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風?”竹慶一臉堆笑。
祁盞懵問:“這地下三尺哪裏來的風?”越說她越怕。竹慶順水推舟,“殿下若是害怕,咱們就快點回去吧。”他可不能讓祁盞發現了最裏面的監牢。
“嗯……”祁盞點頭。
心道公孫不冥你再使出一些大動靜——
“曜靈……公主……”
祁盞一怔,“有人叫本宮……”
“公主殿下……”
沒喚住祁盞,她撒腿就跑。
張河竹慶懵住,對視一眼。急忙跟上祁盞。
“殿下……這裏是死牢,不會有人的,殿下可別是聽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張河吓唬祁盞。
祁盞「嗚」要被吓哭,竹慶于心不忍,“也可能殿下聽錯了,咱們走吧,殿下聽話……”
“曜靈公主……”
祁盞指着裏面,“是了、沒聽錯……蝶月你聽到了了麽?”
“是……”蝶月被吓得臉白手抖。
祁盞跑去,“是誰……是誰……”
“殿下!”竹慶沒拉住她。心道完了。
祁盞跑到最後還是看到了公孫不冥。
“啊!”她掩嘴驚叫。“公孫先生!”
公孫不冥就吊着一口氣,聽到祁盞說話竟險些落淚。
“這是……這是怎麽了?”祁盞蹲下隔着欄杆問。公孫不冥方才喊了祁盞兩句,已然沒了力氣。
此時十分虛弱,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祁盞轉頭對張河道:“這是怎麽回事?不是說這裏沒有人麽?”
張河支支吾吾,竹慶道:“哦,臣想去來了,這是章王的同黨。是阿胥讓我們抓的……”
“我沒有……”公孫不冥用盡氣力道。
祁盞起身,“這是哥哥的救命恩人,他會跟六哥哥謀逆?天爺啊,他還是父王的舊相識呢……本宮得去問問父王……”
“殿下!”
張、竹同跪,“殿下我們只是受命于将軍啊,此事還是等阿胥回來……”
誰知祁盞十分執拗道:“可是,本宮真不知公孫先生能跟六哥哥為伍啊……不行,本宮今夜就要去問問父王。”
“殿下……今日更深,宮中早已宵禁,還是明日吧,別去叨擾皇上了……”竹慶算是急了。
祁盞思索一刻,“嗯,你說得也是。那本宮明日再去禀告父王。不過,這你們瞧瞧公孫先生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了,再事情水落石出前,萬萬不可這樣對人了哦。”她說罷帶着蝶月走了,張、竹二人連忙跟上。
這下兩人是徹底六神無主了,回程路上也在思索怎麽就能讓祁盞察覺了。
竹慶在前騎馬,“老張啊,你說小公主是不是安排好的?”
“幾個意思?”張河面如死灰,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我是說,會不會她去看章王是假,找公孫不冥是真?”竹慶冷聲道。
張河嘲他:“你瞎胡說什麽?也不想想,公主是如何知道公孫不冥被關在那個地方的?”
“也是……但……”竹慶還欲再曰,突聽身後馬車停了。
祁盞掀開簾子,“嗯……這會兒宵禁了麽?本宮想買盒子桂花頭油。”
張河道:“回公主殿下,這會子店家都關門了,太晚了。明日吧……”
祁盞嘟嘴:“可是明早就想用……”
“殿下這頭發溜光水滑的,不用頭油螞蟻拄着拐棍都上不去,一天不用也就罷了。”竹慶道。
“那好吧——”祁盞甜笑,拉下了車簾。
兩人回頭。不自覺竟都跟着祁盞笑了。
張河嘲諷:“你想什麽呢?殿下能有這麽多心眼?她跟個孩子一樣。”
竹慶搖頭,“唉,我方才怎麽想到那方面去了。”
送祁盞回了府,張河道:“現下暴露了,該如何?”
