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聽錯了,試試,那東西能試試?可楚公子行事一向怪異,只得硬着頭皮,吩咐夥計把東西呈上來。
一個一個精美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楚陌塵慢悠悠的揭開盒蓋,雲容仔細一看,臉一下子燒得通紅,那裏面放着的居然是一件繡得最精致女兒家的兜肚。
在往後看,一盒挨着一盒,難道這些都是?
肇事者一臉戲虐:“我發現你怎麽這麽愛臉紅?
作者題外話:二皇子馬上大婚了,這個桃花男會怎麽做呢?大家收藏留言投票票支持一下吧,,,
☆、新婚賀禮
之前兩次已經見識了楚陌塵駭人的手段,這一次這個男人又要做什麽?雲容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下意識的向後走了兩步。
楚陌塵很享受的看着她的小臉一點一點的失去血色。
他嘴角微微上挑,笑容卓絕,卻刺目得讓人不敢逼視。雲容倒吸口涼氣,可左手腕早就被他的另一只手抓得死死的,哪裏能動彈半分?
他伸出手,拇指上一枚血玉扳指襯得手指更加白皙修長,似乎比女人的手還細膩光滑。
指尖一挑,他已經把盒內一件鵝黃色繡着并蒂蓮花的兜肚捏在了手中,先是把它拿在手中仔細把玩了一會,才慢慢的移到了雲容的身前,反複比較,然後輕輕搖了搖頭。
雲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一擡眼正對上他似笑非笑,波光潋滟的雙眸。
尚未回神,楚陌塵又用指尖挑開了第二個盒子,捏出一件大紅色繡着鴛鴦戲水的,遞到雲容的胸前。
店內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幾乎同時低下了頭,但那種要看不敢看的樣子,更叫雲容羞憤。
看着桌上擺着的一溜盒子,咬了咬呀說:“不就是挑料子嗎?我挑就是了。”
這只剛才還張牙舞爪的小獸,此時雙頰飛起兩團紅暈,眼睛瞪得溜圓一副又羞又恨的樣子,楚陌塵突然心情大好,視線落在她起伏的胸前,然後慢慢下移,一路到她的纖腰處…….
沒想到這個姿色平常的丫頭,身段卻是好得無可挑剔……….
怎麽回事,仿佛每多接觸一次她,自己就能從她身上找到一處優點。
他把手中的兜肚扔回了盒內,砰的蓋上蓋子,突然有點後悔,感覺自己這樣的逗弄,還真是有點亵渎了她。
強迫自己的口氣冰冷下來:“以後最好不要違抗我的意思,我有的是讓你更好看的手段。”
。。。。。
二皇子府內的惜雲亭。
一男一女并肩而立,層疊的翠嶂綠雲之間,男子衣冠勝雪,正是二皇子白曦宸,
而他身邊的身着緋色紗衣,眉目如畫的女子則是襄王的愛女,郡主史玉。
微風輕拂,暗香浮動,史玉輕啓朱唇,幽幽說道:“曦宸,我現在想明白了……”
白曦宸手裏握着細白瓷的杯緣流轉着溫潤的光澤,杯中茶水澄碧,宛如一整塊上好的碧玉。
他面上帶着慵懶散漫的笑意,眼神高雅又溫柔,側目看向她。
在他的注視下,她水盈盈雙眸微微垂下,睫毛纖細黑長,在風中微微一顫,動人心魄。
她暗自一笑,這是他一貫的表情,可唯有她知道,即便是他在殺人的時候,也不會流露出血腥的戾氣。
“當我知道你的心裏只有她時,我确實嫉妒得要死,可是後來我想通了,你不愛我,我就是氣死了,你也依然不愛我,但是我們認識了這麽久,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兄妹的,很多時候不能對妻子講的話,還可以和妹妹講,妻子幫不了你的事情,我這個妹妹也許能幫到你。你放心,等父王消了氣,我一定勸他繼續支持你,因為…..”
看着白曦宸始終如一的表情,史玉送上妩媚而純真的笑容,亦伸手替他拂去飄落在肩上的一枚柳葉:“沒有我父王的支持,這江山也一定會是你的,這一點我從未懷疑過。”
說着,史玉從頸上解下一枚古雅瑩潤的小小玉環,放在手心,輕輕遞到白曦宸胸前:“兄長大婚在即,無以為表,這是小妹自小的随身之物,今日送給兄長,預祝兄長和雲姑娘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兄長應該不會被拒絕吧?”
