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祁元嘆氣。他無奈看着這些官眷興致勃勃地挑選着美人畫卷。
粵芙蕖興奮道:“允兒,你看這個,配虛牙多好——”
周允膳湊過去看了一眼,“唔,這也太狐媚子,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芸娣呢?芸娣看看。”尚芸娣只是笑,“你們也不問問虛牙喜不喜歡?”
粵芙蕖這才想起來祁元還坐在一旁未開口說話。“虛牙,你來看看,你喜歡哪個?看到喜歡的跟姐姐們說說,姐姐們幫你去說。”對于此事,她們倒是極為熱心。
“粵姐兒,我真的還不想成婚呢。我不想随意找一個就了了打發了。母後告訴過我,得找個喜歡的。”祁元悶悶道。
粵芙蕖剛想反駁,宗南初便在一旁道:“芙蕖啊,你還是別給這人操心了,沒看虛牙都不願意麽。”
粵芙蕖瞪了宗南初一眼。“虛牙是年紀小,害羞罷了。虛牙,你看你哥哥們,在你這個時候已經娶過妻了。”
周允膳也幫腔,“你得先娶過門了,再看看喜不喜歡。”
宗南初做到粵芙蕖旁邊,伸手幫她托着畫卷,“其實虛牙想得也對,若是先把一個不喜歡的姑娘娶進門了,最後也不好好對待,豈不是耽誤了人家。”
粵芙蕖反駁,“有些姑娘,你倒是喜歡,但不能過日子的。”
“允兒——”左丘琅烨跑進來拉住周允膳,“走走,外面上思安排了歌姬,咱們也去了瞧瞧?”
周允膳道:“等戲臺子搭上了再去看嘛。”
看她們議親,左丘琅烨坐下,“哎,我還奇怪,上思也沒有立王妃。”
“那是沒有身份合适的罷了。懷王殿下可是眼界極高的。”周允膳道。
此時祁祜與方玄劍進來了。
“止安,咱們一會兒去看戲……”宗南初說了一句,便看出祁祜不安心。他望向方玄劍。
祁祜心緒不寧道:“頭一次若兒不陪着我。璟讕也不在。”
方玄劍連忙安撫:“這樣吧,等到過幾日我帶芸娣回去看看。”
尚芸娣道:“要不妾身派個人去将軍府看看吧,好讓殿下安心。”
祁元起身,道:“要不我回去好了。反正姐姐和璟讕都不在,你們都成雙成對,我也是沒意思。”
“真的麽?”祁祜不想讓弟弟折騰,“要不還是派個人去看看吧。”
“還是我回去把。我是真沒意思。”祁元道。
這邊宗南初笑道:“你呀,想是要躲着給你找媳婦了吧!”
“胡說!”祁元大喊。衆人都笑。
祁祜撫了撫心口。
別過了臉……
将軍府門口。
“你們都想反了不成?”蝶月在府裏斥責着阻攔他們的人。祁盞還在發燒,暈暈乎乎的。
“公主殿下,将軍擔憂殿下身子,不讓殿下出去。”
祁盞顫抖道:“本宮要見将軍……你們去把将軍叫來……”
“你想跟我說什麽?”話音一落,風離胥便到了。
祁盞被蝶月與許苒筠扶着,艱難過去道:“将軍,還望借一步說話。”
風離胥眉宇間盡是得意。“稀奇,公主殿下竟主動找俺說話了?”
“呃……”祁盞眼眶泛紅,可憐巴巴地望着他。
風離胥伸手,“那就請吧。”他轉身把祁盞帶到了穿林閣。
許苒筠本想陪着她一同進去,祁盞道:“你們都在外候着就好。”說罷便擡腳進門。
風離胥背對着祁盞,祁盞開口:“将軍不必這樣,本宮知道将軍這是在報複折磨本宮。但本宮今天定是要去見見璟讕。”她開門見山。
“他因個人恩怨,害死了宮妃。你去看了也救不了他。”風離胥轉身一臉冰冷陰狠。
祁盞攥着衣角,“不是的,本宮與他從小一起長大,他不是這樣的人!”