竹慶深吸口氣,“一不做二不休,你今晚就把公孫不冥的死令下了,直接就地正法了。明日公主去皇上面前說什麽,也是死無對證。咱們就一口咬定他是章王追随者。”
張河道:“妙哉。那你通知阿胥,我去把公孫不冥帶出去。”
“準備起來吧。”他們倆分頭行動。
天色魚白,衆臣早朝。
祁盞一夜不安,已經連夜給宮裏遞了消息,不知祁祜何時下朝。
“若兒,你是有心事?”許苒筠給祁盞夾了藕片,“今日公爹就帶婆母他們回來了,你怎麽悶悶不樂?可是不想見他們?”兩人的早膳極其鮮美,祁盞卻心不在焉。
“姐姐——”祁盞一把握住許苒筠的手,“我真是把你當做親姐姐的……實在是沒辦法了,姐姐你願意幫我麽?”
“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我姐妹多年,你還有事不願同我講的?”許苒筠問。
祁盞道:“姐姐能同我去一趟死牢麽?幫我救一個人……”她不能去找璟讕,一旦被人看見,那璟讕就完了。
許苒筠聽完去救誰,二話不說,一口答應。
“若是那個公孫先生,那我定要救下,這個公孫先生當年可是幫了大忙。若不是他去請太子殿下,憑我的本事可真救不出來你。”許苒筠坐在車上往外看。
祁盞道:“我這裏有從爹爹房中拿來的通行牌,能放我進去。到時候你我蝶月穗兒咱們四人分頭行事,穗兒去請哥哥,蝶月去買通看守先把公孫先生救出來,本宮和苒筠姐姐去找公孫先生下大獄的令。”
她安排妥當,到地卻傻了眼。
看守直接告知她,公孫不冥昨晚就被帶走了。至于帶去哪裏,他們也說不清。
這下祁盞只能讓大家分頭打聽。
“若兒,我出去問問。”許苒筠何等聰慧,只身前去問了死牢看門的,那看門只說了今早有人被安排帶了出去,上了囚車。
許苒筠又跟着打聽到囚車地點,問了囚車場看車的,給了一吊錢他們才說囚車是拉往郊外,今早一重刑犯要行刑。
許苒筠一看這了得,問清楚了地方,直接獨身騎馬趕往城郊。
此時公孫不冥坐上囚車跟着一群死刑犯被拉往城外。
“我說,你是做了什麽?不會也是章王同黨吧?”車上的人問他。
公孫不冥身上忽冷忽熱,痛不欲生,張張口說不出一句話。
或許這就是人的命,都極為可笑又離奇的。誰能想他叱咤一聲帶頭來卻是在一輛無人認識的囚車上,即要草草結束此生。
“喂——等等——”
身後一陣馬蹄聲,許苒筠騎馬追了上來。
“公孫先生在麽——”許苒筠高喊。
公孫不冥一驚。
許苒筠看到了他。
“你是誰?”看守囚車的小卒上來問,“你知不知到這裏截車可是重罪?”
“我是奉曜靈公主之命前來辯冤的!”許苒筠道。公孫不冥眼中閃爍。
那小卒上來立刻圍上了許苒筠,“你說是就是了?我還說我是奉太子殿下之命來行刑的呢!”
許苒筠着急,“總之,有個人不能殺——”
“姐姐——”
身後祁盞聲音傳來,她也駕車趕來了。
祁盞連帷帽都未戴,蝶月手拿名牌,下車到:“一幫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你們是奉了誰的命?敢不敢再說一遍?”