☆、皇子大婚(一)
天光放亮,早就被布置得一團喜氣的二皇子府內,衆人皆是一副忙碌之色。
喜房內一位青煙淡雅的白衣少年,用白玉杯盛了少許清水,獨自一人坐在窗前,默默品酌。微微揚着臉,窗外的晨晖似乎都不如他身上的光澤來得耀眼。
望着整面牆上的大紅喜字,他時而發呆,時而淺笑,正體會着十八年來最讓他溫暖的感覺,這便是幸福吧?
他想起第一次遇到雲容的樣子。
也是一個黎明的晨曦,她披散着長發,一臉迷糊,赤着雙足,呆呆的望着他。
他自小開始也算得上是閱人無數,主動投懷送抱的女子更是不可枚舉。
可是那樣的眼神情,一看便知道是孤獨已久,突然看到希望後折射出的熠熠神采,讓他為之一振。
仿佛溺水者抓住的一顆浮木,盲人睜開眼,看到生平第一縷陽光。那滿足驚異的神情讓他一生也無法忘記。也許那時他自己尚不知道,從那刻起,她就一步一步的走進了他的心裏。
腦海中浮光掠影般,再次浮現出,周府漫天星光之下,他們的第一次擁吻……山林內,她奮不顧身替自己擋劍….離別後同塌而眠的那個雨夜…….白曦宸突然站了起來,她的一颦一笑,仿佛就在眼前,他似乎再也不能忍受那種牽腸挂肚的思念之情,恨不得一下子就把那個小人緊緊的擁在懷中,再也不放開。
彼時,她受了太多的苦,遭遇了太多的冷淡與無視,以後,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二皇子殿下,時辰不早了,請您更衣。”
。。。。。。。。。。。。
二皇子大婚,皇帝下诏,舉國同慶三日。
整個京城都沉浸在一片喜慶之中,無數賞賜被送往新建的二皇子府,禮車連綿不絕,圍觀的百姓裏三層外三層。尤其是一些小家碧玉,聽聞二皇子妃來自民間,臉上更是挂着羨慕之情。
花轎緩緩而行,終于行至氣派非凡的二皇子府外。
一路追随的百姓,一眼看到了王府門口,早就親自等候多時天人般的二皇子後,人群中不時傳來驚豔的叫聲。
白曦宸接過紅綢的一端,小心奕奕的引着他的小新娘,步入喜堂。
忍不住回頭看她,他嘴角不可抑止的微微上揚,小小的人兒裹在大紅嫁衣之中,謹慎的走着每一步,何曾見過這樣端莊穩重的她?
繁瑣亢長的禮義真是為難她了。
想着,他的腳步也不由加快了。
二皇子府內,在白曦宸的吩咐下,每一顆樹,每一株花,都系了紅綢。
他要讓她從每一個角落都能讀懂他的心意。
行過三百九叩之禮。新娘似乎有些緊張,身形晃了兩晃。
白曦宸再也看不得她疲憊的樣子,一把将他的小新娘,打橫抱起,向喜房走去。
作者題外話:抱歉,今日只能一更了
☆、皇子大婚(二)
手臂環着她的纖腰處,隔着繁複的大紅喜服,白曦宸感覺懷中的小新娘在輕輕顫抖,這種略顯生分的小反應,讓他不禁有點失落。
分開的這些日子裏,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她難道不是嗎?
幾乎是在恢複皇子身份的同時,他就向光惠帝表明了欲娶淮南周府之女的心意。
此言一出,立刻轟動朝野。
光惠帝當下表态,淮南周府三女出身卑微不可為正妃。更有朝中暗自支持他的幾支勢力也紛紛反對。
他們覺得這個女子,對他的未來不會有任何的幫助,甚至會成為阻礙,成為拖累,可他們哪知道,她才是唯一可一溫暖他的人,縱使哪一日,坐南朝北,擁有天下,可沒有一個你真正愛的人與你一起分享,那又有什麽意思呢?
這十八年他們孤兒寡母從最初的無人支持,為人問津,到現在他重新以光惠帝之子立于朝堂之中,這一步一步不也走過來了嗎?
