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祜被送回東宮,整個禦醫堂竭力救治。宮中人心惶惶,一片雞犬不寧。
洛酒兒哭斷心肝,“我如何去見皇後娘娘啊……”
毛珂安撫:“她不會怪罪你的。對方太狠毒了……你該早些叫我們來的……”
宗、左二人也是坐立難安。
公孫不冥垂淚不止。宗南初安撫:“你且放心吧,至少信上思……”
公孫不冥道:“我都知道的,止安這個蠱毒比蛇毒還毒,他兇多吉少了……”
“不會的……”
“若是沒了他,我也不活了……”公孫不冥輕聲道。
宗南初捂他的嘴,“胡說八道!”
左丘琅烨也哭:“我也不活啦!”
“你滾……”宗南初恨不得踹他一腳。
璟讕趁亂找到風離胥。
“大将軍借一步說話……”
“嗯。”風離胥只心系張河翻船。
他們本以為勝券在握,誰知還是沒料到全部。
兩人前後進禦花園,到假山後。
風離胥道:“你是要問曜靈麽?”
“也是也不是。大将軍,我只問你,太子殿下的事可是将軍做的?”璟讕問。
風離胥答非所問:“你是要去皇上面前揭發我麽?”
“我心記挂太子殿下,不想費時,就開門見山了。大将軍,無論如何,收手吧……別再迫害太子殿下了……”璟讕目露焦急甚至抓住了風離胥的雙臂。
風離胥冷眼看他,眼中寒冰三尺。
“你什麽意思?”
璟讕苦求:“您別再這樣了,從我嘴裏不會說出關于将軍的一個字,也請将軍,千萬不要再有所動作了……”
“別命令我。夏侯公子,都是你在求我,你別忘了。”風離胥才不會在其面前失了氣勢。他一向比此人威武英俊,比他強得多。
璟讕滿腹話到嘴邊卻不知從何說起,他急惱不行,“求你了!收手吧!你會一手催生出一只天神來了也收不住的瘋魔怪物的!”
這下風離胥不解,“你說什麽呢?吓唬俺?”
“您真是……唉!”璟讕還欲說些,卻聽遠處喊:“太子不好了,快去禦醫堂取書來——”
璟讕着急,轉身跑了。
剩風離胥一人莫名其妙。
回到将軍府,祁盞面無表情進了落霄洲。
“若瓷……若瓷你怎麽了?”許苒筠見祁盞怪異,她高束墨發,換上勁裝。
蝶月在旁使勁使眼色。
祁盞轉身,抱住許苒筠。
“我的哥哥被他們害了。我不能坐以待斃,非得讓他們血債血償不可。苒筠姐姐,我只求你保護自己。”
許苒筠還未回抱着她,祁盞就放手了。
梓粟跑來,“母親……”
憐愛地抱起梓粟,祁盞道:“母親要去一條不歸路了,你定要聽話。”
“若瓷你要做什麽?”許苒筠死死抓住她。
祁盞沖之一笑,“這一生,我都是要跟哥哥同生共死的。姐姐,保重。”
放開手,許苒筠知祁盞下定決心就算天上下刀子也得做。
祁盞對銅鏡抹上朱紅唇。轉而問蝶月,“像母後麽?”
蝶月行禮:“像……”
東宮手忙腳亂到夜,祁祯央才帶兒子出來。
毛珂立刻迎上,“如何?”
“且看看吧……命暫時保住了,若醒了便好。不醒的話……”祁祯央吞吞吐吐。毛珂氣得罵:“你就是個蹩腳庸醫!”
