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求生游戲當大哥 - 第 23 章 精神病棟

3號床和4號床擡着擔架走進來,屍體就在擔架上,蓋着被血浸染了的白布,筋骨都被碾碎了,一只手松松軟軟地垂下來,在擔架邊緣晃悠。

還沒等他們緩過來,一進門又看到肖橙生死不知地躺在病床上,心跳猛地一滞,差點當場撲過去。

好在理智制止了他們。

2號護士腳步微微停頓,調轉方向向着肖橙走去。他臉上的皮膚微微起伏着,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似乎是在聞血腥味。

然後他在病床邊站定,緩緩地俯下身去,高大的身體幾乎反折過來。他臉上嘴部的位置突然撕裂開一個大洞,一根血紅的長舌頭鑽出來,舔了舔落在床上的血。

“嘿嘿,真的血。”2號護士把舌頭縮回去,黑洞消失,恢複成他原本一馬平川的臉。然後他重新站直身子,走回去一把扛起擔架上的屍體,走進了治療室內間。

他把屍體綁到那個儀器上,然後啓動了椅背上的開關。

停頓大概數秒,儀器內部傳出咔嗒咔嗒的齒輪運轉聲。然後整個機器隆隆地運轉起來,小拇指長短的鐵刺伸出儀器表面,一根不差地刺進屍體裏。

那些鐵刺随着機器的運轉,由慢至快地旋轉起來,一時間血肉橫飛,整個內間像極了絞肉機,把2號床的屍體攪得粉碎。

然後儀器停止,2號護士從櫃子裏取出一只金屬瓶,心情愉悅地哼着歌,把鐵刺和儀器表面的肉沫刮下來,一把一把塞進瓶子裏。直到瓶子被塞滿,他擰緊了蓋子,然後按下另一個按鈕。

鐵刺全部收了回去,坐墊的位置緩緩打開一個深不可測的洞口。

他站在儀器旁邊,擡手把金屬瓶扔了下去。

——咚。

金屬瓶落進太平間裏,儀器恢複原樣,看起來跟普通的電椅沒多大區別。內間的牆壁與地面像是突然活了過來,緩慢蠕動着将殘留的血肉吸收進去,直到這裏煥然一新。

空氣中的花香味仿佛又濃郁了一些,2號護士哼着不成調的曲子走出來,指着肖橙說道:“她還沒死,你們兩個,把她送回病房。”

剛運完屍的擔架被二次利用,肖橙滿心膈應地躺在上面,糊了一身粘乎乎的血。

二樓病房內,蘇欣蹲在角落裏,焦慮不安地咬着手指。快要查到這裏了,但肖橙還沒有回來,那把備用鑰匙……一定會被查到的,自己也會跟着……

砰的一聲巨響。

5號護士動作粗暴地一腳把門踹開,門板重重地砸到牆上,又反彈回去。

“5號床在哪兒?”他掃視過整間病房,冷聲問道。

之前慘痛的記憶再次湧現,蘇欣的身體止不住地微微顫抖:“她……她……”

5號床并不想聽她的答案,他側過身體讓開一條路,冷漠地擺手,對身後的無臉護士說:“搜。”

“等等。”2號護士慢悠悠地走過來,叫停他們的動作。

5號護士一扭頭就看到擔架上的肖澄,語氣疑惑:“治療?”

“也許是B醫生的手筆,誰知道呢。”2號護士發出一陣怪笑,“別忘了,明天院長就會回來了。”

于是5號護士也跟着怪笑起來:“嘿嘿,院長。”他單手拎起擔架上的肖澄,把她重重地甩到床上。

蘇欣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捂着臉歇斯底裏地驚叫起來。

“嘿嘿,神經病。”2號護士在尖叫聲裏愉悅地哼着歌,“院長就要回來了。”

護士們陸續離開,搜人的事就這麽草草收場,3號床和4號床被認定為失蹤,兩個對應的專屬護士蔫頭蔫腦地走下二樓。

3號床和4號床送完她就偷溜回了護士站,畢竟這身份總比精神病人要好。

唯一受傷的只有肖橙。

她的舌頭快疼麻了,還沾了一身的血,好不容易等到護士全部離開,一睜眼,又看到蹲在旁邊,埋着頭無聲痛哭的蘇欣。

“辣個,李……”肖橙伸手去拍她的肩膀,口齒不清地叫她。

蘇欣淚眼婆娑地擡頭看,就見血呼啦啦的肖澄自己坐了起來,而且筆直地伸着胳膊向自己掐來,像極了詐屍,于是條件反射地尖叫起來。

肖橙聽她嗓子都快啞了,無奈地一把捂住她的嘴,然後空出一只手飛快寫道:“活着的,別叫。”

感受到她尚且溫熱的體溫,蘇欣将信将疑地瞪大眼睛:“你沒事?”

肖橙搖了搖頭,把發生的事在紙上簡單寫了一遍:“我自己咬了舌頭,真血才能騙過他們。鑰匙有用不急着還,他們沒發現。”

确信她真的沒事,蘇欣終于放下心來:“他們說明天院長就要回來了,我們已經死了一個玩家,之後該怎麽辦?”

“順其自然。”肖橙搖了搖頭,她更在意的不是院長,而是仿佛真的人間蒸發的方賀。2號護士的态度很耐人尋味,是不是說明,B醫生已經證實了自己的身份?

這一晚過于驚心動魄,稍微松懈下來,濃濃的疲憊感就席卷了身體的每個角落。肖橙仰躺在病床上,目光渙散地看着天花板。

走廊上,燈光閃爍不定像是壞了,最終不堪重負地熄滅。黑暗蔓延,她在半夢半醒間,仿佛再次聞到了那股奇異的花香。

耳邊有腳步聲越來越近,每一下都正好與心髒跳動的頻率相契合,她在黑暗中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陌生的人影,好像是個戴高頂禮帽的男人。

他邁着優雅的步伐走來,然後停在距離自己一步之遙的地方,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像是發出邀請。

男人的身影始終模糊,他跟黑暗融為一體,那只伸出的手仿佛來自深淵。

肖橙聽到他用蠱惑的聲音在自己耳邊低語:“你屬于這裏,你跟我一樣,都是清醒的瘋子。”

肖橙低頭看着那只手,沉默良久。

然後一臉憤懑地豎了個中指:“你特麽才是瘋子。”

話音落下,黑暗像被吹散一樣,瞬間消散得一幹二淨,男人的身體随之粉碎,只留下一只戴着白手套的右手,越變越大,越來越近,最後像山一樣重重砸下。

“卧槽!五指山!”肖橙在夢裏驚出一身冷汗,耳邊瞬間響起了咚咚咚的木魚聲。

直到手掌落到身上,她猛然驚醒,才反應過來那好像不是木魚聲。

旁邊的6號床上,蘇欣裹着被子膽戰心驚地看着門口。

咚咚咚。有人敲門。

肖橙皺了皺眉,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下床,耳朵貼近門板,聽着外面的動靜。

敲門聲戛然而止。

一門之隔,她聽到來人低聲說道:“開門,肖橙,我是方賀。”