他想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攔的住,笑話,難道他白曦宸奪天下,就必須指望自己身邊的女人?
這些人真是太小看他了。
失去了很多,但這個小東西終于被他抱在懷裏了。白曦宸隔着紅色的蓋頭,對她寵溺的一笑。
哼,她在緊張什麽?她不是一向最大膽了嗎?難道這些日子裏,她又動了離開他,自己逃跑的念頭?
真是可惡的小家夥。看一會怎麽罰你?
二皇子與皇子妃的寝殿格外的奢華。
屏風後,白曦宸命人特意将後山的溫泉水,引到此處。
他受過很多苦,并非奢侈之人,只是他希望自己每次所獲得的一切,能第一時間讓她擁有。
将小新娘放到寬大的喜床之上。
衆人上前來伺候,天朝女子出嫁,素來有新娘子坐床的習慣。皇家娶親更是如此。
旁邊的嬷嬷解釋說,這是為了殺殺新娘子的性子。
白曦宸聽後嘴角彎得更甚,這個丫頭,卻是需要殺殺性子。
天色尚早,白曦宸不能在喜房中停留,當他轉身離去後,衆人也随之退去,喜房內頓時一片靜谧。
喜床上的新娘似乎顫抖的更加厲害。
時間在無聲無息中悄悄流淌。窗外的大紅燈籠也逐個被點燃,絢麗的煙花一朵一朵在皇子府的上空争相綻放。
一切美得好似夢境一般。
門再次被推開,白曦宸帶着七分醉意步入了喜房。他這十八年來,從未放縱過自己,今晚,他卻真的有些醉了。
親手掀開小新娘的蓋頭,他一時看得有些呆了。今晚她的小丫頭真美呀,可是她為什麽一直垂着眸子,不讓他看她的眼睛呢?
她在害怕,她在躲閃他?
他笑了,低頭吻住她,在她的耳邊呢喃道:“雲兒,不要怕,這一切都是真的…..”
一只手輕輕的去解她的腰帶,她似乎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另一只手溫柔的探進她的襟口,很快,那件嫁衣就離開了她的身體,他的吻再次落在她光潔的肩頭,白皙的胸口。
他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雲兒,睜開眼睛,看着我….”
☆、皇子大婚(三)
小新娘緩緩的睜開眼睛,顫顫的睫毛小心奕奕的抖動着,四目相對的那一刻,白曦宸的酒霎時醒了一半。
一個激靈,他坐起身,細細的打量着眼前的“雲容”:紅紅的嘴唇,小小的鼻子,圓圓的眼睛,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副容顏,可是,這眼神,為何卻如此的陌生?
嬌羞中帶着一副崇拜至極,卑微驚恐的神情,曾經有無數的女子向他投來過這種目光,可他的雲兒卻從來不會。
“雲兒,你怎麽了?”
難道自己離開的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麽事情?
“雲容”臉上的驚恐之色愈來愈重,聲音極不自然說:“殿下,時辰不早了,讓雲兒服侍您歇下吧。”邊說,邊去解白曦宸襟前的衣扣。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高臺之上的燭花劈啪作響。
突然,白曦宸一把捉住她的手,把她從床上拉到自己的懷中,她在他的懷中嬌羞顫抖,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感覺他指尖沿着她的小臉一寸一寸的撫摸。
突然,他指尖一用力。
“啊?”
她一聲尖叫,瞬間臉上的人皮面具便落在了白曦宸的手中。
緊接着,“啪!”的一聲,白曦宸甩過一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她便随着這股力道半裸着身子,滾落到了床下。
一手捂住右臉,再擡頭時,白曦宸已經把衣服扔給了她,他依舊面貌如雪,眼波卻似見不到底的一汪深潭:“周雲嫣?”
她委屈的流下淚來:“皇子殿下,我是雲嫣.”
“雲兒呢?”
似乎這些年來,他從來不曾這樣憤怒過,他更是生平第一次動手打了女人,只是這個女人确實該死,與她同謀的人全部該殺。
周雲嫣站起身,跪着來至白曦宸的腳邊,一面哭,一面哀求道:“皇子殿下,雲嫣起初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那日醒來,便發現自己已經身在前往京城的路上了。
具體的事情,不如還請皇子修書一封快些讓父親大人來京城,也許一切就都知曉了。”
“哦?那又是誰讓你裝扮成雲兒的樣子?”