“殿下——小的知錯了——”
小卒立刻跪下求饒。
祁盞下車,許苒筠下馬,“若兒,公孫先生就在裏面……”
祁盞小跑過去,“公孫先生——”
公孫不冥身帶枷鎖,隔着栅欄看她,“公主殿下……”他只能喊出氣聲。
祁盞聲帶顫,想來也是吓壞了,“公孫先生不要着急,本宮已經去叫人請哥哥了,一定能救下先生的……”
“殿下……”胸中澎湃洶湧,公孫不冥激動不已,面上卻無法表示。
他只是盯着祁盞水眸,眸中帶上了薄淚。他從未想到祁盞這天之驕女會為他這種凡夫俗子舍身犯險,她情真意切更是讓公孫不冥動容不已。
祁盞嬌皮嫩肉,不顧栅欄木頭尖刺,直接将雙手伸入栅欄,與公孫不冥相握。“公孫先生,本宮定會救你出來的。”
“公主殿下,您這樣擅自截囚,可是重罪……”前面的官員下來道。
祁盞不管,“可這裏面有冤屈,本宮既知道就不能坐視不管。”
“什麽冤情?我們都是秉公執法的……”那官員道。
祁盞轉頭去看他,“秉誰的公?執誰的法?”
那官員掏出懷中張河給寫的死刑令。“這是張大人給的……”
“不要,本宮心中有數,他們胡扯。”祁盞也不看。公孫不冥看着她,嗫嚅道:“殿下還是走吧,萬一怪罪下來……我不想牽扯殿下的,殿下走吧……”
祁盞緊握住他的手,公孫不冥分明看到,她伸進來的手臂被木欄杆倒刺劃傷。
“公主殿下還是回去吧,不要讓下官難做……”
“若瓷——”遠處忽然有人喚祁盞。
“哥哥——”祁盞徹底是松了下來。“哥哥這裏——”
祁祜換下朝服,身着官服帶左、蒼、元幾人到了此地。
“太子殿下——”衆人皆跪下。
祁盞放開公孫不冥,跑去行禮,祁祜一把拉起她,“這身上是怎麽弄得?受傷了?”祁元也着急問:“是誰幹的?”
“是我自己弄得,你快去救人啊哥哥——”祁盞着急道。
許苒筠在一旁看着,祁祜轉頭對她道:“謝謝你願意來照顧本宮的妹妹,本宮定不會虧待你的。”
“不,不是的,我不想要什麽獎賞,都是我自願……”許苒筠道。
祁祜叫左丘琅烨把囚車門打開,公孫不冥昨夜被挑斷了腳筋,無力站起。祁蒼看了一眼,就咂嘴搖頭。“他犯了什麽罪?”
“回懷王殿下,他是章王案的同黨。”押解官員答道。
左丘琅烨出來道:“誰說的?誰來審的?此案從頭到尾都是宗南初大人與太子殿下審的,同黨也都被老老實實關押在督查司、大理寺等地。什麽時候在死牢裏突然蹦出了一個同黨?”
“大人息怒——我們也是照着張大人的話辦事……”
祁祜道:“如今這些先別管,我看人快不行了。鑰匙吶?”
官員立刻遞上鑰匙。
祁祜接過給公孫不冥解開枷鎖。“虛牙——”
“是——”
“你們接着去把犯人行刑,本宮把此人先帶回死牢,再去問父王如何發落。”祁祜說罷,官員帶着小卒連忙關上囚車,趕往郊外刑場。
祁祜伸手去抱公孫不冥,他面色一緊,“太子殿下!”這句是扯着嗓子喊出來的,跟貓撓木頭般難聽。
“我們沒帶能擡你的東西,你先忍忍吧。”說罷他伸手将公孫不冥抱起。
祁元在一旁安撫道:“公孫先生,你不要在意。哥哥也常常這麽抱我,還有姐姐,還有上思哥哥。”
公孫不冥極其別扭地在祁祜懷中,他本想說自己到底是個男人,突然想起自己昨夜受了奇恥大辱,此生都是殘缺的了。
祁盞跑到祁祜身邊,附在公孫不冥耳邊道:“公孫先生,我可不可以把你的傷勢給上思哥哥說說?畢竟他是禦醫堂草藥司管事,會瞧些醫術。”
公孫不冥斷斷續續道:“殿下別麻煩了,等讨回公道,我便走了。你的恩情,我沒齒難忘。”
祁祜把公孫不冥抱上車,祁盞跟着上去,“您說走了?是不是想尋短見?”只有她和公孫不冥坐了車,其他人皆騎馬。
“不可啊——”祁盞突然出手抱住了他。公孫不冥吓得渾身僵直,祁盞抱住他道:“您千萬不可尋短,母後曾經說過,這些都是弱者才做的。雖然……雖然你受了此等侮辱,但本宮還是想勸你千萬別尋死。”
她身上味道香甜,就如她這人一般甜柔。有東西一直沖撞着公孫不冥心口,他開口道:“為我這種人?殿下值得麽?”