“人都是會變得,你莫要拿着以前不放。再說了,你又沒有證據。”風離胥反駁。
着急地跺腳,祁盞道:“至少你讓本宮看一眼他……求你了……”
一向高傲矜持的曜靈公主竟然求他了。
風離胥冷笑。心中早就火冒三丈了。
“那個低賤的質子,對你來說你這麽重要!他殺人了,你都喜歡?”風離胥低吼。
祁盞是害怕他聲音大,但這次她沒往後退,“将軍,本宮不想再跟你争辯這個事情,如今璟讕是否蒙受不白之冤,是否裏面有誤會,不是還沒查出來麽?怎麽這麽就将人送到刑司了啊……”她急得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嫌棄自己沒骨氣。
看她垂淚,風離胥更為惱火。直接道:“好啊,那我去親自審一審,你不是要證據麽。我就給你審出來。”
“你要做什麽……你要做什麽……将軍!”祁盞被風離胥一把推開,鎖在了屋子裏。
祁盞拍這門痛哭道:“将軍……求求你放我出去……求求你……”
許苒筠當然不敢攔着,看到風離胥出來連忙跪下行禮。
“任何人,敢去通報太子,我會将他碎屍萬段。公主更不許放出來。”風離胥冷面說罷,轉身出去了。
許苒筠與蝶月連忙商議。
“老爺在瑤山,如今咱們該找誰去……”蝶月是徹底沒撤了。偏偏這個時候,闵貴妃,麗妃都不在。
許苒筠想了想道:“只能用點苦肉計,讓将軍快些把若瓷放出來了。”
“不可吧,我們殿下身上還發着燒……”蝶月有些猶豫。
但她也怕,稍有不慎,晚了一步璟讕或許真就死了。到時候祁盞或許……就瘋了……
“嘩啦——”
一盆鹽水從璟讕頭上澆下。
他被綁在刑柱上痛苦咬牙。
渾身上下的鞭傷、烙傷、夾傷都跟着蜇疼。
“嘶。”
下一刻一塊生紅烙鐵便貼在了他身上,皮肉被燒得冒煙潰爛。璟讕抽氣,疼的近乎崩潰。
“你就說了吧。到底是不是你謀害了落常在。”拷問他的太監問。
璟讕的血從口中流出,“我冤……”
他說完,便又是幾下鞭子。
“住手。”此時,風離胥帶着左冷吟張河一棠進來了。
“先都下去……”風離胥看着璟讕道。這是他頭一次如此之近地看着璟讕。
血污之下也該蓋不住他的美顏。
他真好看……
青蓮染血……
連胸前戴着的流雲玉佩都顯得妖治了幾分。
“我你不會不認得吧。今日我親自來審你。”風離胥坐下道。
璟讕擡起淤青的眼,望着他笑了笑。“你是來逼我認罪的?你們都想按着我認罪,巴不得是我殺了落常在。好……就此殺了我。”他氣若游絲。
“啧啧。其實只有幼宜公主想讓你死。你畢竟殺的是她的母妃。”風離胥的怒,是嫉妒。他在璟讕面前……只是個粗人罷了。
璟讕道:“我冤。你們殺了我……我也冤……”
“我勸你還是盡早認了。”風離胥根本不跟他說別的。誰知璟讕話鋒一轉,反問風離胥:“你,是知道些什麽吧?你知道我與落常在的死毫無幹系,不然你不會一心勸我認命。”
“蛤?”風離胥等幾人大吃一驚。誰也沒想到這個質子竟然不是個繡花枕頭。
“胡扯!你少污蔑俺。”風離胥道:“我只是看不得你垂死掙紮罷了。你早些認命,不會将你處死,只是把你送回耀國而已……”
“這就是你的目的?”璟讕無力地問,“你是害怕我吧?害怕我在這裏,讓七妹妹分心……額……”
起身一把掐住了璟讕的脖子,風離胥怒道:“我會怕你?少做夢了。我又不喜歡曜靈,娶她只是為了晉升。”一棠喊了一句:“阿胥……”
他生怕一個不慎,質子被殺了,那他們就罪過大了。剛欲上去,便被張河摁住了。
璟讕盯着他,竟令他害怕。
風離胥收緊了手,“是你不對,曜靈如今是我的妻,你敢說你對她沒有非分之想?”
