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兒臣從哥哥處被搜刮出馬大人的早年詩詞便覺事有蹊跷,遂跟上司哥哥一起去了大獄讓宗大人方大人提審了馬仁才、上官儒之。
審問之下,才得知,這裏面另有內情。趙猜被抓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暗中舉給了方予大人。而那人就是馬仁才馬大人。”祁盞堅韌樣子,跟邵韻宅一樣。
祁祯樾舉手,示意她接着說。祁盞腹中存氣,“經宗大人與方大人審問,這馬仁才承認是他舉的趙猜,趙猜知上官儒之帶私坊出逃的時候,派人去抓的他,當時抓人的巡邏兵都能認出他的臉,而後上官儒之又暴露馬仁才寫詩,并把哥哥牽連上了,實際上是哥哥發現了馬仁才的詩,要找他問個究竟的。”祁盞把畫押證詞呈了上去。
祁祯樾擡手,禾公公心領神會,立刻去帶那三人。
“難道這是三魚追尾?”祁祯樾口氣玩味。祁盞去望祁祜。
祁祜道:“父王,若瓷所言極是,兒臣不怕跟任何人對峙。”
不一會兒三人被何行蕭押了上來,與之而來的還有岑緘和方予。
“皇上若是親自審問,還需留心他們是否說謊,是否有屈打成招的嫌疑。”岑緘道。
祁盞欲跟他辯論,被祁祜按了手。
“公主說你們是三魚追尾,你們可認?”祁祯樾問。
那三人誰見過這陣仗,皆磕頭道:“臣的罪都認了……”
祁盞搶道:“父王看到了麽,他們三個定是受人蠱惑才會如此傷害對方,好擊潰太子。”
岑緘道:“公主殿下所言慎重,這番話定會掀起朝中猜忌風浪,無證據不可亂說。”
祁祯樾問:“那你們是受誰蠱惑了?”
“沒有……只是妒忌而已……”
“沒有,我們妒忌對方……”
三人竟當場反水。
祁盞傻眼,祁祜沖她微微搖頭。
“皇上,懷王淳王與章王求見。”禾公公跑來道。
祁祯樾示意都進來。
祁榮進來後,直接跪下道:“父王,兒臣聽聞同為寒門的三位重臣出事,一刻也坐不住了,便趕來了。請父王定要重重處罰三人。”
“如今還輪不到說這個。”祁元嗆道。
祁祯樾道:“那朕再問你們,太子可知你們的行徑?”
祁盞心提起來。
三人皆否認。
岑緘忙呼:“臣有異議!公主殿下未曾得到準允便帶着宗南初方玄劍去審問犯人,這該當何罪?”
祜、盞、蒼、元皆是一惱。
“更何況這幾人都是受過太子提拔,親人也受太子照顧,很難不聯想這有屈打成招,掩蓋事實之行。”岑緘擲地有聲。
方予緩緩接話:“回皇上,此案子是臣命犬子去辦的,拿着的也是臣的牌子聖旨,于情理不該責罰公主殿下。”
祁榮不滿道:“如今父王是該嚴查太子。”
祁祯樾就看他們在此辯駁。
“父王,兒臣不想看當朝儲君拉幫結派,那豈不是要重蹈邵明陽的覆轍?”祁榮竟提到了祁祜姥爺,他咬牙攥拳。
岑緘道:“臣以為,這三人應發給臣審問。才不會有失偏頗。”
此時蒼、元都拱手道:“請父王(皇叔)明鑒,他們是不會說假話的。”
岑緘道:“那你們口口聲聲說你們的行徑太子不知,那詩頁怎麽就會出現在東宮?”
