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反派嫡子交出正派劇本 - 第 32 章 第二十九話

初三大雪,天降白沙厚。

東宮燒了熱炭,沸水裏煮着茶。祁盞坐于窗前望着窗外飛鳥絕,心思不由得也難受了起來。“來年可見春燕歸?”

“自是會的。”璟讕在一旁答道。

祁盞歪着靠近他的懷裏,“那就好。我是怕,這雪化了,也物是人非了。”

“不會的。”璟讕摸着她未戴發釵的長發道。

她的發此時鋪滿了後背,璟讕把青絲繞在指縫間,“七妹妹,你小時候就喜歡這樣靠在我懷裏。”

祁盞抱着他道:“你身上特別好聞,還很舒服。我是喜歡的。”璟讕輕聲笑。

“璟讕,咱們生個孩子吧。”祁盞突然道。

璟讕吓得連忙坐好。“你糊塗了吧?”

“我沒有,我說真的,咱們生個孩子,我不要他姓風,他可以跟着我姓祁,等稍微大一些了,我送給哥哥養,養在宮裏,你的身邊……”

“七妹妹——”璟讕打斷,“我看你是吃酒吃多了。”他捧起祁盞的臉揉了揉,“我給你搓搓頭,你緩緩酒勁兒。”

祁盞撥開他的手,“你是怕彼時敗露吧?是啊,咱們若是生下個孩子,一點都不像風離胥,我哥哥該被我連累的抓着沒法做人了。”她心結郁窳。

結欷一刻,璟讕喃喃道:“是我不配。”

“不是的。”祁盞搖頭,“我又說讓你傷心的話了。咱們說別的吧。上次跟你講的,那個苒筠姐姐,你可見過?感覺跟我合得來。”

“是麽。那就好好跟她相處。”璟讕道。

絮談了一會兒,祁祜才進來。

“若兒,你跟璟讕怎麽還不梳洗,該出去祭祖了。”祁祜催促道。

祁盞這才起身梳妝,“哥哥,今日讓璟讕最後跟着咱們去邵家墳吧。”

“不了。”璟讕連忙拒絕,“這不合規矩。要去也該是風将軍去。”

“才不是。”祁盞讓他梳發,自己則是坐在銅鏡前上妝。“他哪裏配。我将他帶過去,我們邵家還不變成厲鬼撕了他。”

祁祜給祁盞拿了件霜色裙子,順手從箱子裏翻出了件滾着雪白兔毛的赤紅披風。“這個披風,母後做王妃的時候就常常穿,如今還新着,你穿吧。”

祁盞已戴好頭飾,璟讕給她戴上耳墜手镯,她瞟了一眼,“你今日不是淨讓父王不痛快麽?奶奶最愛的白,和母後常穿的紅。”

祁祜跳過去,璟讕給他遞了只唇刷。他沾上唇脂蜜,給祁盞點上了豆粉色唇。

“是啊,我就是想讓他不痛快。他都把你弄得如此不痛快了,我怎麽可能讓他痛快了。”

璟讕笑道:“讓七妹妹不痛快就是讓你不痛快麽?”

“是——”祁祜一歪頭,“好了,美!走,弄死他們去。”他起身,卻發現祁盞與璟讕皆是歪頭含笑望着他。

“怎麽了?”祁祜抱臂問。

祁盞道:“哥哥,有了你,就不怕母後沒了寂寞了。”

“有這麽像麽?”祁祜也是一笑。璟讕起身,“那我便回福恩齋了。”

“那晚宴時候,咱們再見。”祁盞沖他擺擺手。

璟讕也沖她笑。

她跟着祁祜出了東宮,風離胥已然在馬車前等他們了。

“太子殿下。”他拱手道。

祁祜牽着祁盞道:“若兒跟本宮坐一輛。”

“可——”

話還未說完,祁祜便拉着祁盞往前面走。

後面祁奉帶着她的驸馬都尉,走到他們身邊道:“曜靈妹妹好久不見吶。都嫁人還是這麽喜歡跟着太子殿下。”

“宣麟姐姐。”祁盞行了個禮。祁奉與她的驸馬江書給祁祜行禮。

“宣麟,你的車竟在本宮的車前面?”祁祜問。

祁奉道:“不敢——妹妹只是許久沒見到曜靈,前來打聲招呼。”

“嗯。”祁祜點頭。祁奉道:“聽聞你家将軍把他府裏的一個小妾送了出去,京城都傳遍了,許多人跟這人打過牌,要過骰子呢。”

祁盞一副愁容,“那能如何是好,我們家的宅子都賣了一棟來填補她欠下的窟窿,将軍也是惱了。”

一聽是真的,祁奉不禁幸災樂禍了起來,“曜靈你過的是什麽日子呀。太子哥哥定很是跟着焦心吧?”

