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宮中後,祁盞未入東宮,而是直接去了龍涎宮。
“哥哥——哥哥——”她心知今日祁祜選妃,便匆匆進來喚他。“哥哥,今日南初哥哥可是科舉完了……”
祁祜才下朝換完衣服,見到祁盞連忙使了個眼色。
“啊,太後娘娘萬福,闵娘娘萬福——”
洛酒兒看到祁盞,喜道:“若兒也來了。哎,小臉兒越發紅潤水靈了,就跟……當年的皇後娘娘在潛邸時一樣……”
祁盞聽聞也是一笑。
太後讓祁盞坐下,“若兒是越發像樂成皇後了,只是性子軟。不過這發髻一梳,是像樂成在潛邸做王妃時的樣子。”
祁盞只是笑而不語。
祁祜伸手握住祁盞的手,“哪裏像,不像。若兒就是若兒。”
“看看,這做哥哥的還不願意了。”太後笑道。
此時祁元與麗妃也到了,緊跟着便是祁榮與南嫔。
祁盞退後一步,與祁蒼咬耳,“上思哥哥,怎麽六哥哥也來了?”
“嗯……恐是也想領個千金或是世家小姐納回去充充場面吧。”祁蒼低聲道。
祁盞點頭,“那南初哥哥那邊……”
“今日玄劍可是告假去陪着他參加科舉的,不會出岔子的。”祁蒼低聲道。
“嗯,我想也是……”
祁盞剛與祁蒼說兩句話,南嫔便道:“哎呦,臣妾方才是看花眼了,原來真是曜靈啊。如今這曜靈都嫁人了,怎還經常往宮裏跑啊。”她對太後道。
太後笑看祁祜,“她是太子帶大的嘛,自然有感情。”
“這臣妾都知道,但既已嫁人,就該像吉兆兒朦嘉那樣,在家中多多操持一下。”
“那是我們待見七姐姐。”祁元直接插言,“若是七姐姐不讨人喜歡,我想她也不會常來吧。”麗妃連忙拿起扇子煽了兩下風。
南嫔臉一冷,“虛牙這話本宮怎麽聽着這麽刺耳啊?你朦嘉姐姐就不招人喜歡了?”
祁榮道:“母妃,我姐姐怎不招人喜歡吶,只是性子不野就是了。”
祁盞望了一眼祁祜,祁祜清了清嗓子,“太後,這秀女們何時進來?”他适時把話岔開。
“看看,這怎麽還急了。好好好,這就叫她們上來。”
洛酒兒命人把人秀女們帶了上來。
祁盞做到祁祜身邊。“哥哥,你之前可有看上的?”
“你且等等。”祁祜說完,望着一水兒的環肥燕瘦,心中自然是有些癢。
祁盞望了又望,挽着祁祜的手臂,“哥哥,你到底……”
“你們誰會跳舞?誰又會撫瑤琴?”祁祜問。
好生無趣。祁盞想瞌睡,祁蒼直接撚起袖子擋住她的臉,讓她躲在後面打了個哈欠。經了幾番問話後,祁祜突問道:“張葉姑娘可到了?”
話音一落,從後走出一位姑娘,生得清麗可人,身形豐腴勻稱。
祁祜一笑,“可是娴檸?”他這般一問,太後貴妃都望向他。
娴檸只是低着頭,怯生生行禮。“殿下怎知民女的字?”
祁盞沖祁元擺擺手,祁元溜了過來。
“虛牙,這是哥哥早就看上的?”
“是吧?我也不知呀。”祁元看着祁祜問話,一臉欣喜。祁盞低聲問道:“這些我都不管了,璟讕在哪裏?”