“岑緘,沒點兒歹毒心腸到還聽不懂你無中生有呢。”祁祜這句簡直就是邵韻宅附體。
“本宮再說一遍,那些詩頁是本宮搜來準備與馬仁才對峙的,畢竟有不少賤人喜歡冒名誣陷,你緊揪着這點不放還真的是沒招了;崇玄,你也是真有本事!在這裏變着法子死命栽贓你親哥。”
這番話王者霸氣威嚴入骨,岑緘與祁榮皆被噎住。
“父王,兒臣以為此事已經是水落石出,但有心者一直想栽贓到兒臣頭上,那敢問父王,兒臣在這太子之位上坐着,明知這三人犯蠢違法,還不加以糾正,那豈不是自斃?倒是有些人居心不良,生怕跟兒臣沒關系,想着邪招非得跟兒臣扯上些關系。”祁祜剛正不亢,令人莫名相信。
祁祯樾只是看着他。“你怎麽證明跟他們沒關系?”
祁祜跪直了,“兒臣發誓,若兒臣事先知道這三人的勾當,有幫着隐瞞,就讓兒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生生世世都堕入地獄,不得超生。”反正他們誰都沒有證據。
他此番話直接鎮住了衆人。
祁榮頓了一下,道:“用自己發誓算什麽,你敢用曜靈發誓嗎?你敢用你親妹妹發誓嗎?”他是不信祁祜之前什麽都不知道。
“你不要得寸進尺!”祁元喝道。
祁祯樾目光忽變疑問。
他是在質疑自己。
祁祜深吸口氣,“若兒臣事先知道這三人的行徑,有幫着隐瞞,就讓兒臣的妹妹不得好死。”
“還有永世為娼,生死痛苦。”祁榮道。
“永世為娼,生死痛苦。”祁祜跟着道。
祁祯樾喟嘆,“既然如此……”
祁盞突然跪直了,舉手道:“兒臣也發誓,若是哥哥方才說的有一句假話,就讓兒臣生死痛苦,天打五雷轟,暴斃而亡,母後永世煉獄折磨……”
“夠了!用得着這麽毒麽。朕本就不信太子會容忍侮辱他母後的詩句流傳。這三人,皆是因妒而起,作繭自縛。
馬仁才寫詩辱朕與先後,打一百鞭刑,逐出京城,後代永世不能參加科考;
上官儒之犯私印書籍罪,全家流放至蘇南修築城牆;趙猜犯走私國鹽,明日當街問斬,以儆效尤。朕也乏了,都下去吧。”
岑緘與祁榮對視一眼,立馬告退。
出門祁盞便去喊住那三人,“你們為何反水?告訴本宮,到底是誰在威脅你們……”
“殿下莫要問了,我們真的怕全家老小不得好死……”
得到此番回話,祁盞愣住。她眼看着三人被押走。
她心中知是誰做的,誰有這個力量讓三人追尾。但她沒有證據。
“七妹妹,算了。至少太子殿下安然無恙。”璟讕在一旁勸道。
胡言亂語社幾人皆嘆虛驚一場,劫後重生。
“我只是沒想到,止安你竟真敢拿若兒發誓。”祁蒼與祁祜并排走。
祁祜一笑:“我又沒說是哪個妹妹。我妹妹多了去了。”
祁盞從二人身後一下過來夾到兩人中間,把兩人分開。“我一點都不在乎,讓我發誓我憑什麽不發?反正數百年來我還沒看過老天爺親自下來收人的。”她這番話,倒是比祁祜還像邵韻宅。
“哈哈哈……”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此時已過了醜時,祁祜道:“若瓷今晚在東宮住下吧。”
“不了,我得把風舶的名牌還回去。”
祁元愕然,“你借風舶名牌,他都不問問你做什麽?”
