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醉一吻:公主亂紅妝 - 第 3 章 十年一覺揚州夢

希樂這個名字,早年其實不叫希樂,至于叫什麽,也不必深究,因為那是而和現在的希樂無關的事情。希樂希樂,顧名思義是希望平安歡樂,這是皇帝對希樂最大的期望。

希樂在二十一世紀有一個很威風的名字,叫賈寶玉,當然,她在那個年代也是一個女子,并且趕上了那年最流行的穿越大軍。此事說起來也很長,簡單地交代一下吧。

她是廣東佛山人,出生于黃飛鴻的故鄉。長相不怎麽好,比李嘉欣也就好那麽一點。她這輩子最大的願望是參加珠江小姐然後進入娛樂圈,賺大把的銀子,住洋樓,養番狗,包一條很帥的佬,每日穿着華服打扮時髦,間或可以露一下胸口,擠擠**,然後優雅地舉着一杯紅酒躺在雅痞的大腿上看日落。

夢想永遠是美好的,現實永遠是殘酷的。

她每日要在胸口束一條很長的布,把她傲人的身材給纏住,穿着千遍一律的運動服,臉曬得比非洲黑人略黃,牙齒很白,二十一世紀的父母親說她是最漂亮的中國佛山出産的黑珍珠。

她是一名武術運動員,曾經參加過世界性的賽事,獲得過冠軍。如此光風霁月的威武人物,要是死了也是個轟轟烈烈的奇女子。她死後有沒有轟轟烈烈她已經不能知道了,因為她已經很轟轟烈烈地被雷擊中,當場死翹翹了。當然她也十分遺憾沒有看到自己上了報紙頭條_《天妒英才,世界冠軍賈寶玉被雷擊中身亡》。

至于死沒死,她自己也不敢妄下決定。因為當她睜開眼睛,便像所有穿越女一般驚叫了起來,許多穿越女用了一天甚至一個小時便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而她,足足用了一個月,才接受自己穿越在一個八歲小女孩身上。

她是皇帝的女兒,是一個十分不受寵的 女兒,她的母親以前是一個才人,因為生下女兒所以晉升為嫔。在後宮,女人要生存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看着她的母親處處受人欺負,她發誓,要改變這種現狀,要成為皇帝最寵愛的女兒。

于是,她籌謀良久,在一個宮廷晚宴中出盡風頭,大量地剽竊了李白杜甫的詩去迷惑皇帝,不會彈琴,但是會舞劍,不會繡花,卻會歌唱,不懂禮儀,卻處處得體聰明伶俐聽話乖巧。皇帝擁她入懷,大呼“神童”!

就這樣,她被封為希樂公主,她的母親也被晉升為妃。因為後宮鬥争激烈,皇帝不忍心把她置于水深火熱中,怕後宮之亂沾污了她高貴的公主,于是破例賜住公主府,離宮之時,家臣數十,家仆數百,保镖侍衛兩百護其周全,并賜良田千頃,珠寶首飾黃金白銀绫羅綢緞無數。

知識改變了命運,可見念書是多麽要緊的。有見及此,她飽攬群書之餘,還拜師學武,文武雙全,實行把公孫策與展昭一文一武集于一身。

靖國許多年都沒有兵荒之亂,百姓安居樂業之餘,皇帝也飽暖思淫欲,這個是人之常情,尤其對于一個皇帝,不該過于苛責。

希樂會如此興師動衆去找他,也是出于皇後的吩咐。皇後深怕皇帝耽于逸樂,不理政事,尤其煙花之地,最容易敗壞皇家的聲譽,皇後自己不敢出面,也深知皇對希樂是言聽計從,而希樂又睿智機敏,故讓希樂出馬去妓院把皇帝喚回來。

皇帝心中憋氣,但是卻不能發脾氣,不能到青樓妓院這個嚴令,是他曾經在朝堂上三令五申的,想不到違背的竟然是他自己。

希樂自然也不敢入宮請罪,其實這個時候她實在不宜得罪皇帝。她一直和太子交好,算是太子的頭號馬仔,而皇貴妃惠妃等人在皇帝面前已經說了不少關于她的壞話,說得她如何頑劣如何橫蠻,太子如何耽于逸樂,嫖賭飲蕩,一應俱全。皇帝也曾經下令處罰過太子幾次,對于這些黑鍋,她和太子都深感冤枉,但是皇貴妃的勢力确實很大,他們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唯有含冤受屈。

希樂已經容忍了許久,如今她已經不想怎麽去忍,相反,她現在伺機反擊!