洛酒兒攔着,“諾梨不要怪罪王爺了,如今這番誰也不想看到的……”
“呔。”毛珂焦急垂淚,“讓我替他吧,讓我替他受苦吧……沒能保護好他,我如何下去見皇後娘娘……”
洛酒兒拭淚,“我已經打算不見皇後娘娘了。我沒能保護麗妃和虛牙,我是要天誅地滅的,我認了。”
“說這些有何用。”祁祯央不耐道。“上思——”
祁蒼應聲:“爹……”
“回去好好歇息,這兒先交給爹娘,等歇息好了再來。”祁祯央道。祁蒼甚是安心。“是……”
公孫不冥跟在後看幾人,不由得出神。
“不冥,你怎麽了?”左丘琅烨低聲問。
“沒什麽,只是奇怪。他們怎麽能把上思擱在京城這麽久。”公孫不冥道。
左丘琅烨附在他耳畔道:“因上思是個外室子啊,趙老王爺一直都不知他的存在。立了王妃他才被他的親娘送來,但趙王妃一直視如己出……趙老王爺便把這個名義上的嫡子放置在京城了。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一直養着。”
公孫不冥喟嘆:“原來,跟自己心愛的女子生孩子才算是自己的孩子……”
風忽起……
将軍府外套上車馬。
祁盞道:“趁着還未宵禁,我得趕快入宮。”
“殿下這是怎麽了?把我們幾個都叫來了……”張淺墨立門口,帶着蘇、錢二人。
祁盞轉頭,三人皆一犯怵。
“本宮這一段都不在府裏。你們幾個,做什麽髒事本宮也不管了。但要是把注意打到苒筠姐姐和梓粟頭上,那天王老子下凡也救不了你們。”燈火下,祁盞面色明明暗暗,格外瘆人。
“是——”
三人行禮……
祁盞上了車。
蘇宸兮不禁道:“她怎麽了?”
張淺墨道:“聽聞太子不行了。”
她怎會不知,如今自家大哥把事都承擔了,想必也難逃一死。只得把盼望寄在風離胥身上了。
錢挽禾在後狠狠瞪了一眼張淺墨和蘇宸兮。
這廂東宮,祁祯央道:“皇上不堪重負,在壽安宮昏睡。咱們也快快歇息一下,養精蓄銳。”
宗南初低聲問璟讕:“風離胥走了麽?”
“好像剛走。”
宗南初不禁面露難色:“他一直派人盯着我們……”
公孫不冥忍下心中煩挐,“我守着止安。”如今天大的事,都不如祁祜的事大。
“好。”毛珂沖他行禮。“少爺,我不曾想過還能在這兒碰見您……”
“發生了很多事,幫派早就不在了。別叫我少爺了。”公孫不冥扶了毛珂一把。他雖不認得毛珂,但也暗自嘆當年加入幫派的人之多。
祁祯央問:“冥總管多大了?看着也才剛過而立。”
“回趙王殿下,我——”
“如今是說這個的時候麽?”
一聲質問乍起。
衆人回首……
璟讕懼之……
完了;
“若瓷,你怎麽這幅打扮?”洛酒兒驚詫。
祁盞高視衆人,氣勢壓人。“闵娘娘,這幅打扮不妥麽?哥哥都快死了,我什麽打扮想來沒人管吧。各位今晚請多多歇息。但我不成,我得守着哥哥。不冥哥哥——”
“是……”公孫不冥不由得行禮。
“這些日子,還得麻煩你了。”
“好……”
毛珂上前,“若瓷,我知你難過,但你不可走你母後的路——”
“什麽路?如今我無路可走了。姑姑放心吧,我做什麽,都不會牽扯上任何人的。”祁盞行禮,沖祁祯央道:“伯伯……”
“啊,孩子……”
“上思哥哥吃了很多苦,請伯伯愛護他些。不要再被奸人利用了。”祁盞眼中天真單純蕩然無存。
祁祯央連連點頭:“我知道……”他心生不詳。
祁盞對公孫不冥道:“不冥哥哥,送客吧。”
毛珂不禁問:“孩子,你臉上的傷……”她見璟讕臉上也有傷。
“是我劃破的。”祁盞指了指一旁的璟讕,“前幾日,我跟他把私情斷了——”
公孫不冥忙上去捂住她的口,“別胡說——”
璟讕也被猛地一吓。衆人更是不敢說話。
不曾想祁盞真瘋了。
撥開公孫不冥的手,祁盞道:“好,不讓說就不說。反正這不是正事,請不冥哥哥把幾位送回去,剩下的,我得從長計議。”
“好。”公孫不冥道。
待幾人離開東宮,璟讕抓着公孫不冥道:“求你了,勸她——她已經瘋了,別等她橫出大事才勸……”
公孫不冥不解,“能橫出什麽?”
“冥總管,公主殿下叫您回去。”蝶月前來。
璟讕道:“千萬要勸她!”