白曦宸秀雅的面容讓周雲嫣移不開目光,仿佛那漆黑的眸子要将她的靈魂吸進去一樣,若不是挨了他一巴掌,她幾乎認為他根本沒有生氣。可她卻真實的感覺到他的一雙手冰冷得一絲溫度也沒有。
“自從殿下第一次出現在我家開始,我便希望這一生能跟随你,是我自己易容成雲容的樣子……
我只是在想,也許這一切都是天意….若我真的成為了殿下的人,就算殿下惱怒于我,此生我也不再遺憾,雲嫣只想留在殿下的身邊,哪怕僅僅能遠遠的看着殿下,也心滿意足了。”
白曦宸俯下身,看着她衣冠不整的樣子,強壓住心頭的厭惡之情,腦海中浮現出雲容那張倔強的小臉,整顆心像被活活剜去一般痛:“我再問你一遍,雲兒現在到底在哪?”
作者題外話:今日恢複正常更新,下午2點還有一更
☆、真假新娘
白曦宸的口氣并不嚴厲,但無形中卻依然能讓周雲嫣聽懂,這是他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好像之前精心準備的所有話語都是白費,若是她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下一刻他要做的事,絕對不是她能承受的了得。
“殿下,無論怎樣,奴家已經和您拜過天地,入了洞房,這一世,雲嫣生是二皇子的人,死是二皇子的鬼,他日殿下尋了妹妹回來時,雲嫣只求能在這王府內有一隅安身之處……”
她緊緊的拉着白曦宸的手,他沒有推開她,亦沒有說話。
在這種情形之下,她是不是可以把這種沉默當作是默許?她鼓足勇氣,顫聲道:“殿下,若是去宰相府去找找,說不定會發現什麽線索?”
一股外力襲來,周雲嫣再次被推倒在地。
白曦宸騰的站起身,袖中的雙手暗自攥成拳狀。
宰相府?
難道是宰相府的人劫走了雲容?
他和宰相府并無瓜葛,聽到這三個字,他第一反應就是想到,當今宰相是太子白梓軒的岳丈大人。
難道這又是太子他們事先布好的局?
白曦宸的心再也做不到平靜。沒想到這些人這麽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弱點,并且在第一時間就開始利用起來了。
擡頭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夜已經深了,濃如墨汁的天際像一張大網從四面八方伸展開來,滿目所見的紅色,也變得妖嬈詭異。
前方仿佛正有一條未知路在引着他向前走。但是他卻不能不去。
今天是他和雲兒的新婚之夜,他要去找她,能預料到,這些日子,她一定又受了很多苦,他承諾要給她幸福,可卻又一次讓她受到了傷害。
“來人呀!”
話音方落,幾個婢女便走了進來,看到房內的一幕,忍不住驚呼起來。
“把她帶到後園,關起來。”
“是!”
婢女上前架着周雲嫣走出了喜房。可是沒有人看到,在步出門口的那一刻,她臉上流露出的一抹狡黠的笑容。
白曦宸扯掉喜服,步到花廳,子墨等人随後趕來,抱拳道:“殿下,怎麽了,我聽說你把雲姑娘關起來了?”
“她不是雲兒,是周雲嫣易了容…….”
“那雲姑娘呢?”
白曦宸的面上看似波瀾不驚,但是子墨追随他多年,自然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不為人知的那一抹殺機。
“周雲嫣讓我到宰相府去找?”他呼了口氣,坐在椅子上,輕輕閉上了眼睛。
子墨聽後黝黑帥氣的臉,已經急成了紫紅色:“這事情我覺得沒這麽簡單,哪有人做了壞事卻敢明目張膽的,劫持皇子的王妃,這是滅九族的大罪,他宰相府不是傻子。曦宸,你可不要中計呀!”
白曦宸睜開眼,聲音有些疲憊,但卻不容置疑:“備車,去宰相府。”
這些他豈會不知,可是雲兒,也許她此刻正在受苦,正在等着他去救她……..