“為我和哥哥這種人,先生值得麽?”祁盞放開他,望着他的複雜眼眸,她更顯得不染雜塵了。
公孫不冥瞪大眼睛,他不解祁盞的話。
祁盞道:“您也看到了,我和哥哥都沒什麽敦厚心思,我們為了活下去和一己私欲,做了很多擺不上臺面的事,先生都幫着我們守口如瓶。若不是先生,我或許早就沉湖了……您與我們毫無瓜葛,還幫了我們這麽多——”
她拉起公孫不冥的手貼上自己的側顏,“若不是上次您給的藥,我和哥哥或許早就死了。”
公孫不冥千言萬語堵在心口,他終是落了淚,“公主殿下,你們金尊玉貴,跟我不一樣……”
“明明都一樣——”祁盞伸手又抱住了他。“別想不開。”
公孫不冥萬般煎熬,他怎麽沒做過對不起祁盞的事。當年擅自把在東宮聽到的兄妹私房話講給了風離胥,讓祁盞遭了個大秧。
到頭來,他們只能先把公孫不冥送回死牢,而張、竹二人聽到了風聲,早就跪在死牢前等着領罰了。
祁祜讓祁盞帶許苒筠先回将軍府,自己則是帶張、竹二人去到祁祯樾前給公孫不冥讨公道。
祁盞與許苒筠回府之後,風舶已帶着全家都回來了。
于情于理,祁盞也得去正明堂請個安。
“哎呦,這還是回來好啊。老家的飯我也吃不習慣。”蘇宸兮道。
張淺墨在一旁押了口茶,“你就知足吧,咱們住的的那個房子還算暖和,林川住的房子才是陰冷呢。”兩人說話間,不斷打量着段知。沒想到,稍有不慎,這段知竟也懷上了孩子。
梅渡錦道:“你們再說,老身也覺得是老家好些。”她懷中抱着梓粟,梓粟路上一直在哭,這會兒才睡下。
風舶看祁盞進來了,連忙上去免了她行禮。
“怎麽樣啊?爹爹怎麽聽說,你今日只身前去死牢了?那可是極為危險的啊——”風舶連忙讓祁盞坐下。祁盞坐下語氣嬌嗔:“還未用午膳呢。”
“桃酥,杏仁餅……”風舶直接把梅渡錦面前的點心端給了祁盞。
祁盞道:“就是張河大人他們冤枉了一個人,是父王的舊相識。昨夜讓我看見到了,那我不能不管啊,那人還救過哥哥的命呢。”
“我哥哥怎麽冤枉人了?”張淺墨直接打斷,“誰人不說妾身的哥哥正直,殿下這話,可有證據?”
“那姐姐,你上來不問其他就為張大人開脫,可是有他沒有誣陷人的證據?姐姐,向着自己人說話誰都一樣,但你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啊。”祁盞這話堵得張淺墨狠狠擰着手絹。
祁盞捏起點心吃,“也不知婆母姐姐們在老家住得如何?哎?林川姐姐在麽?”
梅渡錦一哼:“她自從回了老家,就一病不起,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這病就是不好了。剛回來便會她的屋子裏躺着了。”
祁盞道:“那好呀。晚些本宮去看看姐姐。對了,今日大家舟車勞頓,本宮命廚房做了炖品和藥膳,晚些大家都進一些吧。”
“多謝公主殿下——”
衆人行禮……
風舶過去摸摸婉娘懷中的鸾姐兒,“若兒你來看看,這孩子像誰?”