祁盞道:“姐夫倒是個省心人吶。”

“是呢。”祁奉道:“你這姐夫納的妾啊,個個都是懂事又恭順的。”一旁的江書只敢笑。

“那你們的孩子定是省心的。”祁盞回道。祁奉聽她這麽說,看了眼江書。“什麽孩子?”她與江書成親不到一年,還未有身孕。

祁祜道:“宣麟,你不知麽?啊……”他一副欲言又止,說漏了嘴的樣子。

“哥哥,什麽孩子?”祁奉又問了一遍。那江書滿臉窘迫,轉身就走。

祁祜道:“上次跟若瓷去八仙樓玩,見他帶着一婦人抱着個小女娃,那個小女娃叫他爹爹,若瓷還去給了她一塊金元寶呢。他說是你的義女。怎麽,你一副頭次聽到的樣子?”

那祁奉面色煞白,勉強道:“好,好,太子哥哥,曜靈,我先上車了。”

“好,那我們也上車了。”祁祜與祁盞上車。

祁盞上車後便道:“朦嘉姐姐還真是信任這個江書。他的花名搞出這種外室私生子的事有何吃驚的。”

祁祜道:“吃驚的是,他竟敢隐瞞公主私生子的事。這不是把公主涮了。是父王只看他江府是幾朝為官,還每次都站對了陣,才把朦嘉嫁過去的。連江書的名聲都不打聽一下,而朦嘉也只是看他長得清隽,便點頭得比誰都快。”

“至少還是個書香世家。有些話說起來還能說到一塊兒去。我呢……唉。”祁盞嘆氣。

祁祜道:“你在府裏不是有風舶麽。”

祁盞靠在他肩頭,“但一想起他當年帶頭彈劾母後……我便有了幾分別的心思。”

“走一步看一步吧。”祁祜握住了她的手。

隊伍到了皇陵邊的寺廟,衆人下車,浩浩蕩蕩站了一院子。

祁盞低頭結果僧人遞來的香。“哥哥,母後還在這裏面呢。”

“對啊。”祁祜不知她為何這般問。

祁盞道:“我是感覺母後不自在。這裏把她困住了。”

“啧!”祁祜連忙給她遞了個眼色,“你少在這裏說這些話,當心被人聽去了抓住議論。”

祁盞悻悻地低頭,衆人聽命跪拜。

祁祯樾打頭,插上香後,望着身後一片皇陵,對禾公公道:“朕去樂成皇後墓前看看,你讓大家在廟外的普陀寺候着。”

“是——”

“等等——把太子和曜靈公主也喚來。”祁祯樾想起,邵韻宅定是想看這兩個孩子的。

“是——”

後面祁盞正和祁元偷着閑聊,便一把被禾公公抓住。“公主,皇上請呢。”

“啊,禾公公……是什麽事?”她看其他皇子公主都在望着她。

“還能是什麽事。”祁祜整理衣服,“去祭拜一下母後吧。”

祁盞問:“前幾年都是跟其他兄弟姐妹去普陀寺等父王的,怎麽今年……”

“今年不是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都成了家麽。”禾公公道。

直直擺手,“那更不能去了。”祁盞才不想讓邵韻宅揪心她嫁給了風離胥。祁祜上去道:“沒事,哥哥跟着你。”

“那好吧。”祁盞當即答應。祁元道:“那我跟上思哥在普陀寺等你們。”

“好。你多多喝一些姜茶,這天還下着雪呢。”祁盞叮囑他。

風離胥在後面看着祁盞祁祜被帶走,一旁的宋未春道:“怎麽他們沒帶你去?”