“問了啊,我說要幫哥哥洗刷冤屈。風舶這人……我是看出來了,他不分敵我,只講是非對錯。沒什麽威脅的。”
祁盞說完,望了一眼璟讕。“今日也辛苦你了。”
“不辛苦。”璟讕沖她一笑,祁盞也跟着笑。“七妹妹,更深露重,你要多穿些。”
祁盞牽着他的手,“你也多穿些。”
其他人都明事地往前走,剩下他們在後面說話。
“七妹妹,你方才闖入這個禦書房,真的跟個英雄一樣。”璟讕含笑,寵溺喜愛。
祁盞失了幾分神,牽着他道:“我哪裏要做英雄,我只想做你的七妹妹。”
“若兒——”祁祜轉頭道:“讓璟讕回去吧,哥哥送你出宮。”
“好。”祁盞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跟着祁祜離開了璟讕。
走出幾步,祁盞對祁祜道:“哥哥,這次之後,父王對你或許就存着疑心了。”
“那沒辦法的。”祁祜臉上惄然一閃而過。“是我低估了對手。”
祁盞道:“是我低估了風離胥。”
她這麽一說,其他幾人皆側頭看她。祁蒼交代道:“若兒,你可別胡亂指責,咱們沒有證據,馬仁才三人能關鍵時刻反水,那一刻咱們就敗了下風。”
“我知道的。”
幾人剛到正門口,祁元便不屑道:“看呢,他心裏也靡寧吧。”
一棠掌燈,風離胥立在馬車旁,看到祁盞出來,連忙迎上去,“曜靈——你沒事吧?”
“将軍見了太子怎麽從來不行禮?”祁盞直接道。
風離胥愣了一愣,才對祁祜行禮。
剩下幾人皆一臉憋怒地望着他。
風離胥心知他們的心思,便更是放肆。“我在家聽爹說你進宮救太子殿下了,如今看來是沒事了?”
左丘琅烨道:“那是沒事了,出了事你要還能見到人那是你到閻羅殿見鬼了。”
“左丘大人也不用這般說話。我是真關心殿下,畢竟他是我大夫人的親哥哥,我們也算是兄弟。”風離胥面不改色道。
這一下幾人可陰陽怪氣起來了。
“哎喲——”
“不敢不敢,我們不敢跟将軍稱兄道弟……”
“折煞折煞……”
風離胥也不跟他們吵,“天不早了,曜靈,咱們早些回去吧。”
祁盞去看祁祜。
祁祜心領神會,“将軍的車恐是若瓷坐着不舒服,将軍先回去吧,之後若瓷坐本宮的車回去。”
“殿下,曜靈如今既然是我的夫人了,當然就得我管了。”他說着還一把搭上了祁祜的手腕。“咱們既然是兄弟了,就——”
“受不起——”祁祜甩開他的手,祁盞嫌惡地撫上去拍了拍。
祁祜一惱,一棠連忙站在風離胥身前。祁祜道:“風大将軍,本宮是本宮,你是你,咱們沒必要裝作一副和睦的樣子。本宮若是這次出事了,那不正是将軍要的麽?”
“殿下,如今還請別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一棠忍不住道。
“住口,本宮說話還輪不到你個狗奴才插言!風離胥,你娶若瓷不就是以為今後能拿捏這本宮,能為所欲為讓本宮讓你三分你就大錯特錯了。”祁祜這是欲和風離胥撕破臉。
風離胥眯起了眼睛。
“好啊,看來殿下是連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了。”
“哥哥……我好怕……求你別說了……”祁盞挽着祁祜手臂緊緊挨着他。
剩下人都道:“罷了罷了,這麽夜了,別争個口舌之快了,快走吧……”他們也不想看祁盞被吓哭。
祁盞跑去上了車,風離胥瞪着祁祜,目如猛虎。
“你最好千萬別跟本宮善罷甘休。”祁祜指了指他,霸氣威嚴。他的确是邵韻宅的兒子,絕對嚣張模樣與皇後娘娘如出一轍。
祁盞別了哥哥弟弟,回到将軍府便讓沉香苑的婢女把風舶的牌子送了回去。
“曜靈。”風離胥猛地竄到她身邊。祁盞似被吓了一跳,往後退了退。
“你今日不是說想吃米粉麽?我也不知你喜愛吃哪家米粉,都給你買回來了一碗,你還沒吃飯吧?”風離胥囑咐廚房開火,熱一熱米粉。
