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幹什麽?”若說之前還能夠假裝無所謂的話,現在的她根本沒辦法再僞裝,本來只是靈力被封印也就罷了,至少還有武功,還有腦袋,保住性命的話不會有大問題,況且南宮淩鋒特意将自己抓來而且做這麽麻煩的事,總不會是想要将自己殺掉的,只要留在他身邊的話。可是現在整個渾身無力是怎麽回事,連靈力的同化都幾近停止,腦袋犯暈,眼睛都是強制的睜着,抑制不住的閉眸,“你,到底要幹什麽。”
“原來你還是害怕的。”南宮淩鋒一手扶住少女支撐不住就要倒下的身軀,“明明就不是這樣的人,為什麽”斬塵緊緊抓住扶住自己人胸前的衣襟,掙紮着想要說什麽,卻連男子最後的話語都聽不清,模糊中只能看見男子的嘴唇依舊再動,然後世界一片昏暗。
“少主。”南宮逸疑惑,對這個女孩子,南宮淩鋒似乎過分在意,花費的心思也未免過分,要是沒弄錯的話,他給她吞下的東西,可從來不是用來困住一個人的:“少主,我以為你只是玩玩而已,要是家族長老
……”
南宮淩鋒将斬塵很溫柔的抱起,“逸,你以為是什麽?”男子笑得幾分戲谑,“我從來不做毫無意義的事。知道麽,人之一生總是充滿着許多的不确定性,許多的賭局,然後不斷的選擇,越岔越遠,或者南轅北轍,或者殊途同歸。”不理會南宮逸驚疑的神色,淩鋒将懷中女子抱着輕放在床上,“作為南宮少主,這不是我的選擇。即便當我有能力的時候我大概也會去争這個名聲。可是她,是我到現在最為巨大的賭局,或者事這一生的唯一一場豪賭,将自己的命運獻上的豪賭。我既然已經下了注,她就沒有不做莊的可能,因為我不會給她這個可能。她要是做不到,我會親手了結了她,然後毀了自己。”南宮淩鋒還是笑着,轉眼去看完全無法理解像看瘋子一樣的南宮逸,“很疑惑?覺得我瘋了?”
南宮逸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心中太多驚愕,萬千的言語卻話不出一句話來,最後只能在南宮淩鋒灼灼的目光之中點點頭。不過不懂也沒什麽緊。當初自己選擇跟随南宮淩鋒的時候,就已經發誓不管他怎樣的決定自己都不會反對,而事實上這麽些年,南宮淩鋒下達了不少莫名其妙的命令,可是最後無一不證明了是對的。他的每一步,都是有意義的,自己一直就是這樣堅信着的,即便是眼前這個完全沒辦法理解的做法,
“沒有。”南宮逸重新擡頭,“少主做的事從來就不會是毫無意義的。南宮逸發誓過追随。不離不棄,便是身死道消。”
斬塵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自己是被困在南宮淩鋒的懷中。聽着外邊的轱辘聲,自己被護得很好,沒感受到一點點的颠簸,只是依舊渾身疲憊,完全沒有力氣。不僅僅是身體上,而且是心理上。自暴自棄的擡頭看了一眼南宮淩鋒。只覺得那個看似很和善的微笑怎麽看怎麽刺眼,不發一言,繼續趴在男子的懷中,她現在真的完完全全是廢物了。唯一還值得高興的就是靈力依舊在同化着那屏障,沒有能力,不知道緣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幹什麽,頓時又是恹恹的,只是更加緊了緊男子的衣角,防止他一松手自己就滾出去,然後繼續睡覺。所有動作都只是一瞬間,所以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馬車內容其實很大很豪華來着,而且裏邊不止他兩個人,還有南宮含玉。
南宮含玉一直就恨恨的盯着被南宮淩鋒護在懷中的少女,只限于不得發作,嘴角都快被咬出血來,好容易少女總算清醒了過來,結果不知道是根本沒注意到狀況還是故意忽視,只是迷蒙的看了一眼南宮淩鋒然後居然重新睡了過去。确定是真的重新睡了過去之後,兩人人都是一愣,然後,沒有然後,連含玉都發作不得,只覺得這女人的神經未免過分大條。
“她,到底怎麽了。”忍不住靠近南宮淩鋒,戳了戳少女的臉,嗯,皮膚真不錯,明明就長相而言算不得大美女,只是清秀而已,可就是在那紅衣女子身邊也沒有被掩蓋了去,這下仔細觀察着少女的睡顏,居然有種蠱惑人心的味道,真是,突然就覺得讨厭不起來,反而覺得有些可憐,少主怎麽能夠這樣對待她呢?“怎麽一直都不醒,這樣困麽,是藥效還沒有過去麽?”
