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荥陽城之後果然如他們預料一般,大街小巷一抓一大把的高階修士,整個城鎮都被陣法所護住,不得輕易進出,三人的身份被确定後才被放進,進城之後也沒理會衆人探究的神色,一路向着天地宗的方向而趕,只是等人真正抵達天地宗之後,兩人卻被丢到一邊,來來往往倒是有人,只是都是神色匆匆,根本就沒人理會二人。
幸虧兩人都是耐得住性子之人,乘此機會反而是相互印證彼此的修煉之道,都覺頗有收獲。
“你們倒是悠閑。”鳳凰兒再次到來的時候就見着兩人神色平靜而祥和的在煮茶論棋,哪有一點想象中的疑惑着急姿态。
“有些事反正也是急不來,該發生的終究會發生,不該發生的也難得發生。”斬塵開口,淡笑而疏離的看向從門口走進的男子,“現在是,達成一致了?”
“有什麽好達成一致的,怎麽做你們心中難道還是未知?”鳳凰兒微扯嘴角,難得得眼中現出些許苦澀,大概也是相當當年的相處,男子心中自嘲,或許自己是活得太久了,有時候在想與如今這般比起來,那時候的日子卻是極好的。不過這樣的想法也沒持續多長時間,沒什麽事是一成不變的,也不能肯定的說什麽是好,什麽是不好,有時候執着尚可,可是執着的東西太多卻是不好。
“爾雅負責遺棄谷的金元素之精,鳳翔則是黑炎山的火元素之精。爾雅先在這邊等着,除了你之外還有駱冰晖,你們二人一同上路也有個照應;至于鳳翔,你且往昀釋大陸,與南宮淩峰以及蕭祁一路。其他三處也自有人負責,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事,你二人且随我來。”兩人都是覺得這位便宜師尊本身就是奇怪,今兒個突然正常起來反而更加是無法接受的樣子,心知現在還是什麽都不要問得好。
不過越走兩人心中疑惑越甚,尤其是在鳳凰兒不知道是做了什麽,兩人感覺像是進入了另外一個獨立的虛空,再看,眼前卻是好幾十人,包括鳳奕,鳳炫棱。鳳鳴都在其中,而且其身上的氣勢無一簡單,便是最弱的也至少是元嬰期。而且當是輩分較小一些其中的佼佼者,往上則是好些都看不出深淺,甚而有不少比師尊實更強或者是伯仲之間的人物。待三人近來,只覺視線都落在兩人身上,心中忽而升起一種荒誕之感。這些可都是鳳家之人,她們雖然與鳳家牽扯頗深,若是勉強而言之也算得上是鳳家之人,可是這樣仿若中心一般的感覺未免有些荒誕。
“鳳凰兒,由你來。”兩人循聲而望,發言之人渾身上下仿若枯木。若不仔細感覺,根本是難以發現其身上微弱的生命波動。
“是。”兩人看着男子極為恭敬的一步步往高臺而走,有種感覺。這樣認真的鳳凰兒錯過今次,下次再見的時候不知何期,而即将發生的事情或許會對她們後面的路産生難以預料的影響,可是心中又有聲音告訴自己,無需阻止。
兩人眼見着那個男子站在高臺之上。然後很是忽然的憑空火焰而起,那男子在火光映照之下。仿若是鳳凰浴火重生,“不跪天地,不拜鬼神,洗盡鉛華,涅槃重生。”男子念完,對着兩人招手,兩人眼中反射着火焰的模樣,整個人有些恍惚,好像是自己主動,又好像是是一種莫名的牽引。
鳳凰兒待兩人近身,左右手分別點在兩人額頭,紅光閃爍,只覺渾身上下暖洋洋的,感覺到一股新生的力量在身體四處游走,然後又很快被身體內本身的力量很快的同化,這樣的情況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只是恍恍惚惚好像聽得,自己似乎被蓋上了鳳家領頭人的身份。再次睜眼開來的時候,兩人身上的氣勢卻是連躍臺階,直接進入合體期。習慣了身上比之之前更甚好幾倍的力量,原來的那樣時時刻刻不穩定,不定時炸彈一般的感覺也漸漸消失,或者是說更加深入的與自身重合,應該算是好的吧?
