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不為後:暴君你等着 - 第 129 章 落敗

金兀術眼睜睜見到趙德基等人被岳鵬舉救走,距離射程越來越遠,王二七自知功敗垂成,跪下就奏:“四太子,小将不力……”

韓常急道:“四太子,我們再不撤,就要被包圍了……”

金兀術氣得面色發青,咬咬牙:“撤!”

韓常得令,掉頭就跑。

這邊,岳鵬舉見金軍掉頭,手裏的突火槍“砰”地一聲向天發射,大喝一聲:“包圍金軍,一舉殲滅……”

趙德基已經癱軟在船艙裏,喃喃道:“此刻無暇追擊金軍,先回去再說吧……”

花溶急道:“鵬舉準備充分,若讓金軍逃走,後患無窮,不如給予重擊……”

他略微清醒,站起來:“既然如此,一定抓住金兀術,将他抽筋剝皮,以洩朕之恨……”

“是。”

戰局瞬息扭轉,反應過來的海盜們也加入了宋軍的陣營,和金軍貼身肉搏。衆人被圍,無暇交手,紛紛潛逃,死傷不計其數。

“追,趕緊捉拿金兀術……”

“抓住金兀術重重有賞……”

“金兀術,你跑不了了……”

金兀術終究不精海戰,一旦潰敗,望着茫茫大海,不由得心驚膽顫。

王二七道:“四太子,宋軍已經包圍了這片水寨,我們唯有向東邊轉移……”

東邊就是王二七的海島,還可以支撐一陣。

韓常顧慮重重:“上了島,只怕被圍攻……”

“島上物産豐富,儲備充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堅守一段時間不成問題。”

金兀術見追兵已近,前後無路,只得急令殘部向王二七的海島敗逃。

趙德基站在船頭,見宋軍追之不及,失望道:“又叫金兀術這狗賊逃了……”

岳鵬舉道:“不會,前面是一座荒島。我們可以圍攻此島捉拿金兀術。”

趙德基松一口氣,雖然神情仍是委頓,但剛剛吃了東西,又換了身幹衣服,加上死裏逃生,而且局面瞬息由敗轉勝,精神一喜,就恢複了幾分天子面貌,看着船艙裏赫赫一般文臣武将,總算去掉了幾分膽顫心機,長嘆一聲:“鵬舉,這次幸虧有你。”

“小将救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不遲,不遲!鵬舉,此戰之後,朕要大大賞賜于你。”

花溶在一邊聽得分明,也不知是喜是憂,此戰之後,依她心意,是要和岳鵬舉離開,伴君如伴虎,終不是長久之計。只聽岳鵬舉道:“多謝陛下,小将暫不敢領賞,待拿住金兀術再說。”

“好,岳鵬舉,你一定拿住金兀術,朕殺他祭天,洗雪這奇恥大辱。”

“是。”

他忽然退後一步,緊緊拉住花溶的手:“小将還有一個請求,請陛下恩準小将之妻花溶一同随軍。”

趙德基的目光轉向花溶,但見她也瞧着自己,神情十分緊張。忽想起那個山窮水盡的夜晚,她送來的半個水果,也不知心裏是何滋味。又想起秦尚城,他也是此次救援自己的大功臣。不知為何,他竟沒提起秦尚城,沒有提起這個預計會給岳鵬舉帶來無窮無盡麻煩的人物——花溶,曾經是秦大王的妻子,如今,他怎肯罷休?

趙德基沉吟一下才道:“朕能逃脫這場大劫,重見天日,全仰賴你們夫妻倆,也罷,今後,花溶就随你軍中……”

衆目睽睽之下,二人聽得這聲“你們夫妻倆”,驚喜對望一眼,方知經歷了千難萬險,如今,方才真正緣分齊全。

短暫的論功行賞後,趙德基才問花溶:“秦尚城為何離開?”

這些日子,他依賴秦尚城救援,早已想招安這股強大的海盜勢力,但見他不辭而別,知道此人難以駕馭,看向花溶,但見她神色淡淡的。

“花溶,秦尚城此次護駕有功,朕想招安他為朝廷效力,你認為如何?”

花溶搖搖頭:“秦尚城生性不羁,不如讓他自安海上,抗擊金軍,如此,朝廷還可節省軍費……”

趙德基點點頭:“有道理。日後再派人厚賞他們。”

知府跪下:“陛下,還是先回去,此處兇險,不宜久留。”

趙德基轉身,上了鎮江知府的大船,在趕來的文臣武将的擁戴下,先回鎮江府等候佳音。

岳鵬舉和花溶重逢,兩人喜不自禁,卻無暇多說,立刻召集人馬部署捉拿金兀術事宜。商議到半夜,人困馬乏,衆将散去,各回艙房休息,唯餘二人。

二人此時已得趙德基當衆宣布為夫妻,衆人皆知,因此,也不避嫌,共處一室。

岳鵬舉緊緊摟着她,嘆道:“姐姐,我們分開太多次了。”

她也很是感慨:“說來還得多虧秦大王,要不是他救我,就真見不到你了。”

秦大王幾度援手,從獨闖金營到海上逃亡,每次都是不計生死,不惜代價,岳鵬舉長嘆一聲:“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他,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花溶一陣沉默,她也不知道。

秦大王會就此罷休麽?

如果他不肯罷休,自己又該如何?