祁元搖頭,祁蒼輕咳一聲,“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璟讕璟讕的。”
“我跟璟讕也不是什麽秘密。”祁盞頗為不滿。祁蒼道:“但你畢竟是風大夫人呢。”
“你再說一句什麽夫人的,我死給你看。”祁盞咬牙。祁蒼連忙賠不是。他深知祁盞的性子,說死給他看可不是說說。
“行了,不耽誤你們苦命鴛鴦了,他應在藏書閣吧。”
祁元道:“七姐姐我陪你去好了。”
祁盞搖頭,“不用。”她趁着人都四處聊天,便溜了出去。
一路到了藏書閣,此處與朝歌樓距離甚近。
“璟讕——璟讕——”祁盞進去喚了幾聲。
身後忽然有氣息,她連忙回頭。
“哎,璟讕你什麽不言語一句。”祁盞上去抱他。璟讕放下藏書,“有人看到我進來了,你跟着也進來了,豈不是招人非議。”
祁盞道:“我從來不怕什麽非議。我只覺得婦道沒用。你在此處做什麽?”
“這裏沒什麽人,我喜歡來這裏。”他道。祁盞跟他踱步到最裏面的書架下,“璟讕,我感覺,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璟讕低頭不說一句。
藏書閣窗格中,光斑灑入。柔光之下,璟讕俊美無比。
祁盞打掉他的書,“你想什麽呢?跟我說說吧……”她急了。
璟讕道:“七妹妹,于情于理,你都不該跟我再私下見面——”
“啪。”
祁盞一聲脆響打在了他側臉上。她的力度不大,璟讕卻偏着頭不願看她。
“如今你說這些了?我大婚之夜你——”璟讕連忙捂住她的嘴。生怕隔牆有耳。
祁盞倒是什麽都不怕,把他的手掰開道:“你讓我對你死心塌地後,又對我說這種話?”
璟讕垂頭,“你可以殺了我。”
“你把自己想的忒聰明點了吧!”祁盞恨道。
“你做這一切為的不就是要我恨你麽?要我入骨入心地恨你,恨不得将你碎屍萬段,好斷了我的念想對麽?璟讕啊,你想的我會想不到麽?”
她說罷,璟讕不顧一切地抱住了她。“是我沒用。我就是個賤命,從生下來老天便喜歡收走我所有珍視的東西,我只能假裝不喜歡你……”
“沒什麽老天爺。”祁盞緊抱着他。
璟讕推開她,跪在地上,緩緩解開衣帶。祁盞吓壞了,“璟讕,你這是幹什麽……”
“七妹妹,你看看我,這個身子很髒。”光斑貼在他透薄的白皙身軀上,像是個玉人兒。
她送他的玉就挂在胸口。“七妹妹,我不是個值得讓你如此心碎的人,你看我的小腿。”他指着上面一道很長的疤痕,“這是被迫的。我也想幹幹淨淨來人世一遭,卻連身子都守不好——”
祁盞撫摸過他腿上的疤,“這是刀刺的?”
“是。”璟讕點頭,“還有很多非人哉的事,我都記不得了。七妹妹,光是你喜歡我,我就感激不盡了……”
祁盞輕聲道:“但我愛的從來不是你的皮囊。還記得我們初見,你就替我挨打,這麽多年,你都是站在我身邊,璟讕啊,我習慣了。求求你別推開我,求求你也心疼我一下,別讓我這般生不如死……”她擡手幫璟讕披上衣服。
此時後面書架猛有一聲嗚咽。
祁盞起身驚吓道:“誰在哪裏?”
祁元緩緩走出。“嗚嗚,我真的心碎了……罷了罷了,你們快偷情吧,我給你們把風——”
“虛牙……”
祁元擦着淚退了出去。
璟讕披着衣服,“七妹妹……”
祁盞嘆氣,二話不說,推了他一把,看他靠在書櫃上。祁盞伸手解開了裙帶。
“七妹妹,你這是幹嘛……”這回是他吓壞了。
“偷情啊。”祁盞猛地跪在他面前,璟讕渾身一栗。銜着溫玉無聲,清水過花蕊無掙。
祁元在門口哭了一哭,祁蒼才來。
“虛牙,如何了?止安那邊找人呢……”祁蒼看他雙眼泛紅,想是有了傷心事。
“怎麽哭了?”
“哥,你說說,為何有情人不能眷屬?”祁元問。
祁蒼聽後道:“可是了。為何呢?我也不知。若兒在裏面嗎?叫她出來……”
“她和璟讕在一起。”祁元道。祁蒼剛想點頭,才聽出了端倪。
“喲,天爺啊,這是什麽事啊。這裏是什麽地方?他們……膽子也太大了吧!”