祁盞直擺手,“別叫人起來了,都睡了再叫人起來怪冷的。本宮不想吃了,想休息了。”
“那你說說你愛吃哪一家?回來我給你買。”風離胥跟祁祜撕破了臉,竟不遷怒祁盞。還想着如何讨好她。
祁盞直接道:“本宮要休息了。”
“那好,我也随你一同洗漱了。”風離胥擡腳進了落霄洲。
剎那間,祁盞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就是想對自己好,待自己沉溺依賴之後再抛棄,從而報複祁祜。
她一個眼神,蝶月便去點上了香。
可惜風離胥這算盤打不響,她在這深宮中,什麽虐心招數沒見過。
未合眼一會兒,風離胥便起身穿衣上朝了。“曜靈啊,你再睡會兒。”
他望着祁盞膚如玉,忍不住湊過去壓嘴兒親昵了一番。
“好乖……”
祁盞雙眸放空,風離胥忍不住道:“我覺得,你跟其他公主不一樣。上次在宋大人家見過幼宜公主,也在宮裏見過一面宣麟公主,眼中都不快樂,你的眼中都是溫柔滿足,看着就讓人喜愛。”
祁盞不看他,更不接話。
風離胥只當她累了,穿戴整齊後便走了。
祁盞随後起身,她覺自己是蒙沴不堪,只想看些快活的,發洩出來。
起身梳妝打扮後,她戴了一套新打的金絲青鸾冠,穿了件暗紋胭脂紅裙,耳墜與項墜都帶了金牡丹的。
正明堂中,梅渡錦正與張淺墨,蘇宸兮用早膳。
“今日堇堇怎麽就傷寒了,倒是這場子冷了。但也無妨,你們倆乃是這府裏面老身偏愛的,今日小寒,淺墨帶了魚湯,宸兮帶了米糕,都吃些過了節氣。”
“婆母,本宮可是來晚了?”
幾人還未開膳,祁盞便帶着許苒筠進來請安了。
“今日小寒,本宮帶來了白水黃芽菜和醬汁鲫魚,還望婆母賞臉。”祁盞福了福身子。
梅渡錦臉色垮了下來。張淺墨礙于祁盞身份,連忙笑道:“多謝殿下有心了,還不來坐下,大家一起吃。”
祁盞帶着許苒筠坐了下來。
“那大家就開膳吧。”祁盞俨然一副當家夫人的樣子,其他幾人也只能開膳了。
“聽聞殿下昨日進宮啦?”張淺墨看似無心閑聊。祁盞給許苒筠盛湯,“好不驚險吶,要不是爹爹的名牌,本宮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姐姐們了呢。”
許苒筠吓得抓住她的手,“你怎麽沒同我說?”
“這不是安然無恙了麽。”祁盞俏皮一笑。
此時門外忽然笑聲一串,衆人望去,竟是婉娘進來了。
祁盞暗自打量了一番婉娘的衣着,她穿着桃紅裙子,又豔又透着争強好勝,頭上戴的冠子上嵌了三顆珍珠,這就是鐵了心要壓梅渡錦一頭。
再轉頭看着梅渡錦穿着的绛色裙子,根本沒戴幾個首飾,到是光彩全無。
“誰讓你來的?”梅渡錦問。
“哎呀姐姐,還不是老爺看妾身許久不來給姐姐請安見面,趁着今日小寒就叫妾身來陪姐姐用個早膳。”婉娘笑道。
祁盞伸手,“那就快給婉小娘賜座吧。”
婉娘蛇腰一扭一扭,蘇宸兮低聲罵了句:“婊子……”
坐下之後,婉娘道:“今日小寒,這天也冷得很,我命人燒了茶,大家用完可以嘗嘗。”
看其他人不接話,祁盞笑道:“小娘這些日子在府裏住得可還習慣?”
“當然習慣,你把所有的衣食住行都安排的甚是妥當,我挑不出個毛病。”婉娘聲音甜膩,伸出纖指一翹,“這都是阿胥的妾室?”
“你叫誰呢?阿胥也是你叫的?”梅渡錦喝道,“你不請自來已經夠晦氣了,如今還在此不知死活地提了大将軍的名字?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蘇宸兮也跟着道:“小娘別仗着公爹的寵愛,就不知自己的身份了。咱們府裏當家的婆母還在上座呢。”
婉娘也不惱,笑盈盈道:“當家的不是公主殿下麽?這怎麽說也是将軍府,當然是大夫人當家了對吧?”
