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難!?家興都考了功名,就這點事兒你都辦不成!?你自己想想你為老李家做啥貢獻了!?”馮氏一看李長祿為難的樣子,立馬發難。
“別的都行,只是殺豬的事兒…”李長祿猶豫着。
“你們家養着那麽多小香豬,殺一頭不正好!?”李長福可沒忘了李笑錦家的那一群小香豬,聽說每個月賣一頭,每次賣的價格都高的驚人!
“家裏的小香豬都趕到元喜家去了!”李長祿想到李笑錦對那些小香豬的态度,連縣太爺家的賬都不賣,忙搖了搖頭。
馮氏砰砰拍着炕桌,噼裏啪啦把李長祿罵一頓,又把何氏和李笑錦罵了一通。
馮氏罵歸罵,李長祿卻不敢點頭答應小香豬的事兒。苦着臉回家跟何氏商量供品的事兒,
“就這一次,要不咱買頭豬殺了吧?用咱們家的豬頭上供,老李家的祖宗也會保佑家祥跟他家興哥一樣考中功名的!”李長祿也是有點小私心的,現在對李家興好,以後李家興也好幫襯自己兒子!
“殺啥豬,直接買個豬頭不就行了!又不擺酒席!再說老宅自己喂的也有豬!”何氏卻不指望李家興幫襯李家祥。錦楓算自己家的人了,她也把他個兒子了,夫子每次都誇倆孩子的學問好,尤其是錦楓。以後兩人相互幫扶,家裏又有大哥姐姐支撐,她兒子不需要老宅那點帶利益的幫襯!
李長祿愣了下,也反應過來。不擺酒席只要有個豬頭就行了,見何氏沒反對,高興的拿了錢出去買豬頭。
何氏去年吃中了青團,柳寶林聽了兩回,只覺得沒吃過那個味兒,想的不行。知道懷孕的人口味不一樣,何氏當下就割了艾草回來,包了不少青團蒸出來。
柳寶林現在四個多月的身孕,正是能吃的時候,一口氣吃了六七個,還意猶未盡的樣子。
李長祿拿了豬頭和青團點心酒去了老宅,馮氏幾個簡直氣的臉色發青。
“不是不擺酒席嗎?直接買頭豬太浪費了!”李長祿見馮氏又想罵,急忙解釋道。
李家興聽這話皺起了眉毛,輕哼了一聲。要不是有李志遠在前面比着,說啥只不過一個小小秀才就擺酒席張狂,走不遠,家裏肯定就給他擺酒席慶賀了!
馮氏再氣恨卻只能憋着,因為東西都準備齊全了,總不能再逼着李長祿回家買頭豬來殺了。
清明縣學裏也放了假,李錦楓和李家祥也都被接了回來。
上墳頭天晚上,天淅淅瀝瀝的下着蒙蒙雨,何氏早早的做了飯,吃完飯跟着柳寶林去了李元喜家。
柳寶林知道何氏肯定有話說,把何氏讓進屋,打發了陳媽去燒水。
“清明了,你們也去南張燒個香吧!随便哪天都行!”何氏說着臉上神情恍惚,這麽多年過去,她都快想不起墳地在哪了。
柳寶林看向李元喜,見他繃緊了臉,拽了下他的袖子。雖然姓李,可她懷的孩子總是張家的血脈!
“嗯!”李元喜垂下眼,淡淡的應了聲。
何氏嘆口氣,沒喝茶直接回了家。
第二天起來,李長祿帶李元喜和李家祥去上墳祭祖,幾乎忙了一上午,下晌的時候李元喜抽出空來,看天不好,就推了一天,帶着柳寶林說是走親戚,出了門。
雖然過了好幾年,李元喜也熟門熟路的找到了目的地。
墳頭上添了新土,有燒灰的痕跡。李元喜在墳前愣了好一會,沒有跪下,也沒有吭聲說話,默默的擺了供品燒了紙。他心裏也是恨裏面的所謂親爹!要不是親爹無能,又早死,她們娘幾個也不會受盡欺淩!
柳寶林看着李元喜的樣子,屈膝行了禮,也沒有說話,扶着肚子站在一旁。
南張村和秦寨是并排的兩個村子,離的不遠,都在楊柳鎮的西南方向,地挨着地。
李秀蘭給人幹活抽不來空,黃氏出來給兒子抓藥,遠遠的就看見了李元喜和柳寶林從墳地離開的背影。
黃氏眼神轉了轉,拉着秦耀祖就順着路到了墳地,
“這是誰家的墳啊?”
“張南慶…”秦耀祖看木排上的字都認識,就念了出來。
“姓張的!?”黃氏念了一聲,擡頭看李元喜走遠的方向,眼裏幽光閃爍,急忙拉着孫子快步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