祁元左顧右看,四下無人。“這裏向來人少,我盯着呢。”
“那也……”
“吱呀。”
門開了……
祁盞出來,她衣發齊整,一看就是璟讕給她梳過了。“上思哥哥……”
祁蒼連忙拉住她,“你跟他在一起,也不怕別人看見?本來你們倆的事不但整個宮裏知道,連外族的人都聽過一耳朵,你們竟還敢……共處一室……”
璟讕也出來了。
他小心關好門。“我們為人不齒,是該死。我死就行了,別處罰七妹妹。”
祁蒼無語:“誰要關心這個。罷了,還未用膳吧?都去東宮吧。止安方才還尋你吶。”
祁盞望了一眼璟讕,璟讕道:“我就不去了。”
祁蒼道:“一同去吧……”
祁元也附和道:“你們不在一起豈不是在說問心有愧?得了,幸而我姐姐是公主,金尊玉貴,不然就你跟她扯唠不清這關系,換個尋常百姓家我姐還能嫁人?那只能去跳河了。”
祁蒼一聲「啧」,“你七姐姐還真跳河了。”
毫無辦法,祁盞只能忍着心疼,一同到東宮用了膳。
祁祜納了三四個妾,祁盞知道他喜愛這個娴檸,便只命人送了娴檸一對兒珊瑚藍耳墜表達心意。
臨走了祁祜交代了祁盞一些話,還送了她不少東西。祁盞心不在焉,敷衍允諾。
回到将軍府後,祁盞心口堵得生疼,她只能起身看着珍珠鳥,想将鳥兒拎出去曬曬太陽,聽聽它們的啼叫。
暖陽細細,煙絲袅袅。
這廂風離胥在練兵場操練完後,回到府中,卻見家仆一片雜亂。
“是麽?那如今怎麽辦?魚姨娘那邊怎麽說?”
“不知啊,殿下這次是真傷了心了……”
“別問魚姨娘了,二太太護着,死不認錯呢……”
“那老爺豈不是很上火?”
“正僵持着呢,只是殿下可憐……”
風離胥眉頭一緊,連忙喚來一棠:“我聽他們說曜靈,曜靈怎麽了?”
“這個……殿下性子軟,堇堇吧,也不對……”一棠吞吞吐吐,風離胥喝道:“怎麽跟個娘們兒似的,到底怎麽了?”
“就是今日堇堇養的貓把殿下挂在落霄洲院子裏的珍珠鳥給吃了,殿下如今——哎!阿胥啊、你慢些……”
哪裏還能等,風離胥一路疾步到了落霄洲,祁盞此時正坐在院子裏哭得梨花帶雨,面前只剩了三只鳥腿。
“曜靈……”風離胥蹲下,微微仰頭看着她。祁盞雙眼紅腫,別過臉去。風離胥眉頭一蹙,捏着她的臉轉過來,捏起袖子給她擦眼淚。
“疼……”祁盞被他大力弄痛,風離胥瞬間不敢再動,只是伸手抹着她臉上的淚珠。
祁盞推開他,忍着沒敢再哭。
風離胥被推開,竟有不知所錯。
“你的鳥……”愣了愣,他才想起要問什麽。“蝶月,你們主子的鳥是……”
蝶月福了福身子,“回将軍,殿下一直在院子裏逗鳥,誰也不知從哪裏跑出來了那只花貍貓,在殿下開籠子喂食的時候撲來一口一銜,兩只鳥一眨眼就只奪下來鳥腿了……誰也反應不及呀……”
祁盞哭得更傷心了,風離胥揪心望她可憐的小臉兒。心下更是難忍。
“不就是對兒鳥麽,俺再給你買……別說買一對兒了,一百對兒都給你買……”風離胥道。
祁盞不理會他。
風離胥不知該如何,“你莫要哭了!”
祁盞被他大嗓門兒吓住,含淚膽怯盯着他。風離胥連忙安慰:“不是的……我、我是不想讓你哭壞了身子……”
“鳥沒了……”祁盞聲音沙啞,“那是爹爹給本宮買的……”這可憐人的模樣好不委屈。
話說得巧,風舶剛好進來,聽到了這句,便過去立刻道:“爹爹一回來就聽聞此事了,曜靈受委屈啦……”
祁盞起身哭道,“爹爹……”
風離胥看她見到風舶竟委屈了,心頭更是煩悶。“爹怎麽來了?”