說回如今公主府中,家大業大,家臣也多,難免開銷也大,但是因為希樂公主這兩百只臘鴨,公主府省下了好大一筆開支,因為連續幾天,誰都不願意再吃肉,白粥伺候之足矣。

美人颦蛾眉,靜坐在窗前,她秀氣的臉配搭大大的眼睛,三千青絲黑如瀑布,绾着飛天髻,斜插金步搖。她凝眸看着窗外的雨,雨景美麗如畫,斜打芭蕉樹。

是誰多事種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

文靜,秀氣,優雅,大方,好一幅美人看雨圖。美人口中念念有詞,想必又是詩興大發,得一妙句了。

小婢青花走近些,只聽到公主口中念道:“連續下了幾天還不停,你這破爛天氣,狗娘養的海龍王……..”

罪過罪過,青花只覺得眼前公主的文雅形象在不斷的崩塌。所幸伺候她這些年,也都習慣了她表裏不一的形象,她哪裏有什麽形象啊?就是一女痞子。

“公主,布貴妃娘娘來了!”青花在她耳邊低語。

希樂蹙眉,“外面下着那麽大的雨,她來幹什麽啊?”

青花擔憂地說:“來者不善啊!”

“惹不起,躲!”希樂猛地起身,像猴子一樣往內堂裏鑽。

“躲哪去?”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瞬間便見一身穿華貴衣衫的婦人身形閃了出來。

她眉目含威,嘴角微帶怒氣,一張風韻猶存的臉塗抹着脂粉,如今正僵硬地擺着姿态。

希樂眉開眼笑,躬身卑微行禮,“參見貴妃娘娘,幾日不見,貴妃娘娘又年輕了些。”

布貴妃冷冷地道:“公主的大禮,本宮受不起。”

“受得起有餘,受得起有餘!”希樂嬉皮笑臉,上前扶住布貴妃的手臂哈腰狗腿地道:“娘娘請上座!”

布貴妃坐了下來,睥睨了她一眼,見她一臉的嬉皮笑臉,氣打一處來,登時想起來意,便怒道:“本宮問你,上次對周尚書的公子說了些什麽啊?人家可是對你死心塌地,你看不上便看不上,何必傷了人家的心啊?需知道,本宮與周尚書乃是…….”

“娘娘口渴了吧?青花,上茶…….”希樂揚起聲音喊道,青花早已經躲在了門外,聽到喊聲,便連忙應道:“是,奴婢馬上去!”

“跟你說事呢,能正經點兒不?”布貴妃那威嚴的臉挂上一抹無奈寵溺的神色,“你再這樣挑剔下去,得到什麽時候才能出嫁?你今年都二十了,二十還待字閨中,你那幾個皇姐皇妹都笑死你了。若不是本宮和你死去的母妃交好,本宮才不理你這個死沒良心的東西。”說罷,用力地戳了一下她的腦袋,語氣卻已經漸漸變為嗔怪。

希樂殷勤的捶着布貴妃的肩膀,賠笑道:“是希樂不好,那周尚書的兒子着實不适合希樂,他就是一個書呆子,而且,希樂也沒有說什麽過分的話。”

“還說沒有說過分的話?你竟然讓人家去殺雞,他一個文绉绉的公子,連殺螞蟻都尚且不做,你讓他殺雞,這不是侮辱了人家文人的風骨麽?”布貴妃搖搖頭道。

希樂一本正經地道:“娘娘,一個連殺雞都不敢的男人,日後如何保護妻兒?”

“血腥,血腥,滿腦子只想着打打殺殺!”

一道黑影飄然而至,正是那日幫忙收臘鴨的黑衣女子,她上前跪拜:“參見布貴妃娘娘!”

布貴妃一看,微笑道,“是可人啊,來來,告知本宮,這丫頭近日有無搗蛋的行為?”

黑衣女子可人乃是布貴妃的同門師侄,但是自從她嫁入皇宮之後便脫離了師門,所以雖然對可人寵愛有加,可也不以同門之輩分相稱。

可人淡淡地道:“公主一如以往,并無特別。”一如以往的不安分,沒有絲毫安分的跡象,此乃可人的潛臺詞。

布貴妃碎碎念了一頓,自己也覺得白費唇舌,便用了千遍一律的一句作為結尾:“本宮也知道說什麽你也聽不進去,也罷了,說多了也不過是惹人讨厭的老太婆罷了!”一句好的結尾,是可以引得被念着有升起一股慚愧之情,任誰聽了這麽幽怨的話語,也難免要勸慰一番的。只可惜,被念的人乃是這鐵石心腸的女痞子,她就是任你悲戚得樹葉都掉下來,她還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最後,布貴妃恨恨拂袖而去,臨走了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白眼狼!”

青花悄聲道:“有進步了,上次念了一個時辰,如今才半個時辰過一刻,看來娘娘對公主失望了。”

可人懶洋洋地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口方才希樂喝過的茶,“上一次被罵狼心狗肺,這一次更直接,白眼狼了都!”

希樂憂愁地說:“難道,女子不嫁人就真的罪大惡極麽?”

可人懶得看她一副矯情的樣子,吃了幾口茶便道:“我去接傲少了,今天晚上夜船到。”

希樂眸光一閃,随即一臉的淡然掩蓋了風雲突變,她道:“五年了,也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