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不為後:暴君你等着 - 第 492 章 束手就擒

縱橫半生,什麽樣的女人得不到?他只覺得心煩意亂,所有的耐心一股腦兒地消滅了:“花溶,本太子最後一次警告你,你千萬不許再和秦大王在一起,否則,他就是第二個岳鵬舉……”

仿佛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她再也不敢将金兀術的威脅當做玩笑,鵬舉之死便是活生生的例子。金兀術,只要他瞄準秦大王,就會不惜一切手段出手。

“花溶,你乖乖聽着,要麽你成為本太子的人!要麽,你就給你丈夫守節!如果再有第三個男人,那本太子非殺了他不可……”

花溶縱聲大笑。

“你笑什麽?”

他的目光轉向前面的茫茫草原,那裏,是列隊的士兵,整整齊齊,兜鍪鐵甲,多達上萬人,旌旗爍爍,裝備精良。他語氣十分傲慢:“花溶,個人的力量休想對抗龐大的軍隊。你不要把本太子對你的恩寵和寬容,當成了自己了不起……”

花溶捏緊拳頭,的确,這是一個完全用武力說話的世界。

眼前一花,金兀術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腕,重重的,咬牙切齒:“花溶,本太子從未在任何女人身上下過這麽多心思,用過這麽多本錢,你不要太不知好歹了。到底是做王妃還是做寡婦,你自己看着辦……”

花溶猛一掙紮,卻怎麽也甩不開,只覺眼前之人,面目自始至終,從未改變過。他現在,連僞裝都用不着了。裝久了,還是很累的!他要輕松了。

“四太子,我也告訴你!你不要以為以前我對你手下留情,現在也會留情!”她壓低了聲音,“別忘了,你的命,随時還在我手裏。”

金兀術哈哈大笑:“實不相瞞,本太子已經服用了一種靈藥,花溶,你這些日子,幾曾見本太子再發過病?”

花溶一驚,的确,金兀術這些日子再也沒有發病了。她下意識地追問:“是誰給你的?”

“這個你就管不着了!”

他松開花溶的手,冷笑一聲,這才大步離去。

遠遠地,樹林裏人影一閃,一個人也悄然離去。

花溶呆站在原地,這毒藥的來歷很離奇,究竟誰能給予金兀術解藥?王君華還是耶律觀音?難怪金兀術如此有恃無恐,徹底撕掉了僞裝。

她心慌意亂,轉身就走。

墨汁一樣的黑色鋪天蓋地潑灑下來,月光星光統統都隐匿了。

一個人如幽靈一般飄忽而來,站在紅樹林裏,像一片落葉,無聲無息。終于,聽得馬蹄的聲音,然後,是一聲口哨。她也吹了三下,那是模仿某種鳥類的聲音,以作為回應。

馬蹄聲很快就停止了,在落葉堆裏,靜谧着。一個人匆匆下馬,迎上來,叫一聲:“小哥兒……”

“紮合,找到他沒有?”

“沒有。他們好像離開了……”紮合的聲音十分焦慮,“小哥兒,我們該怎麽辦?”

花溶一時也沒了言語,又是高興又是失望,隐隐地又松一口氣,秦大王離開了?那敢情最好不過了。兒子的毒,他未必解救得了,如果先落入金兀術之手,強龍難鬥地頭蛇,讓他陷入危險就得不償失了。

“小哥兒,要不要再去找?”

“不用……”

“花溶,你果然跟外人勾結!”

一個聲音響在身後!二人均是一驚,竟然是金兀術。

身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支巨大的火把,照得人一時眼睛睜不開。花溶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只見金兀術站在對面,身後跟着十幾名侍衛,他手裏拿着方天畫戟,臉色鐵青:“花溶,你說,你到底鬼鬼祟祟在幹什麽?”

花溶大怒:“金兀術,你竟敢跟蹤我?”

“這是本太子的地盤!誰也休想在本太子眼皮底下做手腳。來人……”他一揮手,“拿下這個裏通外國的叛賊紮合……”

四名侍衛搶上前拿了紮合,紮合拼命掙紮:“四太子,小人沒有通敵……”

花溶又驚又怒:“四太子,你想幹什麽?”

“你先交到,你令紮合在為你進行什麽陰謀?”

“我沒有任何陰謀!”

“沒有?你還要騙誰?花溶,你不要以為本太子不知道你的底細,黑月光哪裏來的?兒子是怎麽中毒的?要不是你,王君華怎會下殺手?”

花溶一口血幾乎要噴出來:“金兀術,你休得血口噴人!”

“實話告訴你,本太子留你,是看在兒子的份上。現在兒子不治,兇手又死了,花溶,若不是你刺激王君華,王君華怎會下毒手?本太子留你還有什麽用?來人,将花溶一起拿下……”

“你敢?”

紮合見情勢不妙,大聲喊道:“小哥兒,快跑……”

花溶已經來不及逃跑,十幾名侍衛蜂擁而上,近距離下,弓箭根本沒法發射,她右手拿了小弓拼命揮舞,可是,雙拳難敵四手,敵人越來越多,金兀術親自舉着火把,目光越來越猙獰:“花溶,你還是乖乖束手就縛吧……”

“金兀術,你這個賊子……”

“你休得逞口舌之利,本太子也想通了,既然殺你丈夫,跟你的大仇就結定了,留你何用?不如徹底了斷和你的恩怨,将你和秦大王統統殺了,一勞永逸……”

花溶根本開不了口,因為越來越濃厚的包圍已經讓她連氣都透不過來了。慌亂中,一失手,肩頭已經重重挨了一下。她慘叫一聲,小弓脫手,兩名侍衛搶上前,一左一右便抓住了她。

“小哥兒……”紮合聲嘶力竭,卻被一名侍衛一耳光,嘴角流出血來。

“帶下去,好好看押,除了本太子,任何人不許接近!”