公孫不冥只能點頭先應着。
東宮炭火燒得旺。
祁盞伸手覆上祁祜的額。
公孫不冥進寝殿,“若兒……”
“不冥哥哥。我哥哥還未醒來,但事情不可就這麽算了。”祁盞冷臉收回手。
公孫不冥颔首:“我知道……”
“你能幫我麽?”祁盞看着他,目光切切。公孫不冥堅定道:“無論什麽我都幫你,我們失誤,沒計算好,讓止安生死未蔔……我……”
“那好,這些話就留着之後說罷。把崇葉帶來。”祁盞順手放下來祁祜的床幔。
公孫不冥神情猛一犀利。
東宮大殿只點了前排燈火,崇葉跪地顫抖不止。
“你沒跑……”祁盞聲透着瘆人。
崇葉叩頭:“饒了我——饒了我吧——”
公孫不冥滿臉陰鸷盯着她。
祁盞上座,托頭道:“你也跑不出皇宮。呵呵……”她張開眼,燭光映入眼中,她陰狠無比,恍惚如羅剎降臨。
崇葉哭道:“我真的是被他們威脅的……”
“胡說。你本來就是東宮內鬼。”公孫不冥厲聲道。
崇葉一顫,大哭:“我——我是被他們蠱惑了——”
“誰?”祁盞問。
“我不能說——家裏人都在外面,命都捏在他們手裏——”崇葉抽抽噎噎爬到祁盞腳下。
“殿下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出宮從此再也不進宮了……這麽多年我伺候太子殿下,我跟了他數十年我沒有其他對不起他的地方啊——我就是——就是妒忌自從冥總管來了,太子殿下就冷落了我,再也沒沖我真心笑過,一直都是冥總管……”
公孫不冥氣得手抖:“你個糊塗婦!這麽多妃子止安最喜歡你!你倒好,要害死他?轉頭說你是妒忌?”
“我錯了——我什麽都能做,求求你們別再逼我了,別把我送刑司……”崇葉痛哭。她實在太怕了。
祁盞歪頭,似笑非笑:“好姐姐,本宮怎麽會送你去刑司呢?到底是姑嫂一場啊。”
“真的?多謝——多謝曜靈公主,我發誓我出去之後再也不回來了——”崇葉磕頭跪謝。
“不冥哥哥,把她卸得只剩軀幹,血放的差不多了扔進鍋爐裏跟柴火一起,燒熱宮裏的水。千萬別讓她活罪逃了。還真以為本宮不知道你早就叛變了?”祁盞陰邪笑出聲。
“我孩子的時候就見哥哥這麽懲罰人了,當時惹得我心癢,真想試試……正好,就你吧——”
“唔——唔——”崇葉還未喊叫,公孫不冥上去封住了她的口。她只剩驚恐了。
祁盞沖他甜笑:“不冥哥哥做完了早些進來歇息。我不放心哥哥一人,怕被人暗害,你我都陪着。”
“好。”公孫不冥應和。他不問祁盞為何突然轉了性,任誰活下去的支撐被人毀了都崩潰。
擡手,掌風熄滅了燭火。
祁盞收起笑。
這局棋無論誰占上風,她此時此刻都要掀翻了棋盤。
次日朝中,人人自危。
祁祯樾氣色極差,嗽了好幾次。
李厚大着膽子上前提了廢太子之事,被祁祯樾擋了回去。
下朝後,風離胥疾步快走。
“大将軍,現下如何是好?”李厚追上去問。
風離胥推開他,“按兵不動吧。張河在刑司恐是熬不過第二遍酷刑,曜靈連夜離開了府……我得先看看她。”見不到祁盞,他靡寧,坐立難安。
姜隽立馬跟上。
“如今我們也沒有退路可言了,風大将軍……”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能保全你麽。”風離胥無心其他,他只想見祁盞。
風離胥剛走,宋未春便跟了上來。
“這麽多的事情都一把壓了上來,我真的惶恐啊。如今腦袋都在刀口上了……”宋未春道:“我還不如不入這個局——”
姜隽道:“如今說什麽都晚了。若是在太子面前舉薦,咱們這幫小門小戶的寒士這輩子恐都難出頭。”
幾人說着踱步到了南門。
“嗖——”
一聲淩厲……
在場大驚……
姜隽吓得一動不動。他的冕帽被人一箭射下了。
“什麽人?”