對他的感激越來越深,可是,要叫自己舍棄岳鵬舉而嫁他,那也是萬萬不願意的。

如此糾纏,又該如何揮刀斬亂麻?

她心亂如麻,只勉強道:“待捉住金兀術再說吧。”

“嗯。”

岳鵬舉借着越來越微弱的燭光看她,見她已經閉上眼睛,疲倦得很快呼呼睡去。他更抱緊她一點,卻輾轉反側,再也睡不着了。

秦大王的戰船上。

楊三叔迎着秦大王,見他身上已有幾處箭傷,立刻拿出藥物替他治療。

他接過幹糧和水,一陣大吃大嚼:“你們怎麽和岳鵬舉彙合的?”

原來,楊三叔和金軍鏖戰未果,聽得岳鵬舉率軍前來,他早已得知岳鵬舉曾經連續十幾場戰勝金軍,見他派出使者,立刻就跟他接洽,雙方一商議,裏應外合,用了奇招,才攻了金軍一個出其不意。

秦大王尋妻未果,但并未透露半句花溶外嫁他人之事,他們并不知道岳鵬舉和花溶的事情,只贊道:“真沒想到當初海島上的那個小孩子,現在已經成為宋國第一戰将了。”

秦大王皺起眉頭,他當時見花溶脫離危險,又急于指揮自己的戰船,才和她暫別,如今立刻想到,岳鵬舉這小子一到,自己又該怎麽辦?

這些日子,他和花溶生死與共,須臾不離,已經徹徹底底把她當作了自己的妻子,忽記起岳鵬舉可是當衆宣稱和她結為夫婦,自己可不是來了巨大對手?

他怎生忍耐得下去?越想越恐懼,起身就走。

“大王,你去哪裏?”

“我出去一趟。”

值守的宋軍自然知道這是“友軍”的戰船,揮揮旗子。

秦大王在夜色下看着對面的船只,那船上的統帥,是岳鵬舉,此時,花溶就和他在一起!

他過船來,守軍道:“您有事麽?”

“老子找岳鵬舉。”

岳鵬舉聞聲出來,秦大王見花溶跟在他身邊,雖睡眼惺忪,但二人都穿着整齊的铠甲,顯然沒有什麽逾越的舉動。

他勉強松一口氣。

岳鵬舉因他救援花溶,很是感激,行一大禮:“秦大王,謝謝你多次救護我妻,多謝。岳鵬舉無以為報,以後若有機會,當效犬馬之勞,以圖回報……”

他大刺刺地坐下:“誰要你謝老子?老子于你又有何恩義了?”

“多謝你救了花溶。”

“老子才要多謝你。要不是你及時趕來,丫頭就支撐不住了。”

他這時才轉向花溶:“丫頭,你沒事吧?”

“沒事。你呢,你的傷如何?”

“不礙事,那點小傷。”

二人淡淡地對答,秦大王強行壓抑住心中的激動,“丫頭,跟我回戰船,不要再麻煩岳鵬舉了!”

花溶搖搖頭,鎮定道:“還是先商議如何拿住金兀術吧。”

“不行!”

他很是惱怒,卻見她靠在船舷上,身子有些晃蕩,想必是在海水裏長時間浸泡受寒之故。他立刻起身走向她,摸摸她的額頭:“丫頭,你又發熱了?”

“我想休息,你先回去,好不好?”

秦大王本要發怒強逼,見她如此,也實在沒有辦法,只好道:“好,拿下金兀術,我再來接你。”

他也不等花溶回答,轉身就走。花溶和岳鵬舉面面相觑,做不得聲。

岳鵬舉扶住她:“進去休息吧。”

“嗯。”

此時,金兀術已經被追到了王二七的海島上,但由于後面金軍退得及時,檢點一下,還有一萬兩千多人馬。

金兀術率軍上山下海捉拿趙德基,一路橫掃各地勤王之師,多次奇兵突襲,以少勝多,追趕得趙德基狼狽不堪,這次追到大海,原本是可以手到擒來,沒想到,自己反而陷入了這樣艱難的境地。

剛一駐紮下來,就聽得戰報,說秦大王和岳鵬舉協同作戰,一起攻島。

韓常急令布陣,跟宋軍一交手,才發現,岳鵬舉率領的這支水軍,雖不足五千人,但陣法嚴明,進退有度。而左翼的秦大王戰船,也憑着精良裝備,金軍很快被殺得大敗,到傍晚,已經只剩下兩千多人。

但這一千多人退守海島,地勢險要,用石子和弓箭為武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宋軍一時也攻不進來,看天色已晚,只好暫退。

金兀術生平未曾遭遇這樣大規模的慘敗,只想,岳鵬舉,真是自己的克星,只要有他在,自己就從未遇到過什麽好事。

武乞邁拿了點飯菜進來:“四太子,吃點吧。”

他緊緊閉着眼睛,面色慘白。

“四太子……”

“我們還能在這海島上堅持多久?”

武乞邁忽聽他此問,一時回答不上來,他更不适應海上氣候,逃到島上,比金兀術更加絕望。

金兀術哀嘆一聲:“岳鵬舉用兵如神,我們要逃出去,只怕是難上加難。”

等在門外的王二七忍不住,一下沖進來,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四太子,小将罪該萬死,小将一定想辦法讓四太子脫身……”

“罷了,罷了,岳鵬舉厲害,也怪不得你。”

王二七淚流滿面:“四太子,您等着,小将一定找到出路。”他說完,也不等金兀術回答,就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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