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諾大概永遠都不會明白男人為什麽喜歡這種西餐廳,西餐不好打包啊。
她和慕向平先去把大寶接回家,換了一身連衣裙才出來,身邊的慕向平連衣服都沒換,不過這身上班的西裝倒和西餐廳很合适。
慕向平熟練地向服務員說明自己的來意,他以為蔣安國應該是在大廳訂的位置,沒想到是在樓上的雅間,雅間的價格可不便宜,就連他在這種朋友間的會面時都很少去雅間。
推開實木門,一股淡淡的香氣撲面而來,先看到的是一張做工精致的镂空屏風,旁邊有個托着一瓶瓷器酒瓶的旗袍服務員站着,越過屏風蔣安國一身休閑裝坐在圓凳上,另一名旗袍服務員盤跪在竹席上布菜。
故做風雅,這是顧心諾的感覺。
而慕向平對蔣安國的印象好了不少,他們富二代就喜歡這種裝模作樣的調調,以後大家難免會在生活中有焦急,若對方是一個市儈男人,慕向平會覺得彼此合不來。
他交朋友更願意交與自己同一種圈子的人。
“向平,心諾,歡迎歡迎,快就座吧。”
蔣安國長得不想慕向平這樣更偏向于小鮮肉的長相,而是一張方正的國字臉,怎麽看都是一個長輩,蔣安國的年紀确實不小了,三十好幾,大慕向平五歲。
他本來是準備前兩年結婚的,但是蔣白衣突然出事,妹控的哥哥哪裏有心思去結婚,大仇未報他連後代的事都不曾想過。
為此他和父母經常吵架,蔣家父母重男輕女,平時對蔣白衣管得很松,而蔣安國非常寵溺蔣白衣,最後釀成大禍。
用餐前先喝一碗湯,這是俗成的規矩,顧心諾剛拿起湯碗,蔣安國就把他盛好的那碗放到她面前,這個動作讓慕向平的神色都變了,那天介紹顧心諾的時候,自己可是說過顧心諾是自己的女朋友。
“心諾是咱們隊裏唯一的女性,第一位當然是女士優先。”蔣安國神色不變,笑着繼續替慕向平也盛了一碗,慕向平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蔣大哥真是客氣,可不是嗎,我們剛剛又加了個人進來打3V3,不過是個男的。”慕向平刻意提醒顧心諾,這是他們三人的隊伍,不要随便加外人。
“哦?誰要參加呢,可是報名期已經過了,要加人也不是不可能……”蔣安國沉吟道。
這是顯示自己的身份時候,慕向平不動聲色地說:“要加人也很容易,我不僅是游戲公司的管理,新洲集團也是有我的股份,家裏也有點關系,這個沒問題。”
這兩人在這裏攀比自己的權勢有什麽意思,顧心諾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慕向平一直介意今天的事。
“向平瞎說什麽呢,我師父不參賽,今天只是個意外。”
三個人不可能一直都會同時在線,她原本打算讓諾不輕許陪他們練習,看來慕向平是還真的很不歡迎諾不輕許,大不了以後就用切磋來練習呗。
蔣安國把他們的心思都看得很明白,他通過消息知道諾不輕許就是楚浩言,又怎麽可能把楚浩言推遠,放在眼前才能膈應他。
“我工作也挺忙的,其實加一個人也好,我不在的時候他們可以一起打競技場,要不讓他一起參加正式賽吧。”
蔣安國的表現合乎情理,慕向平看不出什麽問題,只有顧心諾才知道蔣安國不安好心,蔣安國剛才把第一碗湯給自己就是提醒自己的要配合他,天知道蔣安國又要打什麽鬼主意。
“不用。”顧心諾幹脆地拒絕,這讓慕向平好受了很多。
慕向平心情一好就話不絕口,他本來就是做人際關系這一行業,很懂得酒桌上男人的一套,度數不少的酒那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他酒量挺好的,奈何遇見個酒量比他還厲害的蔣安國,醉酒的人都以為自己沒醉,他以為對面的蔣安國已經醉到坐不穩了,殊不知是他自己頭昏眼花,蔣安國坐得穩當當的。
“我跟你說,我們一定要拿冠軍,如果拿不到,你……”他話沒說完,一頭栽倒在桌子上。
蔣安國用空着的手推推他,又拍拍臉,這都沒反應,可以确定這個人已經醉的不醒人事了。
他把杯子放下,一聲嗤笑後突然變得冷淡,面向顧心諾就像看一個下人一樣,這才是蔣安國的真正的嘴臉,見此顧心諾也收起了笑容,一言不發。
“把他擡到車上。”
顧心諾站起來準備把慕向平背起來,門外突然走進兩名服務生,沉默地拉起慕向平,把人帶走。這不是餐廳服務員該有的态度,密閉的房間他們又是怎樣聽到命令的,說明這裏有可以傳遞聲音的設備。
“坐下。”
這一次顧心諾很确定這是對自己說的,她握緊拳頭,這家餐廳居然是蔣安國的産業,真是比龍潭虎穴還要可怕的地方。
見她緊張,蔣安國輕笑一聲,在這安靜又充滿酒氣的房間顯得很詭異,他也沒說什麽,輕巧兩下桌子,門外進來穿旗袍的女服務員,她手裏拿着精致的食盒。
他接過食盒,把沒怎麽動過的食物放進食盒裏,顧心諾看着他手上的動作感覺就像屠夫拿着刀正在斯條慢理地磨着宰牛的刀具。
把食物裝好好,他倒了滿滿一杯酒在她面前:“打包的東西帶回去,扔掉的話你知道後果,喝了這一杯酒再走。”
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酒,剛才一直在盯着他的動作,很确定三個人都喝了同一瓶酒,慕向平那是喝多醉的,和這酒沒關系,這酒應該沒什麽問題。
壯士一般一口悶下,強烈的酒精味讓她差點把嘴裏的酒水噴出來,瞥見蔣安國警告的眼神,硬逼着自己咽下。
“好氣魄。”他贊道,起身帶頭出去,顧心諾連忙拎起食盒跟在後面。
蔣安國親自把她送到慕向平的車上,三個人都喝了酒,前面有個服務生模樣的人在駕駛位上,她只是頓了一下,毫不遲疑地上車,蔣安國想要做什麽事剛才就能做了,她不認為蔣安國會那麽好心,但也只是認為他不會在今天動手。
這就導致她太輕敵,跑車才剛駛上主幹道,她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沒看到跑車轉彎走了另一條路,這個方向既不是慕向平的公寓也不是新洲國際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