“嗖——嗖——”
接着兩聲,宋未春的帽和李厚的帽皆被射下。
三人還未回神,祁盞便拿着鎏金弓降至面前。
“曜靈公主?”
“公主殿下……您……”
此時三人披頭散發,狼狽不堪。
祁盞眼中含戾,吓得人只能釘在原地。
“尚書大人。”祁盞輕蔑揚起嘴角,“昨日好威風啊。能把當今太子逼到這樣一副境地。”
“公主殿下……”
祁盞拿弓指他。“你且給本宮聽好了,本宮不管你這條狗幫誰咬人,下面,你要膽敢再有什麽動作,你敢動,本宮就敢讓你生不如死。”姜隽吓得瞪直了眼。
她轉而對李厚道:“李大人,您手下可是有不少事沒收拾幹淨,樁樁件件本宮揮揮手就能查清楚。識相的話……”
“是……是,臣什麽都沒做過……”
宋未春指她語塞。
祁盞道:“這筆賬本宮給你們記下了。你們一個也跑不了。”她的樣子就是邵韻宅。
“至于你。”祁盞下巴尖看宋未春,“滾出去。”她竟能皮肉不動。
“什、什麽?”宋未春結巴。
“本宮說的不是皇城。是京城。”祁盞早就聽邵韻宅說過此等話,她以為,自己此生都不會說這種話了。
宋未春敢怒不太敢言:“你……你憑什麽……”
“憑什麽?好話。你當年勾引本宮未出閣的姐姐,未成婚便有夫妻之實,難道不該狀告你一個玷污皇家公主之罪?”祁盞拿弓指他。
宋未春見衆臣湊上來,着急道:“你紅口白牙污蔑些什麽啊!”不曾想祁盞連祁微的臉面都不留。
祁盞冷笑:“當年本宮親眼看見。你敢說沒有?那你敢發誓麽?死全家那種?”
“你——”
李厚去攔他。“侯爺別了——”姜隽也道:“別再說了——”
宋未春見弓箭,“你在皇城行兇——無人管麽?”
“看清楚了。這是南門口。本宮等你們跨過了南門才動的手。”祁盞眉間得意。宋春偉語塞。李厚不禁低聲道:“原來公主會武功……”
這話被祁盞聽去。大笑之。“本宮自小師承方玄劍,四歲投壺百發百中,十二歲射箭百步穿楊,本宮射你左眼不會偏到鼻梁。為保持雙手稚嫩,玄劍哥哥特地教本宮帶鹿皮手套射箭。是你們小瞧了本宮。”
她目光犀利:“識相點,就滾出去。別再讓本宮見到你們。”
“你、你果然是裝的……你的柔善都是裝的——”宋未春口不擇言起來。他是真怕了,祁盞好像真敢把他殺了。
不成想祁盞竟大笑起來。
“不然呢?當然是裝的——老娘的親爹親娘你們不知是何人麽?兩個誰是慫人?”她的父母怎可能生出溫柔善良的孩子。
都是她裝的。
“你——”宋未春剛走上前一步,祁盞舉弓猛打到了他側臉。
宋未春吃痛啐血,險些摔倒,李厚連忙扶着。
“曜靈——”
風離胥趕到。
“曜靈你這是作甚——你跟我回去——”若不是親眼所見,他以為旁人在騙他。
伸手拉住祁盞手腕,祁盞面無表情。
她頤氣指使,一瞥過去,禁軍上來。
“将軍,請放來公主殿下。”
“她是我的妻——”
“嘩啦——”
祁盞直接抽出禁軍的刀朝風離胥拉着自己的手砍去。風離胥連忙放手,他感覺到了寒風。
“你再碰本宮一次試試。還有,什麽妻不妻的,別再說了。”丢掉刀,祁盞是冷瞥了他一眼。
風離胥難以置信。祁盞走了,他才知璟讕說的,親手催生一只怪物是何意思。
暗處左丘琅烨道:“南初,上思,你們攔着我作甚?若瓷一看就是瘋了啊……”
“瘋了好啊。”宗南初竟如此說。
“什麽?”