☆、相府尋妻
是夜,宰相府。
楚陌塵又來到了雲容的房裏。
那時,雲容正在燈下,趕着繡一枚鴛鴦戲水的荷包,他走了進來,擺了擺衣袍,坐到了旁邊的軟塌上。
好久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看着她。
一燈如豆,散發着淡淡的光暈。
楚陌塵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清麗的眉梢眼角,她清澈的眼睛裏,閃動着與文秀外表截然不同的堅定倔強,那種光輝不同于他所見過的任何人,在柔柔的光影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腦海中。
讓他本來就很矛盾的心,又暗暗糾結起來。
雲容卻暗自一點點把手中的荷包抓在手心,掩藏在她的袖中。這個荷包已經快繡完了,眼下頭等大事,就是不要讓這個家夥再搶走了。
她不由暗自懊惱,真不該這麽晚還亮着燈,把這個人引來。
他不是第一次三更半夜的闖進來,之前她曾被他吓壞了,可是見他并沒有什麽過份的舉動,大多時候只是默默的坐一會而已,漸漸的也就稍稍寬了心。但也盡量在晚時,早早熄了燈。
只是今晚,今晚是白曦宸大婚的日子,她怎麽睡的着呢?
終于盼來了這一天,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
“上一次,我和你約定的五天期限已到,你考慮的怎麽樣了?”楚陌塵開口打破了沉默,眉心糾結在一起,別有深意的看着她。
“什麽五日之期,我一點都不記得了,你快走吧,我要睡了。”她當然記得那日在湖邊他發神經讓她忘了白曦宸,還說什麽以後由他來照顧她,根本就是笑話,才懶得理他。
她将荷包揣進懷裏,用手绾了绾頭發,沉下小臉,擺出一副趕人的模樣。
楚陌塵恨鐵不成鋼的咬了咬牙,冷哼道:“真是個蠢女人,你知道你會…….”
“我會怎樣?”雲容聽得雲裏霧裏的,可是卻從他未說完的話中,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仿佛真的要有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就要發生似的。
她半咬着嘴唇,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他頓生不忍,剛要開口,卻又被她的話氣的不輕。
“你們不是要用什麽陰謀詭計,對付曦宸吧?他不會上當的。”
這個死女人,這個時候居然關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白曦宸?
才要發作,就聽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一邊跑一邊嚷道:“公子…..公子……出大事了…….”
楚陌塵站起身,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透着不安與掙紮,嘆了口氣,走出了屋外。
。。。。。。。。。。。。。。
少年坐在相府的正廳之內,他頭戴白玉冠,身着白色滾銀的長袍,。
通身華貴威嚴,正是二皇子白曦宸。
宰相楚伯硯躬身施禮:“恕老臣愚鈍,皇子殿下深夜來訪,不知所為何事?讓老臣惶恐至極。”
白曦宸連忙起身,親手扶起他,溫婉笑道:“不是要事,曦宸怎敢深夜叨擾老相爺,只是,事關重大,曦宸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失禮失禮。”
“不知,殿下有何急事?”
白曦宸頃刻間收住笑容,語如堅冰:“尋妻。”
☆、荒唐至極
正廳之內所有人頃刻間同時摒住了呼吸,知情的不知情的微微低頭,卻都把眼神投向了這一老一少,猜着他們彼此這你恭我敬的戲碼,要如何唱下去。
楚伯硯一臉驚訝的擡起頭,把白曦宸讓到座上再次施禮道:“殿下,此言差矣,老臣白日裏才在府上喝過喜酒,您的王妃此時怎麽會在老臣的府上?”
白曦宸面露凝重之色,他本就生得極為俊秀翩翩,這幅哀傷至極的神情,讓衆人都覺得不忍心拂了他的心意。
“老相爺有所不知,今日與我拜堂之人并非我的妻子,而是個假冒之人,她親口告訴我,我的妻子此時正在相府之中。所以曦宸才連夜趕至相府尋妻。”
楚伯硯登時面沉似水,表情有些僵硬起來:“恕老臣直言,殿下怎可憑他人片面之詞,就連夜尋妻至我的府上,我看此人定是別有用心,我這裏怎會有殿下的王妃,殿下還是請回吧?”