“有。”璟讕笑起來竟有幾分嘲諷。這是嘲諷他的。
風離胥給了他一拳,他當即吐血。
“不許。”風離胥咬牙道。
“收起你的心思,不然我廢了你的手腳。”
璟讕輕聲道:“廢了手腳……麽?只要廢了手腳就能喜歡七妹妹了?好啊……”他又笑了,眼中盡是心滿意足。
他笑風離胥怎麽比自己還狼狽。風離胥虎目兇光,璟讕揚起了下巴,目露睥睨:“你擔憂什麽呀?我從來就沒想過跟你争,跟你搶……我什麽都不要,就遠遠地喜歡七妹妹,也不行麽?”
他把自己看得見不得光了,好像他是個卑鄙之人。
“左二!”風離胥怒喊左冷吟。
左冷吟上去,從衣袖中掏出了幾枚銀針,分別紮在了璟讕身上的穴位。
“別怪我,夏侯公子。”
“啊——啊——”
璟讕痛不欲生,渾身跟被碾壓火燒一般。涎水與血順着嘴角流下,就如身處煉獄。他想扭動身子,卻被綁得動彈不得。
一棠不忍,別過了臉。張河倒是極為興奮,“來來來,廢了他,讓他當個太監。反正他長得就像個娘們兒。”
“你糊塗。廢了他你是要跟耀國撕破臉麽。”風離胥怒斥。
璟讕沒力氣喊了,他已麻木,雙目渙散,大口喘息。
風離胥狠狠盯着他。
“七妹妹……”璟讕無意識地喚着。
風離胥只覺得血海翻騰,恨不得将此人淩遲。
“張河,找幾個身強力壯的兵。給我上了他。”風離胥說罷,轉身而去。張河連忙跟上,“好好好……”左冷吟拔了針跟了上去。
一棠一臉驚愕,風離胥竟然會如此陰毒。
風離胥接着道:“最好找幾個有病的。”
一棠低頭道:“讓我來吧。我知道幾個喜歡狎小官兒了。”
“行。”風離胥點頭上車。
一棠不敢不做,他去只能找身子幹淨的。
祁盞被關到了天黑,張淺墨命令下人都不能給祁盞送飯。
風離胥回到府中的時候,祁盞已經沒聲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風離胥欲推開門進去,張淺墨連忙攔住。
“阿胥,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呀,公主如今就是一口氣吊着,若是不管了,她就死了。到時候是她自己跟你置氣死了的,皇上也無法怪罪。”
風離胥一頓。“你說什麽?”
見他怒了,張淺墨不解。“這對咱們難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兒麽?還是說,你有私心?”
“我?能有什麽私心。”風離胥冷冷問。
“你不會喜歡她吧?”張淺墨眼中懷疑。風離胥大笑,“我喜歡她?我都有你了,怎麽會喜歡她。”
張淺墨跟着一笑,“我只是問問罷了。畢竟公主殿下這麽好看……我還是頭一次見這麽好看的姑娘呢。”
“我不喜歡。”風離胥說罷,直接去了張淺墨那兒。
在暗處的蝶月與許苒筠直接慌了,沒成想風離胥對祁盞竟是如此冷漠。
蝶月問:“如今該怎麽辦……”
“實在沒辦法了。備車,我去一趟瑤山。”許苒筠道。
蝶月攔住:“不可,姨娘若是有事,殿下會自責的。”
“我決心去瑤山就未曾想過要活。只要能救下若瓷,我責無旁貸。”許苒筠邊說邊往外走。
蝶月一直攔着:“要去也是我去,我是宮裏的人,就算将軍要殺我,殿下和太子殿下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你們這是在争什麽?”突然一個英俊男人不知從何處出來了,誰也不知他在此站了多久。
此男子蝶月與許苒筠都不認得,以為是老家親戚,便道:“不幹公子的事,公子快些走吧。”
那人不理勸告,接着問:“到底什麽事?你們殿下為何被關起來了?”
蝶月上前福了福身子,把事情粗略講了講。“殿下想去救夏侯公子,如今卻被攔着。再晚些夏侯公子或許會被折磨死。只有太子殿下能救他了。”
那人面上毫無波瀾。“既然如此,我幫幫你們好了。我去一趟瑤山好了。風将軍抓不住我。”
蝶、許二人大喜,進而行了大禮。
“公子敢問貴姓?改日好登門拜訪。”許苒筠問。
“公孫。”那人回答。
半夜三更,風離胥從床上起來,給張淺墨掖好被子,悄無聲息地去了穿林閣。
祁盞此時坐在地上,靠着門,已然已是奄奄一息。
“曜靈……”風離胥連忙扶起她,發覺她燙得吓人。
“你……你要氣死我麽?你怎麽不喊!”真是。她是公主,誰敢不給她送飯送水。
祁盞躺在他懷中睜眼。“将軍……求求你……讓我見一見璟讕……”
“你別說話了!”風離胥欲抱起她,祁盞死死抓着他的衣襟。“求你了……”
“你就這麽看重他?”風離胥大怒,他血氣沖頭,顧不得理智了。“好,那我就讓你見見他是個什麽德行!”