“曜靈,爹爹再買給你,你喜歡什麽爹爹都給你買……”風舶見祁盞委屈,自然不滿,轉而對風離胥道:“這就是你的寵妾行事,曜靈性子軟膽子小,你就任她們欺負曜靈,今日放任她們的貓吃了曜靈的鳥,明日是不是就可以放任她們寵妾滅妻了?”
風離胥反駁道:“就是個破鳥你怎麽就上綱到寵妾滅妻了?”
“那你方才的言語之中可曾想過追究魚堇堇半分?”風舶質問。
風離胥道:“我只是……想先讓曜靈別哭了!”自然是鲽月在言語中半分魚堇堇都未帶,他頓時忘了,也沒想的起來追究。
“不是的,你們為何都說是堇堇不對,她也沒讓貓來這裏——”
“但她也未曾攔着不是麽?”風舶站到了祁盞前面,“她就是你從妓館裏帶出來的,怎麽也能放任把公主氣成這樣?”
祁盞伸手扯着風舶的衣袖,“不要,不要責怪了任何人了爹爹……”她抽抽噎噎,風舶命人給她擦眼淚。他柔聲道:“爹爹沒有責怪,只是就事論事,本來就是她不對的。”
“那好——就叫堇堇來穿林閣問問。”風離胥煩躁一擺手。
祁盞連忙沖着風舶搖頭,“不要……”
“你不要怕。阿胥不給你做主,爹爹自會給你讨回公道。”風舶寬慰道。
一盞茶後,魚堇堇與她院子裏的侍女到了。
“快跪下給殿下賠罪啊——”魚堇堇命侍女跪下扇耳光,祁盞一看,竟是自己派去宮裏的人。
魚堇堇跪下道:“殿下恕罪,這人蠢笨,連貓都看管不好,跑到落霄洲沖撞了殿下,如今妾身自會把她打出去,再也不讓殿下看到。殿下請随意責罰。”
祁盞擦擦眼淚,道:“姐姐,大家都不願看到這樣的,快起來吧,這人犯錯也別打出去,怪可憐人的,叫到外頭去幹活就成……”
風舶一瞪風離胥,風離胥連忙重咳一聲:“既然殿下都這麽說了,那就——”
“這次沖撞了殿下知道賠罪,那上次呢?我聽聞上次你的貓把殿下的婢女臉抓爛了,你那時候怎麽不是這般懂事順服?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小賤婦!”
風舶一怒,魚堇堇連忙磕頭,“公爹——冤枉啊公爹,上次是殿下自己不計較的,借妾身一個膽子妾身也不敢啊……”
祁盞點頭,“本宮是覺淺墨姐姐說得對,沒必要計較,這次是,是本宮自己傷心,不幹其他人的事,爹爹,将軍,要不就算了吧……”
風離胥實在沒想到:“還有淺墨的事呢?”
風舶立刻道:“去吧張淺墨叫來——”
祁盞一臉委屈慌張,“爹爹……”
“放心,這事兒爹爹非要給你讨回來一個公道不可。”風舶安慰道。
沒一會兒,張淺墨便到了。
她與魚堇堇同跪下,“公爹——将軍——冤枉啊,殿下的鳥死了,跟妾身一點關系都沒有啊公爹——”
她極力要撇清關系,魚堇堇暗自翻了個白眼。
祁盞忙道:“沒說淺墨姐姐不對……”
這下風離胥是屢清了,“你們且等等。上次你們的貓就沖撞了曜靈,抓傷了穗兒,堇堇回去後你沒管教貓,讓它這次把鳥吃了對麽?淺墨你還讓曜靈莫要計較對麽?”