他拂袖坐下,廳內的空氣登時緊張起來。
白曦宸微微一笑,看在衆人眼裏卻是無比凄苦,他長嘆一聲:“老相爺,今日夜闖相府,曦宸尋妻之後自當去聖上面前負荊請罪。只是,若是尋不到吾妻,今日曦宸實在是不能離去。”
“白曦宸,你欺人太甚!”只聽外面大喝一聲,楚陌塵大步走了進來。他拂了拂衣袖,瀉下一地月色的清輝,眉心的朱砂痣旁挂着幾滴晶瑩的汗珠。
他用手指着白曦宸的面門,表情似乎有些幸災樂禍:“你聽他人一句胡言亂語,就跑到我家來要人,這是堂堂天朝相府,不是菜市場。”
白曦宸依舊不惱不火,只是悲傷之色更甚:“曦宸本來也不敢相信,只是這個女子并非他人,而是周府的二小姐,相府少夫人的妹妹,吾妻的姐姐,周雲嫣,所以由不得曦宸不信。”
楚伯硯聽後,驚得立刻又站了起來,顫聲道:“你說什麽,頂替二皇子妃的是周家的二女?”
“正是!”
楚伯硯一拍桌子,一副好似天塌地陷,又羞愧至極的表情,連聲道:“冤孽呀冤孽……”
白曦宸也站了起來,心中隐約感到了不妙,一顆心噔噔的慌亂起來:“宰相這是何意?”
楚伯硯屏退衆人,然後一躬到底:“這裏面的事情老臣實在解釋不清,還是請二皇子自己去問淮南周府吧,老臣只能說,這個周府,荒唐至極,荒唐至極…..”說完,竟老淚縱橫揚長而去。
正在這時,外面一個人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殿下,我剛才見到婉兒了。”
來人正是周家的大公子周瑾瑜,他氣喘籲籲,急切的說道:“她說,多日前與楚陌塵拜堂成親的不是雲芳……而是雲容……….”
白曦宸一伸手,桌上的杯盞便碎裂了一地。
☆、帶我見她
寂靜的大廳之內,楚陌塵輕嘆一聲,幾步走到白曦宸的近前,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瓷片,別有深意的說道:
“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像地上的碎瓷一樣,錯過終究就是錯過了,就算你再小心翼翼的捧着它不放手,也終究難還其本來的面目……”
白曦宸的表情越發清泠,楚陌塵的面色也變得鄭重起來。“白曦宸,我有幾句心裏話想要對你講,希望你能聽到心裏去。”
白曦宸把目光移到他的臉上,楚陌塵幽幽說道:“事情的經過無論是怎樣的,現在她已經是我的妻子,同我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她為我親手繡的荷包,我日夜戴在身上,我們既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實,你就算尋到了她,又有何益呢?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據我所知,你與她相識不過數月,感情又能有多深?不如就此放手,于她于你,都是一件好事。
你剛剛歸朝不久,想必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還是不要把過多的精力放在這個女子身上,那樣不僅害了她也更害了你。如今前朝的事情,想必你比我看得更加清楚。
今日我所講,皆為肺腑之言,你若聽不進去,他日必定追悔莫及。”
月色越發清涼,院內傳來一陣陣鐘鼓之聲,顯得四下更加寂靜。
兩個男子,一位清雅,一位豔麗,并肩而立,讓滿天的繁星為之黯淡。
白曦宸看着窗外的月華,心下一陣凄然,有詩言: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今天是他的新婚之夜,沒想到他與她卻都莫名的與別人拜了天地。
果然是良辰美景虛設…….
不知不覺想到了母親,想到了母親多年頂着與侍衛私通的罵名,痛不欲生,絕望的眼神……..
他不由暗自苦笑,随即斬釘截鐵的說:“今日,我定要帶走她,誰也阻攔不了。”
楚陌塵有些急了:“你就這麽有把握,能帶走她?據我所知,你最想要的是儲君之位吧?那我問你,這天下和她只能選一個時,你怎麽辦?”
白曦宸淺笑:“楚公子所言我有些聽不懂,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想想要的東西,都不會輕易放手。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麽成大事?”
“那你不介意她已經與我拜過天地……….”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無恨月長圓。天地本就不是十全十美,我又何必在意?”
楚陌塵冷笑道:“相識不過數月,你怎麽确定自己對她的感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你?”楚陌塵被他的話激怒了。
白曦宸似乎也不願在與他說下去,“帶我去見她。”
“你休想!”