“我去作甚。我當初跟樂成皇後關系并不好。”風離胥道。

“行了,你也別看熱鬧了,走吧。”

雪勢轉小,祁祜扯着祁盞小心翼翼地走着。地面成冰,行走艱難。

“父王。”祁盞聲音嬌甜,“慢些走吧,兒臣跟不上啦。”

祁祯樾停住腳,“快要到了。”他望着祁盞,如今她的聲音都有些像邵韻宅。

到了樂成皇後墓前,祁祯樾雙手合十,上了三炷香。

雪中焚香,落成霜。

“你們也來祭拜一下你們的母後,讓她好好看看你們。如今你們兩個都成家了,想是你們母後也……”他想說出欣慰,可想到祁盞寧願投湖也不願嫁風離胥便說不出口了。

祁盞與祁祜也不回話,只是上香磕頭,接着倒酒。

“母後,今日哥哥跟我都來了。母後在那邊可是變成仙子了吧?有沒有遍地的糖葫蘆吃?”祁盞念叨着,祁祜在一旁只是幫着掃幹淨了墓前的雪。

祁盞挽着祁祜的手道:“哥哥也說一說吧。”

“沒什麽可說的,母後此時定是在天上喝酒玩鬧,咱們來了她還得來看,說不定還會氣道,說「來什麽來?老娘還得下來招呼一眼」。”

祁祜手凍紅了,祁盞惹得直笑,“是了,母後定是要這麽說的……”

祁祯樾不禁也勾起了嘴角。他直接坐下道:“那時朕帶着你們母後來看你們奶奶,她不但彈琴了,還給采了一大堆小白花。當時她就跟若瓷這麽大,天地之間沒人比她更可愛了。”

兩人都沒接他的話。

“後來朕就騎馬帶着她往京城逛,她就是小無賴,但細想想,她的小別扭也只跟朕鬧……”祁祯樾大咳了幾下。

祁祜去扶他,“父王,人死不能複生。”

“止安,如今你是太子,你可曾想過,若是你走到了這個位置,情權利弊,你如何保全?”祁祯樾抓着祁祜質問。

祁祜答非所問:“父王,回去之後記得吃藥。”

“回答朕……”

“兒臣不知道。兒臣從不動沒發生過的念頭。”祁祜扶好祁祯樾。

“讓母後歇息吧。父王如今念叨這些,也只是徒增煩惱,母後聽到了會痛的。”

祁祯樾望着他目光複雜。到不是欲言又止,而是想望穿他。

後兩人回到了普陀寺,祁盞剛到,便有人來請她。“風将軍久等了。”

祁盞實在不想見,但皇室衆多,她無法推辭。

風離胥在一偏寺等她,見到她便上去道:“曜靈,你也是來了,下午若無事,便跟俺祭拜一下我們風家祠堂。”

“本宮晚上還得去見太後。”祁盞當然不去。

“俺給太後打好招呼了。”風離胥道。

祁盞接着道:“那太後那裏不去,本宮也要歇息,今日風大雪大,頭痛得很,不想帶病氣進你們祠堂。恕本宮不去了。”

誰知風離胥根本不讓一步,“那就讓左二給你開一副藥,你如今也是風家媳婦了,哪裏有不去祭拜之說。我安排妥了,你等下跟我走。”

祁盞當然不肯,她心知風離胥是不想讓她住宮裏,找個由頭把自己接回去罷了。

“本宮真的不想去。”祁盞言語軟了下來,“父王允過出嫁的公主都可住在公主府不跟随夫家離京,也可不必跟随夫家祭祀,返鄉。将軍怎麽連父王的話都視為無物了?”

風離胥看根本說不過祁盞,甚是惱怒。“你少拿你父王來壓俺,也不看看你父王對我是不是存着三分敬。”

“什麽?”祁盞也惱了,可惜她不會吼叫,聲音也軟,故而氣勢全無。

“将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麽?本宮不想跟将軍在這裏扯來扯去也道不明個結果,本宮走了。”她轉身出去,門口立刻有人攔住了她。

“再給你次機會,你到底去不去?”風離胥冷聲問。若是祁盞非要倔,那他也能硬碰硬。

轉身,祁盞竟言語溫婉軟甜,“本宮真的不想去呀……将軍,就不能不去麽?”她當然不會去,她還要很璟讕見面。

這邊祁祜找了半天沒見祁盞,他抓住正在往菩提樹上挂紅綢的蒼、元。

“若瓷不在啊?”祁祜問祁蒼。

祁蒼驚訝道:“難道沒跟你在一起?”