祁蒼點頭:“是。她鬧得越大,咱們就有空隙去查風離胥迫害止安的證據了。風離胥安排上的人定無暇再盯着咱們了。”
“好像是?天爺,你們的心怎麽這般狠啊。”左丘琅烨連連擺手。
祁盞背上弓。
母後……
他們都不是真心對哥哥,連豁出去撕破臉都不敢。
鐘露宮中,鹿姝也來尋了鴛妃。
“聽說了吧?曜靈公主瘋了,直接在宮裏把人挨個收拾了……”鹿姝也膽怯。“她這個樣子,我曾經見過的。”
“怕甚。皇上能由着她亂來?妹妹啊,你還是操心自己吧。”鴛妃道。她是不信,平日裏膽小懦弱的祁盞能翻出什麽花。
鹿姝也撫胸。“但是……”
“鴛妃娘娘不好了,程王殿下被曜靈公主挾持了——”
“什麽?”鴛妃半信半疑。
壽安宮前,祁盞拉弓箭尖對準祁顯。
“靖蘊哥哥。本宮只問你一句,你到底參與迫害我哥哥了麽?”祁盞問。
祁顯癱坐在地,“曜靈……我,我真的沒有……我都是聽母妃的話……”
“好。”祁盞收起弓。
背後公孫不冥立刻給之前來馬。
是祁祜的馬。
祁盞上馬奔向鐘露宮。
“為何挾持靖蘊?”鴛妃還未問清,鐘露宮的門就被踢開。
祁盞騎馬進來惹得鐘露宮一片雞飛狗跳。
鹿姝也驚叫,鴛妃瞪直了眼看祁盞騎馬進來。
她騎馬直接進殿。
鴛妃大喊:“曜靈——你要反了不成?”
“靖蘊哥哥說,都是聽鴛妃娘娘安排的。鴛妃娘娘,您都安排什麽了?”祁盞下馬質問。
鴛妃擺手:“本宮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是麽?你難道就沒有跟着他們算計過哥哥?人人都說你兒子合适繼承大統,難道你就沒半分打算?”祁盞厲聲問。
鴛妃吓得欲跪地:“真的沒有啊——”
一旁鹿姝也忍不住道:“公主殿下,有話好好說,太子殿下的事大家都着急——”
“啪。”
祁盞上去就給了鹿姝也一耳光。
“你給本宮聽好了,本宮不管父王多寵愛你,你今後少在本宮面前說哥哥——”祁盞上去單手掐住她的脖子。
鹿姝也悚然。
鴛妃驚叫:“來人啊——快來人吶——”
“鹿姝也,你到底是什麽身份,你自己心知肚明。本宮還有人要收拾,沒空在這兒跟你廢話。自己滾遠點。”祁盞瞪着鹿姝也,鹿姝也膽怯看祁盞。
猛地放開鹿姝也,她險些未站穩。
外面來人通報,“禾總管到了……”
鴛妃腿軟,“好!好……曜靈你快随着去壽安宮吧!”
可算來了個能管她的了。
禾公公進來,“咱家并不是來請公主殿下的。玥婕妤,随咱家走一趟吧。”
“本宮?”鹿姝也不解。
祁盞上馬,“不冥哥哥,去死牢。”
“好……”
公孫不冥應和。他背過身子,暗地服了一把止疼散。
祁盞騎馬上道:“等我殺了張河,自然不會饒了府裏是那幾個。如今還未查出來是誰模仿了我的字诓騙虛牙……索性不查了,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聽你的。”公孫不冥道。
“曜靈——”風離胥趕來,“你要作甚!鬧成這樣皇上不會放過你的……”
祁盞睥睨看他。“呵……本宮就沒想過要活。風離胥大将軍,您顧着自己就好。”
風離胥被她氣勢懾住。
“曜靈……你,你會騎馬……還會射箭……”風離胥艱難念出。
祁盞嗤笑一聲。“嗯。本宮還會騎着馬射箭,百步穿楊。”
“你一直都在騙我?”風離胥五髒六腑絞痛。
“是啊。”祁盞得意揚起嘴角。“不冥哥哥,走啊。”她橫豎一條命,祁祜正在閻羅殿前生死掙紮,她才懶理風離胥。
“是……”公孫不冥上去推開風離胥。
“快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