☆、一起離開
婉兒急沖沖的跑到雲容的房裏,因為走的太急,和雲容講話的時候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
雲容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看着她激動狂喜的樣子,連忙披衣起身:“怎麽了,半夜三更急成這個樣子?”
婉兒随手帶上門,摸黑走到床邊,低聲說:“小姐,我剛才見到大少爺了。”
“大哥?”雲容三下兩下把衣裙套在自己的身上。拉住她的手問道:“你是不是眼花了,三更半夜怎麽會遇到大哥?”可心裏卻燃起無比的期盼之情。
盼了這麽久,終究還是盼到了?
婉兒激動的幾乎落下淚來:“我方才,聽見小姐屋裏有動靜,就趕忙過來看看。正巧看見公子推門出去。我站在角落裏,聽來人回公子說,二皇子連夜帶人到相府來了。
我就悄悄的跟在他們後面。見他們出了後園,正尋思着要不要跟出去。就看見園外有人影晃動,仔細一瞧竟然是大公子。
我剛說了你代替大小姐嫁到這裏來,便有人朝我們走了來。”
雲容聽到二皇子這幾個字,登時心頭一陣狂喜,本來所有的猜想,所有的擔心,此刻一下子全部煙消雲散,他終究是來救她了。
“婉兒,謝謝你。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婉兒蹲下身,替雲容把繡鞋穿好,又伸手把她散落的長發粗略的绾起。
“小姐真是有福氣的人,遇到這樣重情重義的二皇子,他竟然一刻都不曾耽擱,連夜就趕來了。就連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看着也感動得要落淚了,今後小姐要好生照顧自己,婉兒暫時還不能跟小姐走,但若是今後有機會,婉兒定會去尋小姐。”
“婉兒?”雲容有些不解,但随即又想到她恐怕有事在擔心她的家裏人。
“小姐,事不宜遲,我陪你一起到前院去。見到了二皇子的人,一切就都好辦了。”
說完婉兒拉着雲容的手就往外走,可是剛走到門口,外面人傳來許多人向這裏走來的聲音。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了,幾個婆子和婢女大步走了進來,對着雲容施禮到:“少夫人,奴婢奉公子之名,帶少夫人和這位丫頭離開這裏,請夫人跟我們走吧。”
雲容把婉兒掩護在身後:“你們要帶我去哪?我哪也不去。”
“那就恕奴婢無理了。”幾個人說着,就上前來拉扯雲容。
“你們放肆。”任憑雲容和婉兒奮力掙紮,可哪裏是她們的對手。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燈火通明,漆黑的夜色,頃刻間亮如白晝,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仿佛是有許多人把這院子圍了起來。
作者題外話:長評欠更下周補上
☆、天荒地老
“白曦宸,你敢私闖內宅,就是到了聖上面前,我也要你還我一個說法。”
楚陌塵大吼的聲音,在雲容的耳邊逐漸模糊,雙耳像隔了一層異物,讓所有的聲音全都不再真切。耳中充斥的只有白曦宸這個名字,一遍一遍,交疊重複,讓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奔騰了。
渾身一震,使勁掙紮,居然掙脫了那幾個婆子的桎梏,下意識的向門口跑去。
門打開了,雲容一個踉跄沒有站穩,卻被一個熟悉的臂彎摟住,猛地拉了起來。
“雲兒…”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慢慢地擡起頭,四目相對,天地一片寂然。
看着他熠熠的雙眸,感受他懷中幹淨溫暖的氣息,雲容幾乎渾身戰栗起來。
她将頭深深的埋入他的懷中,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再也不肯松手。
仿佛這就是一生一世,天荒地老。
白曦宸的手也略微有些顫抖,他把雲容從懷中拉起,用修長白皙的手指,慢慢的撫摸她的發心,她的臉龐,一點一點,一寸一寸,仿佛她是一件世上最易碎的珍寶般,俊彥之上的神情是那麽小心翼翼卻又悔恨痛惜。
雲容幾乎能看見他額頭上曝氣的青筋。
此時,這個溫婉秀美的少年身上彌漫着一股她之前未曾感受過的氣息,那好像是——暴戾的殺氣.
“對不起…….我來晚了……”一邊說一邊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