祁盞強打着精神,被風離胥扯着。
感覺祁盞就被一口氣吊着。
可當她見到璟讕的時候,她連一口氣都沒了。
“璟讕!”地牢昏暗,血腥腐味刺鼻辣眼,祁盞看到璟讕時,那幫男人剛走。
“不……”她崩潰地望着璟讕,他除了滿身血污還有磨心的屈辱。
風離胥死死扯着她的腕子不讓她靠近璟讕。
璟讕看到祁盞,不知所措,無地自容,羞恥難當之情複雜溢出,令他恨不得咬舌自盡。
“七妹妹……別看……”他不想讓祁盞看到自己剛被一群人折辱之後的樣子。他從未如此生不如死。
祁盞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抽抽噎噎,她緩緩跪下,用盡力氣對風離胥道:“你有什麽沖我來……你別這麽對璟讕……”
他被他的七妹妹拉着千辛萬苦地沖破了噩夢,風離胥卻擡擡手又将他堕入了地獄。
“我就是要看你這樣。”風離胥面目可憎。
祁盞哭道:“求求你告訴我,你怎麽樣才能放過他……”
“七妹妹……你是公主!你別求他!”璟讕無力地喊。
風離胥哼道:“這才是第一撥人。我愛怎麽折辱他就怎麽折辱他。你不是喜歡他麽?你如今看看他被男人伺候得這麽爽,你還喜歡麽?”
祁盞一直求他,“你放過他吧……我怎麽樣都行……”
看了一眼璟讕,報複的快意襲來。風離胥緩緩解開衣帶,“那要看你能不能伺候好本大爺了……就跪着……”她不要尊嚴,不要臉面。
祁盞驚愕:“我從來就沒有過……”
“那算了。”風離胥作勢要走。
“我做!只要你別折磨璟讕了!”祁盞哭着拉住他。
璟讕兩行淚落下,“不要……七妹妹……”
天見明時,祁祜起床小恭。
“嘶……我說公孫少俠啊,您可否別突然出現在本宮後面,怪瘆人的。”祁祜不解,此時公孫不冥來作甚。他竟能躲過森嚴守備直接進到自己的寝室。
“你,得快快回京。不然你妹妹就沒了。”公孫不冥不緊不慢道。
“若兒?”祁祜瞬間激靈。
話分兩說……
此時地牢中,祁盞趴在一旁幹嘔了起來。她擦擦嘴角的污濁,被風離胥一把揪起,強迫她面對璟讕。
“夏侯九敘,你看看這個你寧願斷手腳也不願放下的女人剛在伺候我。她被我下了蠱,此生無解,只能伺候我。你少在那裏癡心妄想了!”
璟讕咬牙,死死盯着風離胥,瞋目裂眦。
“将軍……”祁盞低聲問,“你是不是能放過璟讕了?”
風離胥一怔。“俺答應你說過放過他,但刑司的人可沒答應你。直到他說出自己是兇手之前,刑司不會放過他……”
祁盞欲掙脫風離胥。“咱們走吧。”
風離胥沒想到祁盞竟沒鬧。“嗯……”
可他剛一轉身,祁盞便直直地撞向了牆!
“七妹妹!”璟讕直接昏了過去。
風離胥頃刻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當年被敵人逼到了黃河渡口,身後是萬丈懸崖他都沒如此慌神過。
“來人啊!來人!人都他娘的去哪裏了!信不信老子殺了你們這幫狗雜碎!”
快馬加鞭,心急堵塞。
“哎呦,玄劍你別把馬打死了!”宗南初道。“到下個地方換兩匹馬!”
“哦。”方玄劍面色冷峻在前面駕車。
祁祜躺在祁元腿上,祁蒼給他扇着扇子,“止安你不要着急,興許還沒事呢。”
“怎麽會……沒事……”祁祜一陣頭暈眼花,額頭上搭着涼布。
左丘琅烨騎馬在前,高喊:“前面就要到京城了!”
