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正式回到希樂身邊了,她的性子一向很烈,只是一直不怎麽說話罷了。
藍傲也很喜歡可人,總覺得對可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這些童年一起長大的記憶,其實已經刻在了腦髓裏,無法清洗幹淨的。
這日藍傲下朝後來到正寧宮,希樂如今的寝殿,也是歷代皇後的寝殿。
可人正在殿外修剪着丁香花,藍傲帶着管事和幾名太監進來,見此情況便笑道:“可人,這些小女兒家的玩意,你什麽時候也弄?”仿佛他知道可人往日從來不碰這些東西似的。
“參見皇上!”可人上前見禮,微笑道,“皇後十分重視這棵丁香花,說今年要是能開出最漂亮的丁香花,重重有賞,為了這份賞,可人也得盡心去伺候好它!”
藍傲有些好奇,“皇後喜歡丁香花?”
“以前不喜歡的,她說丁香花惹蚊子!”可人道。
“那為何?”藍傲還真好奇了,以前不喜歡,現在怎麽就喜歡了?
“皇上想知道,和不問問她?”可人表示不知道,當然她是知道的,公主跟她說,紫丁香的花語是想起初戀的她,公主一改常态喜歡紫丁香,是希望借紫丁香的花語達到心中的願望。
“說我什麽啊?”一道淡柔的嗓音響起,兩人擡頭一看,只見石階上站着一位麗人,身穿粉紫色繡祥雲的綢緞薄裝宮裙,長外披輕紗曳地,頭戴紫金釵,面若芙蓉,正一步步下臺階,步履款款,笑意盎然!
來到藍傲身邊,她笑着福福身子:“參見皇上!”
“希樂,用膳沒有?”藍傲沒有稱呼她為皇後,而是直喚她的名字,少了生疏多了親切。
“用過了,皇上呢?”希樂站在他面前,凝視着他柔聲問道。
“喝了點湯,吃不下去!”藍傲道,事實上,他可吃可不吃的。
“哦!”希樂也想到他的身份,便不再問下去了,笑道:“皇上,進去坐坐吧!”
“這院子裏風兒正好,就在這裏走走吧,可人,去沖泡一壺茶出來,朕與皇後在涼亭裏聊天。”他牽着希樂的手,慢悠悠地往荷花池中央的涼亭走去,涼亭很小,只能容納三四個人,一張光潔的大理石小桌,四張梨花狀凳子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鑄造。
荷花有的開得正好,滿園飄着荷香,希樂想起在靖國無隐樓的院子裏,也開着大朵大朵的荷花,微風一吹,怕也是連綿起伏翻綠波吧。
“很舒服吧?”藍傲看着她的笑容問道,看到她這樣甜蜜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就生出一種奇異的情愫,那麽的熟悉。
“我很喜歡荷花!”希樂側頭看他,“曾經夢想的住宅裏要有一大片的荷池,晚上枕着荷香入睡。”
“孩子氣!’”藍傲笑着揉她的頭發,這動作很親昵,讓希樂心中感動,原來當一個人失去過的時候,才會為一些小動作而感動的。
“皇上喜歡什麽?”希樂問道。不知道失憶之後的他,和原先會否有分別呢?
藍傲沉思了一下,搖搖頭道:“好像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的,也沒有什麽特別不喜歡的!”
果然是一樣的!
希樂嘆息道:“真可憐,沒有一樣東西是深愛的,可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啊。這樣吧,皇上也一并喜歡荷池好了,我把我的愛好分一半給你!”
“這也可以分?”藍傲笑了,“若你真有什麽東西要給朕,朕,要的不是那麽膚淺的東西了!”他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別有所指。
希樂面紅了,“不正經!”她扭頭不看他。
藍傲無辜地的道:“朕要的,是你對朕的忠心和真心,你想到哪裏去了?”
希樂不語,依偎着他看着滿塘淡紅淡粉的蓮花。
心中,盈滿感動。
若是這種日子能綿長下去,希樂也滿足的。
“對了,你為什麽忽然喜歡紫丁香?”藍傲想起今晚可人說的話。
希樂握住他的手,“沒有理由,喜歡就是喜歡了!”
“敷衍朕?”藍傲托起她的下巴,威脅道,“快說,不然朕對你不客氣!”
希樂笑得一張臉如花,“那皇上對我不客氣好了!”
藍傲果真便一口咬住她的紅唇,力度稍深的時候便放了,變成了輕柔的輾轉吸允,希樂摟住他的肩膀,身心愉悅地迎接他的不客氣。
如今,真的覺得無論他是否記起初戀的她都無所謂了。
但是,如今,不代表永恒,今日無論多麽開心,明日也可能會改了模樣的。
上官飛揚如今已經是寧國的皇帝,雪瑤郡主也成了山官飛揚的妃子。寧國和匈國交好,兩國的國君以前也曾會面過,當然,是莫震天和上官飛揚的父皇。
而這一次,兩國國君為了鞏固友好關系,特約了在逍遙山相見。
逍遙山上有匈國前朝逍遙王建立的一個行宮,行宮依山而建,雄偉壯麗,巍峨威武。行宮位于逍遙山山脈上,前面是匈國國境,後面則變成了寧國國境,所以,兩國君王曾在此個行宮會晤過數次,這一次,是寧國新帝登基第一次的會晤,藍傲也十分重視。
從京城去逍遙山,需要半個月的時間,藍傲想着要不要把希樂帶過去。只是剛冊立她為後,又是專寵的一個,若是再帶她出去,只怕是專寵過盛,加上之前假死一事,她再出現在大臣面前,要是有人認出,反為不妥。可來回起碼一個多月的時間裏見不到她,心裏也着實想念,他如今已經不顧尊嚴,承認了自己是喜歡希樂。所以在這個問題上,他不再回避,相反對着希樂甚為熱情。
他命管事去問希樂要不要一起去。希樂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但是也知道他的擔憂,因為此去,必定有許多大臣同行,之前身為十九王妃之時曾入宮飲宴,見過許多位大人,他們個個都明眼如炬,肯定能認出她來。
她問管事:“門主是什麽意見?”
“他自然是想公主去的,但是,擔憂只怕和公主一樣!”管事道。
“你告訴她,我去,不過要易容!”有惜春和依雲在,喬裝打扮不是問題。
“易容不妥,因為之前冊封大典衆臣遙遙見過公主一面,雖認不出來,但是一旦喬裝打扮,只怕日後再見,會産生更多的疑問。”冊封大典當日,她盛裝打扮,額前被珠簾遮住,大臣看不真切。管事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即便以前看不真切,日後總是要見的。若是此時用另一張面孔出現,只怕反而引起更大的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