“壞了——”祁祜暗暗心覺不詳。

偏廟裏,祁盞還在與風離胥僵持。

“不是的,我是覺得,你可以不去,但定要跟我回家。”風離胥道。

祁盞問:“為何?”

“你已經出嫁了,再跟男人們在一起會遭人議論的。”風離胥上去欲拉住祁盞,祁盞後退了三兩步,“将軍,若是不信本宮就不要管本宮了,直接把本宮休了吧。如今将軍也只是為了自己的面子好不好看,絲毫不想想本宮的想法。”她靠着身後的柱子,緊緊扭着袖子。

風離胥覺得好笑,“你的想法?你都嫁給我了,還能有什麽想法?妻為夫綱,我的想法你照着做就是了。”

“這樣不可的哦,将軍。”祁盞水眸盯着他,跟小動物一樣亮瑩瑩的。“天地初開,萬物皆是平等共生,不可如此自大,不聽別人說什麽的。”

“什麽意思?你绉的詞俺不懂,反正你今天跟俺回去——”

“回什麽回?”一聲暴怒,祁祜直接沖進來,擋在了祁盞身前。

風離胥略微詫異,“外面的人……”他明明讓外面的人盯着不讓任何人進來,進來就要通報的。

祁祜很是惱怒:“看什麽?外面的人已經被本宮抓住打了一頓,你還想如何?風離胥,你膽子夠大的啊,還想硬把公主劫走?”

“她是我的妻,是我名正言順的大夫人,你說劫走?我明明是要請回家的。”風離胥頗為不滿祁祜這樣說。

祁祜一擺手,“少他娘的給老子扯淡!風離胥,你那點兒心思就留着喂豬吃吧,你硬是要帶若瓷回去,無非就是兩點,一想離間本宮和若瓷的關系,二想在本宮面前示威。”

他身後的祁盞,被他擋着嚴嚴實實,風離胥看不到祁盞冷漠不屑的神情。

“太子殿下,用得着麽?曜靈不願意就罷了,我哪裏有強迫她?我強迫你了麽?曜靈你說說。”

風離胥看祁祜還罵人了,氣勢倒是弱了下來。祁祜不依不饒道:“什麽?你如今欺軟怕硬的嘴臉到底沒個本事還變不過來呢!風離胥,你且給本宮記好了,你若是虐待若瓷一下,就盡管試試。”

擺擺手,風離胥道:“罷了罷了,反正改日丢臉,你們就知道了。”

“只要你不在外面瞎胡亂傳,自然不會有人議論若瓷,何來丢臉?”祁祜這句話聲音很大,外面有人往裏望,卻也不敢大膽看。

風離胥「啧」一聲,“你瘋了?我傳這些作甚?倒是你,為了吵架吵贏不擇手段起來了。”

“呵呵呵,若瓷被傳不守婦道,也比傳新婚夜你讓她獨守空房強。這都是你幹的好事。”祁祜冷哼一聲,拉着祁盞越過風離胥,出去了。

風離胥火氣無處發洩,只能先跟着他們出去。

祁祜帶着祁盞往橋上走。“他就是一混賬羔子。”他破口大罵,“我恨不得讓他萬箭穿心。”

祁盞倒是笑了,“哥哥,如今在這裏跟他置氣,還不如留口氣暖暖肚子,他不就是想惹怒你麽。惹怒了你,才覺得自己配和你站在一起,因你搭理他了。”

兩人立在橋上望着結冰湖面,祁祜見雪停了,便把祁盞的兜帽拉下來了。山雪雲臺,風景倒是壯觀。

“你說得也是,我是不該怒的。”祁祜點頭道。“我真的好想,好想殺了他。”