祁祜閉着眼,有氣無力道:“風離胥這個王八蛋……老子要把你殺了喂豬……”他攥拳捶打了幾下空氣。
祁元也跟着安撫,“好在父王全權給你辦了。唉,幸好落常在不是寵妃,不然……這事兒難辦。”祁祜按着心口,“這件事,風離胥就是故意的,雜種——”他郁郁不能,心中靡寧。
祁蒼給祁祜口中喂了幾顆丹藥,宗南初道:“你喂的是什麽?”
“瞧你這話語氣,我還能害止安?”祁蒼打趣。宗南初一橫眉,“我被你冤死算了。”
祁蒼道:“這是提神清腦的丹藥,含着一會兒,頭便不暈了。”
他摸摸祁祜的額,“這高燒也快一個月了,我……有些擔心。”
“你別擔心。我只要見到我們若兒,就一切都好了。”祁祜喃喃道。
“我怎麽就這麽傻……我真怎麽能讓她獨自面對風離胥,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母後泉下有知,真的會罵死我……”
祁元給他揉着太陽穴,“哥,我姐姐是面慈心軟,但也不是任人欺負的性子啊。她應當不會出事吧……”
“你真以為風離胥是宮裏的那幾個酒囊飯袋?”祁祜問方玄劍,“還有多遠?”
“到了,要進城了,琅烨給人看腰牌呢。”方玄劍回話。
祁元問宗南初,“那,把我那幾個嫂嫂留下大奉樂宮了,能行麽?”
“我們又不是不回去了。更何況,你母妃,還有貴妃娘娘不會虧待着她們的。”宗南初倒是放心。“只是,娴檸……”
祁祜起身,“我也放心闵娘娘。”
說話間,車子已經到了将軍府。
“風離胥——”
祁元打頭高喊,次次吵架打架他都一馬當先。
“淳王殿下,這從哪裏來啊?”一棠站在門口問,他面色蠟黃,神色慌張。祁元廢話一句不多,一把将一棠推開,門踹開,直接闖了進去。
“風離胥——你這個殺千刀的——”
宗南初在他身後一把抓住他,“你別罵人……你這樣豈不是把公孫少俠給出賣了。咱們這麽打上了,豈不是暴露了?”
“但是——唉!我想快些見到姐姐啊……”祁元也才心覺不對。
一棠連忙過來,“那個,幾位大人怎麽今日來了?不應該在夏宮中避暑麽?”
“這不是聽聞宮裏的落常在沒了麽。父王派太子殿下全權來查此事。”宗南初道。他們快馬加鞭先行來了,後面的侍從宮人晚上才會到。
一棠汗落。“那個……要不先去正明堂吃一杯茶吧……”
“你在緊張?”方玄劍随即而來,面色冷峻,似是在逼人。一棠攥拳,不然就會被發覺手在抖。
左丘琅烨道:“把你們将軍叫出來,我們是有話問他。”
一棠不語……
此時張河出來了,“都是皇室貴胄,怎麽在這裏吵鬧?我們将軍不在。各位還是先請回吧。”
“那就見公主。”左丘琅烨道。
張河不依,“你是一個五品,還說不到俺這個正四品。各位還是先請回——”
“嘿,如今你倒是拿着頭頂看人了?”左丘琅烨一陣來氣。方玄劍淡然道:“那我呢?我總能讓你開路了吧?”
方玄劍如今已是從二品武官,宗南初正三品文官,張河不再拿這個說人。
“反正,你們今兒休想進去。”
“你——”
“張河。你先退下。”風離胥終于出來了。“我敢問,你們口口聲聲說皇上全權讓你們查此事,為何皇上沒跟我說?”
宗南初一哼,“就等着你這句話呢。”
祁元随即打開聖旨。“要不要我念給你聽?認字不認?”
方玄劍道:“我們不是不講道理的,我們只是想見一見若瓷是否無恙。”
“她病了,不便見人。”風離胥言語搪塞。
“什麽——”祁元正要去幹架,只聽身後祁祜虛弱地道:“住手虛牙……”他被祁蒼扶着,艱難走向風離胥。
與之面對……
“她,是不是死了?是不是被你殺了?”祁祜咬牙質問,他眼中憤恨。
風離胥可見是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