“我看像爹爹。”祁盞笑道。
婉娘抱着孩子道:“老爺說了,等鸾姐兒大一些,就再要一個。”
“好呀——”祁盞笑看段知,“段知姐姐也有了身孕。這下府裏都是孩子了——”她甜笑道。
風舶點頭:“是呀,到時候有這麽多小娃娃陪你玩,你高不高興?”
“高興呀——”祁盞自然是欣喜十分。
梅渡錦瞟了一眼段知,“這孩子多久了?”
段知吓了一跳,“這孩子不到一月……”
張淺墨不禁撫上小腹。她盼了這麽多年,怎麽還是落到別人身上去了。
蘇宸兮冷冷道:“妾身身上不适,先回屋了。”
她走後,祁盞伸手過去抱梓粟,“哎呀,兩月不見,這孩子就長變樣了。”
看孩子面色通紅,似是睡不安穩,像是憋了氣。祁盞心下看不對,伸手一摸,“哎,婆母,梓粟這身子是怎麽回事?這麽燙?”
“啊?回來時還好好的啊……”梅渡錦去瞧,祁盞二話不說直接将孩子的襁褓解開。“天爺,婆母,梓粟身上起的可是濕疹?”
孩子身上大片大片紅斑,有爛的跡象。看得人心驚心疼。
梅渡錦吓得手足無措。“這……這……這或許是老家濕冷,沒看管好?孩子的奶娘呢?拖出來——”
“夠了。明明孩子一直跟着的是你,你為何沒看管好?若今日不是若兒發現了,你想何時發現?”風舶怒斥了她兩句。
“連個孩子你都照看不好,還整日酸吃飛醋,刻薄兒媳。你可真真是個好婆婆啊。”
“老爺……”
風舶大手一揮,“孩子你也不要再帶了,若兒,梓粟從今往後你來帶好了。苒筠多多幫忙。”
“是。”祁盞行禮,風舶扶着她,“你這孩子本就是當家大夫人,孩子本就該叫你一聲母親,你帶孩子也是應該的。”
祁盞面露難色。
想來她并不想養風離胥的孩子。
“爹爹知道你是個心善的孩子。”風舶柔聲道。
祁盞點頭,“若兒會好好将梓粟撫養成人的。”
“你答應就好。”風舶一笑。
祁盞抱着熟睡的孩子,想來是心有不悅。
“若兒。”許苒筠與祁盞出了正明堂兩人挽手踱步,“你可是心有不痛快?”
“嗯……姐姐,咱們一同養這個孩子吧,晚上他跟着你,白天跟我如何?”祁盞提到。許苒筠疼愛祁盞,哪裏有不允之說,“好啊,我也是這樣想的。”
兩人相視一笑。
“姐姐,若不是這将軍府有你作伴,這幾年我定是會瘋掉的。”祁盞撫胸道。
許苒筠環顧,“你可是還在恨着将軍?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将軍是喜歡你的。”
“不是的,他故意的。”祁盞搖頭,“他裝作喜歡我,更能折磨我。我只喜歡璟讕……姐姐,若是沒有将軍當年從中作梗,我或許早就跟璟讕……”
“噓——”許苒筠攔住她。“別說,在這裏的話,就永遠都別說。”
“嗯。”祁盞點頭。
兩人走了幾步,便看到段知正被前簇後擁地在園子裏賞花,排場屬實不小。
“若兒你給她派了這麽多人呀?”許苒筠問。
祁盞點頭,“是啊,這個孩子是府裏的第二個孩子,也是将軍的第二個孩子,還是再重視一些吧。”許苒筠小聲道:“不是的,我是說,你讓她如此受寵,豈不是遭人恨呀?”
“啊?不會吧。”祁盞溫婉一笑。
兩人繞過段知,回了落霄洲。
不遠處涼亭中,蘇宸兮喝了口悶酒。
張淺墨冷臉道:“別光喝啊。想想法子。”
“什麽法子?如今你瞧瞧這個段知都有孕了,咱們卻還是沒什麽動靜……哎……”蘇宸兮嘆氣。
張淺墨皮笑肉不笑:“呵。我定不會再次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