這突然的變故,令紮合完全反應不過來,不顧滿嘴的鮮血,破口大罵:“四太子,你真是個小人,衣冠禽獸,竟然如此對待小哥兒……卑鄙小人……”

金兀術怒從心起,再一掌打過去,他的兩邊臉頰都腫起來,徹頭徹尾成了一個大胖豬頭,慘不忍睹。花溶嘶吼一聲:“金兀術,你打他做什麽?有種你馬上殺了我……”

金兀術得意洋洋地一笑:“殺你易如反掌,不過,本太子留着你還有用處!哈哈哈哈,花溶,你知不知道?趙德基正在秘密查探你的下落,若是将你交給他處置,你猜,本太子會得到多少好處?”

花溶渾身一陣哆嗦,幾乎立刻要癱軟下去。

小帳篷裏,寂靜無聲。

依舊是整齊的,花瓶裏的花,擺放整齊的針線,已經完工的幾件豹皮虎皮的衣裳……只是,再也沒有了花溶。

金兀術站在兒子床前,看着他半透明的臉。

濑兒如一陣風飄進來。

“大師,藥拿到沒有?”

濑兒拿出一小瓶藥,臉上流露出詫異之色:“四太子,我找了許多地方,才找到這藥,但太少了,份量也許不足……”

金兀術也不管他足不足,催促道:“快給小王子服下再說。”

濑兒将藥給陸文龍灌下去,金兀術在一邊緊張地看着,心跳得十分快速:“大師,到底會不會有效?”

濑兒退後一步:“如果兩天後再不醒來,小王子就只能……”

金兀術聽他說得無甚把握,更是緊張:“還是不行?”

“四太子不要着急,一日後才能見到效果。這是新藥,我估計應該能解除這種毒……”

金兀術稍稍安心,在椅子上坐下,看着自己新收攬的這名巫醫,也是自己旗下最傑出的巫醫。

“四太子,這種毒藥十分稀罕,如果所料不差,應該是一代高人……”

“你能看出來歷?是不是耶律大用?”

“耶律大用擅長下蠱,這種毒藥他是不屑的。”

“那是誰?”

“我有一位敵手,就善于制造這種毒藥。”

“他在哪裏?”

“可惜我尋訪他日久,卻一直失去了消息,藥童說他外出游歷,已經離開一年多了。”

金兀術大失所望,靜坐無語。

他轉移了話題:“大師,你真有秦大王的下落?”他對濑兒竟然從花溶的血液裏判斷出秦大王的動向,十分驚訝,覺得完全不可思議。

濑兒果決地說:“沒錯!秦大王一定就在亡遼附近出沒過。否則,是不會出現這麽濃郁的味道的。四太子,你跟秦大王有過節?”

金兀術慢慢說:“你認為秦大王此人如何?”

“當初他抱着花溶要我施救,酬金是一根千年人參。此人意志堅強,百折不撓,可是,他怎麽跟四太子有了過節?”

金兀術放眼看着帳篷的簾門,風一吹來,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是啊,人與人之間,真是奇怪,自己竟然和秦大王結下深仇大恨,起因,不過是一根靈芝。而且,也是因為花溶。

花溶啊,花溶!

“大師,殺掉秦大王難不難?”

濑兒眼裏流露出為難之色:“此人并不好對付,軟硬不吃。當初我試過他的功夫,是頂尖高手一類……”

“哦?你是說,拿他沒有辦法?”

濑兒投靠四太子,深知他的權傾天下,生怕被他輕視了,從此得不到重用,急忙說:“我盡力而為!”

金兀術的臉色這才慢慢緩和了一點,轉身回到大帳篷。

心緒十分煩亂,一屋子的侍妾打扮得花枝招展在門外探頭探腦。他忽然看見小薇的面孔,她梳一個少女的發髻,穿鵝黃色的衣服,清新如一株春天的嫩柳。

“小薇,你進來,其他人退下。”

在一衆侍妾極其妒忌的目光下,小薇壓抑住心裏的狂喜,款款前去,福了一福,輕輕依偎在他的腿邊:“奴家見過四太子。”

金兀術的手撫摸在她的頭發上,柔軟,如最光滑的綢緞。“小薇,你且為本太子唱一曲。”

琵琶,宮裝,雪白的手。

小薇坐在對面,并非猶抱琵琶半遮面,而是偏着頭,完全露出她略帶狡黠的少女的容顏,唱的是一曲《夜半樂》:

豔陽天氣,煙細風暖,芳郊澄朗閑凝伫。漸妝點亭臺,參差佳樹。舞腰困力,垂楊綠映,淺桃秾李夭夭,嫩紅無數。度绮燕、流莺鬥雙語。

翠娥南陌簇簇,蹑影紅陰,緩移嬌步。擡粉面、韶容花光相妒。绛绡袖舉。雲鬟風顫,半遮檀口含羞,背人偷顧。競鬥草、金釵笑争賭。

對此嘉景,頓覺消凝,惹成愁緒。念解佩、輕盈在何處。忍良時、孤負少年等閑度。空望極、回道斜陽暮。歡浪萍風梗知何去。

她的曲調哀婉中,又似在嘆息紅顏易老,青春易逝。金兀術一伸手,她如乖巧的貓咪,依偎過來。少女的體香撲鼻而來,金兀術是盛年男人,而非柳下惠,一把摟住她的纖腰:“小薇,本太子可不能讓你青春等閑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