“你以為我不想麽。”祁盞雙眸放空道。

祁祜伸手握住祁盞的手,“若兒,你再等等哥哥。等哥哥繼承大統,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接回來。”

“那我能嫁給璟讕麽?”祁盞幾乎是跟着他的話音問的。祁祜輕笑,“到時候,你想嫁給誰都行。”

祁盞聽到後笑了。這一笑被橋上的雨凍硬着,顯得她膚如玉盤,眼眸中有天河。

風離胥就站在下面,站在衆宮人後面,他們根本看不到。望着祁盞笑顏,她真是又白又嬌,一看就是公主模樣。

可他并不知,橋上的兩人方才正商議着想要他的命。

“阿胥,你在這裏啊。”此時一棠到了。“宋大人在尋你,準備讓你散了後去飲酒呢。”

風離胥收回了目光。“一棠,你說,當初我要娶曜靈你怎麽不攔着?”

“為何要攔着?你當初說,就是看不慣他們這幫王侯将相,又想給太子顏色,才娶的公主。誰知道,皇上竟答應了。”一棠低聲道。

風離胥邊走邊想,“那你說,皇上為何會答應?”

“還不是心疼太子呗。總不能看着太子殉國吧。”一棠回道。

風離胥搖頭,“我只是想不通,皇上竟會如此爽快。罷了,或許是他怕了。”

一棠點頭,“是他怕的。你如今可比太子得民心——”

“啧。呸。”風離胥微微皺眉。一棠連忙四下看看,還好無人。“我這嘴……”

“走吧。”風離胥竟忘了他方才是怒不可遏的。

也不知冬何時才能完。

待過完十五,雪化見侖靈,祁盞的心才好起來了些。

終日在将軍府,也曾見過宮裏那接天連片的海棠。只能看看窗外的桃花灼灼,也算是見春了。

等能進宮給祁祯樾過生辰壽時,海棠花也快落了。

“今日進宮,你還是要在宮裏過夜麽?”風離胥問。

祁盞道:“不。回來。”她不想與風離胥再起争執了。風離胥點頭,“那自然是好的。”他可以稍稍安心些了。

轉頭,祁盞厭惡地捂住了鼻子。

壽宴依舊一切從儉,祁盞不禁想起去年,至少她還能跟璟讕坐在一起。不由得嘆了口氣,拿起酒壺斟了一杯酒。

“你不是不會喝酒麽?”一旁的風離胥問。

祁盞道:“給将軍斟的。”

她拿起了茶喝了起來。望着跳舞的舞姬,祁盞望祁祜那邊望,祁祜給娴檸斟酒,好不貼心。

“七姐姐……”

就在祁盞無從發洩時,祁元過來了。

“姐姐,這是我命禦膳房做的點心,專門給姐姐做的。”

祁盞笑道:“虛牙真是貼心吶。唔,這個是什麽做的餡料?”竟酸酸甜甜像是山楂。

風離胥插言:“你喜歡麽?你若喜歡,就命人每日送一些去将軍府。”

祁元撇嘴,“風将軍,這可是禦膳房新晉的汕州廚子,做的點心都是有秘方的,不會平日白白做的。況且禦膳房的菜不能送出宮。”

“公主也不行麽?”風離胥問。

“自然不行,不讓禦膳房的菜送出宮給王公貴族吃,是怕有心人在路程裏下毒。”祁元道。

風離胥道:“那可是……”

“虛牙說不行,就不行喽。”祁盞打斷他,不想聽他說話。

“朕也是覺得,如今的壽宴一年比一年清冷了。”祁祯樾與祁祜閑聊。祁盞才回神。

祁祜道:“倒是心境不同了吧。”

“是啊,心境不同了。”祁祯樾道。

這邊風離胥竟是一笑:“皇上還是想想這些年領着臣們令天下泱泱欣榮,便也高興些了。”

祁盞從小到大都不會翻白眼,故而她只是冷着臉,把臉扭到祁元那裏。

祁祯樾道:“朕只是借着先祖之光繁榮罷了。”

本是一句謙虛,衆人都默默喝酒,誰知風離胥直接道:“先祖那裏有什麽功績,這天下還不是皇上打下來的?先祖們,連眼光都不行吶!”

這番話讓在座衆人頓時熱汗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