斬塵見此忍不住笑道,“別人都是開始的時候境界上升得快,到後面卻是寸步難行,困在一個境界當中,或者就這樣的終其一生,他們倒好,前面累死累活的修煉,後頭這幾個境界卻是坐火箭一般,莫名其妙的,蹭蹭蹭就往上面竄過去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她們卻是不知,這哪會有什麽後遺症可言,且不說她們的心境本身就比自己所處的境界要高上不知凡幾,突破也就是時間的問題,更何況不管是之前的真釋記憶碎片還是如今鳳家的洗禮,那都不僅僅是單純增加靈力,對她們是完全的從根本上的滋養,只好不壞。
“這樣更好。”尋緣笑道,“我們最欠缺的就是時間,還有猌如給我們的元息,想來也能讓我們精進不少。”
“醒了。”鳳凰兒進門看到已經醒過來的二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本來時間恰好,沒想到兩人比預料中清醒得更加遲了些,幸好也沒多久,也不算耽擱。
“現在恐怕沒時間解釋其他,”鳳凰兒分別給二人一塊玉簡,“這是你們要去地方的地圖,上面各路都有标記,你們照着上邊的标記而走,順利的話當是能夠很快的抵達目的地,只是能不能找到那東西還得靠你們自己。”
兩人點頭,也沒多問,想來現在的情況怕是不會好。
“就是這裏麽。”自那天之後,自己和鳳翔便自分開,此後便是與着駱冰晖一路馬不停蹄的往着遺棄谷趕,按着地圖而行,的确是一路順利,省下不少時間,只是抵達這谷口之後,上邊的信息可就十分模糊了,接下來恐怕還得靠自己,只希望不要耽擱太多時間。就像是師尊所說的,她們對于自己和對這些普通百姓的規則相差未免太遠,她們在這天地間不過蝼蟻,心中不忿,卻也将比自己弱的他們的生命當做蝼蟻麽?那麽,她們與着自己所讨厭的那些人有什麽區別。
“是。”駱冰晖肯定道,之前都沒去注意,現在想想,這次見到的駱冰晖似乎失去了初見時的純粹,整個人籠罩着一層濃郁的悲傷。斬塵皺眉,這才是谷口,便能夠感受到裏邊傳來的可怕的金力之氣,她不認為這樣的駱冰晖進去會好,就怕不僅僅對他的境界有所幫助,反而是失去心智,然後走火入魔。
“我想,你還是不要進去得好。”斬塵對駱冰晖還是有幾分好感的,只要他不先與自己為敵,不到萬不得已,自己也不會與他為敵,或者能夠成為朋友也不一定。
“不可能。”駱冰晖情緒有些激動,至少在斬塵看來是十分不正常的波動,有些欣喜,有些害怕,有些不可置信,有些絕望的執着,“我一定要進去,誰也不能阻止!”駱冰晖淩厲的眼神看着她,斬塵相信若是執意阻止,他會拼命,除非殺了他,否則別想。
斬塵眼中閃過些許猶疑,對他不過只是些許欣賞而已,他不要命,自己憑什麽要阻止,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駱冰晖看她一眼,“抱歉,只是我到如今才知道,沒有了她,其他什麽都不是,我什麽都不是,我絕不能放過一絲一毫的可能性。”說完便提氣,眨眼間便消失在谷口,斬塵定在原地好一會兒,腦海中閃過剛剛駱冰晖的神色,完全的已經超過了他對于劍道的執着,明明他是自己到如今見過的對于劍道最為天分最為執着的人,到底是什麽人能讓他說出這種話,沒了那個人,一切都無意義?這世間當真有一個人會因為另一個人而活不下去麽,兩個獨立的個體真的能夠做到這般的難以割舍麽?斬塵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終不過付之一笑,想不通便先不想,或許有一天會明白,或許永遠都不明白,那又怎樣。
斬塵提步踏入谷中,感受着四面八方的威壓以及銳氣,孤傲而決絕,天地之間,獨身一人,人若逆我,我便逆人;地若逆我,我便逆地;天若逆我,我便逆天;天地之間,乾坤扭轉,盡在鼓掌之間!斬塵只覺自己仿若成為這天地間的唯一主宰,萬事萬物不過在自己一念之間。
“啊!”忽而體內無力飛速運轉,斬塵一瞬間的清醒,渾身冷汗淋漓,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口氣,只是這谷中的空氣處處充滿着濃郁的金力,她越是這般,呼吸越是困難,很快發現這一特像,斬塵毫不猶豫的劃破自己的手臂,疼痛與着鮮血的刺激讓她清醒過來,緊咬雙唇,斬塵調整自己的呼吸,運轉體內的無力,保持靈臺的清明,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算是恢複正常。心內自嘲,自己這次是極為失策了,不過這裏對自己的影響似乎有些過分,放眼四處望,到處一片迷蒙,哪裏還能見到其他人影,“金元素之精,猌如說到時候自會明白,難道便是要悟道這遺棄之谷。”斬塵心中思緒萬千,卻是理不出個頭緒來,想了想,便只是選了個方向,承受着壓力前行,受不住的時候便挺下來休息一會,等好一些便繼續前行,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