啊——皇上,臣是皇家婿,曜靈是臣的妻子,臣就算與太子殿下有舊事牽扯,互看不順,也不會去害太子殿下惹曜靈傷心啊——”
“那是你本來就是拿着若瓷作為把柄——”
身後話音起。祁蒼進來跪下行禮。
“皇叔……”
“懷王來了。”
祁蒼道:“風離胥你不要不認了,李厚那個廢物聽到姜隽的處境,吓得早就認了。而就在方才,本王親自審了姜隽,本王告訴他,你已經進了壽安宮,姜隽以為你招了,便什麽都招了,這裏有他的供詞畫押。
白紙黑字,寫着你如何誣陷太子殿下,如何謀害死了方大人,害死了淳王和兩位皇子;
還有安排鹿姝也進宮侍奉,害死太後陷害麗妃娘娘。無人敢供出你,只因你曾幹過滅門焚家等令人發指的惡事,只要敢招供你,你手下的人便敢滅門。”
“真的?”祁祯樾眯眼:“朕竟不知你還有如此本事手段……”他只知風離胥謀權,卻不知他竟如此心狠手辣。
風離胥叩頭:“臣冤枉——都是他們冤枉臣——”
“證人證詞皆在,何談冤枉?”宗南初喝道。
風離胥道:“這都是你們找的人,想如何說就如何說。皇上可以把臣身邊人,或是家裏人叫來問問,他們若是也如此證明,臣無話可說……”
“別頑抗了——”公孫不冥進了大殿跪下。“皇上,咱家能帶來一人證明。正是風大人說的身邊親近之人。”他剛從将軍府來。
“誰?請進來。”祁祯樾道。
風離胥忽忐忑起來。他真不知能是誰。
大殿之後,祁祜吃了盞茶。
洛酒兒擡手斟滿。“你還不出去?可真是沉得住氣。”
“兒臣等下還得跟他單獨說呢。”祁祜道。
洛酒兒端茶盞一笑:“我早就把鴛妃關起來了。如今大将軍可能孤立無援了。無人能幫他說話了。”
祁祜道:“他定不認。你聽到方才他铿锵有力,證據面前還說誣陷。”
“止安,咱們去聽聽不冥帶來什麽人了……”洛酒兒起身拉起祁祜兩人往外大殿後走。
祁祜道:“實言,我也不知……若兒命人前來,要不冥去将軍府領人……”
大殿中,風離胥難以置信看着錢挽禾。
錢挽禾跪得筆直。
“回皇上話,小女子乃是将軍府妾室。給風将軍育有一子。”錢挽禾道。
風離胥咬牙低聲道:“挽禾……挽禾你要做什麽……我待你不好麽……”
祁祯樾道:“你能證明什麽?”
“所有人指正将軍的,都是确鑿的。”錢挽禾叩首。
風離胥大怒:“你胡說些什麽——”他就要上去抓錢挽禾,被一旁禁軍死死摁住。
此時祁祜從後面屏風中走出。
錢挽禾道:“曜靈公主待小女子恩重如山,小女子不能看着曜靈公主在此人手中受折磨。皇上,風大将軍不但犯下累累罪行,還親手害死了自己的親爹!
他瘋了的老娘能作證,因他娘就是親眼看風大将軍殺人焚屍才被逼瘋的。小女子親耳聽到過。”
“你說的是真的?”祁祯樾大驚。
雖衆人早有猜測,親耳聽到也是驚心。
風離胥勃然大怒:“錢挽禾——你為何要這般吃裏爬外?錢挽禾!”
錢挽禾擡眼,終于看到她魂牽夢繞,日思夜想之人。
此時她更有底氣:“小女子實在看不得将軍作惡多端,還請皇上還那些冤魂一個清白!”
“錢挽禾——”風離胥徹底失了智。
錢挽禾看到了祁祜。
她此生足矣。
痛痛快快在無人之處愛的酣暢淋漓。哪怕那人根本不知她是誰,她也為她所愛之人盡了力。
“皇上,她定是受人蠱惑,還請皇上別信——”風離胥吼道。
錢挽禾忽起身:“妾身無人蠱惑威脅,妾身願以死證明——”說罷,她拔掉頭上簪子,猛插入脖頸!
“姥姥啊……”宗南初險些被濺一臉血,公孫不冥護住他,左丘琅烨則是瞪直了眼。
祁蒼連忙扶着她,“這——”
“上思!”祁祯樾大喊。
祁蒼搖頭:“無力回天……”
這下,錢挽禾以死坐實了風離胥罪證。
祁祜驚心,轉身看看洛酒兒,她被吓得拭汗。
祁祯樾道:“風卿,你還有何話說?”
“呵呵呵——皇上何必做這麽大一個局來讓我就範?明明可以直接就讓我死的,您卸磨殺驢,用我上陣殺敵,如今一片太平,便要我死?”風離胥癫狂大笑。
祁祯樾冷臉不語。
衆人神色帶樂。
祁祜緩緩走出,“父王,風離胥認罪,那兒臣想與他說幾句。”
祁祯樾起身:“朕去淩霜殿歇一歇。”
洛酒兒前來扶着他,“皇上慢些……”
剩下幾人退下,何行蕭帶人進來拖走了錢挽禾。
風離胥怒視祁祜,起身站直:“你還跟我有什麽說的?太子,鬥了這麽多年,要不是張河那一步沒走好,你真以為自己會贏?”
“呃……”祁祜竟笑了。
風離胥只當他挽尊。“你笑什麽?”
“你看到的,真的就以為……嗯,是自己看到的?”祁祜笑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