南宮淩鋒好笑的看着一直氣鼓鼓等着爾雅醒過來就要報複的含玉,現在卻像是發現什麽好玩的東西一樣,不僅僅沒有了之前的厭惡,反而多了同情與喜愛。所以說,女人的心思你還真別猜,這是南宮逸此時的心聲,他甚至有種錯覺,對少主執念了這麽久的含玉姑娘發現了新的玩具,估計以後執念的對象要重新換人了。
“爾雅姐姐,爾雅姐姐,你終于醒了。”再次睜眼,入目的是一張有些熟悉的過分欣喜的面龐,皺眉,有什麽值得開心的,她們很熟麽?感覺耳邊嗡嗡嗡的有些煩躁,果斷的閉眼轉身,繼續睡覺好了。
“爾雅姐姐,不要睡了,別睡了。”那少女不理會她的拒絕,使勁搖啊搖的,發誓要将人給搖醒,“你都睡了這麽多天了,該出去走走,多走走才會有精神,起來啦。”使勁扯,斬塵眉頭死皺,扯住床榻不肯放手,有什麽好走的,沒有精神就是沒有精神,她就是要睡,就是想睡,誰都別想管她。可惜斬塵忘記了自己現在着實弱的可怕,比之一般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家閨秀還要糟糕一些,所以在含玉見之軟硬不吃之後完全來硬的,整個硬是将她拉出了馬車。
然後南宮淩鋒和南宮逸回來的時候就見着這樣的場景,白衣少女要死不活,沒有骨頭,眼睛整個眯着被含玉拖着走來走去,美其名曰運動提神。
斬塵現在是連基本的預警能力都将要消失得幹淨,直到那兩人走得夠近的時候才有所覺,當然其中不乏為了省點精力,她只得逼迫自己去熟悉三人的氣息,然後習慣着對三人的靠近不要過激反應。
“含玉。”南宮淩鋒有些斥責的看向含玉,“爾雅姑娘這情況最重要的還是好生休息,你這樣不僅幫不上任何忙,反而是加重了她的傷勢。”
“是嗎。”含玉抱歉的看向将全身的力量靠着自己的白衣少女,眉宇之間卻是疲憊,怎麽變得這樣弱了,“少主,這樣好麽。”她完全不知道少主将爾雅抓來是為了什麽,抓來之後又把人弄成這個樣子,然後完全沒有修改一開始的行程,大半個月了,爾雅基本上屬于沉睡的狀态之中,偶爾醒過來也是掩不住的疲憊,然後過不了多久又陷入沉眠。
“沒事,過不了多久會好起來的。”南宮淩鋒接過少女,“不過那兩人還真是出乎預料,脫困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不止是這樣,”南宮逸欣賞的點頭,“事實上除了最開始兩次之外,後來他們根本沒受迷惑,一路緊跟我們的步伐而來。不過他們看起來也不是很急的樣子,大概是相信她能夠護住自己。”看了看整個軟在南宮淩鋒懷中的少女,“也不知是高估了她還是小看了南宮世家。”南宮逸面色複雜,他似乎漸漸能夠明白了自己少主的一些意圖,少主他似乎根本就是一邊借着他們的力量引出某些不長眼的人,借他們的手除去;一邊又是借着自己的力量幫助他們更快的成長并且引導他們尋找他們孜孜以求的真相。不過為什麽要這樣做,他還是不明白,這三個人的特殊,難道真的如少主所說的終有一天他會讓自己與他們對上,或許自己會明白其中的緣故。
“走吧。”南宮淩鋒率先進入馬車,含玉卻是半天沒有動作,南宮逸不得疑惑,“含玉姑娘?”
“額。”南宮含玉仿若夢中驚醒,忽而笑得有些誇張的擺手道,“沒事,沒事。我只是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什麽東西,還是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沒做呢?”少女一副疑惑的姿态,沒等南宮逸繼續發問,立馬說道,“你們不用管我,我只是去一小會兒,真的,很快就會追上你們的。”
含玉掩蓋的氣息未免太過明顯,南宮逸眼角微微抽搐,有些懷疑這被保護的過好的大小姐該不會同情心泛濫做出什麽不太理智的事情來吧,“含玉姑娘”
“讓含玉去做自己事。”南宮淩鋒忽而拉開簾子,“含玉,要不要逸跟着你去,畢竟這不是南宮家,可不能保證安全。”
“不用,不用,不用。”含玉連連擺手,大概是覺得自己動作有些誇張了,收斂了一些,讪讪的說道,“一些私事而已,南宮逸還是留下保護少主才好,至于我的話,我能夠保護自己的,況且這周圍不是有不少少主的人麽,不會有事的。”
南宮淩鋒默了默,最後嘆息般的說道,“含玉,算了,別耽擱太多時間。”
“明白,明白。”含玉激動的使勁點頭,怕少主再改變心意,一溜煙的就跑了。
“少主。”南宮逸有些擔憂。
南宮淩鋒搖搖頭,“讓人暗中護着。”說完又是自言自語道,“含玉也是個挺讓人心疼的孩子,只是被寵壞了而已,心底到底善良了些。”
南宮逸不答,說到底他對于那個大小姐着實沒什麽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