“老天啊,将軍,妾身知道那貓喜歡五顏六色的東西,上次見殿下的團扇花花綠綠便上去沖撞了殿下,這珍珠鳥也斑斓灰的,自然就……”
魚堇堇見事已至此,風舶不依不饒,風離胥态度搖擺,連張淺墨也不站自己,她只能狠心先認了。
風離胥轉而看祁盞,她垂着頭,淚「吧嗒吧嗒」直往下落。
“你們也是的,不能看曜靈脾氣好就這麽欺負她,她自從做了大夫人,什麽都給你們用了,送了,你們還有何不滿的?既然如此了,那只貓,直接掐死丢出去,淺墨和堇堇也記着這回吧。”他心裏不能不在意祁盞,卻也不想去責罰這兩個寵妾。
風舶一橫眉,“阿胥,這就完了?”
魚堇堇與張淺墨連忙上去給祁盞跪下磕頭,“殿下我們知錯了……”
祁盞連連擺手,“不不不……姐姐們這是讓本宮坐不穩呢……快起來……”她看似無措慌亂,卻并未起身,任兩人在她面前磕頭認錯。
風離胥煩道:“爹,如今你到不依不饒起來了,一只畜生,殺了就罷了,她們也知錯了,曜靈也不計較,還要如何?
要她們砍上三刀在身,才過瘾?這樣吧,曜靈,你罰她們月俸好了,只要你過去勁兒了,想如何都成。”
祁盞怔了一怔,小聲道:“那太重了,罰了俸,在人前該下不去臉了……要不……穗兒是實打實傷了臉,姐姐們給穗兒賠個不是,這事兒就此打住吧……”
魚堇堇再也撐不下了,“給個下人賠不是?”
“那算了……”祁盞小聲道。
風舶冷面道:“你還有什麽不滿的?你也是風月場出來的,就高貴了?”
魚堇堇與張淺墨不敢再反駁,起身沖着穗兒賠了個不是,後又讓人給了穗兒兩枚銀镯,一顆貓眼兒石。
祁盞後又謝了風舶多次。
“爹爹,若瓷真的……今日若沒爹爹……”她說了兩句便又想哭,風舶連忙道:“無事,阿胥不向着你,爹爹都向着你。你這孩子這麽個性子,在宮裏得受多少委屈啊。”
“哥哥沒讓若瓷受過委屈。”祁盞道。
風舶嘆氣:“快回去睡吧。”
祁盞拜別風舶,回到落霄洲時,穗兒才扯着祁盞道:“殿下真是未食言。才三日就讓給我讨回公道了。”
“呵……”祁盞輕笑。“是恰巧罷了。才不是本宮呢。快歇了吧,天兒都黑了。”
蝶月進來伺候,“殿下,今夜将軍安撫魚姨娘和張姨娘就留她們在穿林閣了。”
“哦。”祁盞頓時順心多了。“看來是不能讓她們太舒服了。蝶月,你之後把賬本給我拿來。”
她對銅鏡擦了擦眼皮。“哭真是個受累活。怪不得母後不常用。”
此時她面容變得淡漠冰冷,眸光也多了幾分不屑。在一旁的丫鬟哪裏敢擡頭看她一眼。
無月無風夜,窗外起寒。
祁祜從床上起來,喝了兩口水解渴。
“殿下來歇着吧,這些讓妾身來就好……”娴檸欲從床上起來。祁祜擺手,“別起來。你歇着就成。”
“今日公主殿下送的耳墜,妾身甚是喜歡。”娴檸笑道。
祁祜上床,“喜歡就行。今後你喜歡什麽,就盡管開口,本宮都給你尋來。”
“謝殿下。殿下寵愛,妾身也不敢放肆。殿下凡事還是雨露均沾的好。”娴檸趴在祁祜懷中道。
祁祜:“你不喜歡獨寵麽?若瓷從小就喜歡本宮獨寵,本宮若是跟哪個妹妹多說幾句玩笑,她便小嘴一噘,去找母後了。”
“殿下與公主殿下關系如此親密,令人羨慕。”
“誰讓她是本宮的親妹妹呢。本宮自然是多愛她些。”祁祜摸着娴檸的發絲道。
娴檸道:“公主殿下可真是驚為天人,我還未曾見過長成這樣的人。想必皇後娘娘是真傾國傾城吧。我之前聽聞過皇後娘娘,說她不是人間相貌。還真想見見呢……”
祁祜心頭一紮,“嗯,早些歇息吧。”他不能計較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