祁盞連連擺手,“凡事本宮都是跟大家商量着來呢,沒誰當家不當家之說。行了,大家快用膳吧。”她食欲大動,又夾了幾塊鲫魚。
婉娘也不客氣,直接動起了筷子。“唔,黃芽菜看起來是白水白湯,吃起來倒是有滋有味的。”
“哦,這雖是叫白水菜,但這白湯可是雞湯熬的,還加了枸杞,故而用起來味道鮮嫩。”祁盞耐心解釋。
婉娘道:“這可真是公主,廚子都是皇上從宮裏派出來的吧?哎,咱們這将軍到底是積德行善,能娶了公主這麽個天仙回家……”
許苒筠笑着望向祁盞,“的确是天仙人物,我第一次見還以為做夢呢。”
“啪。”
筷子一拍,梅渡錦溫怒道:“這有什麽的?胥兒這麽些年征戰沙場,為這大瑞鞠躬盡瘁——”
“婆母,将軍身子還正值壯年,用不得鞠躬盡瘁……”祁盞小聲道。
梅渡錦臉上一陣蠟青。
“哈哈哈——”婉娘笑道,“還真是女子無才便是德呀。怪不得姐姐能當夫人……”
“你放肆!”梅渡錦起身便命人去掌嘴。祁盞轉身喚來穗兒,讓她叫人把魚堇堇叫來。
“妾身說什麽了?姐姐如此大怒?”婉娘大驚。
張淺墨道:“你不知尊卑,竟然還在此裝糊塗?婆母也是由得你嘲笑的?”
“妾身只是把老爺說過的話說了一遍,姐姐這實話怎麽就聽不得啊——”婉娘辯駁了兩句,便被人拽下椅子,按在地上。
祁盞擺手,“要不算了,婆母,小娘也不是故意嘲笑婆母的。”
“你住嘴!老身教訓個賤婢還用不着公主插嘴吧?”梅渡錦厲聲道,她早就對祁盞不滿了。
許苒筠連忙道:“婆母,這可是公主……”
“是公主也是老身的兒媳!”梅渡錦起身對祁盞道:“憑你這般無事怠慢,要不看在你是公主,早就把你打出去了!”
祁盞似是被吓住,坐在椅子上驚恐望着梅渡錦。許苒筠扯着她的手,輕聲安撫,“沒事沒事,她不是沖着你……”
“這些都是不喘氣兒的死人麽?快掌嘴,後把這個賤人捆了打出去——”梅渡錦尾聲顫抖,怒發沖天。
婉娘也不慫她,“我自是老爺娶來的,若姐姐不想老爺與姐姐善罷甘休就盡管這樣做——”
“你倒是膽子大了——”梅渡錦上去括了她一耳光。“你拿什麽在這裏充大尾巴狼?你不就是老爺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帶回來的低賤奴婢,竟還敢如此對老身說話?就你,你也配提到胥兒?你這種貨色,胥兒就算是逛青樓也難看上一眼!”
“呵呵,妾身怎麽聽聞将軍府裏有些是将軍從風月居裏帶出來的?姐姐何必如此拿頭頂瞧人?”婉娘反駁。
梅渡錦道:“這府裏就算是有,也都是使了手段的,胥兒是大将軍,怎麽會看上你這種人?”
祁盞起身,慌忙道:“婆母——”
梅渡錦定睛一看,門口竟然立這魚堇堇。
這下她眼神愕眙,才想起魚堇堇的出身,甚至自己的出身。日子過得順暢久了,便會忘了自己當年是從哪兒來的。
魚堇堇當沒看見、沒聽見,直接轉頭走了。
祁盞忙喊道:“堇堇姐姐——哎,苒筠姐姐你快追一追堇堇姐姐啊,婆母不是這個意思,千萬莫要讓她誤會了——”
許苒筠應聲連忙去追魚堇堇。
這下梅渡錦更是氣急敗壞,“來人——快把這個賤人打出去——”
屋內一團亂,祁盞是徹底舒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