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歐陽大人為怕這陳家小姐越說越錯,連忙上前道:“公主請恕罪,陳家小姐不懂禮數,在聖駕前胡言亂語,微臣代她向公主請罪,深閨女兒,對國家大事絲毫不懂,公主不必為其動氣!”
希樂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歐陽大人,自身尚且難保,你還能兼顧他人麽?她不懂禮數,什麽時候該你上前為她請罪了?本宮還真想知道這個深閨女兒,誰給她這麽大的霸氣就連本宮的侍女要買個珠釵,也要她看過不要了才準看。若是今日不是青花看中了這珠釵,而是尋常一個百姓看中,那麽,這位深閨女兒會是怎生的攔阻欺壓?”
“尋常百姓,也不會進這個店!”陳家小姐瞪了希樂一眼道。
“陳大小姐,莫要再頂撞公主!”沈大人連忙低聲喝止。
希樂見掌櫃的還愣在這裏,還不去整理賬本,頓時冷下臉道:“掌櫃的,你是聽不到本宮的話嗎?把賬本取出來!”
京兆尹臉色變了變,和沈大人對視一眼,陰溝裏翻船,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出宮微服私訪,這陳家小姐也太過不懂事了,陳老爺財大氣粗,以為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要知道這天子腳下,大能耐的人多了去了。
掌櫃諾諾地應聲,然後從櫃臺裏取出一個賬本,因為之前沒想過會有人突擊,連假賬本都沒有準備,這個都是真真記載着今年入貨和出貨,誰家真金白銀給的,誰家賒賬的。
“沈大人,你的夫人和妾侍單單是上個月,便購買了八千多兩銀子的首飾,歐陽大人,你也不差啊,九千多兩,掌櫃的,這上面寫的歐陽大人家眷,沈大人家眷,是他們兩人的家眷無疑吧?”希樂冷冷地問。
“是…….是的!”掌櫃的吓得臉色發青,只諾諾地點頭。
希樂微微笑了,走向陳家小姐,“小陳,謝謝你啊!”說完,拍拍她的臉頰,然後擡頭看着沈大人和歐陽大人,“明日早朝,希望兩位大人能給本宮一個合理的解釋,這筆銀子到底是祖先的遺財,還是夫人們的陪嫁,都給本宮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對着門外打了一個手勢,兩道身影不知道從哪裏落下,上前行禮:“主人!”是護衛阿三和阿四。
“阿三阿四,把這些年珠寶店的賬本全部給本宮搬回去!”希樂下令道。
阿三阿四道:“是,主人!”
青花問掌櫃的,“這珠釵多少銀子?”
掌櫃的伸出手指:“三……”
“三錢?”青花從懷裏取出荷包倒出三錢銀子丢給掌櫃的,“掌櫃的,對嗎?”
掌櫃的本不敢收錢,但是又怕惹禍,便想随便說三十文錢,但是青花丢下了三錢銀子,已經足以買兩根珠釵,為怕公主覺得他賣貴貨物,連忙道:“不對,三十文錢!”
“這麽便宜?”青花愣了一下,她從荷包裏取出三十文前數給掌櫃的,然後取回那三錢銀子放進荷包裏,嘀咕道,“敢情以前我光顧的店都是欺騙我銀子啊!”
掌櫃的不敢言語,只陪着笑容。
希樂與青花惜春出了珠寶店,大街上明晃晃的日光照得人有些眩暈,痛快過後,是一種心力交瘁的疲憊。
她仿佛看到藍傲蹙眉站在不遠處看着她,她心中一喜,疾步上前去揪住他的衣衫,微微一笑,想問他怎麽這個時候回來,眼前忽然一黑,一個巨大的漩渦把她吸了進去,她唇邊還浮着半朵笑意,人去撲倒在他懷裏。
莫震天一臉兇狠地看着這個跌倒在她懷裏的女人,她是故意的,剛才明明看見她嘴角浮起一絲得逞的微笑,她是故意來撞他的。
青花和惜春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抱住希樂,惜春右手迅速落在希樂的手腕上,驚得臉色煞白。
“你們想做什麽?”莫震天身後的侍衛頓時上前怒道。
惜春擡頭看着莫震天,而護衛阿大阿二連忙現身抱起希樂飛身往宮裏去。
“對不起!”惜春與青花對着莫震天福福身子,然後急忙而去。
莫震天有些莫名其妙,“秘密跟上!”
兩名侍從連忙跟着上前去,隐入人潮中。
希樂被迅速送回宮裏,香旋與又藍大驚失色,正想去請禦醫,被阿三阻止了,“等惜春回來!”
香旋與又藍鎮定下來,“對,不能請禦醫!”
惜春與青花也急忙回到宮裏,惜春為希樂診治一番,愁着一張臉道:“怪了,怪了!”
“怎麽回事?”衆人急忙問道。
“她的毒已經清除了,怎麽會這樣?”惜春蹙眉想了一下,拿出金針為她施針。
過了一會,便見希樂慢慢地轉醒過來,她蹙眉環視了一下周圍,疑惑地問:“本宮怎麽會這裏?”
“公主?您不記得了嗎?”惜春微微吃驚問道。
“驸馬呢?”希樂只記得看到藍傲,然後自己沖了上去,然後的事情便不記得了。
“他不是驸馬,驸馬還沒回來!”惜春道。
希樂吃驚地看着惜春,“不是驸馬?”她想起今日在街上遇到的那個人,對,藍傲沒有那樣兇狠的眼神。不是藍傲,只是為什麽那一瞬間,她會錯把他當成了藍傲?
護衛已經第一時間通知了在斷頭崖的藍傲,藍傲得知希樂昏倒,連忙趕回宮裏。
希樂躺在床上,惜春不知道病症,也不懂得如何對症下藥,只得煲了些安神湯給她服用。
藍傲急忙沖進寝宮裏,也不顧身上還帶着樹葉和泥土,一把抱住希樂摸着她的臉問道:“哪裏不舒服?怎麽回事啊?你病了怎麽不告訴我?”
希樂握住他的手,微笑道:“沒事,放心,我一時血糖低,估計是沒吃早飯吧!”
“血糖低?什麽血糖低?你沒用早膳麽?那午膳呢?惜春,你不是該看着公主用膳麽?”藍傲轉頭厲聲問惜春。
惜春連忙低頭回答:“公主說胃口不好,吃不下去,屬下等人也勸不來。”
希樂道:“別怪她們,是我的胃口不好。”方才惜春跟她說不知道因何會昏倒,她身體健康得連老虎都能打死幾只。
藍傲蹙眉道:“以後我跟你用了飯才出門!”他摸着她清減的臉,擔憂不已地說,“自從臨朝聽政,你便整整瘦了一圈,這樣下去,怎麽能行?”
希樂眼圈一紅,臨朝聽政這四個字讓她想起父皇與太子哥哥和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